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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左边她看过吗没有啊。”江书吏絮絮叨叨,否定着,“没看过,一定没看过。”

    杜九言回家,找来纸笔依照记忆,在纸上默出一段,而后停笔咬着杆儿,苦思冥想。

    许久后叹气道:“果然书吏没考过童生,这点线索,也好意思入卷宗。”

    “呵呵。”跛子抱臂靠在门上,浅淡的目光看着她,道:“想作弊”

    杜九言遗憾地道:“想!但是被人拖了后腿。”

    为结的案子在左边,她当初看了,但江书吏只记录了几笔。

    “这么说,你是白走了几趟衙门,白记了一场”跛子轻笑,幸灾乐祸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说完笑着走了。

    “有没有大任不知道,但作弊是不成了。”杜九言丢了笔不写了。

    第二日依旧早起,洗漱,吃早饭,去考试。

    “今天不送了”杜九言看着银手和小萝卜,小萝卜摇着脑袋,“不送了,一会儿去接!”

    银手从脚底下摸出一串鞭炮,“满意吗,九哥。”

    “浮夸!”杜九言不屑一顾,边走边道:“我房里有更浮夸的,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银手看着小萝卜,小萝卜摇着头,“不知道,我去看看。”

    “啊!”小萝卜在书房喊道:“我爹,不亏是我爹!”

    杜九言到的不早不晚,正好最后一批人进场,方显然在门口跟只鹅一样的抻着脖子,远远看到她挥着手道:“九言,我在这里。”

    “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等了你足足一刻钟了。”方显然上来就搭着她的肩膀,“我和你说,今天的规矩改了。会长亲自改的规矩。”

    会长杜九言道:“不是说在京城吗。”

    “原本是要回来的,但在路上有事,又改道去别处了。”方显然道:“他是派身边的书童回来的,反正规矩改了,具体什么一会儿进去就知道了。”

    讼师考核是西南每年最重要的事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行会的会长居然没有亲自到场,还去了别处

    什么事这么重要,难道是桂王要打过来了

    一通推想,两人跟着人流到府学院的中央,人头攒动的至少有一百多人。

    “……两个案卷,都贴在甲乙两房中,所有涉案的原被告都已在房间内。此番考生一百二十人,十人一组,六组一个案件。每组先共同审察案件。”

    说话的是薛然,在他身后的还坐着七位先生,但具体谁是谁杜九言分不清。

    “待查问清楚案情后,分原被告,再辩讼。”

    “什么意思”方显然听的一头雾水,“就是分组查案,再按立场分组九言我要和你一组!”

    杜九言低声道:“这次怕是不行了,你多保重。”

    “完了。”方显然明白杜九言的意思,顿时耷拉着脑袋,“你也多保重,我还要继续听你吊打他们的消息。”

    杜九言拍了拍他,道:“抽签了。”

    分组要抽签,分两大组抽,六种颜色,抽到颜色一样的人就成为一队。

    杜九言抽到了蓝色,而方显然则抽的黄色,再观红,绿,黑,紫四色,则多是西南人在一起。

    规律就是,**个西南学子,搭上一两个外面的学子。

    凑成一堆,摩拳擦掌,信心十足。方显然很不情愿地走了。

    杜九言看着面前的九个人,高矮胖瘦皆不相同,她一笑问左手边肥头大耳的胖子,“前两科,多少分”

    “礼科八十。”胖子呵呵笑着,表示很满意,“昨天……昨天没分。但今天我有信心,一定能得一个满分,我破案最在行。”

    一百八十分,还是有机会的。

    “有信心是好事。”杜九言点头,其他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考场那边张望,听着先生说前后顺序,他们气愤地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蓝色排在最后,就应该按照实力来。”

    杜九言到抄手游廊上坐着,就看到下面每十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先询问的已经进了甲乙两房。

    她四处看着,周岩和肖青枫也正好朝她看来,目光相对,肖青枫冲着她挥了挥拳头。

    杜九言漫不经心地靠在抄手游廊闭目养神。

    喧闹的吵杂声,一组一组的分批过去问犯案证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本子和炭笔。

    “喂!”蓝色组的一个瘦子,三十几岁,眉毛稀疏的考生,冲着她挥手,“你还考不考,到我们了。”

