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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纵然是原告,牛氏也有些烦躁。

    大家面面相觑,确实没有人问,但官府誊抄的案牍上,也没有提过这一点。

    杜九言扬眉,视线越过人群,朝薛然等人看去。一行人正在聊天,似乎等这边询问结束,一起往验尸体方向去。

    “她上午都没什么动作,也没有得意洋洋的显摆”薛然余光看着杜九言,问着身边的书童。

    书童回道:“今天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询问都没有问几句。也不合群,大家在问的时候,她就东看看,西摸摸。”

    “继续盯着她,别让她捣乱。”薛饶道。

    书童应是,悄无声息地去跟着杜九言。

    “九个,就这九个人。”

    “十个,这小子虽年纪小,但声音却粗的很,听声音根本想不到才十八。”

    “那就十个,让田氏过来。”

    几个人审问,你一言我一句。杜九言却从牛氏家找了把纸伞撑着,晃晃悠悠地往村里走。

    虽是泥土路,但露面很宽,路上还有一条陈旧的车辙印迹。

    路的两边都是水田,田里种着稻子,走到村口,许多村里的妇人小心翼翼的在村口张望,又紧张又好奇。

    “大婶,你们想看想听可以过去啊。”杜九言走到女人和老人堆里,说着话。

    有位胖胖的妇人,道:“不给去。这闹腾的,我们一个村里都跟着提醒吊胆的。”

    “和你们没关系,有什么好怕的。”杜九言笑着道。

    胖胖的大婶道:“关键,牛婶一口咬定是村里的男人和田氏那个**通奸,我们哪晓得是谁家的男人。反正不是我男人,他平日就晓得干活,村里娘们儿谁是谁家的,他都分不清。”

    “我家男人也是。再说,田氏又不到村里来,成天站在路口骚里骚气的,我看肯定就不是我们村里的男人。”

    “都是一个族里的,二柱人又好,谁好意思背着他干这种丢脸丢份的事。”

    女人多的时候,比男人还吵,杜九言却听的津津有味。

    “大婶,这些田是你们自家的,还是租的”

    “租的,现在哪有这么多田卖我们老百姓。我们刘家村还有后面的田家村,这一片都是廖家的田庄,每年秋天给他们交租子。”

    廖家的庄子啊,那这个村里的人就都是佃户了。

    难怪这个村这么穷。

    “你们村有人家有驴车吗”杜九言问道。

    大家想也不想的摇着头,“一头驴那么贵,我们可买不起。再说,买的起也养不起,没有!”

    “这样啊。”杜九言道:“牛婶说她听着脚步声,男人就是往村里跑的。当时天也快亮了,你们就没有看到谁起的早,或者,有生人来村里”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头,“牛婶问过,官府的人也问过,我们没有人见到。是什么时间来着”

    “卯时过半吧。”有人接了话茬回道。

    杜九言点了点头,冲着大家拱手,往村里接着踱步。村口有棵大树,往左边走则是个土坡,别的没有多稀奇的。

    “多谢各位,告辞了。”杜九言和大家打招呼,众人和她叮嘱着,“小哥,官府办不好,你们这么多人肯定可以。争取早点结案,我们也安心了。”

    杜九言应是,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你们村里没有车,那路上的车辙印是官府进来的车吗”

    “不是,官府来不是轿子就是马,没人坐车来。一般的车也不会进村的。”

    杜九言没有再问,道了谢又往牛氏家门口去。

    有个书童站在人群后,朝她偷偷看着,杜九言找到缪付等人,问道:“怎么样,范围有没有缩小”

    “两个人。”缪付撇了她一眼,不太高兴地和她说了一下过程,杜九言打量过去,就见两位男子被单独拉出来,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076 如你所愿(一)
    选原告还是被告,皆由刚才案件调查时,自己得出的判断来定。

    至于两边人数的多少,并无要求一定要旗鼓相当。

    因是审案辩讼,靠的是律法和证据,而非仅仅是人多和口舌取胜,所以,向来没有人数公平一说。

    呼啦啦,薛然话落,就有一大半的人走到他的身侧,选择了替被告辩讼,认为田氏没有杀人,而牛氏的通奸谋害一说,是诬告。

    剩下二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着你,一时居然举棋不定。

    “先……先生。”邱听声举手,道:“如果都去被告,是不是此案就作罢了”

