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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所有人,在她的话语中,渐渐忘记了,她是男是女。

    “但是,”杜九言抬手指天,露出一截嫩生生的手臂,她大声强调道:“更令我心寒的是,在这件事被有心人传出去后,所有受害者的反应!”

    杜九言看过赵煜,看过任延辉,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落向门外的百姓,人头攒动但表情相同,“杀妻,弃子,家暴妻子,羞辱寡嫂!”

    “这就是所有男人的反应。”

    男人不以为然,因为这反应很正常,哪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不气愤,哪个男人得知给别人养儿子不愤怒

    “错在谁”杜九言质问道。

    “为了家族香火,而上山求子却被害的妇人吗”杜九言目光扫过,落在申道儒面上,“申先生,您说呢”

    申道儒哼了一声。

    杜九言冷笑一声,转过身来面向大众,“错在求子的妇人吗不在,她们,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没有香火,没有孩子,错是她们的吗如果她真的不能生,我们另当别论,可是,事实上是谁不能生”

    香火是根深蒂固的想法,女人不能生,有钱男人纳妾,条件差的休妻再娶,不还有七年无出可休的前朝律例,所以




623 一条律法(一)
    “这个难,不是她们这三十八个人,而是整个大周所有女人的难!”

    “无学可上,纵然她们聪明机灵,一心求学。”杜九言悲悯地看着众人,面向圣上,“去找工,无论哪里都不要女人。”

    “唯一的可能,帮别人做针线,做绣娘,在后厨洗碗洗菜,就是这些也难如登天!”

    杜九言问道:“活着就这么难吗”

    “女人不就应该嫁人生子,待在后宅。你说这些不过是哗众取宠。”申道儒忍不住的道。

    杜九言转头看他,“那么,这些嫁不出去的女人,怎么办”

    “如何嫁不出去不过是嫁高还是嫁低罢了。出身不好,条件不好就将眼光放低一点,自然嫁的出去。”

    杜九言笑了,“是啊,这世上太多的人,这样框定女人一生!”

    “你是谁,你有什么能力,来框定别人的一生”

    “作为人,一只鼻子两个眼,大家都是一条命活到死,你是哪里比我高级一点”杜九言看着他,“脑子吗身高吗”

    “你从哪里得来的优越感”杜九言问道。

    申道儒被她连问的面目赤红,想要反驳,可杜九言已经接着道:“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只有从根本考虑。”

    “什么根本考虑”

    这句话,是赵煜问的。

    “少一些限制!”杜九言道:“让她们能读书,能出门,能做工,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走出来,自己养活自己,也能得到,作为人,最基本的尊重。”

    “而不是,嫁人生子,这唯一价值!”

    “圣上!”杜九言道:“世道有没有进步,不是看国库存了多少银子,不是看疆土有多大,也不单单看男人有多猖狂高高在上,而是看,女人们得到了多少尊重,得到了多少公平!”

    “只有这样,大周才能迎来真正的盛世繁华!”

    她话落,门外响起一阵雷鸣的掌声。

    “好!”桂王拍手,“说的好!”

    “本王觉得你说的对极了。”桂王道。

    大家都看向桂王,他瞪眼看所有人,质问道:“不对吗我媳妇站在这里做讼师,挡着你们谁的道了”

    “还是说,你们自己自卑”

    “丢脸不丢脸,什么时候我们男人的尊严需要去踩低女人来彰显!”桂王冷笑,“这样的男人,也应该进钟山寺里求一碗送子汤!”

    听到的人,抖了抖。

    “杜九言,你简直是谎天下之大谬!”申道儒怒道:“你为了开解自己的罪,居然扯到了盛世太平。”

    “即便你将高度拔的再高,也改变不了,你欺君之罪。”

    杜九言含笑道:“申先生,当所有人都在思考和沉默的时候,我劝你也闭嘴。因为跳出来反对的你,将你的无知和浅薄,表露的更加明显!”