    杜九言下来,十个人往乙字房而去。

    “我叫缪付,平凉人,可能比你们年长几岁。”眉毛稀疏的考生说完,看着另外一位个子最高的考生,“你怎么称呼。”

    “在下邱听声。




073 案发现场 (三)
    “当然有。”田氏盯着牛氏道:“从我嫁进来,她就不喜欢我。说我做饭不好吃,说我不能生养,这么多年就生了一个儿子。”

    “现在他儿子死了,她当然巴不得我跟着一起去死,当然是想尽办法来诬陷我。”

    田氏声泪俱下,控诉着牛氏。

    “我喜欢不喜欢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牛氏怒道:“你杀了我儿,你就要偿命。”

    田氏呜呜咽咽地哭着,“各位小先生,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再受不了了。天天被人这么说,我、我死了算了。”

    “我们一定会找到真相的。”邱听声很同情田氏,“你安静点,我们有问题还会再来和你核实。”

    缪付忙着记录着,忽然抬头看向牛氏,问道:“你说你有一天晚上,具体是哪天既然听到声音,那你可认得那声音,或者说,如果再让你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你可辨认的出”

    牛氏回道:“当时是十一月底,应该在二十七八的样子。至于男人的声音,当时起风我听的不太清楚,而且两个人又是在做那种事,声音都不一样。我也是回到房里才想起来,调笑的女声就是田氏的。”

    “我当时就起来了,可等我过去,那边已经没有人了。”牛氏道。

    缪付点头,拿着笔苦思冥想,其他也都在根据有限的线索,记录讨论。

    “你怎么不问也不记”忽然,有个年纪很小的少年盯着杜九言,“你是想什么都不做,就打算蒙混些分数吧。”

    大家刷的一下看向杜九言。

    “抱歉,我有分没分都无所谓。”杜九言淡淡一笑。

    这一笑,气的众人差点摔掉手里的笔,缪付问道:“那你是不想一起审讯,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头绪”

    他怀疑杜九言前头的分,是不是真的全靠运气。

    毕竟她从进门到现在,什么都没有问过。

    “想啊。”杜九言说着,踱步过去看着押着人的两个差役,“劳驾问一句。能去刘家村看一看还是只能在这里凭空设想推理”

    两个差役面无表情地回道:“在规定的四个时辰内,不计手段。”

    大家一愣,都看着杜九言……半天问一句,一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

    好像,更实际有用点啊,邱听声问道:“那原被告能一起带去吗”

    “上面交代,尽量遵从所有考生的要求。”差役说完,又道:“但这事不是你们先提出来的,等你们问完,我们就会将原被告带去刘家村。”

    这么说来,刚才那些涌出门的考生,都已经去了刘家村了

    “快走,快走。”缪付催着,“最后一批就是吃亏了。”

    别人都已经在那边查问了,而他们居然还没有出门。

    “有车吗,有车的话会快点。”

    说着话,九个人一窝蜂的跑了出去,杜九言看着差役,道:“劳驾,一炷香后你们再启程。”

    “为什么”差役一脸愕然。虽说考生的要求他们尽量满足,但这要求也太不讲道理了,“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再不去你们就来不及查问了。”

    杜九言耸肩,“那是他们来不及,并不是我。毕竟我还没有出发不是。”说着给一个差役塞了一两银子,“辛苦了二位,上个厕所解个手,一炷香也是要的。”

    说着,晃晃悠悠的出门,留下两个差役一脸不解。

    杜九言,还真是杜九言啊。

    “杜九言,你快一点。”邱听声挥着手,“走过去要小半个时辰,第一批人肯定已经到了,你走快点。”

    杜九言应了,跟在九个人后面。

    “这案子确实蹊跷。牛氏咬死了田氏与人通奸,却一点证据没有。告儿媳通奸谋杀亲夫,可亲夫又没有被谋害的痕迹……你们说,当时的邢大人,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呢”

    这个案子,几乎只有牛氏的供词,其他的证据一概没有。

    但是上一位县令却依旧接了,这本身就令让惊奇和不解。

    “邢大人接了案子以后就被人弹劾,调任走了,付韬所擅不是此事,所以案子就压在衙门半年多。”缪付道:“而且,有人命在,就算付韬不认同,也不敢轻易撤案。”

