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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丁韬颤抖着手,拿出帕子来给吕氏擦脸。

    “好好活着,娘死了也就死了,谁都会死,别哭!”吕氏说着就咽了气。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大家没有反应过来,快到所有人不知道对王氏生出怎样的态度。

    一家三个男人声嘶力竭地哭着。

    杜九言看着,忽然很烦躁,她转过头去就看到后衙门口,王氏静静看着,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

    是什么样的仇,造就了她如此冷血无情

    衙堂内,鸦雀无声,这一幕令所有人震惊,好一会儿桂王道:“丁玉丁韬,现将你们母亲带下去,稍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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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阴暗的人(二)
    “大人,”杜九言无视程公复,而和桂王道:“我的请讼人丁胜,被人设计陷害致使他冲动杀人。所以,请大人按判丁胜杖八十徒三年。”

    “若大人重判,我等必定申诉,直至此案得到合理的审判!”

    程公复道:“杜九言,你太猖狂!”

    “猖狂是我的行事风格,和这个案子并无关系,我句句在理,事事依法,何来的猖狂”杜九言道:“您先入为主,认定丁胜杀人并最终不改口,您可曾想过,此案已有两命!江烨的死他自己负责,那么吕氏的死呢”

    “她虽是自杀,却是被人逼迫,谁逼迫她的”杜九言追问道:“是江烨,是吕氏。在他们合谋的情景下,吕氏受到了侮辱,所以她羞愤自杀,而同样,丁胜也收到了羞辱和引导!”

    “若否定这情景的影响,那么吕氏今天的死,是她吃饱了撑的死一死让我们乐一乐吗”

    程公复哑口无言。

    杜九言拂袖,不再看程公复!

    “好!”有人喊道:“杜先生说的对,江烨害了人媳妇,他就是找死。找死人凭什么还要让人负责!”

    “就是,案子和案子有不同,一直死盯着律法也不知道变通。”

    程公复气的胸口一窒,踉跄了一步被殷超扶住。

    他们整个人听的脑袋嗡嗡响,不说口辞,便是思路也慢了几拍。

    这样的辩讼,绝不是单单只是经验分出来的高低,还有学识和临场的应变以及她对这个案件的认知和情感的共鸣。

    情、法从来都无法割离,在辩讼时不但要秉公依法也要和请讼人有着情感的共鸣。

    只有这样,才能从情辩,依法讼!

    殷超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围着程公复不敢再开口。

    后衙,王氏扶住了门框,几乎要站不住,她也读过律法,否则,她也设不了这样的局,但她所读的,在今日彻底被颠覆。

    人和人,从一开始就有差别吗

    王氏想到儿时跟随父母被撵出家门。他父亲因为是庶子,所以在祖父死后被嫡母赶走,他的嫡母恨他!

    可错在他吗他并没有选择!

    但王家的人并不这样想,毫不留情将他们赶走,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这不是她最恨的,这么多年,她每每想起,最恨最厌的却是她的父亲,那个愚蠢的男人。为什么不未雨绸缪,为什么要等到被赶出家门,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因为他的无能,而让他的妻儿流离失所。

    “犯人王氏何在!”公堂上,桂王呵道。

    王氏被重新押到堂上,跪下。

    “按《周律、户律、人命》,凡卑幼图谋父母财产,谋杀谋害者,按律凌迟,是以,本官今日判你凌迟之刑!”桂王说完,指着黄书吏,“让她画押!”

    王氏被摁着手,手在颤抖,害怕地捂着肚子,喊道:“大人,民妇有孕在身!”

    “那就等你生完了剐!”桂王道:“摁!”

    捕快将王氏的手印摁在纸上,拉着她出门。王氏跌跌撞撞面若死灰地被拖走。

    “犯人丁胜,虽有杀人之罪,但却是被人陷害,故本官依《周律、刑律、人命》判处你仗八十,徒三年!”

    丁胜磕头,捂脸恸哭。

    “退堂!”桂王拍了桌子,拂袖离席回了后衙,他也气的不轻,恨不得一脚将王氏踹死。

    什么女人,女人都这么可怕!