    薛然看着他,道:“不会!但不要跟风,都考虑清楚。刑以正刑大人当年接此案,必然有他的道理有理由,所以,今天安排你们将此案重走一遍,所有的线索和证据你们是亲眼看到,亲手取的。”

    “如何推断,请依据自己的调查结果,有理有据,不要冲动和随大流。”

    邱听声就犹豫地看缪付,“怎么办我们选哪边”

    他们十个人也不用非要在一起的。

    “原告没有人。”秦长亦低声道:“而且,西南所有学子都在被告那边,我们也去被告那边好了。宁愿案子被取消重考,也不能因此而丢分啊。”

    缪付点了点头,忽然又转头过来,看着杜九言,“你选哪边”

    杜九言正要回答,忽然肖青枫喊道:“杜九言,你不是很狂吗,你敢不敢选原告!”

    “她可没有胆,她都是靠运气的。”蔡寂然道。

    “昨天那么狂,今天接着狂啊,你若选被告,你就是对所有人承认,你所有的狂都是虚张声势,徒有其表!”马毅道。

    俞跃指着杜九言,道:“我不想和无赖站在一起!”

    场面嗡嗡响着,大家虽对西南几个考生的态度有看法,可也都知道,两方的矛盾已经白日化。

    西南考生这种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而这些也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他们很想知道,杜九言会有什么反应。

    顺着激将法选原告那杜九言这一考肯定完蛋。

    “一人一句就让她没机会开口了。”有人低声道。

    “这次她麻烦了。”有人遗憾地道。

    好奇地目光,纷纷落在杜九言身上。

    刘嵘勤也看着她,莫名想知道,这个少年,会选哪边!

    选哪边都没错,哪怕最后被告赢了,只要讼师表示可圈可点,也会给与及格。

    “这样啊。”杜九言忽然凝眉,目光一扫落在对面,“我也不想与尔等为伍,那我……”

    她说着,走了几步转头来,儿戏似地一笑,“我选原告好了,这样大家就都如愿以偿,皆大欢喜啦!”

    真选原告啊……那杜九言这科完了。众人叹息。

    周岩几人笑了。

    邱听声压着声音道:“你别被激将啊,你为原告辩讼,也得有证据和论据吧。”

    “不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杜九言一派从容。

    余下的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我去被告,无论外界如何,都要遵从内心的感受和认知。”缪付道。

    八个人都点头,他们的认知,都觉得牛氏因为儿子的死不甘心,所以诬告田氏,想让儿媳给儿子陪葬。

    这样的老妇太可恶了。

    邱听声唉声叹气,随大流。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提醒道:“各位,认识一场我好心提醒一句。你们现在过去,必然做不到主辩,就算赢了,此场考核只是给你们友情分,五十分。”

    “而如果去给原告辩,输是零分,可赢了却是一百分。”

    九个人目瞪口呆,这个账他们没有算。

    “考虑考虑吧。”杜九言好心已经用完了,便负手慢悠悠地朝刘嵘勤走去。

    树木葱茏,烈阳的光影斑驳浮动,众人就看到空荡荡的原告方,有少年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她虽背对着大家,但却让所有人觉得,她神色坚定,自信满满。

    哗!

    本来安静的场地,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后面本来没听到对话的人,一下子看到了她,顿时有人喊道:“她真的去对面了。”

    “杜九言真的够狂,难道她想和我们这么多人辩讼吗。”

    “我的天,她前天打完了西南十六人,今天难道还想我们五十九人打辩讼吗这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马毅呸了一声,冷笑道:“她根本不是来考试的,而是来出风头的,让她如愿以偿,多好!”

    众人如同沸腾的水,杜九言淡淡然走到刘嵘勤面前,拱了拱手,道:“先生好。”

    “嗯。”刘嵘勤微微颔首,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杜九言,我跟着你去!”邱听声当机立断,朝杜九言小跑过去,“杜九言,我跟你后面,一会儿打讼,我给你打前阵。”

    “好啊,你说几句,感受一下考试气氛。”杜九言遗憾地道。

    邱听声哦了一声,点着头道:“反正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为了一百分,我拼了!”

