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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此人确有些怪才。”程公复道:“你先去安抚大家的情绪。堂堂西南讼行,岂能被一个人搅的如此没有章法。”

    “案子输赢乃讼师常事,不必放在心上。从中积累经验才是关键。”

    郑因没有提刁沁做假证的事,忙应是而去,转道去找薛然。

    薛然正下课出来,听他说了刁沁的事,有些吃惊,“他走了那郭润田呢,也走了”

    “润田还在,但王师弟暂时没有给他案子接。”郑因道:“会长何时回来”

    讼行,由程公复管,主要对外接讼案,府学则是薛然在打理,教授讼师学子,而西南讼师行会则由圣上钦点的人来做会长。

    如今的会长姓付,表字怀瑾,前段时间去京城后,本该在讼师考核时间回来主持的,但因有事,一直未归。

    “还不




114 投机倒把(二)
    崔树林拱手行礼,道:“杜先生,您的案子是不是结案了”

    “结案了,怎么了”

    “那……那您明日还有案子吗”崔树林问道。

    杜九言摇了摇头,崔树林眼睛一亮,道:“那……我明天成亲,先生您来做我们的证婚人吧。”

    “还没成亲我记得是十八啊,这都七月了。”杜九言一直忙着,到忘记了答应崔树林喝喜酒的事。

    崔树林笑着,道:“我们想请先生做证婚人,可是看先生您一直忙着,前段时间出差办案,一回来又开始辩讼,所以婚事就拖着了。我和婉娘都觉得,宁愿推迟几日,也要等一等先生您。”

    “所有都准备好了,亲戚都在附近住着,所以只要先生您有空,我们立刻就办婚事。”崔树林道。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其实,我做证婚人不合适,我是鳏夫。这多不吉利,是吧。”

    崔树林愕然,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杜九言道:“这样,我出面给你请路家大老爷,路厉勤你觉得可行他上有高堂,儿女双全夫妻和睦,而且身份又高,学富五车,做证婚人再合适不过了。”

    “那、那我们听先生的。”崔树林道:“那先生,您明日还是要来喝喜酒啊。”

    杜九言拱手应是,“一定去,一定去。”

    崔树林满足地走了,杜九言则先去了一趟路府,路厉勤一口应了,热情地留她吃午饭,她盛情难却地用了饭,又陪着路老太爷下了一盘棋,才离开回了三尺堂。

    宋吉艺和小萝卜头对着头,在数银子。

    “哪里来的银子”杜九言看着桌子上一堆的碎银子和银锭以及银票,“很多啊。”

    宋吉艺嘻嘻笑着,小萝卜用袖子擦着一个五两的元宝,呵气、擦、再呵气、再擦……

    “其中一百两是梅氏案送来的讼费,剩下的银子是我和周兄三个案子得的讼费,一共一百八十两。”钱道安道:“我们商量,再买点家具,每个人买一张书桌,还有书架桌椅都要添置你觉得呢。”

    他们定了,以后每月二十五按人头发放讼费以及分成。

    “买啊。”杜九言说完,小萝卜举手,“我、我愿意效劳,去给大家买这些东西。”

    钱道安失笑。

    杜九言点头,“带上他,他会砍价,而且是没有下线的砍,比你们能干。”

    “好!”钱道安和小萝卜,道:“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买东西好吗。”

    小萝卜笑嘻嘻点头,“钱叔叔,我砍掉的价,能给我吗”

    “能!”钱道安道:“绝对能!”

    小萝卜笑弯了眼睛。

    “你小子收敛点啊,吃相难看,小心我收拾你。”杜九言瞪着儿子,小萝卜滋溜跑过来,抱着杜九言,“爹,我们中午吃什么啊,我很想吃水煮鱼,不要辣的。”

    杜九言就看着钱道安,钱道安愣了一下朝宋吉艺看去,宋吉艺摇着头指着窦荣兴,窦荣兴眼皮子一跳躲在周肖后面。

    “看来,只能去买了。”杜九言道。

    小萝卜哦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口有人在敲门,窦荣兴去开门,就见门外面,路妙带着两个丫鬟,各提了两个食盒进来,笑盈盈地道:“是不是在为中午吃什么发愁”

    她说着,轻盈盈地进来坐在杜九言隔壁,两个丫鬟在众人的视线中,将食盒里的饭菜取出摆在桌子上。

    “小萝卜爱吃的水煮鱼,九哥喜欢吃的酥肉和蒸排骨,这牛肉炖的酥烂,还有一罐子的老鹅汤。”路妙道:“各位闻闻,香不香”

    能不香么,这么多菜,还都是荤菜。

    “香!”宋吉艺点着头。

    “但不是给你吃的。”路妙哼了一声。

    宋吉艺瘪着嘴一脸的委屈。

    “九哥,你是不是饿了今天的菜是我家厨娘做的,我知道你嫌弃我做的不吃,以后我多努力,多学习。”

