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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戚华素

    赵青云说到最后,脸上难免露出些许嫉妒和不平。

    “我呸,我还……”

    “沈兄!”见沈平安想要骂开,谢笙忙打断了他。从刚才赵青云话里的意思看,沈平安是蜀州书院山长的小徒弟。谢笙可没忘记他们这次前来蜀州书院,就是这个山长写的信。好歹周老爷子也是人家的座师,总要给几分颜面帮上一些。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赵青云他看着实在不喜欢,会让人想起一些不舒服的事情。

    “赵兄尊重师长的态度我非常赞许,可你未免也太过曲解沈兄的话了,至少沈兄方才那句,我也并没听出什么不对啊,”见赵青云脸上不满,谢笙又忙道,“当然,我如今才刚过了三岁生日,有些许话听不懂,也是正常,如有说的不对之处,还请赵兄不要和我计较。”

    沈平安被谢笙叫住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奇怪的。不过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要真按着他方才心中所想的说出了口,或许他就真的要按着赵青云的说法磕头认错了。如今按着谢笙的话,他适才所说,也只在两可之间。

    沈平安灵机一动,也学着赵青云的举止对沈平安拱手道歉:“真对不住了赵兄,我方才只是说赵兄身为余大儒弟子,果然与余大儒相似,学得了余大儒处事精髓。若是方才我的言语有什么令人误解的地方,还请赵兄见谅。毕竟是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如废物。我一向处事随心,是万万学不来余大儒的本事的。”

    好一个青山见我如废物,谢笙眼前一亮,这个沈平安挺聪明的嘛。每一句话不管是单独看,还是连在一起,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每一个字都直接戳在赵青云的肺管子上头,即便沈平安以废物自比,说余大儒是青山,也不能改变他这是在讽刺余大儒的事实。

    余大儒有什么本事,身为余大儒弟子的赵青云还能不知若是余大儒果真是胸有沟壑之人,也不必他在这里费尽心机的想要衬托自己了。

    赵青云生于贫贱之家,家人费尽心思让他拜了余大儒为师,没想到外表光鲜的余大儒,内里不过是个草包。赵青云自打跟着余大儒进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蜀州书院借读,就一直想要讨好山长,改拜山长为师,可山长完全不理会他的讨好,今年开春更是直接收了一个什么都不懂,只说有悟性的沈平安为关门弟子。

    沈平安有什么,不就是家里有钱吗,他不过略施小计,就让他在书院声名狼藉。可惜,山长直至此刻也没有反悔把他逐出师门。

    “是吗,沈兄不必自谦,你的悟性,是山长最喜欢的,怎么可能会是废物呢,”赵青云心气不平,直接拱手同沈平安说了一句,他先回书院了,就径自离开,离开前,来看都没看谢笙二人一眼。

    他觉得,方才若不是谢笙碰巧叫住了沈平安,这一次他一定能让沈平安离滚出蜀州书院更进一步的。至于周老爷子,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老人家,还不值得他注意。何况那两人穿的好,身上料子他甚至见都没见过,一定是和沈平安一样让人讨厌的人。

    等到赵青云离开之后,沈平安立刻笑着对谢笙行了个礼,口中道:“多谢小兄弟,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千万别同我计较。不过你小孩子家家的,说话倒像是大人一样成熟,可是已经进学了”

    “正是,不然也不敢唐突,叫一声沈兄啊,”谢笙说完又问,“我看你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人,怎么每每还被他气到”

    “我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平时也确实不大会说话,”沈平安并没在意,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商家出身,不管是说话做事,不敢说多了,至少能做到心里有数,但往往就是个事后诸葛亮,所以我爹娘才会送我上蜀州书院求学。不止是为了让我念书,也是为了让我改改这个臭脾气。”

    谢笙在心里过了一遍,并没表现出什么,也没有对此做什么评论。反而是问起了那个余大儒的事情。

    “方才那位赵学子是师承余大儒敢问是哪位余大儒,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蜀州有这么一位呢。”

    周老爷子看了谢笙一眼,脸上显出几分笑意。

    沈平安没发现谢笙小小的促狭,而是当真以为谢笙并不知道这个余大儒。他看了看周围的山道,小声道:“那你可别和别人说。我听说这个余大儒之前也就是个乡村秀才,只是惯会钻营,听说是入了谢侯的耳,想求他为二公子的老师,这才有了名声。不过我看他其实就是个草包,也不晓得是怎么混进蜀州书院的。”

    好在他记忆力超群,可一手字写得却是正常水平,诗词也不精通,倒也不算太过妖孽。甚至还时时被周老爷子不时打击一场,说何方又出了个神童,三岁能为诗书,五岁能写文章。

    谢笙端端正正的坐在桌案边,写完了最后一笔,便搁置了,身边伺候的小厮立刻就上来帮他揉手,做按摩。

    周老爷子拿起谢笙写的大字,一张一张的翻看、圈点:“不错,今日要比之前更用心些了,学了这么久,可算是有了几分章法。”

    周老爷子又将谢笙写得难以入目的后几张字单独取出,放在一旁:“这几个字须得好好观摩之后,再行下笔。”

