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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跛子回到家中,杜九言还没有睡,在院子里看月亮。

    “茅道士怀疑你是女人,他看了你的面相”跛子道。

    杜九言点头,“她说我的命很贵,至少是个王妃命!”

    “杀不了桂王,我可以杀了他。”跛子道:“杀不杀”

    杜九言摇头,“随便杀人,我不敢啊!”

    跛子冷声道:“他会坏你的事!”

    杜九言看向跛子,招了招手,低声说了几句,跛子一怔,“脱了衣服”

    “一绝后患。”杜九言道:“你就说,你能不能办的成。”

    跛子蹙眉想了想,道:“我明天就去,如果可以,二十天来回,你先应付一下。”

    “可以。”杜九言点头。

    跛子去喝了口茶,想了想,回房收拾了两件衣服背着,“我现在就走,快去快回。”

    “不用这么急,你先睡觉啊。”杜九言道。

    “我不放心,还是早些办完的好。”他说着就走,“你自己小心!”

    话落,他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杜九言站在院门口,叹气道:“跛爷,真贴心啊!”

    天亮,焦三发了一通火,说跛子不够哥们儿,明明说好他从新化回来就换他休息的。

    “这段时间,他的事你得顶着。”焦三抓住杜九言不放,“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杜九言拱手,道:“行,行。有大事您去找我,我一定帮忙。”

    “这还差不多。”焦三说着又想起什么来,“不是说要去下河镇看水坝的吗,他走了,让银手一个人去”

    杜九言点头,“银手一个人没问题。”

    “李婶找到了吗”杜九言问道。

    焦三摇头,“没有。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她什么都没有带,在外面过不了几天。”

    “唐家那边没来说什么吗”杜九言道。

    焦三也觉得很烦,看着杜九言,道:“要不,你让他们请你做讼师吧,你给他们辩讼呢。”

    “辩一辩,事情就清楚了,到时候孩子判给谁,也让两方心服口服啊。”

    杜九言摆




275 焦三办事(三)
    “您看看。”他将朱氏说的案件过程记录递过去,“刚才来的,我接待了以后让她回去了。”

    付怀瑾放了茶盅,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看着王谈伶道:“这个案子,影响太小了,你可以让手底下的人去练手。”

    “不管对方是是不是偷拐的孩子,生母寻来还回去无可厚非。没的辩!”付怀瑾道。

    王谈伶应是,道:“那我让去查一查,看看情况是否属实,若没有问题就接了。”

    付怀瑾颔首。

    “会长,薛然那边……就让他在藏卷阁了”王谈伶问道。

    付怀瑾凝眉,道:“他自作主张接讼案。伍、卫杀人案他本可以不接,接前也应该来询问我的意见。”

    “现在输了,却要让我们所有人来替他背负责任。三次比试的机会,他用这样的案件浪费了一次,这让我如何和大家交代。”付怀瑾又失望又愤怒,“他太自信也太想赢了。”

    王谈伶应是,薛然确实太想赢了。

    那个案子的难度那么高,如果对方不是杜九言,或许还能辩一辩,最后伍、卫不一定会定斩立决。

    他上去,什么都没有改变,还白白送给杜九言一次赢的机会。

    “这个案子,对方会请谁”付怀瑾忽然问道。

    王谈伶摇头,“沈氏不曾提过,但对方是菜市里卖肉的谢顺一家,如果要请讼师,应该会去三尺堂。”

    “防止杜九言亲自上,你考察完如果能接就交给我,我会在甲字组里选个后辈上去。”付怀瑾道。

    王谈伶应是,立刻让人去查,两日后查证的人回来,王谈伶拿着卷宗过来,给付怀瑾,“仔细走访了前唐沟和刘家凹两处,您看看。”

    付怀瑾仔细看了。

    四年前八月初二,唐六夫妻二人一早去地里做事,将两岁十个月的唐耀祖和七岁的唐耀德、九岁的唐耀辉以及十一岁的女儿唐娟留在家中。

    等两人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发现唐耀祖不见了。

    两人在家中附近找了很久,还请村里人打捞村后的池塘,都没有。

    三个哥哥姐姐一问三不知,都说当时唐耀祖在门口的晒谷场玩耍,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