    实在是难以理解。

    程公复缓过一口气,看着杜九言。杜九言拱了拱手,道:“要不要反省自己”

    程公复又是一闷,喘不过来气。

    “第一,你们十个人的队伍松散,毫无纪律,且内部矛盾影响外部战斗力。今天是和我们辩讼,大家都是第一次没有经验,可要是和西南,你们恐怕被对方吃的渣都不剩。”

    “第二,团队战中,是没有个人的。”杜九言看着殷超,“你说呢”

    殷超脸一红。

    “此一比试,我们就不客气了,细节之事回去再说!”杜九言说完,挥手喊着自己的小队伍,“回讼行。”

    “先生,您刚才说的太精彩了。”宴通道。

    “先生,情景的事您能和我们细细说说吗”傅元吾道。

    “先生,您收徒弟吗”邹凯旋道。

    杜九言道:“奉承的话一律接受,讲课的事乐意为之,至于收徒就算了。实在是怕你们哪天出去报师门,丢我的脸。”

    “先生,我们努力学习,争取不丢您的脸。”邹凯玄道。

    杜九言摆手,走到院内停了下来,衙门网开一面,让丁胜在停在院内的吕氏的遗体边停留一刻钟。

    父子三人围着吕氏哭着。

    丁胜交代事情,“你们娘素来喜净,一定要将她的遗容收拾妥帖。墓开双穴,将来我去了,你们将我和她葬在一起。”

    丁韬和丁玉哭着应是。

    “丁韬,你和兄长好好相处,切记不要兄弟离心!”丁胜道:“王氏是王氏,和你兄长没有关系,你不要怪他!”

    丁韬看了一眼丁玉,没有说话,显然存着怨怒。

    “丁玉,家产我早已分好,契约书存在票号中,你若想要分家随时取出来。所有家产你和丁韬都是一人一半。”丁胜交代完,抱着吕氏在怀中,又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丁玉跪在一边,恨不得撞死在这里。

    是他太粗心大意了,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王氏做出这种事。

    好好的一个家,被她弄的支离破碎。

    丁胜被带回牢中,丁玉去求焦三,但焦三不在他便去求跛子,“跛爷,我、我就想见她一面,一定不做多余的事情,就、就和她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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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得到什么(一)
    “女人心海底针啊,杜先生幸好是您打这个官司,要不然丁胜一家子要冤死了。”

    杜九言含笑道:“今天功不在我,是所有讼师们共同的努力的结果。”

    “往后他们辩讼,也请大家多多支持。”杜九言介绍身后跟着的十个人。

    有的年纪比她大,有的做讼师的时间比她还久,可此刻站在她身后,就如同初出茅庐的孩子,羞赧地搓手站着,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

    “几位先生要努力啊,”刘婶看着几个人道:“你们能跟着杜先生辩讼,不说输赢,就这学到的东西,也能受用一辈子了。”

    大家都点头应是,宴通道:“婶子说的半点不错,杜先生身上有太多我们应该学的东西了。”

    “就是,就是!”刘婶道:“我们杜先生虽然有时候有点不正经,可辩讼的时候却比谁都认真,这天底下就没有比我们杜先生更认真的人了。”

    “西南由她做会长,那可真是西南命里修来的福气,不然西南现在就不是西南了。”

    大家都跟着点头,杜九言哈地一笑,和刘婶道:“婶子,咱们收着点,这口气有些过了。”

    “没有!”刘婶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又转头问大家,“你们说,我说的有没有夸大”

    近百人异口同声,“没有!”

    刘婶和杜九言得意地道:“先生,您可不能谦虚,您担得起任何赞扬!”

    “婶子也是,”杜九言一脸佩服,刘婶的号召力。吹捧力,那绝对是出类拔萃,寻常人难以企及,“九言很佩服!”

    这次换刘婶不好意思了,呵呵笑着道:“先生别说我,我哪有什么本事。”

    大家说笑着,簇拥杜九言往西南去,人群之后,小萝卜和花子闹儿还有三尺堂的宋吉艺、窦荣兴蹲在路边上。

    “唉!”小萝卜道:“我爹哦,注定是天下人的。”

    花子道:“嗯嗯,九哥现在忙的都没有和我们玩了!”

    “嗯,”宋吉艺点着头,“我、我、我好、好几、几天、没、没和、和九、九哥聊、聊天了。”

    “我、我的人、人生都、都、都迷、迷迷茫了!”

