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薛蟠似乎对着红尘俗事特别感兴趣,到出了扬州城,行到瘦西湖边上,这里就没什么游人了,就连瘦西湖上的画舫都不见踪影,马车辚辚,不一会,管事马三来报,说是二十四桥到了。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首诗已流传了一千多年,可谓妇孺皆知。诗因桥而咏出,桥因诗而闻名。
二十四桥为何物,唐朝至今,何止千年,早就泯灭不可考了,有说是一座桥唤作是“二十四桥”的,有说是瘦西湖上的一共二十四座桥,据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唐时扬州城内水道纵横,有茶园桥、大明桥、九曲桥、下马桥、作坊桥、洗马桥、南桥、阿师桥、周家桥、小市桥、广济桥、新桥、开明桥、顾家桥、通泗桥、太平桥、利园桥、万岁桥、青园桥、参佐桥、山光桥等二十四座桥,后水道逐渐淤没。宋元佑时仅存小市、广济、开明、通泗、太平、万岁诸桥。现今仅有开明桥、通泗桥的地名,桥已不存在。
不过这些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扬州最不缺的就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几个名流富商们一合计,就又捐资将二十四座桥都一一根据古画典籍的描述记载恢复了起来,算起来,这样扬州城里头又有了好去处。
最大的一座桥也叫“廿四桥”,就是今日的目的地,马三扶着薛蟠下了马车,一路介绍着各处的经典,左近的桥都已经用琉璃灯点亮,天上的弯月不见光华,倒是这几座单孔桥,有琉璃灯的映衬,在平静的瘦西湖水面之中,倒映出几团白色的光晕,像极了明月。
廿四桥边上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头已经摆好了一个小桌子,边上温热着一个火炉,又有一小童在扇风温酒,原本还有一个白衣翩翩之男子,背着手看着夜色之中的瘦西湖,听到后头的脚步声,连忙转过身来,迎着走出了亭子,朝着学薛蟠行礼作揖,又随即要掀开袍服下摆,做出要跪下来请安的架势,薛蟠连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我当不起尊驾这大礼!”
等到薛蟠抬起头来,见到这白衣男子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二十多年的年纪,长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高挺鼻梁,顾盼神飞,豪情勃发。
身上穿着浮光锦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青玉带,
二十二、二十四桥
薛蟠的话,马嵩是听明白了,于是笑道,“贤弟乃是江左第一等的人物,我怎么敢拿着这些死板的风月之光来敷衍着只是比如去杭州,自然要看西湖,来了扬州,瘦西湖这里的二十四桥自然也要瞧一瞧,不然岂不是就白来一趟”
马嵩一拍手,做了发号施令,仆人连忙下去传令,桌上佳肴俱全,携着薛蟠的手一同入座,边上的童子举起酒杯,给薛蟠倒酒,薛蟠笑道:“家母管的甚严,出门在外不能喝夜酒,”话音刚落,只听到不远丹桂树下有箫声呜咽骤然响起,初闻细若蚊鸣,似断非断,薛蟠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听,洞箫原本十分呜咽,且颇为感伤,吹奏的一般为《明妃怨》《潇湘云水》等幽怨之曲,但这一来献奏之人,必然是箫中国手,只觉得清幽凄婉之中又带着一股子的喜悦高兴之情,让人听了不免嘴角油然勾起一抹微笑,此情此景,中秋圆月之后,秋月原本多了凄凉之感,倒是被这喜悦的箫声给驱除了,不一会,天边的云彩似乎也被这箫声感染,渐渐的靠拢在月亮的边上,月如钩,云如裳,此情此景,又有二十四桥在侧,的确是脱俗非凡。
不一会,箫声渐渐低沉,渐渐消失不闻,薛蟠凝神听了一会,叹道,“这云,这月,这桥,这箫声,可谓是不俗,我方才还说就见瞧未免太单调,可这里头洞箫一出,就是极为畅快悠远淋漓尽致的舒服在里头了。”
马嵩此人,看上去的样子倒是像是武林的豪杰,可能摆出这么多风雅之事,除了财大气粗之外,本人的才情倒也不可小觑,马嵩笑道,“贤弟喜欢,那就是一等一的好了。”
