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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你若只寻因,难道是打算以煽情之手法,来替崔巧杀人的罪行开脱”

    “法就是法,和情无关。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上给她同情,给予帮助,可唯独公堂上不可以。在这里,只能**!”申道儒拱手道:“所以,在下建议,若要先审崔巧杀人之案,就不能去找因而舍弃果。既然是两案并审,那就要分好先后顺序。”

    钱羽微微颔首,申道儒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他看向杜九言,“你认为如何。”

    咄咄逼人啊!杜九言含笑拱手,道:“学生没什么意见,那么……”她转头过来看着申道儒,“把崔巧的案件放一放,先审钟山寺的案子吧。”

    外面,有人低声道:“申道儒不简单啊,一上来就要掌控主动,将杜先生的话头打断,逼着他先讨论钟山寺而后再审崔巧。”

    “是啊,虽然没什么分别,但是申道儒这在气势上就赢了。要是一般小讼师,估计要紧张了。”

    为的就是震慑住对方。

    公堂上,除了个人能力外,气势也很重要。

    申道儒这是一上来就给杜九言一个下马威。

    “没事,杜先生不是小讼师,她肯定不会怕的。”

    大家都点着头,朝里头看去。

    “那就先审钟山寺吧。”钱羽和杜九言道:“依旧是你先说。”

    申道儒心头冷笑,这个案子原告不容易辩讼,原因是因为,送子汤的事现在根本不能拿出来说……其实就算拿出来说,杜九言也没办法去证明什么。

    现在唯一能抓的,就是那十座佛像里的尸体。

    就看杜九言怎么讼了。

    “刚才呢,我为什么从崔巧说到了钟山寺,关键在于,她杀的那个人,是钟山寺的和尚。当时我接了钱大人的邀请,着手查办这个案件的时候,我就推断出,死者的头被人割掉,意味着死者的那颗头,能显露出很多身份。”

    “于是,我们去了钟山寺,查问!”杜九言在玄吾面前停下来,“玄吾大师,当时我如何问您如何答的,可还记得”

    玄吾扫了一眼杜九言,眼睛是凶恶的,但面色却显露着出家人的慈悲悲悯,“当时杜施主问有没有左撇子和臀部有红斑胎记的僧人。”

    “老衲就让人去查,核实以后,确认没有。”

    老秃驴,真能装!杜九言颔首,道:“是,当时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她一顿话锋急转,“可不过相隔一天,当崔巧认罪后,衙门里的人查去查问,你们又非常明确地想起来了。”

    “这、又是为何”

    玄吾回道:“因为第二天去查问的差役准确地报了死者的法号。”

    “慧通吗”杜九言问道。

    玄吾颔

    首,“是的,杀人者崔巧认识慧通,自然报的出死者的法号。有的法号以后,我的徒弟们自然就认识了。”

    “错!”杜九言从今日助手钱道安手中,接过一张纸,“这几日我相当的忙碌,忙什么呢。”

    “忙着统计慧通这个法号。”

    她抖开一张纸,给大家展示,“众所周知,大周僧人法号排序,是由七十二个字论资排辈。慧是个辈分,通才是死者真正的号。”

    “这样固定的辈分,就必然有重名,那么慧通重名到什么地步呢。”

    “法华寺,从开寺至今,有两位叫慧通的僧人,一位是本寺僧侣,一位是外寺来学习的僧侣。”

    “娘娘庙中,也有一位慧通师父。”

    “至于钟山寺,一位庙小又和各地寺庙来往走动更为频繁,所以他们寺中僧侣流动性很




565 前辈后辈(一)
    “花和尚喝酒吃肉!”

    里外一片哗然,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让所有人愣在远处,只能本能地去唏嘘惊叹。

    “还以为他们是窝藏逃犯被抓的,没有想到,居然是一群花和尚。”

    “实在看不出来啊,平时玄吾大师一本正经的讼扬佛法,背地里居然做这种龌蹉的事,太让人失望了。”

    后殿中,太后也是恼怒不已,她还曾让人去钟山寺中求了送子汤赏给赵煜的妃嫔喝。

    “实在令哀家气愤!”太后怒道。

    像是吃了个苍蝇,恶心不已。

    “我、我没有。如果你看到我的徒弟们喝酒吃肉,那是老衲管教无方。庙里那么多人,老衲也不可能看着每个人,总有那么一两个败类,败坏佛门清净。”

    “一两个”杜九言拱手和钱羽道:“请大人传证人上堂。”

    钱羽颔首,“传证人。”

