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官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薛蟠闻言沉默良久,才慢慢的把手臂合上,轻轻的抱住了自己的妹妹,薛宝钗的身子瘦弱的就好像紧紧一抱就变成了空气,他轻轻地搂着,笨拙却又轻柔的拍了拍薛宝钗瘦弱的背,“太太说的对,”他抬起头对着薛王氏说道,“日子再苦,咱们也不怕。”
这可是难得的温馨场面,特别是薛蟠,他已经差不多忘记了,自己多久没有和家人这样闲话家常,之前因为穿越而来有些浮躁的心,顿时在大家的脉脉无语之中,沉浸了下来,真正想通了,预备着在这个世界里头好好的过生活。
不过素来按照电视剧的规矩,这样的温情时刻向来是存续不了多久的,马上,果不其然,杨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对着薛王氏说道,“太太,二房太太来了。”
薛蟠趁机把薛宝钗退了开来,悄无声息的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妹妹,赶紧着去睡一觉,”他双手搂着薛宝钗的肩膀,“瞧着你,黑眼圈都出来了,什么事儿都比不上自己个。”
“哥哥说的那里的话,”薛宝钗抹了抹眼泪,“等会时候到了,还要出去守灵呢。”
薛蟠摇摇头,“凭他是什么,总是要自己个保重才好,虽然要孝敬老爷,可若是为了举哀守灵,损了自己个的身子,那老爷在天之灵,也会于心不忍,无法安息的,还是先休息好了,再守灵不迟,太太,您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很是,很是,”薛王氏连连点头,“你哥哥说的再对也没有了,我的儿,”她对着薛宝钗说道,“赶紧下去休息,外头有你娘和你哥哥呢,放心吧,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
薛宝钗点点头,朝着两人福了福,走出了里间,丫头还没有打开帘子,外头就有人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薛宝钗喊了一声,“婶娘。”
那妇人也不理会,只是抬头看着左右,瞧见了内间帘子里头的薛王氏,连忙走了进来,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太太,”她的声音嘶哑难听,眼神散乱,白腻的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子,她就这样跪着看向薛王氏,“您可是要为我,为二房做主啊!”
 
二十二,孤立无援
薛蟠听着犹可,他现在虽然镇定了下来,但是对于薛家的生意,薛家的地位,薛家这个家主,或者是族长的位置如何煊赫,还差一个具体的认识,故此这个时候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这是当然的了,一个人如果没有见过大海,自然就不知道大海的宽阔无垠,别人无论对他如何说大海如何如何,唯一的反应也只是这样“哦”的一声。
杨枝这个时候也进了内间伺候,见到薛蟠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不由得心里颇为惊讶,“平时瞧着蟠哥儿玩闹不着调的,今个瞧着倒是淡定的很,这样的大事儿在面前了,也不过是淡然处之,倒是觉得是一个人物,我呸!什么人物,”杨枝脸上飞起了半边红晕,“无耻下流!算什么人物!”
边上的杨柳惊讶的看着杨枝,不知道怎么回事杨枝的脸上露出了娇羞的样子。且不说这两个丫头如何,薛王氏听到这样的话,却是大吃一惊,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胸口发闷的紧,“什么公中拿去不说,还想着把族长的位置拿走这这,这,这是万万不成的!”
薛王氏骤然听闻这样的坏消息,一时间失去了分寸,好吧,自己的这位母亲,似乎更看重的是面上的东西,要薛蟠说,与其要一个劳什子中看不中用的族长位置,还不如继续把薛家的产业放在自己手心里头安全些。
薛蟠连忙上前一步,拉着薛王氏的手说道,“太太别急,咱们且慢慢来,二太太说外头那些人说的话,到底是恐吓咱们,还是真预备着抢族长的位置,这还是两说呢,”薛王氏的手又湿又冷,显然心绪已经有些不安了,他转过头来目视二房太太,眼神示意了一下。
二房太太看明白了薛蟠的眼神,这才知道轻重连忙说道,“是,是,那些起子,自己个没本事,手上功夫是一点都没有,素日里就是喜欢嘴上瞎咧咧,想必是没有这回事儿,只怕是吓唬我,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的。”
如此劝慰了一番,这才让薛王氏稍微安心了一下,薛蟠对着薛宝钗说道,“妹妹你送一送二太太。”
薛宝钗扶着二房太太出去了,薛蟠吩咐杨柳和杨枝,“赶紧扶着太太歇一会,好生伺候着,不能让太太累到了。”
薛王氏只是不肯,“外头灵前没人守着,我不放心。”
“太太也太好心了,什么事儿何须自己个亲力亲为”杨枝忿忿不平的说道,“老爷还有几房姨太太,都让她们出去守着就是了,特别是那一位,年轻,身子好,最有力气跪着了!”