于是又请薛蟠喝酒,薛蟠推却,他不过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小少年,酒精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会严重影响到判断的东西,素日里头在家里喝一点倒也没事,可今个马嵩邀请自己来,也绝不是说单纯的请客吃饭,必然是有要事相商的,既然要谈正事,这酒自然是能少喝就少喝。
见薛蟠执意不喝,马嵩也不好勉强,只是脸上露出了遗憾之色,“松江的泥螺,要配上合欢花浸的黄酒热热的吃,才是最得滋味,贤弟若是不喝酒,未免是不得全味了。”
“如岳兄请我来此,见这美景,足感盛情,”薛蟠笑道,“兄若是有何差遣,请直说就是。”
“咱们神仙一般的人物,何须说什么俗事,来,”马嵩却不肯回答,转开话题笑道,“还请贤弟继续看下去。”
随即不远处有一艘五彩辉煌用彩绸点缀着的画舫徐徐从瘦西湖上开来,只见到上头有丽人**个,都倚着栏杆朝着这边微笑着,薛蟠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画舫,马嵩见到薛蟠似乎很好此道,心里也不免得意:饶是你奸似鬼,不免也要上钩来。
先是有一穿着浅绿色裙子的丽人清唱了一段游园惊梦,后头又有一丽人不着珠翠,跳了一段长袖舞,又有弹琵琶,又有唱苏州评弹的,那画舫就停靠在二十四桥边上,离着亭子一箭之地,不算太远,但是要想在夜色之中,看的清楚,这是不能够了。
二十三、盐引改派之事
“弟虽然是孤陋寡闻,可也知道如岳兄的马家乃是八大天王之首,在扬州是一等一的人家,怎么还求我这小人物来了”薛蟠连忙摇脑袋,“您是存心取笑我来了。”
马嵩摇摇头,“却不是出言戏谑来的,实在是要请贤弟帮忙。”
“我听说以前扬州城有谚语:‘刘与马,半天下’说的就是盐商里头,刘家和马家是最厉害的,话是这么说的,可刘家又分成了琅琊刘家和临清刘家两户盐商,说是刘家刘家,却不是一起,互不统属的,这么说起来,乃是马家才是厉害的。”薛蟠夹了一根福建金笋细细的吃了,对着马嵩笑道,“如岳兄家底如此丰厚,虽然只是马王爷,可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只眼睛了,不比那四大金刚差,又怎么会把在这盐引改派里头闹出什么风波”
“你说的不错,这一切我都认了,的确是扬州父老的抬爱,才有马家昔日的声势,”马嵩苦笑着说道,“这也是仰仗着亲戚的余威罢了,贤弟必然是知道的,我们马家如何起势,就是仰仗着昔日胡中堂在扬州办盐政才这么兴旺发达起来的,只可惜,如今……胡中堂许多话儿怕是不管用了。”
薛蟠眼神一闪,喝了一口温热的桂圆蜜汤,低头思索着马嵩的话,胡光墉在担任盐运使的时候,功勋卓著,本朝风气,倒是有些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意思在里头,放牛的奴仆担任部堂级高官的也有,胡光墉虽然是商人出身,但是才干了得,于是就地提拔,去安徽当了一任的布政使,安徽省近在京畿,虽然是淮河水患时不时的常有,但是胡光墉主政安徽,安徽一片生机欣欣向荣,近在京畿,又简在帝心,自然是飞黄腾达,成就不可限量。
素来担任布政使者,都是要两任之后才可能回转京中任尚书或者是为钦差某省大臣,成为一省首脑,奈何他在安徽,大运河漕运的事儿办的极好,一下子就升为漕运总督,复又驻扎在扬州,原本唐宋以降,中原产量不足,都要仰仗东南湖广输送,胡光墉办理漕运妥当,五年任期内从未出现京中粮草不足之事,故此昔日垂帘听政的圣后更是有理由提拔,任满之后随即让他入京代替之前摄政王的心腹铁杆当户部尚书,旋即入阁成为政务院大臣,后又加了吉华院总裁,是正正经经的“胡中堂”了。
胡光墉既然在扬州当官许久,办理盐政,又操持漕运,没有理由不留下来自己的人马来分润这里的荣华富贵,这马家就是如此,马嵩的爷爷昔日在胡光墉生意失败亏本落魄的时候,巨眼识英雄,赠了三百两银子以助他复兴产业,故此胡光墉得势之后,十分感激,特别从盐政盐引之中拿了很大的一部分,托给马家,以报效昔日之恩德,理国事而不治小家,那是圣贤所为,胡光墉绝不是圣贤之人,自然不免要让鸡犬一起升天。
这是市面上都打听得到的,马家一下子从扬州乡下的小财主,一跃成为扬州城里头有数的人家,虽然不是最大的盐商,可马家的气焰,就算是四大金刚,也不敢轻易掠其锋锐。大家纷纷赞扬马嵩的爷爷眼光毒辣,可以和昔日吕不韦以整个天下为生意的经商之道相比较了。
马嵩继续解释道
二十四、请开始你拙劣的表演
