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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真的啊,”花子跳了起来,“以后我每天给你唱。”

    “就这么定了。”杜九言道。

    “娘,娘,”小萝卜拽着杜九言,“我困了,睡觉去吧。”

    杜九言点头,“行,散了吧,都睡个好觉。”

    大家各自回了房里,小萝卜抱着杜九言咕哝着,“娘,你不会不要我吧。”

    “为什么这么说”杜九言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小萝卜声音闷闷的,“因为我是包袱,你很想甩掉。”

    “胡说,”杜九言目光闪烁,咳嗽了一声,“一个伟大的母亲怎么可能不要孩子。”

    小萝卜抬头看着杜九言,一副审视打量的样子。

    对伟大二字持怀疑态度。

    “睡觉,”杜九言不搭理他,闭眼假寐,小萝卜咕哝了一句,拱在她怀里,一会儿就睡的香甜。

    隔壁,婴儿的啼哭声再次传来,杜九言渐渐睡着。

    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有人拿着砖头朝她猛拍一通,她的头立刻捣成了浆糊,等睁眼,天已经亮了,院子里花子和闹儿在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一片安宁祥和。

    “九姐姐,”杜九言出来,闹儿笑嘻嘻的道:“先生煮了粥,就等你们起来吃饭了。”

    还真像个家啊,杜九言抄着乱发,疏懒的道:“我去洗漱。”

    洗好脸,七个人围坐一圈吃饭,吃完饭陈朗去洗碗,花子换回昨天的衣服,笑嘻嘻道:“我去上工了,早上人多,肯定能要着钱。”

    他拿着破碗,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

    “等我一




010 黑户乞丐
    聚福楼开着门,门前还有残留的鸭血。

    杜九言朝里面看了看,伙计热情的招呼她,“客官,我们有早茶,进来坐。”

    “改日,”杜九言牵着儿子,大摇大摆的离开,小萝卜喜滋滋的道:“你的伪装非常成功。”

    杜九言摸了摸脖子,“美中不足,就是没有喉结。”

    这喉结,不好办!

    “爹,”小萝卜笑嘻嘻的抓着杜九言的手,“爹!”

    杜九言低头看他。

    “没事,我就喊着玩,我长这么大没喊过爹。”小萝卜高兴的道:“以后,白天您是爹,晚上就是娘。”

    杜九言哈哈一笑。

    去成衣店换了衣服,母子二人顺着街溜达。她得找事情做,不然过不了多久,就要坐吃山空。

    至于做什么,她暂时还没头绪。

    “客官,住店打尖都便宜,今日进店一律减钱五文。”一家客栈门口,伙计卖力的吆喝。

    杜九言看到门口的招工告示,眼睛一亮,和小萝卜道:“我去做伙计”

    “您做伙计那是大材小用。”小萝卜的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

    杜九言按住他的头,“没和你商量,你不用回答。”

    不管她以前什么材,在这里她就是废材。

    “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伙计长的精瘦,一双眼睛很机灵,见她们衣着光鲜,立刻热情的迎过来,“咱们德庆是全邵阳最便宜的,四百九十五文一晚。”

    杜九言打量着正堂,木和砖混搭的房子,刷着白灰,两层楼拖着后院,一楼是酒馆,二楼上面是客栈。

    正堂里坐着两桌客人,一桌是一家四口,另外一桌是三个年轻的男子,正在喝酒聊天。

    “我来应工,掌柜可在。”杜九言扫了一眼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绸缎,膀大腰圆,正聚精会神地翻账簿。

    应该是这店的掌柜或是东家了。

    “招工”伙计一怔,上下打量杜九言,笑呵呵地指着柜台,“掌柜在那边你和掌柜说。”

    “掌柜脾气急,你说话利索点。”伙计压着声音,好心提醒。

    杜九言感激的拱了拱手,带着小萝卜往柜台那边去,作了自我介绍。掌柜皱眉打量着她,又看着小萝卜,“这小孩是你什么人,你上工,他怎么办我这里不养闲人。”

    “我不是闲人,我能干活。”小萝卜不服气叉着腰,凝眉瞪眼,“扫地,擦桌子我都可以。”

    掌柜挥着手,“去,去,都没桌子高,除了捣乱没别的。”

    “我会。”小萝卜打算据理力争,证明自己的能力,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他在家,不随我上工。”

    掌柜勉强满意,抄着大嗓门,道:“月例六百二十文,包吃不包住,四季衣服各两套。寅时末上工,戍时末下工,年休三天。”

    早上五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年休三天

    资本家的剥削啊!