“不许多嘴,”薛王氏轻声呵斥道,“哎……也是她命苦,刚进门就这样了,我又何必难为她呢,还是我自己个去最好。”
“太太不必担心,”薛蟠自告奋勇,“外头的事儿,我亲自看着,老管家可靠的很,时刻提点着儿子,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差池,等到正经的日子和时辰,太太再出来就是。”
薛王氏点点头,让杨柳和杨枝一起扶着到了内室休息,薛蟠抬脚走出了正屋,又吩咐仆妇等人要照顾好薛王氏,这才走出了圆月拱门,进来的时候不曾发现,出去才发觉圆月拱门上写着三个字“又日新”。
的确是又日新,
二十三、二房太太演说织造府(上)
“大约总要十天半个月吧,”二太太想了想,“大运河通达,可到了开封就要换马车了,十天是肯定要的。”
“等十天送过去,再十天送回来,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薛蟠无奈的摇摇头,“眼下的事儿,还是要靠着自己个解决。”
“二太太,你来说说看,咱们薛家做什么生意的我年纪轻,许多事儿,还不太清楚,正是要太太您来分说一二。”
二房太太虽然是有些惊慌失措,可说话谈吐十分的爽快,不一会就利落痛快的把薛家的现状说了清楚。
薛家到薛蟠老爹薛定这一代,已经是绵延第四代了,薛蟠老爹接手家里事业的时候,薛家因为应付太宗皇帝下江南的接驾事务,很是挂了一些亏空,虽然外头的架子没倒,可里头多年的积蓄也不得不像今个薛王氏一样,悄悄的运出去抵了消耗,所幸薛蟠的老爹,实在是经商第一厉害之人,先是奏请朝廷准许其用两淮盐引代由薛家受理五年,以用来填补亏空,皇帝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南下许多的排场和花费朝廷是不可能出的,出的人只能是这些地方上接驾的大臣,若是叫他们背负着亏空,也实在是不像样子,两淮盐引让薛家管理五年,也算不得什么,加上其余的亲眷帮衬着说话,倒也一下子发了诏书下来,准许了此事。
五年的两淮盐引,薛家很是赚了一笔银子,按照薛蟠祖父的意思,就把这笔银子,拿去填补历年的亏空就是了,其余还有不够的,日后慢慢还,薛蟠的父亲,薛定却不是做此想,他力排众议拿着这笔银子复又投入到别的行业去投资。
这里头赚了多少,又铺开了多少的生意,就算是二房太太也说不清楚,“大老爷可实在是位善心人,”二房太太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下来,诸房也只是面子上好看些,内里过的委实不怎么样,大老爷生发了后,也不忘记提携诸房,我是绝不会忘了的。”
“那二太太这一房,领的是什么生意”薛蟠连忙打断了二房太太的感恩之话,现在需要的不是谈这些,最要紧的还是要看看,现在的局势如何,“我想着,诸房领的差事应该是不一样吧”
“是,我们二房,大老爷分派的是海上贸易,专门做商船这一块,金陵这边,无论是做北海,还是南洋的生意,都很是方便,咱们薛家专门设了几支海上商船的队伍,这是我们二房在管着的。这是大老爷从太宗皇帝那里求来的恩典,毕竟前些年的时候,海禁没开,咱们薛家和王家,差不多把这海上的生意都一股脑儿的分了。”
好家伙,要知道这海上贸易原本就是最赚钱的,中国的瓷器运到欧洲去,可以换来同等重量的黄金,古罗马帝国的皇帝穿着一袭紫色的丝绸衣服出现在公众场合,轰动了整个罗马城,而这样的丝绸,在中国地界内,只不过是大户人家挂着用作帘子的。
这只是自己出产的,还有那些到处转运的,昔日欧洲到处闹鼠患,鼠疫一起就死人无数,有一位商人朝着欧洲的国王进献了一对猫咪,是的没错,就是猫咪,国王大悦,准许商人可以带走和自己体重同等重量的黄金
二十四、二房太太演说织造府(下)
二房太太叹了一声,“四房老爷躺在床上,病的人事不知呢,若是他来,想必是能帮上太太一把的。四房的生意虽然不算很大,但是面广,人熟,官面上的事儿,一般都是四房老爷照看着的,若是他能来帮衬着,今日薛守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的没礼法了。”
“怎么回事这有些不对劲啊,”薛蟠摇摇头,狐疑的嘀咕道,薛家这是怎么了,怎么主事的男丁都这样不太顺畅自己的父亲英年早逝,二房,薛蝌和宝琴的父亲也是早早过身,现在四房老爷怎么也卧病在床,这薛家的风水,也实在是太差了吧,“那五房呢”
边上的臻儿忍住不说话已经一路了,这会子见到有机会插话,连忙说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五房老爷唤作薛宽,主管咱们薛家的丝绸织造生意!”