原来如此,薛蟠恍然大悟,三分之一的盐引要改派,这足够决定一个家族灭亡或者兴盛的命运,因为无论是四大金刚还是八大天王,手里掌握着的盐引都不可能超过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任何一个家族都有可能在这一次承受退出盐业的灭顶之灾,而被踢出盐商的队伍,日后想要再重新插进来,那就是可远远比现在避免这种悲惨命运,困难不知道多少倍,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震惊之余,薛蟠不免有些奇怪,“这事儿,我怎么不知”
“是今个早上得到的消息,”马嵩说道,“贤弟刚到扬州,消息没有我们这些死命盯着政事堂的人灵通,也是正常。”
难怪,难怪,薛蟠有些明白了,难怪林如海说,有大关节,他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要薛蟠自己去办好,这三分之一的盐引改派,天下不知道多少人会盯着林如海,林如海就算不明确政事堂的命令,但肯定心中有数,不然不会如此说。
盐引改派,盐运使办可以,巡盐御史办也可以,没有一定之规,昔日胡光墉当盐运使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办的,薛蟠的爷爷插不上手,如今却改给了林如海这个巡盐御史,可见林如海也是皇帝的心腹啊,薛蟠站了起来,在亭子之中来回踱步,想了一会,马嵩也不出言提醒,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问马嵩:“如岳兄要我怎么帮”
薛蟠如此爽快,不免让马嵩眼前一亮,“请贤弟居中筹划,为我和兰台大人穿针引线,若是得到了兰台大人的青眼,马家自然绝不会有任何风波。”
薛蟠哈哈一笑,摇摇头,“如岳兄高看我了,今日我也是第一次和兰台大人见面,虽然是有一点的亲戚情分在里头,到底算不得什么,公私分明,这是必然要做到的,我又何克敢当,为如岳兄引荐呢只怕我下一次能够进御史府,都不能了。”
听到此言,马嵩奇怪的看着薛蟠,好像薛蟠脸上粘了一颗米粒一样,“贤弟这话,未免就太把我看轻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
“你还没出御史府,兰台大人就已经发话下来,”马嵩看了薛蟠一眼,认为薛蟠是在自己面前开始了拙劣的表演,“对外头言明,这一次盐引改派,就让贤弟你来协同办理。”
“什么!!!”薛蟠惊讶的刷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什么我要协办盐引改派之事”
“是,故此愚兄才敢趁着今日大家伙还在观望的时候,就厚颜来拦截贤弟,”马嵩目光炯炯的看着薛蟠,那眼神炽热的几乎要把薛蟠给点燃起来,“因为是知道,只怕过了今夜,日后想要再这么简单的拜见贤弟,只怕是不能够了。”
“马兄,”薛蟠干笑,“此事必然有误会,你看着我这胖胖的,可我还不过十三岁,仰仗着天恩,当了一个六品的官儿,算起来,自家的差事都没料理清楚,若不是家里头有忠心的老家人,只怕就要丢丑,这一次我来扬州,一是游览这
二十五、个园奉上
马嵩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鄙夷扫视众人,自己占据了先机,就是比人家多走了一步,所谓见面三分情,自己和薛蟠有了这么一夜说话吃饭的交情,别人是比不上的,失败者的讽刺,何须放在心上
大家只是这么一说,随即又围住了薛蟠,一一递给薛蟠名刺拜帖,又七嘴八舌的介绍着自己如何,又说这夜色真好,可以去无味亭左近吃花酒,有几个还没出门的女孩子,最是合适伺候薛大人了。
如此一一不足,薛蟠原本是最爱热闹的,在金陵的时候,只要是那些子弟们请吃饭看戏,从未不到的,可今个是实在不敢再出门应付这些别有用心,看上去要把自己吃掉的宴席,于是落荒而逃,把拜帖收下,躲入个园大门紧闭,再也不敢出来了。
李如邦和齐大壮已经在门房处等候了,薛蟠惊魂未定,对着两个人说道:“外头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可是真的”
两个人对视看了一样,齐大壮十分高兴,脸上泛出了红光,“恭喜大爷,居然在林大人那里,得了这个协办盐引改派的差事,若是论起来,昔日老太爷代管两淮巡盐御史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大的权柄,小的听说了,外头的人都这么说,错不了,这一次,咱们办盐差,可就简单了!”
“简单”薛蟠摸了摸脸上的汗珠,“这是简单的事儿吗今个马嵩请我夜游瘦西湖,就是知道了我要办这个差事,所以先来打交道,这一个马家,身后就是胡中堂,他那样大的人物,”就算是胡中堂再怎么失势,“绝不是我这小身板可以挡得住的!”