    随即从门口进来两个人。

    两个农人,一个人卖猪肉的,一个是在山脚庄子里养鸡的。

    “二位老伯不用害怕,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别的事和你们不相干。”杜九言看着卖肉的老伯道。

    老伯拱手回道:“从十六年前,玄吾大师到钟山庙做住持开始,我每隔三天就会给庙里送一头猪,每隔半个月送半片牛,十六年来从未间断。”

    玄吾震惊地看着卖肉的老伯,面色铁青。

    申道儒也是眉头微蹙,难怪杜九言告诉他,她也找了一些证人。

    没有想到,她找的是这些人。

    现在他看明白杜九言本场辩讼的套路,她是从小事开始往重点推进,一点点蚕食掉所有人对玄吾等人的耐心和信任,再最后去讨论本场的重点。

    这就像在一根细绳上不断加重,等到绳子几斤崩断的时候,再最后进行致命一击。

    如此,不给他这个被告讼师,留下半点翻身辩解的余地。

    “这位老伯,您呢。”杜九言问道。

    卖鸡的老伯回道:“我也如此,大概也是十多年了,每天往上送六只杀好洗干净的鸡或者鸭,有时候鹅长大了,也会送鹅。年底山里有野味的时候,我还会送野味,他们给钱给的痛快,从来不拖欠,我为了生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对外说过。”

    “多谢了。”杜九言拱手,请二位下去,转而和所有人道:“三天一头猪,每天六只鸡,半个月半片牛。如此之大的消耗量,这可不是一两个僧人馋嘴偷吃就能吃完的。”

    “这些就足以证明,钟山寺的这群和尚,开山门时是德高望重庄严肃穆令人尊敬,关了山门,他们就是一群土匪,龌蹉肮脏,令人不齿。”

    门外,有人骂道:“不要脸的和尚,枉费我年年给你们捐赠香油。”

    “你们待在寺庙,菩萨都要被你气死。”

    一片骂声,此起彼伏。听者的气愤恨不得立刻打死他们。

    “杜先生!”申道儒不能再让杜九言继续说下去,若等她说完,整个案件的主动权,就完全被她掌控,而他这个被告讼师,说什么都是枉然了。

    此刻,他明白了为什么杜九言从无败绩。和她辩讼,只有切身体会,才能真正明白。

    “你在辩讼什么”他质问杜九言,“至此,你一直在说钟山寺。是,他们就算没有守住清规戒律,可依《周律》也无需带上公堂来审问,自有佛法高僧来处置。”

    杜九言要反驳,申道儒学杜九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和钱羽道:“大人,原告讼师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来证明钟山寺的荒诞。可这和本案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就算他们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土匪,可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靠推断来证明他们杀人。”申道儒道:“一个人杀人与否,和他的人品以及过往并没有关系。”

    “喝酒吃肉的花和尚,与寺庙是否发生杀人事件,也没有直接的关联。”

    申道儒拱手道:“大人,一场公堂不可能审一天,耽误所有人的时间,我们也没有办法,一直在听杜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钱羽微微颔首,看向杜九言,“你如何说。”

    “尊老爱幼,那就让申先生先说吧。”杜九言笑呵呵地道。

    申道儒说,公堂上不谈情,所以他打断杜九言的话,说了一番慷慨激昂贬斥的话,可反过来,杜九言就有情有义地尊老爱幼,顺着他意思,让他这个被告讼师,临时插进来先说。

    两相对比,自然是情更动人。

    外面听的人纷纷鄙夷不已,冲着申道儒嘘了一声。

    “肃静,外面若再吵闹,本官可就下令关门了。”钱羽道。

    外面这才安静下来。

    申道儒要抢掌控权,所以选择无视杜九言的调笑,他上前拱手道:“本案主讼,是因为本案的讼师杜九言和桂王爷,在查证的钟山寺的时候,在其后院发现了十四座佛像。”

    “去过钟山寺的人都知道,在宝殿的左庭院中,这十四座佛像,第一座距今已有十年之久。”申道儒道:“其后,陆陆续续来了十四座。”

    “这些佛像也并非钟山寺买来或者请人捏造,是由香客赠送。”

    “而在这十四座佛像之中,桂王爷和杜九言,发现了十具尸体,这十具尸体已查证六具,分别是三对夫妻,死亡时间最久



567 转移嫌疑(二)
    “十具尸体,其中有三对已经查证了身份,皆是夫妻。”申道儒拿出大理寺的卷宗给大家读出来,“其中来自保定府的一对夫妻,大约死于顺天七年,这一对夫妻膝下有一双儿女,而另外两对夫妻,分别来自怀庆和汾州,经过查证,这两对夫妻没有子女,并通过邻里以及家人所证,他们当年听说钟山庙求子灵验,所以长途跋涉赶来求子。”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认真听。

