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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你认吗”杜九言问道,“指使私兵杀了刘乾的盐场一百零九名雇工,你认吗”

    刘云生道:“不认!”

    “忘记告诉你了,有了这些你认不认已经无所谓了。”杜九言道,“因为证据确凿!”

    刘云生道:“又怎么样”

    “这些人,”刘云生指着他作证指认他的两个手下,“他们都是贱民,贱民说的话没有用。”

    杜九言道:“我说有用就有用。”

    “你算……”刘云生想骂人,但想到刚才被打的情况,他忍住了,道,“我不想和你啰嗦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恕不奉陪。”

    他转身要走。

    韩当和顾青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让开。”

    门外,郑玉琴喊道:“我守在这里,就算他出了里头的门,也出不了这个院子。”

    “坏人!”鲁念宗喊道,“你这个凶手,坏人!”

    刘云生回头瞪着杜九言:“我给足你们面子了。你还想怎么




063 简单粗暴(二)
    “赵鼎,杜九言!”刘云生管不了那么多了,“你们敢!”

    顾青山将他的头一摁,放在铡刀下面。

    乔墨抬着刀。

    街道上,从官司开场就没有什么人,此刻,因为这里的动静,慢慢的有人因为好奇,而远远站在路边看着。

    “他们干什么要杀六公子吗”

    “不能吧,六公子可是贵人啊。贵人怎么能杀”

    路边的庶民看着这里,没有人相信。

    人的想象力无论多么的离奇,都脱离不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他们没有见过听过,当然想象不出来,杜九言敢拿铡刀,铡刘云生的头。

    “嘘,那个女子说话了,她是谁”

    “听说是桂王妃,也是贵人呢。”

    “她为什么杀六公子,她要抢夺刘主的势力里吗以后我们会是桂王的家奴吗”

    大家歇了议论声,就听到府衙门口,杜九言举着鼓槌,咚地一声,敲响!

    “大家听着!”

    “刘云生所犯三项罪名,第一,去年十一月,他强抢、杀害幼女曲巧儿,证据人证确凿,有他亲手画押的供词在此!”

    “第二,去年腊月,他闹事纵马,马蹄踢到范起的妻子连氏,当晚,已有八月身孕的连氏早产,一尸两命!”

    “这是他的画押!”

    “第三,六月,他指使手下私兵,杀害一百零九名盐场雇工,证据确凿,也有他亲自画押的证词!”

    杜九言咚地一声,又敲响了鼓,鼓声宛若炸雷,响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但都被震住,痴痴地站在街边。

    街道两边,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敢上前,却不由自主聚众看着。

    “这三项罪名,按照安南律例,判定斩立决!”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斩立决她真的要杀六公子吗这……这,贵人杀人也要判刑吗”

    “以前没有过。”有位读过书有点学问的男子道,“但律例中,确实有。”

    大家不敢置信地看着杜九言。

    咚咚咚!

    又是三声鼓响!

    “安南有律例,无论是谁犯法,都必须依照安南律例处罚。任何一项罪名,都能在律例中找到对应!”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所以,刘云生该死,必须死。不罚他,死去的幼女巧儿,死去的连氏母子,死去的盐场一百零九名雇工,还有更多的,无名的灵魂,他们得不到安息!”

    “行刑!”杜九言啪的一声,将鼓槌丢在地上。鼓槌应声而断。

    她声音并不高,却犹如利箭一般,射中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里、心里、脑子里……

    他们木然的眼神动了一下,血液好像也流动的更快了一些。

    他们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只能本能地站在这里,束手看着,不知道要做什么,说什么,应该有什么反应。

    “是!”乔墨回应道。

    刘云生吓的尿湿了裤子,他此时此刻才意识到,杜九言是真的要杀他,真的敢杀他。

    “杜、杜九言!”

    “你、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杀我。”

    “行刑!”

    郭凹上期前,摁住了刘云生乱动的头。

    乔墨摁下铡刀。

    嘎吱!

    这声音很脆,像是饿极了人咬断了肉骨头、又像死寂很久的被雪封住的深山里,雪压断了一截树枝……

    断了,看到了更有价值的内涵,断了是物极必反后的新生。

    刘云生声音,没在了嘴里,他张着嘴瞪圆了眼睛,血溅出来。墙上、地上,甚至这条街上,都迅速弥漫了一股血腥气。

    一张张惊愕的脸,张大的嘴不敢置信的眼睛,瞪着这边。

    “砍头了”

    “他们砍了六公子的头”

    “那是刘主的儿子,六公子啊,刘主……会大怒吧”

    一条街上,落针可闻。

    “大家记住他的死,”杜九言振臂,目光扫过所有人,一字一句道,“他的死,在告诉你们所有人,所有安南的百姓。”

    “律法是公平的。”

    “在它之中,生命不分贵贱,无论是你谁!”

    她说完,大家惊愕的目光回拢,有人不由自主地超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一些,看清楚杜九言的面容,她的声色,辨明她的态度,试图去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杜九言道:“从今日起,三尺堂正式开业。”

    “无论你们谁有冤屈,都可以来我这里,我会用安南的律法,属于你们的律法,帮你们找到公道!”杜九言道。

    方才那位读过书的中年人,吞咽了口水,他身边有人问道:“连伯,她说……她说的什么意思”

    “她要给我们做主。”连伯道。

    “她在告诉我们,我们贱民、庶民的命也是命,我们受人欺负的时候,可以找她帮忙。”

    “她……她能杀刘云生,她说得是真的。”连伯激动地道。

    问的人捂住嘴,思想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后退了一步,喃喃地道:“我们的命……也是命”

    是命吗

    从他出生到今天,没有告诉过他,他的命也是命,和贵人们是相等的。

    “能吗”有人接着问道,“连伯,这……行不行”

    连伯的心口鼓荡着,他摇着头,一直摇着,重复道:“不知道啊!”