“我这来扬州,”薛蟠有些呆滞的看着源源不断送进来的拜帖,那拜帖摞成了半人多高,放在书案上,薛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无非就来办一点点,真的,”薛蟠看着李如邦和齐大壮,“就办一点点的盐引,帮着金陵府弥补亏空,再给自己赚一点零花钱,这就足够了。可如今倒是好,金山银山一起上来了,我这样的小身板,不想赚这么多的银子!我需要的就是小富即安!不想赚大钱!”
薛蟠一阵哀嚎,瘫软在了椅子上,真不知道为何林如海要这么做,这不是帮自己,这摆明了要陷害自己,盐引改派这种事情,是永远不会所有人都满意的,杀人父母,断人财路,这是最让人痛恨的两件事情,断了谁的财路,这都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情!
李如邦久在扬州,知道这里头问题的严重性,“大爷,小的觉得,您明个还是赶紧过府去请见林大人,问一问究竟才好,不然就这样把大爷放在火上烤总是不妥当的。”
“自然,”薛蟠点点头,“这里头的事儿,我看的还不清楚,明个就让雨村先生来!”他吩咐李如邦,“我这里还差一个出主意的,扬州的水深的很,一个马家就有胡中堂在身后挺着,其余的呢其余的都难不成是吃素的说起来,咱们金陵四大家都是同气连枝的,其余的人身后有什么神仙鬼怪照拂着他们,我若是一个不小心,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只怕是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薛家现在的状态,薛蟠这个人来说,对于京中的大佬们来说,只是一
二十六、请放过
薛蟠躲着一群热络无比的客人们,逃出了个园,上了马车就连忙要去御史府,到了林府,这里门口依然还有许多人候着,只是未见桑公子,薛蟠强笑着和众人周旋了一番,于是求见林如海,这一次是很简单的进去了,薛蟠连忙到了林如海的书房,见到了正在拿着一卷书看的林如海,行礼之后,不由得顿足埋怨道:“老大人!世伯!你这不声不响的,就给侄儿挖了一个好大的坑!”
上一次见面在花厅,这一次就改在书房了,须知书房是较为隐蔽的地方,等闲的寻常人是无法被主人家邀请至此地的,可见林如海对着薛蟠,较之寻常人不同。
听到薛蟠如此抱怨,林如海放下书卷,捻须一笑,“我前头就对着世侄你说过,这盐引的事儿,不算难,只是有大关节要你自己闯过去,这不就是大关节摆在你面前了”
“老大人诶!”薛蟠苦笑道,“我这身量板,怎么担得起这样大的重任这三十多万的盐引,一下子就要换掉十万张,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不,不是火上,是放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头烤了!我昨个晚上就被马家的马嵩堵住去二十四桥吹了半夜的冷风,今个早上家门口那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我差点都出不来,就要被那些巨贾们一股脑儿都生吞活剥了!我这替着金陵府着想,才来到扬州说求一求世伯给我几张盐引就尽够了,不想做这么大的生意,”他连忙站了起来,朝着林如海长揖到底,“求世伯放过侄儿,这差事我委实是担不起,若是世伯不愿意给侄儿一点子的盐引,二话不说,我即刻就走,明个就离开扬州府,什么盐引我也不要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在于没钱,而最最最大的痛苦在于有一笔巨额财产在你面前,你却是拿不走,吃不下。薛蟠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原意只是想拿一点点的盐引,可现在,林如海可是把金山般的盐引都交给薛蟠了。
林如海眼神之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世侄说这话儿,倒是晚了一些,今早我已经行文盐运使衙门,说明让你帮办着盐引改派的事儿,现在扬州城都知道了,不日,只怕京中户部等,也都要知道这事儿,世侄是逃不了咯。”
“这却是为何,”薛蟠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直转,“老大人何须如此”他不免叹道,“侄儿如今才十三岁,都还未弱冠,织造府的提督自己关起门来称大王,没人管着,倒也罢了,如今到了维扬地面上,办这泼天的差事,我如何担当的下来,”他掀起袍服下摆,跪在了书房里头,“还请世伯心疼侄儿,务必要收回成命才好。”
薛蟠又连连磕头,可是林如海丝毫不理会,站起来想要扶着薛蟠起来,薛蟠却是赖皮,“世伯大人若是不允诺了侄儿,侄儿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林如海哈哈一笑,“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可这扬州城就靠着长江运河,地上最是潮湿不过,世侄若是乐意以后得了风湿病,跪在地上倒也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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