    村里人也没有人见过唐耀祖出村,也不记得那天有没有外村人来过,至于收猪的谢顺夫妻两个,大家也不记得去没去过。

    至于唐家凹那边没什么线索。

    “刘家凹有记录,村里常有人做拐卖的勾当。”付怀瑾道:“不过也没什么了,只要确认孩子是丢失就可以了。你去将宴通喊来,这件案就交给他办吧。”

    王谈伶应是,去喊宴通进来。

    下午,他们将唐六和沈氏请来签订了契约。

    “被告李氏回来了吗”宴通问道。

    沈氏摇头,“还没有,但官府在缉拿,听说有消息了。”

    “嗯,你们先回家,此事我会督促县衙尽快办理,升堂前会去通知你们。”宴通道。

    沈氏和唐六回了家中。

    宴通将诉状递交到衙门,要求焦三尽快将李婶找回。

    杜九言看着突然跑她家躲着的李婶和谢宝,揉了揉额头道:“李婶,您能这样躲一辈子”

    “可他们抢我的小宝,我不能把小宝还给他们。”李婶道。

    杜九言劝着道:“我说句公道话,这件事您最好和小宝的生父母商量,有没有一个折中的方法,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闹儿,”杜九言交代道:“你去衙门将三爷请来。”

    李婶吓的哭了起来。

    “我要藏着你在这里,就是害了你。”杜九言沉声道。

    一会儿,焦三到了指着李婶道:“你跑啊,怎么不跑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待个十年八年。”

    “现在人家请讼师了,把你告了。”焦三怒道。

    李婶吓的不轻茫然里地看着杜九言,“杜先生,咋办”

    “请的西南的讼师”杜九言问道:“谁”

    焦三回道:“甲字组的宴通,刘公宰的徒弟,在西南和区恒几个并肩,还是不错的。”

    “告什么”

    “告谢顺夫妇拐卖孩子。”焦三道:“要是他赢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那……那小宝呢”李婶还是惦记着儿子的归属。

    焦三道:“他都赢了,当然谢宝归他啊。再说,本来就是你没理,不管你偷没偷人家的孩子,那孩子都是他生的,归亲生父母的道理你不懂啊。”

    李婶看向杜九言,豁出去地道:“杜先生,您……您帮我打官司吧,您打官司一定能把小宝留下来,我、我坐牢就坐牢了。”

    杜九言顿了顿,道:“但你的诉求我满足不了。可以掉过来试试。谢宝留不住,但你可以不坐牢。”

    “娘。”谢宝哭了起来。

    李婶满脸绝望。

    “你人在,两家能来往,谢宝也好好的,你还是能去看他啊。”杜九言道:“如果你愿意,我代你去找对方和解,就不用上公堂了。”

    母子两人哭着。

    杜九言冲着谢宝招招手,“来,我和你说话。”

    谢宝过去,杜九言问道:“你很聪明”

    “别人都说我聪明。”谢宝道。

    是不笨!杜九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扬眉道:“听懂了吗”

    “懂!”谢宝擦流眼泪,回头找李婶,“娘,我回他们家去,等我长大了,我会来看您的。我不会忘记您的。”

    “我的儿。”李婶哭了半天,抹了眼泪和杜九言道:“杜先生,劳驾您帮我和他们说,我、我把小宝还给他们。”

    杜九言点头,摸了摸谢宝的头,“回去了也不要忘记你娘对你的好,以后长大了,多回来走动。”

    “嗯,我记得,不会忘记的。”谢宝道。

    下午,杜九言去了西南,找到宴通谈和解的事。

    “……杜先生,是否和解我要去问过请讼人。明日申时您再来可行”宴通拱手道。

    杜九言也拱手回礼,道:“行,劳驾宴先生!”