    刚才他们觉得不可能,可是刘云生确确实实被行刑了,他们忽然就多了一点念想,好像……似乎,总之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啊!”刘永利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跪在刘云生的尸体前面,胆都吓破了,“斩了”

    “就这么、这么斩了”

    他眼前发黑,重复地念叨着。

    ……

    刘



064 绕到你晕(一)
    轰隆隆的脚步声,犹如地动一般,朝这边压过来。

    “刘……刘主的兵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震惊中的百姓顿时回神,一个个吓的脸色发白,立刻你拉着我,我推着你,如受惊的鼠兔,消失在各个巷子里。

    “要出大事了,”连伯担忧地看向对面的杜九言和桂王,一边跑一边犹豫着,跑了几步忽然折转回来,飞快地道,“升龙有条小路离开,我可以带你们走。”

    “刘主有兵,你们避一避吧。”

    杜九言看着连伯,微微一愣后,声音低柔地道:“多谢老伯担心,我们不会有事。”

    “唉!”连伯不敢多耽搁,他得罪不起任何人,说着,掉头跑进巷子里。

    街道上又空旷下来,但那些关着的门里,却有不少的眼睛,在各个角落里好奇地窥探着。

    “来了,来了。”刘永利跪在地上,脑子里在思索他要怎么做,才能自救,眼睛一转,他忽然拔了捕快的佩刀,冲着桂王冲过来,道,“我、我杀了你!”

    他知道自己杀不了桂王,他求的是被桂王伤。

    就算被砍条胳膊,也比刘镇认为他贪生怕死丢刘家人的脸面来的好,到时候他就成为弃卒了。

    刀过去,桂王轻飘飘一让,长臂一勾撘住了他的肩膀,随即,刀被桂王夺走,丢在了地上。

    “刘大人!”桂王低头看着刘永利,扬眉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交朋友这是交命啊。

    “王、王爷,小人就一个跑腿卖命的,您饶命,大人有大量,把小人打个半死不残,大恩大德小人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刘永利道。

    桂王白了他一眼,道:“打人手疼,直接铡了吧。”

    刘永利吓的两股战战,汗水滴滴答答地流。

    “王爷,听着脚步声,来得人可不少啊,您……您今天可定要吃亏的。”

    桂王将他交给顾青山,一身血的顾青山和气地勾着刘永利的肩膀,好兄弟讲义气地拍了拍对方,道:“王爷当您是朋友,以后我们就都朋友了。”

    刘永利自救,向脚步传来的方向,喊道:“家主,救命!”

    烟尘四起,刘镇率五百精兵,瞬间将府衙上下围的水泄不通。

    “赵鼎!”刘镇怒发冲冠,一走近就看到了没有头的刘云生,像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浑身是血,“你还我儿命来!”

    他今天要不给赵鼎夫妻惩治,以后,他刘镇就没法在安南立足。他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准备!”刘镇道。

    轰隆隆!

    他带来的五百精兵,一字排开,四面的屋顶到地上,无数支箭森森然对准了府衙的门口,对准了桂王和杜九言。

    顾青山和韩当几人,上前挡在桂王和杜九言的前面。

    桂王神色淡然地走到前面来,负手看着刘镇,扬眉道,“这是打算武力解决”

    “你杀了我儿,和我儿讲道理了吗”刘镇怒道。

    “今日,我必须为我儿报仇!”

    桂王笑了,道:“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今日我们还真的是和刘云生讲道理。”

    “瞧见没有。”桂王指着刘云生的尸体,“特意给他准备的狗头铡。要是不讲理,我到升龙的那天,他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刘镇脸色难看至极,怒道:“赵鼎,这里是安南,可没有人吃你嚣张的一套,我们也不会捧着你。”

    “我若要你的命,不过似顷刻间捏死一只蝼蚁。”

    桂王颔首,道:“还真是,这么多支箭对着,你一声令下我们就成刺猬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刘镇冷笑道。

    “射吧。”桂王睨着刘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来,照着这里射!”

    刘镇一愣,怵了一下。

    要是桂王认怂,他绝对不会犹豫,可桂王这么淡然不怕死,他心里忽然就没有底了。

    “父亲,”刘云林低声提醒道,“桂王如此嚣张,恐有诈。”

    刘镇眉头紧蹙。

    刘云林又道:“他们夫妻在来安南前,曾在镇安逗留月余,说是等大周圣上的手谕,可说不定桂王来前就在镇安安置了大批兵马。”

    “传言,当时的手谕是孟郊送来的,而陪同孟郊一起来得郭庭,始终没有再回宝庆和京城。”

    刘镇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桂王早就准备好了”

    “很有可能,李骁都被他骗了。他根本的目的,就是挑起战火,好找由头举兵侵入安南。”

    这种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

    想到这里,刘镇再看桂王,就犹豫了起来。

    刘云生的仇肯定报,但,决不能给桂王机会,让他带兵打过来。大周的实力他还是清楚的,就算他们四家联手,也抵抗不了大周的侵袭。

    “想什么呢”桂王等了半天,见刘镇没动静,居然很不耐烦,“本王晾着脑袋,等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射箭”

    一直没说话的杜九言跟着点头,附和道:“为什么不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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