    “你、你、你太过分了。”

    杜九言走了几步,看着赵煜,“圣上,您是开明的君主,您肯定明白,这世上不可能只有男人,而女人的价值,也绝非仅仅只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一点点,”杜九言目光悲切,捏着手指,“不是求,而是请,而是应该!这一点点就是是文明的进步!”

    “九言,”赵煜凝眉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虽无法反驳你,可是也不能立刻给你答案。”

    “太难了,你明白!”赵煜道。

    杜九言点头,“是很难!难如登天!”

    “可就是因为难,才愈加能说明,您的开明和不凡。”杜九言道:“国是由人组成,而人却不仅仅是男人。”

    赵煜抬头看着她,目光有震惊,思索,和不易察觉的茫然……

    而人,却不仅仅是男人!

    是啊,还有一半是女人。

    他们忽略了一半人的价值,如果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大周的盛世还会远吗

    “女人能做什么”任延辉冷笑一声,“除了生儿育女,她还能做什么”

    杜九言看着他,“能站在这里,指着你问候十八代祖宗!”

    “放肆!”任延辉怒道。

    “任阁老,您在这里挑衅我,我为何你不能回敬您!”杜九言道:“议论事,首先要的就是公正客观,您带着偏见,来和我讨论问题,我为什么要对您客气”

    “您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却回头就咬她您凭什么看不起您就是从您看不起的地方,钻出来的。”

    杜九言见他要说话,她接着道:“更恶心的话,我还留着的,你要再带着偏见,我也不必对您委婉客气。”

    “圣上!”任延辉道:“她说这么多,不过是为自己欺君之罪开脱而已。什么平等,什么文明进步。放眼回看千年,也没有哪一朝那一代的盛世繁华,是由女人缔造的。”

    “是!”杜九言道:“正是因为以前没有,所以才没有达到真正的盛世繁华。圣上是第一人,是前无古人的超越!”

    任延辉冷笑,“圣上自然是开明的君主,是前无古人的,但绝不会仅仅只是狭隘的,帮助你开脱罪名。”

    “杜九言,你太会狡辩了,将道理架的那么高,可是立足点还是这么卑微,这么令人不齿。”

    “你的罪,不容宽恕。”任延辉道。

    杜九言道:“我的罪”她走过去盯着他,“我为何有罪”

    任延辉道:“欺君,行骗,还公然在这公堂上行骗!”

    “杜九言,你一个女人做不到这些,是不是有谁在指使你这么做”任延辉说着,看了一眼鲁章之。

    鲁章之没有看他,他是始终眸色凝重,看着杜九言。

    “欺君,行骗”杜九言大声道:“我为什么行骗,我为何欺君”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身为女子的我,虽能力高过男子,但我依旧不能考功名,不能做讼师。”

    “为什么!”

    “我有人指使任阁老,我的能力,我所辩讼的案子,您若不知可去打听。莫要再拿您的无知来装作高深莫测,剑指他人。”

    “所以,我没有罪,更没有欺君。”

    &



624 凉风舒爽(二)
    “圣上!”任延辉道:“此事非同小可,您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

    “这就是胁迫!”

    赵煜摆手,道:“杜九言说的有道理。不讨论繁荣盛世,只说眼前的事。只有解决了女性的生存权,让她们能够得到一些尊重,才能真正从根源解决问题。”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一两日,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赵煜走出来,看着杜九言道:“你带着大家先起来,明日早朝你且来,我们再详细议论。”

    杜九言磕头,高呼道:“圣上圣明!”