    “是,”谢笙连忙应下。

    周老爷子教谢笙习字,极少打骂,也严格控制他动笔的时间,更多的是要求他要领悟,每一笔该怎么下,要做到心中有数。这虽是周老爷子的个人教育理念问题,谢笙却十分赞同。

    从谢笙过往的知识储备来看,三岁的小孩子,如果长时间练字,或者更过一些,练习悬腕甚至坠物。即便最后出来的效果很好,却也容易造成一些畸形。谢笙宁愿循序渐进,有一双保养得宜的手。

    小厮在帮谢笙按摩完之后,取了清水让谢笙净手,再为他取来了手脂。

    周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对他对手比对脸还精心的毛病不置一词。毕竟周老爷子自己,还喜欢保养美须呢。

    “下午学琴,你……”

    “少爷、姑老太爷,”小六子不晓得什么时候走到了近前,“外头来了一对兄妹,说是少爷在南寨的旧识。”

    兄妹,南寨的旧识谢笙一时没能想起来,自己在南寨的时候见过什么兄妹吗

    “来人可是姓朱”与谢笙不同,周老爷子立时便有了一个答案。

    朱谢笙也想到了,是朱红玉,她的确说过她有个哥哥叫朱弦的。一对兄妹,她弟弟李夷没来

    不对,应该是他们是怎么找来的。

    “正是,”小六子有些疑惑,怎么少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姑




40.第四十章 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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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儿随李氏, 对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 又很有几分诗情, 偶然还能得些巧思,从来不觉得作诗是什么难事。如今看到自己弟弟这样愁苦, 才发现, 原来自己觉得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的事情, 也是会把自己弟弟也难倒的。

    “可惜诗才这样的东西不能让, 若是能让给弟弟多好,”大姐儿说完,发现这话似乎有些歧义, 便立时止住,看向李氏, 吐了吐舌头。

    大姐儿在心中自责道, 弟弟才这么小,怎么就能断定他不会写诗了说不得日后他写得比自己还好呢, 哪里需要自己来让什么诗才。

    李氏却没在乎大姐儿这话, 只是笑笑,同周夫人道:“小满这模样,倒是和他父亲、老师没什么两样。”

    “可不是吗,”周老夫人眼中也尽是笑意, “当初你姑父教小满时, 我就担心, 可别又教出第二个他来, 没想到,竟然真成了。我看以后,可不能将小满完全放手给他了。”

    平心而论,谢笙已经是个成年人,又一向习惯了用理性来思考问题,遇到像是作诗这样,需要用感性去认识世界的时候,就有些抓瞎了。此时的谢笙,更能明白自己老师为什么作诗不行,骈文却写得精彩纷呈,因为骈文就像是作文,你可以用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或是去论证,之后再将这文字多润色一些,最后出来的效果,就能为人称道了。

    家中女眷嘲笑自己的事情,谢笙也不是不知道,却没有理由去反驳,毕竟他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现在年纪小还能搪塞过去,等年纪大了,又能怎么办呢。要知道,不管是科举,还是平日里和人相处的时候,赠送诗文,都是一件再风雅不过的事情,可不是说不学就能不学的。

    周老爷子当初官至尚书,不会写诗,倒也不妨事。但在那之前,他官位低微的时候,可是被同僚当做笑柄传颂一时的。

    “唉,”谢笙再次叹了口气。

    长兄谢麒已经注定了要成为太子身边的伴读,如果太子能够登基,谢麒就是注定的天子近臣。要是不想一辈子出不了头,谢笙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

    都说是十年寒窗苦读,可这金榜题名真正所要花费的,可不止是十年那么简单。

    谢笙上辈子学医出身,大部头的书不晓得背了多少。于背诵一道上头,谢笙自信自己是练出来了的,一本几千字的书文,真正的三岁小孩或许要花一个月去背,谢笙却只需要最多半天就能完全掌握,之后甚至都不用特意复习,这些知识就在他的脑海里落地生根。

    原本谢笙还觉得自己在科举一道上,注定是开了金手指,没想到才开始学韵脚,就遇到了老大难。

    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

    谢笙觉得自己需要一本新华字典。

    “小满,”李氏到底是忍不住叫了谢笙到自己身边来,“我与你姑祖母商定了,日后你学诗,不必和你老师学,我和你姑祖母教你。”

    谢笙眼前一亮,他是知道李氏写诗非常不错的,何况,光看大姐儿的写作水平,就知道李氏到底有多会教了。周老夫人的水平谢笙不清楚,但既然李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定然也是不会差的。

    不过很快,谢笙又有些丧气:“是儿子领悟不得其间法门,却不是老师教的不好。”

    “名师出高徒,难道你还不信娘”李氏和周夫人却是兴致勃勃。

    “正是这个道理,”周夫人也忙道,“你老师只知道叫你学韵脚,通基础,可学诗哪里是这样学的。”

