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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069 计算得失(六)
    “不用看了。”刘嵘勤坐在对面喝茶,面无表情,“逻辑清晰,词句简洁明了。”

    薛然凝眉,沉声道:“可搜身了,过程中没有任何问题”

    他不相信,一个破皮无赖,一张卷子六题未答,居然得了七十分。

    这不合常理。

    “薛师兄,你这不是怀疑她的人品,而是质疑我的能力。”刘嵘勤起身,不悦道:“她在我眼皮底下,我以人格担保,没有作弊。”

    陆绽见气氛不好,忙上来和稀泥,“稍安勿躁。一次考试,全对还是全错,并不能证明什么。”

    “还有两天呢,这两天才是重头嘛!”

    薛然没说话,忽然很好奇,她被撕掉的那张完整的卷子,是什么样子的。

    “为何不拔簪子”夜色下,大家坐在院中纳凉,蚊子嗡嗡响着,隔壁的铁牛热的直哭,很吵,但也还算温馨。

    杜九言摇着扇子,叹气道:“当时吓傻了,实在没想起来。”

    “你也有怕的时候”跛子失笑。

    陈朗摇头,道:“写了一个多时辰写完的卷子,眼见被人撕了,换谁都要害怕。”

    “那是别人。”跛子看着杜九言,“她没有目的,就不会这么乖的重写卷子。”

    杜九言一笑,冲着跛子抛了个眼色,“大约,我是想用七十分来震慑他们,这比你的簪子,更具有威力。”

    考满分的人很多,但被撕了卷子,一炷香内匆忙答题,还能考七十的人,她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九姐最厉害了。”花子拍着手,小萝卜也跟着点头,“我爹最厉害。”

    跛子愕然,挠了挠发麻的头皮,甩头道:“我还是去睡觉,听人吹牛时间太久,会失眠!”

    “祝你梦里金榜题名,美妻良妾相陪。”杜九言摇着祖师爷的扇子,清风徐徐,花香阵阵……

    翌日,杜九言依旧早起,跑步,爬屋顶,但这次爬的不再是银手的屋顶,而是正屋的。

    助跑,上墙,跳跃,借力,人若猎豹一般,身姿矫健稳重有力,落在屋顶上。

    “杜先生,能看到城门吗,开了没有”隔壁,路老四招手喊道。

    杜九言眺目去看,道:“开了。”

    “杜先生,我今天进山打猎,要是猎到野味给您送来,您考试,得补补脑子。”路老四背着铁牛,两人出了门。

    “不用!”杜九言并不讨厌路老四,但也说不上喜欢。

    她洗漱吃早饭,留了热情送考的人,独自去了西南。

    “九言,今天抢分,你问题都想好了吗”方显然从人群里挤出来,“你肯定不准备,我这里多了两个,给你。”

    每个学生准备两个问题,一个问题五分。问人,问谁,都是自由。

    “谢谢。”杜九言将纸塞口袋,和方显然齐步进了内院,方显然道:“你今天小心点,他们肯定还会刁难你。”

    他怀疑,一会儿西南学子说不定都围上来,问杜九言一个人。

    “到时候我和你站在一起,我帮你。”方显然道。

    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

    “嗯嗯。”方显然点头,跟在杜九言后面进了西南讼行。

    依旧是昨天的丁字馆,因为昨天公布了一科成绩,今天大家显得更为郑重,个个面色严谨,一脸认真。

    刘嵘勤坐在主案,杜九言周全地拱了拱手,刘嵘勤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快坐,一会儿要开始了。”方显然道。

    杜九言朝自己座位走去,视线所及,周岩,马毅,肖青枫,还有十来个看着面熟但不知道名字的。

    傅元吾没有来,所以座位是空的。

    “规矩你们都知道了。”刘嵘勤道:“虽是互问,但不许乱,举手依次而来!”