    “迟了扣钱,”掌柜吆喝,“还有,把户籍和保长信带上,我这不收外乡人。”

    杜九言挑眉,低头看小萝卜。小萝卜朝她挤着眼睛,小声喊道:“娘,您想想我们为什么做乞丐!”

    就是因为没户籍那她岂不是连伙计都做不了

    苍天,别人穿越不是富贵小姐,就是王妃娘娘,怎么到她这里,就变成黑户乞丐了。

    “谢谢,我回去取户籍。”杜九言敷衍的应了一句,牵着儿子准备走。

    就在这是,一个三十出头,身材瘦小的男子冲进门,喊道:“掌柜,伙计,我昨晚住的房间收拾了没有,见着我旧衣服了吗”

    “在,在的。”方才的伙计立刻去柜台后取出一件旧衣服,“一早收拾房间就看到了,给您收着的。里面的银子一分没少,您点点。”

    一件灰色的半旧麻布褂子,口袋里装着碎银子和铜钱。

    杜九言正要离开,忽然听男子喊道:“不对,我口袋里有十两银子二十五文钱,现在怎么只有三两二十五文了还有七两呢。”

    杜九言眼睛一亮,原地转身,小萝卜狐疑道:“您……



011 后生可畏
    “您在猜谁是对的”小萝卜缩着脑袋,一脸好奇。

    “你的脑袋就为了增高用自己想。”杜九言索性在桌边坐下来,认真看戏。

    “我又没有被敲砖。”小萝卜撅着屁股爬凳子坐着,甩着小短腿,很惬意,“所以我很笨的。”

    杜九言白了儿子一眼,轻笑着,“一会儿我拍你一砖头。”

    “不要,不要。”小萝卜挪着屁股离杜九言远点,“我笨肯定是遗传我爹,他肯定是个傻子。”

    杜九言很高兴,赞同的点了点头。

    “什么事,成天不让老子痛快,”说着话,焦三带着两个属下,配着刀大步从门口进来,说话嗡嗡响。

    “三爷,小民秦宝,是做小买卖的。事情是这样的,小的昨晚住在这里,换了一身新衣服,就随手将旧衣服叠放在床头。”秦宝急切的凑上前,“早上走的急,一时忘记了。可等我赶回来,我衣服里的钱就少了七两。”

    “就是这伙计偷的,但他不认账。”秦宝指着伙计,“三爷,您要给小民做主啊。”

    客栈伙计急的就道:“我没偷。我取了衣服发现里面有钱,就立刻放在柜台了。就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银子没有人动过。”

    “我在柜台,”掌柜道:“没人动他衣服。”

    焦三听的脑袋都大了,拍着桌子道:“这就是扯皮的事,一个说丢了,一个没丢,你们让老子信谁”

    “都跟我去大衙。”焦三只负责抓人,向来最烦这种扯皮事,“愣着干什么,走吧。”

    伙计拾银不交是为盗。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按《大周律》,偷盗十两以上,是要被判绞监侯,七两银就是杖三十,徒三年。

    可如果是姓秦的诬告,按律则笞四十。

    “三爷,我没有偷钱,请您明鉴。”伙计觉得冤枉,他好心办事却被人冤枉,“我上有老母和病父,我要是出事就没有人照顾他们了。”

    “谁没老母,废话啰嗦的。”焦三眼睛一瞪,喝道:“说的这么可怜,保不齐见钱眼开。”

    秦宝点着头,“就是,肯定是见钱眼开。”

    伙计吓的腿一软,抱着掌柜的腿嚎啕大哭,“掌柜救我,我没有偷钱,我没有。”

    “我店里的伙计,不会手脚不干净。”掌柜大声道:“肯定是这个外乡人讹诈诬告。”

    焦三想立刻解决这件事,不耐烦的道:“你说他诬告,你他娘的有证据吗。”

    “我、”掌柜被堵的哑口无言,不死心的拉着焦三,“去衙门岂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就在这里,您再断断。”

    焦三啐了一口,“你断,你断清楚了老子服你。”