    申道儒不急不慢,语速恰到好处,让人听着像是说故事,沉稳且舒服。

    “众所周知,通常一个连环杀人的凶手,无论他内心如何的扭曲,可在他的心目中,一定存在属于他的逻辑和关联。比如刚刚过去的张蛮子杀人案,他只杀妇人,且是他认为不守妇道的妇人。”

    “在外人看来,些理由匪夷所思,可在张蛮子的眼中,这是他杀人的逻辑。”

    “那么,这三对夫妻的死,有什么逻辑的存在呢”申道儒环视一周,顿了顿继续道:“或者,我们换个说法,玄吾以及钟山寺所有的僧人,他们有什么动机,去杀他们。”

    “杀人动机分为几个大类,情杀他们是僧人,即便是酒肉和尚,也不会以一个群体的方式,以情杀为理由而去杀人。仇杀谁的仇人”

    “为此,我请了保定府那一对夫妻的亲人上堂。”申道儒和钱羽拱手道:“请大人传证人上堂。”

    钱羽颔首,传了证人上来。

    是死者夫妻的嫡亲的兄长。

    “劳驾问一句,你的弟弟和弟媳,一直住在哪里可曾常来京城走动”

    死者的兄长道:“我们家是顺天五年才搬到保定做买卖的,以前都住在平凉。”

    “那么,你的弟弟和弟媳,有没有说过,在京城认识僧人呢”

    死者的兄长道:“没有来过京城,也没有认识什么僧人。说实话,我们都是买卖人,家里请了财神爷,鲜少再去庙里。”

    申道儒道:“那么,你弟弟和弟媳有家财吗他们当时来京城做什么的,身上带的银两可多”

    “他们身上确实带了一些银两,估计有二十两左右。他们来是想到京城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铺子,我们想要在京城开一间铺子。”

    申道儒颔首,和死者的兄长道谢,又拱手和钱羽道:“二十两银子,让玄吾为财杀人,这动机显然不能令人信服。”

    “此一事,暂放一刻。再回头来看剩下的两对夫妻,他们和保定的夫妻相同,情杀或仇杀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但是为财却绝对不可能,因为这两对夫妻,相当贫苦。”

    “大人,”申道儒道:“这三对夫妻,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共同点。甚至于,被害的动机,都无法统一。”

    大家听着觉得有道理,毕竟死了好些人,如果都是同一个凶手,那么,这些死者,多少都应该有一些类似,否则,就不能定性为连环杀人,如果不能定性,那么就有可能存在多个凶手……那么,这些尸体出现在钟山寺的后院的佛像里,就更加难找到理由了。

    “你话中的意思,是玄吾等僧侣没有杀人的动机,那么别人就有”钱羽暗示申道儒,这个案子还有一个潜藏的,不能提的理由。

    申道儒听懂了,回道:“大人,第一对夫妻,并不用求子,他们上山唯一的可能,就是游玩。”

    钱羽蹙眉,微微颔首没有反驳,“你继续说。”

    确实如此,第一对夫妻已有一对儿女,他们到京城来,根本不用求子。那么,玄吾等人为什么杀他们。

    “以上,既然杀人动机以及死者都无法找到共同点,那么,换个角度再来看这个案子。”申道儒道:“所有的尸体,都在佛像中找到的。”

    他走到玄吾跟前,问道:“佛像从何而来”

    “是山脚周家师徒二人做的,这些佛像也不是我让他们做的,都是信徒和香客们这么多年来陆续赠送的。”玄吾回道。

    “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这些。”

    申道儒和钱羽回道:“大人,我要求传周家和周金师徒二人。”

    “传!”钱羽道。

    衙役去找周家师徒二人。

    杜九言和钱道安站在一边听着,钱道安低声道:“不亏是申道儒,不管是角度还是考虑都很周到。这两个师徒,你见过吗”

    “见过,但只问了几句。”

    杜九言打量着,她低声道:“感觉不太好啊,咱们遇到麻烦了。”

    不能提到强奸的事,对有玄吾是好事,对于申道儒的辩讼,当然也是好事。

    “你别着急,你所调查的线索也不少。”钱道安安慰她,“一心急就难免会出错,遗漏一些重要的东西。”

    杜九言微微颔首,道:“不用担心,如果输了我还是有办法弄死玄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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