    众人恭谨应是。

    “刘师兄。”门外进来一人,拢袖走着,步履轻缓不急不躁,气质也很温润,他一笑,道:“我也来听听。”

    刘嵘勤微微点头,“你来我求之不得,请坐。”

    两人坐下,低声聊天。

    “丁字组的组长,王谈伶。”方显然道:“他是程公的亲传弟子。”

    王谈伶,杜九言没听过,但丁字组,她一点都不陌生。郭润田就是丁字组的讼师。

    “发牌。”刘嵘勤拿出一个封着的匣子,里面装着计分牌,五分一张,每人当场发放两张。

    为防止学生私自制计分牌,所以每年牌子的花纹,都由主考先生设计,皆不重复!

    杜九言拿到了十分,写上名字,放在桌上。

    铛地一声,外面锣鼓响,刘嵘勤道:“以半个时辰为限,过时答题无论输赢皆不作数。”

    “谁先来。”书童站在一边问道。

    坐在最前面的一位考生举手,他起身盯着隔壁桌的考生。

    “昨天的卷子我也看到了,谁是杜九言”王谈伶目光扫了一圈,感觉上,中间那位气质有些像。

    流里流气,目光中透着狡黠。

    “穿天青直裰的那位。”刘嵘勤端茶喝着,耳朵里听着第一张桌子前的两人问答,被问者没有答出来,不得不拿出一张牌。

    他输了五分不服气,又兴冲冲的反问回去。

    不料对方答对了,他又再失一张。

    “牌没了”书童上来盯着那位考生,考生一脸发懵不敢置信,点头道:“没……没了,我没分了”

    “是你蠢,不自量力。”书童做出请的手势,考生不得不离开考场。

    “我问。”忽然




070 有一打一(七)
    哄堂大笑!

    大家都撇着肖青枫,窃窃私语的说起上次被打的事。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肖青枫脸涨的通红,就想起来那天杜九言打他时说的话,他立刻原话照搬,“说话就说话,你骂人就不行。我要去先生处告你。”

    “先生,她骂人!”肖青枫知道,他打不过杜九言,所以决定,一定要抓住她这个尾巴,将她撵出去。

    刘嵘勤凝眉,道:“考场不准骂人,若再违反,就取消资格。”

    “师兄。此番考的便是礼,她出口成脏,侮辱他人。这样的人就不应再给她机会。”王谈伶蹙眉道。

    刘嵘勤没有说话。

    “她没有骂人!”方显然急了,左右问着,“九言刚才说的什么话,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是肖青枫听错了,她没有说脏话。”方显然说着,着急的扯了扯杜九言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坐着,“你快点和先生解释啊。”

    她现在已经有十五分了,再拖延一会儿,这场她就赢了。

    周岩走过来,冷笑道:“贱人嘴贱!此话,分明指桑卖槐。”

    刘嵘勤不悦地看向杜九言。

    肖青枫昂着头示威般地看着她,“泼皮无赖,滚出去!”

    “来人。”周岩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杜九言撵出去,不等书童过来,杜九言似笑非笑地回道:“遇事不查便臆测武断,凭空捏造,是不是贱人”

    她站起来,睨着肖青枫。又盯着周岩,“凭空捏造后,又不负责任散播传扬,是不是嘴贱”

    肖青枫一怔,眉头微拧。

    周岩脸色迅速沉了下去。

    “所以,贱人,嘴贱者,杖一百已是客气了。”杜九言说完,负手立着反问道,“肖公子你说呢。”

    肖青枫面色变了几变,答道:“还说不是骂人,大周律例,可没有这一条,你把话说清楚,休想蒙混过关。”

    大家也都奇怪地看着她。

    “好。”杜九言回道:“下雨,想必雨势很大,鱼翻腾跃起,张三满载而归所以喜形于色。”

    众人若有所思点头,恍然大悟。

    “那他为什么被打,说了什么”有人问到。

    杜九言道:“雨势迅猛,水中鱼翻腾不安,想必是汛期,洪水猛涨。张三遇人便道,洪水涨了,就要发水了,而引起百姓恐慌。”

    “依工律三十四条,遇河工紧要,导致或者传播谣言者,仗一百!”