    她说着,含笑走了。

    她一走,隔壁就冲出来许多讼师,围着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趾高气扬地骂人”

    “那倒没有,只说了和解的事,我告诉她明天再来,她也没有意见。”宴通道:“和那天与会长争辩的感觉不太一样,还给我回礼了。”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觉得惊奇。

    “



276 案发现场(一)
    焦三杀人

    杜九言面色也沉了下来,和桂王对视,他道:“走吧。”

    “好。”

    两人出门,桂王边走边道:“留一半人看门,其他人都跟着,把尸大父子喊上。”

    蛙子应是,跑去喊人。

    韩当和顾青三以及乔墨跟在后面,茅道士颠颠的上来,问道:“焦三杀人,倒有可能。贫道看他就不像个好人啊。”

    说着摇了摇头。

    跛子正从门外进来,桂王看着他,“擅离职守,这个月的例钱全扣!”

    “好,”跛子点头,看着杜九言问道:“怎么了,这么多人出去。”

    “蛙子来说,三爷在北城外高家别院,将高老爷杀了。”杜九言道:“报官的是高二公子。”

    跛子凝眉,“他应该不会杀人!”

    捕快根本不用明刀明枪杀百姓,看谁不顺眼或是有仇,整治的方法多的很,弄死的方法也多的很。

    抓了个小偷塞他家院子里,然后再去抓,轻则一笔入账,重则弄死满门,不露痕迹。

    “看了再说吧。”杜九言走在前面,桂王紧随其后。县衙靠近城中,他们要穿过小半个邵阳才能出北城门。

    蛙子牵了马和马车,杜九言骑马,桂王则进了马车。

    高家别院出邵阳往宝庆走的时候,隐约是能看得到屋顶的,拢在树林间,门前有池塘屋后有青山,两边栽种了瓜果和水稻。

    “这风水,”茅道士站在池塘边上一脸嫌弃,“合着以为挖个池塘就是前有流水后有靠山了啊。”

    “这死水一潭,不破财也要招灾。啧啧,天下的道士就没几个有贫道的本事。”茅道士一边说着,一边进了阔大的院子。

    院子修建的很好,花团锦簇香气扑鼻。

    穿过花丛,就是六间正房,正房后面还有罩院和厨房。

    “大人,”高远约莫三十不到,普通的容貌皮肤有点黑,人看上去很冷静沉稳,“我父亲枉死,求大人做主。”

    桂王问道:“人在哪里”

    “就在宴席室里,我没动里面的东西,大人请。”高远道。

    桂王问道:“你一直在里面,还是偶尔进去的,为什么进去几时发现的”

    “我一直在院外和人说话,后来听屋里吵架歇下来,我就想着进来敬焦三一杯酒,没想到就看到了我爹倒在血泊里,焦三坐在椅子。”

    高远说着跑掀了厅堂左边的一间门帘,“就在里面。”

    桂王颔首,吩咐蛙子,“你带人在院子内外搜查,仔细点。”

    蛙子应是,吩咐大家去办事。

    因为事情涉及焦三,大家都很焦虑。

    杜九言一脚跨进门内,就看到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焦三,他穿着捕快的袍服,胸前和右手袖子上有近距离喷溅的血点。

    焦三神色有些恍惚,听到脚步声冲着他们看来,无喜无悲。

    房间正中,是一张圆桌,桌子上摆着六碟吃用过的菜,炖鸡、炸鱼、红烧肉……还有两只杯子,靠外坐着的右手边放着一只青花的酒壶。

    在桌子不远处贴墙放的罗汉床上,一个人男人倒在血泊里,面朝内……杜九言走过去打量,男人五十左右,皮肤很白身材略胖,粗短的脖子上割开了一道很深口子,所有的血都是从这里流出来的,浸透了他上半身的衣服。

    男人死了,但眼睛是瞪圆的,似乎对杀他的人感到震惊。

    “我、我没敢合上,怕破坏了这里。”高远道:“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来过。”

    杜九言有些奇怪。

    “你被他捆住的”桂王问焦三。

    焦三点头。

    “我捆的。”高远道:“他杀了我父亲没敢逃,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坐在椅子上,我就拿绳子捆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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