    他说完,杜九言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四个人一声长叹,“等过段时间,九哥去京城了,别提说话了,就是想看到她也不容易了。”

    “唉!”四个人叹气。

    “怎么蹲在这里”蔡卓如发现他们,指了指小萝卜提着的小篮子,“今天的瓜子卖掉了”

    小萝卜点着头,“蔡叔叔您想吃瓜子吗,家里还有,我给您留着的呢。”

    是没有全拿来,所以留在家里,可小萝卜说出来,就成了给他留着的了。蔡卓如越看他越可爱,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不吃瓜子!你留着卖。”

    “你爹今天赢了对吧”

    四个脑袋拼命点着,窦荣兴道:“必须的!”

    “那倒是,”蔡卓如道:“今晚我请客,晚上我们去德庆楼庆祝。”

    宋吉艺眼睛一亮,小萝卜点着头道:“蔡叔叔您请客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原本说请他爹收的十个学生的吃饭的,现在有蔡卓如请客,那他就不用啦!

    “嗯,尽管多喊点人。”蔡卓如含笑道。

    小萝卜摇头,“不行,一定要喊好朋友啊,随随便便的人去,也是要花钱的。花您的钱我也是很心疼的。”

    “你怎么这么聪明可爱呢,”蔡卓如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脸,“就不要长大了,永远都做我们都小萝卜。”

    小萝卜笑眯眯地点着头,“好啊,好啊。我也愿意的。”

    蔡卓如哈哈大笑。

    杜九言回到西南,十一个人到府学的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喧哗呐喊声,大家都冲过去将他们团团围住,“你们太厉害了,今天的辩讼特别的精彩,我们听的一愣一愣的,幸好自己没有上,不然就真的要拖后腿了。”

    “都是先生的功劳,我们在前面辩了半天,都不及先生最后几句话。”宴通拱手,无奈地笑道:“我们还要再修炼啊。”

    “我们一起修炼!”大家一起道:“跟着先生,好好修炼!”

    杜九言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我难道入了狐狸窝一群小狐狸修炼成人,惑乱人间”

    “哈哈,”哄堂大笑,有个声音嘻嘻哈哈地道:“您就是老狐狸,还是最狡猾的那只!”

    杜九言挑眉,“谁的声音,谁说的话”

    “邱听声,”人群让开,躲在人群后的胖子立刻显露出来,他吓的肉一抖,转身要逃,杜九言指着邱听声一声令下,“打他!”

    大家一窝蜂将邱听声放倒。

    前院里欢声笑语一片。

    教室里,无数双眼睛羡慕地看着,有人低声道:“你们没有听到上午的辩讼,会长将程公辩的快要晕倒了。”

    “不会吧,不是说只是师兄弟们比拼吗为何最后是会长和程公辩讼了”

    “是程公先开口的,他说了好几次的话,会长才开口的。而且,我看会长是被那个王氏气着了,才开口辩讼的。她不是针对程公说话,而是看那个王氏一副得意的样子不满意,才开口辩讼,意在让王氏受到律法的惩治。”

    “那……程公那边输了吧”

    “嗯,输了!本来也赢不了。宴师兄他们辩讼的时候,你一句我一句无缝衔接,听着不但生动有趣,还特别容易听得懂。再反观殷师兄几个人,可真是丢人丢到到家了,一个个抢着说话,说不到还生气翻脸,就差自己在公堂上吵起来了。”

    “丢人!”

    大家不忿,觉得他们丢了西南的脸面。

    “团结就是力量啊,”教室里说着话,听到杜九言在外面给大家说话,她道:“还是那句话,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师兄弟,在内还是在外,都必须团结。”

    “如果有意见不服气的,就吵!”

    “吵不过也可以动手,打到哭打到服。打完了就结束!”

    杜九言道:“在我这里,可以奉承拍马,但这一切只是生活中的,在案件中,在公堂上,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的输赢,对于你们而言不过是一场官司,可对于两方请讼人,却是天大的事,甚至有关于性命。切不可偏颇自私目光短浅只顾自己,一切从请讼人的角度出发,以请讼人的利益为基准。”

    “如果让我知道

    谁违背了操守和准则,就绝不是撵出西南这么简单!”杜九言道。

    众人大喝一声,“是,我们记住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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