    “倒难为我们,成了我们的考题了。”邱听声摇着头,想到了杜九言,“杜九言,你那么厉害,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呢。”

    “我们十个人现在是一起的,你不要藏着掖着啊。”

    “没有死因,就是本案最大的疑点。”杜九言道:“不着急,等去了刘家村,自然会有答案。”

    “对!”缪付道:“眼下,想要证明此案是真的有冤情,还是牛氏的臆想,我们就要先弄清楚两件事。”

    “什么事”

    “是不是奸夫到底是谁”

    缪付点头,“第一,是找到田氏的奸夫,找到奸夫她就有杀人动机。第二,开棺验尸,再证一次刘二柱的死因。”

    开棺验尸,有人摇头道:“验尸行不行,官府同意吗。”

    “不同意也要同意。”缪付很肯定,“毕竟他们既然将此案拿出来考我们,也是想要通过我们来破此案,与他们而言是好事。”

    其他八个人都认同的点着头。

    “我们以缪兄为首吧,现在缪兄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免得十个人心不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最后一事无成。”邱听声道。

    大家都点头应是,又纷纷过来看杜九言。

    杜九言道:“完全没有意见。”

    大家对她又满意了一点。

    杜九言凝眉。此次考核就是歪题了,查案可不是讼师的事情。

    这就是薛然今日份的整顿

    看来,很有可能他们看到的卷宗是和西南考生看到的不同。

    走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城外的刘家村,前面的五组五十人早就在这里等着,案发现场,屋前屋后都已经被翻了好几遍,他们到时,所有可能的证据,都被搜走了,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了。

    “怎么原被告还没有到。”大家等的不耐烦,“这都多久了。喂,缪付,你们是最后一组吧,怎么你们到了他们还没到呢。”

    缪付摇头,“不知道啊。”说着,也是一脸古怪,按道理原被告是坐车的,



075 原告被告(四)
    按照考生的要求,刘家村所有案发当时在村里的男子,都已经到齐,年龄从十五到四十五岁。

    又按照有妻者和无妻者,分开两边站列。

    烈日之下,大家都被烤的滋滋冒油,邱听声擦着汗,咦了一声,“怎么就四组,还有两组人呢。”

    “他们已经查问过男子和原被告,现在跟着衙门的仵作去开棺验尸了。”随来的差役道。

    速度这么快,大家脸色一变,有人喊道:“我们这边还没查完,他们都已经结束了,这也太快了吧。你们是不是特意照顾西南的人。”

    “是他们先提的要求,我们自然满足他们的要求。”差役道:“你们技不如人,就不要乱说话。”

    大家嗡嗡地吵着。

    “吵什么,既然觉得慢了就快点。”薛然和刘嵘勤等一行七八个她不认识的先生或是讼师下车而来,薛然凝眉不悦,冷声道:“西南从不偏袒谁,就算是府学的学子,在考核中也是一视同仁。”

    “觉得他们快,那是因为他们功底扎实,团结一致。绝没有被人照顾或是因为便利而作弊之事。”薛然道:“你们这么说是对西南的不信任和侮辱,如果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劝他就可以到此为止,不必再在西南考。”

    他说着,无人敢接话,大家都垂手听着,鸦雀无声。

    杜九言站在人群之后,打量着薛然。

    “走了,走了,赶紧询问!”四组人不敢再抱怨,纷纷朝村中男子那边走去,杜九言落在最后,依旧是安静的听着大家在问。

    田氏和牛氏由差役押着,也走进人群里。

    “当时男子的声音,你听了以后,觉得是多大的年纪”有人问道。

    牛氏答道:“听的不大清楚,但感觉上在三四十岁。”

    “那十来岁的少年就不是了。”

    “后来你不是又起来了吗,听到脚步声了吗”

    牛氏答道:“我听到了,是往村子方向跑去的。”

    “你刚才怎么没有说这话你也没有和官府说吗。”

    牛氏道:“官府那边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是你们上午没有人问我,所以我也忘记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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