    站在大理寺里是决定不了这件事,而且,就算赵煜答应了也没有用,此事必然要过百官。

    “圣上圣明!”她身后,是无数女人的声音,所有人都激动地跟着她喊着。这是属于女子的权益,杜先生站在刀尖上,在帮大家争取。

    如果能有这样的律法,从此以后,她们女人就能出去找工做,女孩子们就能去读书,就算不能和男人一样考功名,可是多认识几个字,也比目不识丁要好,就算比男人挣的少,可也不至于饿死自己。

    如果有了这些,她们心里就有底气了,她们就不用害怕无处可去了。

    “二位爱卿也起来吧。”赵煜明白,这鲁章之和安国公,不管是真心附议,还是出于维护,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件事以现在的形势,就必须要真正的理一理。

    “是!”鲁章之和安国公也随之起身。

    赵煜看着杜九言身后的女子们,“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吧。”

    “我们等杜先生,”所有的姑娘和妇人齐声道:“杜先生走,我们再走。”

    她们不能丢下杜先生。

    赵煜就看着杜九言。

    “让她们出去,她们也是站在门口听,挤挤攘攘的,还不如留在这里呢,是吧!”杜九言笑嘻嘻地道。

    赵煜摇了摇头,又看着桂王,低声道:“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桂王摸了摸鼻子,和杜九言低声道:“又和我没关系,为什么不找你算账”

    “因为你看着面目可憎呗。”杜九言说着做出请的手势,“王爷请!”

    桂王拂袖,走了。

    安国公和鲁阁老也就进了衙堂。

    “圣上,”任延辉道:“如此之大事,您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这天下,从古至今都是男人的天下,您若应了,这不是开创先例,而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决不能如此。”他道。

    申道儒也行礼道:“圣上,周律乃太祖编纂,里面条条列列,没有一页是提女人所谓的利益。”

    “前朝的三从四德,才是她们的律。”

    “若单独列出一项来,这……这周律岂不是等同儿戏,威严何存”

    赵煜正要说话,杜九言忽然扬眉看着申道儒,道:“申先生不提,我到忘了一件事!”

    她伸手到周肖面前。

    周肖打量着她,一向镇定的人,抖抖索索将她要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她的手里。

    啪!

    杜九言抖开了扇子,一把很普通的扇子,扇面上写着一首诗。

    很少有人见过,但这字体,大家却不陌生!

    “扇子!”申道儒瞪圆了眼睛,“杜九言,果然在你这里!”

    大家莫名其妙,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解!

    “一柄扇子!”杜九言摇着清风,发丝微动,她面露微笑俯视众人,“一柄普通的、但是又不普通的扇子!”

    “普通之处在于,它是一柄扇子。”

    “特别之处在于,它是本朝太祖遗物!”

    她轻轻摇着,语调不快不慢。

    “九言,”赵煜道:“这把扇子,朕记得遗物里没有,你、从何处得来的”

    杜九言回道:“在邵阳时,给一位姓路的邻居找人,他身无长物,便将他家的传家宝赠与我。”

    “我只当是祖师爷的遗物,小心保存。但就在前些日子,申道儒威胁我,让我将扇子给他,否则,他就将我是白丁、是女人的事,公布天下!”

    “我才知道,这扇子除了保存,可能还有别的价值。”

    杜九言看着申道儒,给他扇了两下,“申道儒,这扇子扇出来的风,舒爽吗”

    申道儒红了眼睛,喝道:“你一个女人,拿着她有何用”

    “你威胁我一个女人,你有何用”杜九言嗤笑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德行,你倒做点高高在上的事呢!”

    “安插人手入西南去偷,威胁西南会长刘先生,又来找我把柄,威胁我。”杜九言扇子一收,敲了申道儒的肩膀,“申先生,您明白一世,如今倒糊涂起来了。”

    “扇子我若真有,怎么可能会给你。”

    申道儒道:“你要了,没有用。”

    “有用啊,现在这不就用上了。”杜九言摇着扇子,风正凉爽。

    申道儒气的发抖。

    外面有妇人骂道:“不要脸的老东西,你居然还威胁人!”

    “你看不起女人,可你还不是杜先生的手下败将,你有什么脸面!”

    “呸!”

    “不要脸!”众人齐声道,不知是谁丢了个臭鸡蛋,熏的大家一阵恶心。

    申道儒晃了晃,他的学生忙上来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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