    “是啊,”门外,有看热闹的人,议论道:“这银子又没张嘴,又没记号。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

    秦宝得意洋洋的看着伙计。

    “我来断!”忽然,有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家顺着声音去看,就看到长凳子上坐着一大一小,大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黑黢黢瘦巴巴,小的倒生的圆嘟嘟的机灵可爱。

    “你”掌柜指着杜九言,显然不信。

    “你”焦三指着杜九言,觉得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昨晚你……兔子”

    杜九言没敢接焦三的话,“是,我有办法。”

    “我爹有办法。”小萝卜也负手跺着步子,跟在后面。

    不知是谁噗嗤笑了,“这父子俩人,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唰的一下,小萝卜朝那人瞪去一眼,那人莫名吓了一跳,咕哝道:“邪门了,一个小孩也这么凶巴巴。”

    “你小子,不会就靠这挣钱吧”焦三觉得容貌是不像,但这流里流气的气质,真是如出一撤。

    杜九言装傻,“三爷说什么”

    “装!”焦三也不在乎,“接着装!”

    杜九言呵呵一笑。

    “死马当活马医了。”掌柜的上前暴躁地道:“你快说,什么办法。”

    门外,有个老者起哄,喊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三爷都办不好的事,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办法。”

    “后生可畏。大爷,这词您了解一下。”杜九言扫一眼说话的老者,背着手走到秦宝面前,在众人质疑的眼神中,出口问道:“你口袋里原本有十两银,二十五文钱,确定”

    “当然,这是我的货款。”秦宝笃定地道:“多一文我都不要。”

    杜九言点头,“有志气。”说着,转头又问伙计,“他昨日入住时,穿得是这件旧衣服手里还有别的东西吗”

    “他空手来的。因为衣服很大,他又太瘦了,衣服在身上晃荡,我还多看了两眼。”伙计很肯定。



012 意外回报
    秦宝哼了一声,抓起一袋子银锞子,惦着,一脸得意,“早这样多好,一点不自觉!”

    “骗子!”

    “一个托,一个骗子,”老者道:“我就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能信。”

    掌柜哼哧哼哧地生气。

    秦宝哼着曲,龇着牙得意地道:“见义勇为鸣抱不平,小哥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那边喝酒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靛蓝色长袍的男子站起来,他约莫二十上下,生的眉清目秀。但此刻他一脸不忿,鄙夷地道:“合伙讹诈,还有脸互夸。”

    “你们聊,告辞。”秦宝一看这情形,立刻要走。忽然,杜九言抓住他的手腕,扬眉笑道:“你这钱拿在手里可不安全。像来时那样,都揣你衣服兜里呢。”

    “我这衣服没兜,”秦宝道:“提在手里就行。”

    杜九言摇头,似笑非笑的将他丢下的旧衣服拿过来,往他身上一搭,“新衣服没兜,旧衣服有啊。”

    “你、你什么意思”秦宝脸色微变,看着杜九言。

    杜九言将衣服一抖,贴心的给他穿衣服,秦宝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来,把你所有的钱都揣兜里去。”

    大堂内再次安静下来。

    没有人知道杜九言什么意思。

    “揣就揣。”秦宝就想立刻离开,将一袋子的钱往口袋去塞,塞一次,两次……

    秦宝脸色一变,整个人抖了起来。

    十两银,都是一钱的银锞子,整整一袋子,有一斤左右。

    这份量和体积,他衣服的口袋,根本塞不进去!

    “装不进”杜九言绕着秦宝转了一圈,摇头道:“奇怪啊,你来的时候钱装兜里,为什么现在这钱又塞不进去了呢。”

    秦宝脸色煞白,他刚才狮子大开口想乘机讹诈,却没有想到这一点。

    “装,装的不同,我、我分两个口袋装的。”秦宝一头冷汗,说话都开始结巴。

    杜九言摇了摇食指,似笑非笑在椅子上坐下来,好整以暇地道:“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宝吓的腿一软,跌倒在地。

    “装什么装,跟老子去衙门。”焦三一看事分晓出来了,顿时上前,一把提起秦宝的脖子,怒道:“还敢糊弄老子,有你好果子吃。”

    “我没有,焦三爷,我没有讹诈,我真的丢钱了。”秦宝高声狡辩,焦三一脚踹他腰上,怒道:“有什么话去衙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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