    “虽然你不聪明,但是你运气好。”杜九言轻轻一笑。

    中间,原本剩下的二十几个人,有一半纠结之后去了被告方,而缪付和秦长亦几人,犹豫之后,也还是去了对面。

    如此一来,这边原告方,就只剩下杜九言和邱听声。

    史无前例的状况,林子里外,一片哗然。

    “先生。”杜九言笑着问道:“咱们人少,凳子多,能坐吗”

    刘嵘勤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不能!”

    “先生小气。”杜九言撇嘴,和邱听声站在刘嵘勤身后。

    刘嵘勤嘴角抖了抖。

    “稍后原告先说,你们打起精神来,她最擅长偷换概念,设套下陷阱。”有讼师低声和周岩几人交代,“此案,她没有任何证据,凉他也说不出什么来,你们稍后上去,只要按顺序,将反驳的条例一一摆明即可。”

    “是!”周岩跃跃欲试,今日过后,天下人都会知道他!至于杜九言,满场六十人,将只有她一人是零分。

    想一想,就觉得高兴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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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天道有公(二)
    “我记得,十一月月底,我们都要给府里送鸡鸭鱼肉,所以那些天马管事经常一早就来村里。不过他那天来没有来,我不记得。”村里的里正道。

    忽然,牛氏大喊一声,道:“先生,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十一月二十七,我吃早饭的时候,马管事就和里正在路边说话了,还聊说廖家老爷想吃野鸡,让里正想办法。”

    “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很早,我都没有迟早饭,马管事就来了。”说起具体的事,里正就想起来了,“顶多卯时末。说完话马管事就走了。”

    现场鸦雀无声,经过牛氏和里正一对一答,原本根本八竿子打不到的事,好像变的联系紧密。

    “那又怎么样,马管事来早点,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奸夫!”肖青枫道。

    杜九言颔首,接着道:“马管事是不是奸夫,自有衙门去查证。但田氏有奸夫是一定的!”她说着,看向跪着的田氏,面无表情地道:“夫君刚死半年,衣橱里就新做了四五件,颜色鲜艳的肚兜。”

    “一个守孝的寡妇,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你这是故意侮辱,先生,她违规!”周岩打断道。

    薛然颔首,“好好问。”

    “那田氏,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颜色鲜艳的衣服呢,孝期又不能穿,而且你还是个寡妇,为什么呢”杜九言笑盈盈地问道。

    田氏脸色煞白,“那……那是我以前做的,不是现在。”

    “邵阳不大,什么料子出谁家何时出,是能查的出的。”杜九言收回笑脸,拂袖重新走到正中,“以上,就是我证明田氏有奸夫的论据。”

    至于证据,衙门自然会去核查,那不是讼师的事。

    现在,有论据证奸夫,田氏就有杀人动机。

    下面推论的成立,就理所当然。

    “第三点。”杜九言竖起三根指头,目光扫过一圈,道:“案发时所铺的床单,各位都有见到。干净,平整。但靠在床外的一侧,却有着奇怪的褶皱,像是有人挣扎时,留下来的抓印。”

    缪付听着一愣,忽然想到,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杜九言却盯着床单看了许久,还有她看田氏的肚兜……

    原来她当时就想到这些了。

    “田氏,那天夜里,刘二柱死前很痛苦吧,不停的蠕动,呻吟,痛苦地揪着身下的被单,是不是”

    田氏脸色惨白,喊道:“没有,你胡说,他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

    “你说完没有,你这样胡乱臆测,就是想要扰乱被告思绪,你这与屈打成招并无不同!”肖青枫喊道。

    杜九言扫了他一眼。

    “你说了这么多,编造了田氏的奸夫,捏造了她的杀人动机。那么最重要的你却没有说。刘二柱是怎么死的。”周岩道:“这个才是本案最至关重要的地方。”

    他本来也怀疑田氏的,可是仵作验尸后,他就打消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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