    不从基础开始学,还能从哪里开始谢笙一脸茫然的看向周夫人。

    “你学《论语》都还讲究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学诗怎么就不能阅览三千了”周夫人同谢笙道,“学诗最重要的可不是韵脚,而是会品。你年纪小,就算是写,又能写出些什么连典故都只知道折柳送别的年纪,非要写什么‘推、敲’,不是堆砌造作,还能是什么。”

    “从今日起,你随我和你娘学,咱们一日品一首诗,年深日久,你自然也就会了。”

    李氏听了这话,忙也道:“平日里不拘平仄,只把心里的好句子写下来,反复琢磨,一句也罢,两句也好,只要是你得了的,就也品一品。贵精不贵多。”

    谢笙被两位女性长辈说的一愣一愣的,心底里却也似乎被她们说动,或许真的是老师教错了方法

    “姐姐姐姐,快借我两盏茶,我要拜师!”

    李氏和周夫人听了谢笙这话,笑得云鬓轻颤,口中不住道:“好徒儿,日后且好好学吧。”

    周老爷子原本还见谢笙在院子里犯愁,心里好笑,哪知道一盏茶的工夫就不见了人影。

    他循声到了正厅门外,听见两位女眷笑声,其间又有大姐儿同谢笙说话,便止住了脚步。不过才听了两句,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自己不会写诗,哪知道教的学生也是不会这个的,既然老妻想教,就让她们自去吧。

    自觉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周老爷子又悄悄退了回去。他的诗才比不上老妻和侄女,倒是实话,他却不会承认,他方才不愿意进门去的原因,是不想受她们的取笑。

    周老爷子刚回了书房看谢笙今日做完了的功课,就听见门被直接打开了,谢侯兴奋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姑父,南寨总算愿意和我们接触了!”

    沈平安至今还记得三年前见到谢小公子那回,明明自己大他许多,却还不如他看得明白,枉费平日里父母总夸自己聪敏。尤其是自己好投机行商事的事情,在回去告诉父母之后,险些没被父亲给打断了腿。

    那时候沈平安才知道,自己家中三代从商,兄长又实在是没有天赋,好不容易出了个他,结果还自己往歪路上走。

    打那以后,沈平安才彻底绝了商贾事的心思,便是有什么新奇点子,也是告诉家里,或者挂在家中信任的下人身上,再没有自己亲自上阵的。

    如今他努力钻研学业,已将之前落下的功课都补了回来不说,还得了师长准许,明年可以下场了,只要发挥正常,秀才功名必是十拿九稳的。

    沈平安往谢家的方向又看了一会儿,就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本认真温习起来。

    “真是个怪人,”沈平安的同窗像是看稀奇一样你指指我,我点点你,一面是看沈平安的异样举动,一面也是嫉妒沈平安和他们差不多年纪,就已经能被准许明年下场,还没有生活所累。

    这其中有不少人,如今已经有了退学返乡的念头。若有些才干,能继续考也就罢了。不能继续考的,在村里开个私塾养家已算上乘,多是去做些柜上的算盘事。与被师长看好的沈平安,已然有了本质的差别。

    “谁在弹琴,”谢侯正策马回转,很快听到了琴声,他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忽然笑了起来,准确的往飞珠溅玉的方向行去。

    “侯爷,您回来了!”小六子早眼尖的瞧见谢侯,便立刻下了平台,在下头候着。

    谢侯把自己的马交到了底下伺候的人手里,率先走了上去。

    小六子紧紧跟在谢侯身后:“这会子是夫人在弹琴。”

    谢侯脚下步子更快,几乎是三两步就上了石台。

    石台上,谢笙和大姐儿正坐在一旁,满眼敬佩的看着自己母亲。经过了六年时间的洗礼,谢笙学会了该如何去品鉴一首曲子的优劣,或许他还说不出个所以然,可李氏和大姐儿之间的差距,却是能轻易感受得到的。

    当谢侯上了石台,所看到的,就是李氏一心抚琴的模样,朱唇雪肤,凤眼柳眉,没有一处不是他熟悉的模样,却少见如此华丽的打扮。

    谢侯不自主的向前走了两步,又恐怕自己粗手粗脚的,破坏了这份美感。

    “爹,您回来啦!”

    谢侯赶忙制止谢笙继续说话,想再多听听琴声,可李氏到底是听见了,停下了手上动作。

    李氏抬眸的那一瞬,便如鲜花盛放,入了谢侯的眼睛,叫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谢侯怔了怔才走到近前:“茹娘身子可大安了”

    谢侯常在两个孩子面前称她为夫人,鲜少有唤名字的时候。

    李氏似羞还嗔的看了谢侯一眼,美目流转,让谢侯移不开眼。

    “已是大好了,”李氏道,“这几日在床上躺的越发懒散了,想着也有许久不曾带了孩子们出来,便收拾了些东西,来了这边。离家中不远,又能多走几步路。”

    “你愿意出来走走,这样很好,”谢侯对李氏道,“左右家中没什么大事,若不想去远了,这谷中可以一览之处不少,不必拘于飞花贱玉。”

    李氏点头应了,才对谢侯道:“这两日我心里头烦乱,很做了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幸得侯爷不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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