    “你们说,张三此人……”杜九言看着扫过周岩,看着肖青枫,“是不是贱人,且嘴贱呢!”

    大家都憋不住笑了起来,方显然一脸佩服,杜九言就是杜九言,答别人的问题,还能把对方骂一顿。

    肖青枫这不是找骂吗。

    “我还有问题!”肖青枫不服气,摔了一张计分牌丢在桌子上,正要说话,周岩道:“我来!”

    “周师兄,我来。”肖青枫眯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一个泼皮无赖,不值得你费神。”

    周岩摇头,“总是要考的,和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副师兄弟情深的样子。

    “一起来吧。”杜九言不耐烦的拍了桌子,“还有谁,一起上。不是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

    她说着,上前去,拍了拍肖青枫的肩膀,“小兄弟,我很欣赏你们的团结,支持你们!”

    “你不要太嚣张了。”肖青枫忍的辛苦,杜九言这话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个人,太讨厌了!

    “都围在这里看热闹当这里是菜市场”刘嵘勤冷喝道:“不想考的,就出去!”

    大家拱手,各自散开。

    “杜九言。”周岩冷笑看着她,他这题是个陷阱,看着简单却最是难解,他倒要看看杜九言如何答,“花木兰,请答!”

    王谈伶和刘嵘勤也对视一眼,此题有些刁钻了。

    两人看向杜九言只听她道:“巾帼英雄,有问题”

    “错!”周岩回道:“她犯了欺君之罪,依律斩首!”

    周岩拿她的计分牌,忽然手一压两人各执一半,“急什么,猴急猴急的。”

    “住口。”周岩觉得,这个人不管说什么,都好像在含沙射影,都在骂人,“你也亏得读书人,丢脸。”

    杜九言扫他的手,一拍,啪的一声,周岩疼的收回手,她笑道:“是我丢脸,还是你龌蹉!”又道:“判定有无罪过,不过依法,依情,依理,依德!”

    “花木兰犯法了吗”

    “欺君之罪!”周岩道。

    杜九言摇头,“何为君”

    “君乃国之主”

    “何为国。”

    “孔子曰: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有界有家,是为国!”

    “何为界”杜九言道。

    周岩不悦,凝眉答道:“是权之界限,是兵之所护,是君之所念,是家之做在!”

    “好!”杜九言拍手,“我问你,花木兰有罪吗”

    周岩脸色沉沉,肃声道:“欺君之罪!”

    “悟性太差。”杜九言嫌弃摇头,“有国才有君,有界有家才是国。木兰在做什么,她从军卫国,是忠,她代父从军是孝,忠孝两全者何罪之有”

    “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忠孝节义皆全,她无罪更无错!”

    “你这是偷换概念。”周岩终于听出来,怒道:“我们只谈律!”

    “律不离情!”

    “混淆视听,此题不服!”周岩怒道。

    “不服就憋着啊。”杜九言道。

    周岩怒然瞪她一眼,转头去和刘嵘勤道:“先生,此题怎么办。”

    “题是你提,你觉得她答错,却说不出她错在哪里,所以你错。”刘嵘勤眼眸微垂的,淡淡地道。

    周岩不意外刘嵘勤不帮他,他转头将一张分牌递给杜九言,道:“给你五分,你也并未赢我。”

    说完,他拂袖要走。

    “诶”杜九言脚一抬拦住了周岩,“不问了”

    周岩只有一张五分的牌了,他不敢再和杜九言纠缠。

    “那么,轮到我了!”杜九言轻轻一笑,冲着周岩挑了个眉头。

    周岩不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杜九言抖开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两条问题,



071 打到你哭
    “十分!”杜九言捏住愈跃的手,抽出两张计分牌,“多谢了。”

    她将两张放在手里,此刻她的手里已有一百七十分,而在她四周,所有人敬而远之,像是瑟瑟发抖的羔羊,害怕地盯着闯入羊群的嚣张饿狼。

    千万不要过来,他们还要活命!

    “杜九言,我……我们不是西南的。”有人哀求着,极快的撇清关系。

    杜九言扬眉,表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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