什么这下子薛蟠可是惊讶极了,“怎么咱们家还有丝绸织造的生意呢”
二房太太不以为意的说道,“蟠哥儿你这话多新鲜呢,咱们薛家,以前靠的就是这织造的生意起家的,若是没有织造,就没有咱们薛家。”
乖乖,难不成这红楼梦里头的四大家族,每一个都带了曹雪芹大师原本家族的影子吗江宁,金陵织造府,那不就是曹家的吗看来咱们这边也脱不了织造府的影子了。
“这一位五老爷,哼,最是佛主面孔,蛇蝎心肠了,”臻儿不屑的说道,“平时里头对着谁都是笑眯眯的,可说话从来都是吞吞吐吐,不阴不阳的,对着手下的人,惩治起来,用的都是些阴损的手段,明面上还看不出多少伤来。好几个小厮都对着小的抱怨诉苦了,说五老爷手下,根本没法子当差!”
“不许浑说,”二房太太轻声呵斥道,“五老爷还是有能耐的,这些年供奉京中的织造,年年都妥当的很,只是,哎到底,臻儿说的没错,”二房太太有些垂头丧气的,“这有手段的人,生了坏心思,是最难对付的。”
“六房并不在金陵,这也倒不必说他了,七房一直都在太湖主管茶田,如今是春雨贵如油的时候,明前的碧螺春采摘要紧,不管是多大的事儿,七房的人是绝不会回来的,能够派些太太哥儿们过来,算是给大太太长脸了,”二太太说道。
“那八房呢我瞧着那个谁,哦,薛守,是吧他可实在是轻佻极了,”薛蟠不屑一顾的说道,“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的子弟。”
你这位薛大少,前些日子也是轻佻极了,二房太太无语的看着薛蟠,也不知道这位爷那里来的自信,居然还有资格去批评别人没有大家风范,二房太太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八房管的蚕丝的生意,松江、常熟、丹阳这一带的蚕丝,大部分都是咱们家做的,八房管的就是蚕丝生意。”
这可实在牛b大发了,薛蟠听完了这八房的营生,不由得心驰神往,乖乖,要知道在古代中国,茶叶、丝绸、蚕丝、海外贸易,这些可算是一等一赚钱的生意了,薛家依靠着这些,应该就算没有金山银山的赚钱来,也不至于落魄到很差劲的地步吧按照薛蟠的回忆,后来薛王氏带着自己和宝钗母子三人一同进京,可是一直寄居在荣国府的,若是家里头生
二十五、阳谋无法抵抗
“什么”薛蟠战战兢兢的说道,“二太太你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咱们织造府的生意,怎么是要和内廷有什么关系,还和,”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还和皇上有关系了”
“蟠哥儿,你还年轻不知道,咱们金陵、姑苏、杭州三地的织造府,都是内务府派出来专门为了督办内用的丝绸衣被的,只是大老爷睿智,借着内造的功夫,又把外头的活儿也接进来,用织造府的名头把不是内造的丝绸卖出去,这样的话,把咱们薛家的丝绸都卖开了,高丽、扶桑东瀛,还有这安南,南掌等国都喜欢用咱们薛家的丝绸,又轻又厚,且做法优良,款式除非龙凤纹,其余的也和内造的一般无二,这才行销海外呢。”
“那这一次,咱们要应付的差事,就是要进献给皇帝丝绸”薛蟠连忙问道,我的天老爷,这特么得还要是这样的事儿,如果是进献给皇帝,只要薛蟠还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或者说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够得罪皇帝!绝不能办砸了这件差事!
“是,金陵、姑苏、杭州三地,各自分派了不同的差事,这具体的事儿,我也委实是不清楚,还是要问五房薛宽去,他在管着。”
二房太太也不知道具体金陵织造府到底是分派了什么差事,“皇上大婚在什么时候”
“是定在了六月中,如今已经是二月末了,这算起来,没有多少时间,咱们进献的,自然要再早些,我估摸着,大约总是在四月底的时候,应该就要送到京中去了。”
“不对,”薛蟠摇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
“蟠哥儿你说什么不可能”二房太太惊讶的说道。
“诸房,特别是五房和八房在灵堂的意思,我听得明白,意思就是说,若是我们长房不把公中的营生拿出来,这眼下的差事就要办不成,办不成,第一个顶缸要脱不了干系的就是我这管着公中所有事务的长房,是这个意思吗”
“蟠哥儿说的不错,他们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这招的确狠,”薛蟠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是逼着太太就范啊,不过我却是不相信,”薛蟠微微冷笑,“他们敢用自己的脑袋来办不好这事儿。现在离着交差事的时候,已经不过两个月了,两个月之后要交的丝绸,二太太你信他们个蚕丝都没准备齐全”
薛蟠虽然不知道内情如何,但是想必这个时候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不敢把皇差不当做一回事,这么仔细一想,就明白,这个时候五房和八房绝不敢把内造要进献给皇帝大婚所用的东西现在都没准备好。
但是他们可以威胁长房,长房却不能不明知道他们已经大约准备的差不多的情况下,而不顾忌差事完成不了的可怕后果。这也就是逼得薛蟠的母亲必须要认清楚这一点。
大概母亲也是认为,他们藉此来要挟,已经吃准了自己没有别的办法,故此就也不得不要让出公中的权柄吧,既然薛家是织造府起家,这最要紧的生意被拿走了,其余的小生意也自然算不得什么了。
“哦!”二房太太恍然大悟,“蟠哥儿你说
二十六、方向感
女人有一个特点,如果她相信你,那就无条件全身心的相信你,就算你只是一个十四岁中二年纪不过是一个肥肥胖胖的二世祖,我也会相信你的。
二房太太显然是女人,而且是非常标准的女人,别的人听到了薛蟠这样的豪言壮志,大概还要狐疑一番,顺便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法子可以度过难关如果主意不靠谱,我还可以帮衬着出谋划策,可二房太太听到了薛蟠这样的话,半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只是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臻儿看着二房太太离去,又转过头来看着刚才放肆豪言的自家大爷,只见到薛蟠双眼发直,喃喃自语,“完了完了,这些该死的东西,居然拿着这样大的事儿准备欺负我,我这样的小身板,别说是皇家了,只怕是织造府的顶头上司的压力,我都受不住。”
这种事情太常见了,薛蟠根本就不信,五房的薛宽经营丝绸织造这一块多年,会不认识织造府的顶头上司,如果顶头上司听信了谗言,逼着薛家要换了主事之人,那么自己是绝对扛不住压力的,当然了,自己的母亲大约还有一些京中的关系在,到底是四大家族嘛,可这也是难为的,毕竟,皇帝大婚这样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够阻拦着,这是大事,而且是十分要紧没人敢耽误的大事儿。
对了,织造府的上级领导是谁薛蟠抱怨了这么一会子倒也还不知道到底薛家的织造府的顶头上司是谁。
薛蟠看着边上的臻儿,“好你个杀才,外头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瞒着你大少爷!”
“大爷您可真是冤枉死我了,今个这么一日,小的还有什么时间和大爷禀告呢”臻儿叫苦连天,“谁知道大爷还的了失魂症,把以前的事儿,一概都忘了我还以为大爷都知道呢。”
“好了好了,”薛蟠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是啊,这样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进来到这个地方,等于就是重新开始了一些,别人以为自己应该都知道,但是自己却什么事儿都不知道,至于穿越者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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