    “太麻烦路小姐了。”杜九言拱了拱手,不动声色地让开,“以后我们自己做饭就好了,你别送饭。”

    路妙昂着头,道:“我愿意。而且你们都是先生,先生怎么能做饭呢。”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

    小萝卜笑嘻嘻地给路妙行礼,道:“妙姨姨,你今天很空闲吗”

    “还好。你有事要找我吗”路妙看着他问道。

    小萝卜摇着头,“没有啊,就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所以问问。”

    “还是小萝卜好,乖巧懂事,惹人喜欢。”路妙见三尺堂里的几个男人,跟木头桩子一样不自然,就识趣地道:“行了,我来给我九哥还有小萝卜送饭,你们就跟着沾光吧。多吃点啊,以后没的吃,就和我说。”

    话落,蹲下来亲了小萝卜一下,带着丫鬟飘飘然而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宋吉艺盯着小萝卜脸上的口脂印迹,上去用手摸了摸,又放在鼻尖闻了闻,眼睛一亮,“香!”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窦荣兴将宋吉艺扯起来,又找了帕子给小萝卜擦脸。

    杜九言坐下来,开始吃饭,“他是长大了,一颗思春的心,蠢蠢欲动。”

    “没、没有。”宋吉艺摆着手,“我、我就、就是、好、好奇。”

    杜九言撇了他一眼。

    “思春”小萝卜凝着漂亮的眉头,“什么是思春,想念春天”

    周肖咳嗽了一声,将小萝卜抱上来坐好,“你解释的接近全对,以后要再努力哦。快吃饭!”

    杜九言笑了笑,她一笑,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窦荣兴道:“九哥,路小姐对你可真好啊,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嗯,路小姐性子开朗,无论出身还是教养都很好,你娶她是上上之选。”钱道安道。

    杜九言就看着周肖。

    “配不上九言。”周肖眼睛一转,笑着道:“九言前途无量,岂能早早被路小姐困住。将来肯定还有更优秀的小姐,等着做小萝卜的娘亲。”

    杜九言和满意地点了点头,“标准答案。”

    大家无语



115 直奔镇远(三)
    两文钱不多,就算家境不富裕,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里,为了两文钱打一顿孩子哭闹着没面子,所以,基本每个孩子都回来了。

    “给你钱,让我看。”第一个跑回来的男孩子将钱塞给小萝卜,就着小萝卜的手,冲着万花筒里看,一边看一边惊叹惊叫。

    那样子,吸引的一边看着的大人,都蠢蠢欲动,想要来看个新鲜。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精明。”来吃饭的客人发现这里的奇景,纷纷去打听小萝卜是谁家的孩子。

    杜九言起身,摆着手道:“不知道啊……”说着,咳嗽了一声,背着手跺着步子,不远不近地溜达去了。

    小萝卜被一群人围着,一顿喜酒下来,赚了五十文钱!

    “娘啊。”小萝卜抖着钱袋子,“我想去一趟钱庄。”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这点钱,你也打算存起来”

    “是钱就能存啊。”小萝卜道:“钱呢,不能摆在身上,不然总是忍不住想要花钱的。没钱,就不花了啊。”

    杜九言咳嗽一声,正色道:“以前……我们两个人是不是过的特别穷”

    “嗯。特别穷。要不是经常遇到好心人给我们馒头吃,我们早就饿死了。”小萝卜道:“除了馒头,我们还吃过几次鸡腿,那鸡腿特别的想。”

    杜九言愣了一下,“是每天都会遇到好心人,还是路过每个地方都能遇到”

    “是每天!”小萝卜道:“我们去包子铺,去面条铺要饭,大家见我们可怜,都会给我们吃,不收钱。”

    这……

    是她将这社会想的太恶劣了

    有这么多好心人吗

    还是她的美色足够让人神魂颠倒,甘之如饴的做好人。

    那是鬼扯!很显然有人在暗中给他们付钱了。

    难道是小萝卜的爹

    “你爹……真死了”杜九言看着小萝卜。

    小萝卜吓了一跳,“爹,你真的想成亲了”

    “什么脑子,我问,你爹是真死了,还是假死了”杜九言问道。

    小萝卜回道:“真死了,死的透透的。”

    “那会是谁”杜九言回忆了一下,她醒过来以后身边的人,并没有可疑之人,而且,她在邵阳这么高调,也没有人鬼鬼祟祟给她送钱。

    这事儿,很诡异。

    “父子两人在这里干什么”焦三一个人,穿着便服从后面走过来,杜九言拱手,道:“去吃喜酒的,三爷今日休沐”

    焦三点头,“今天很得闲”

    “是啊。朱一正的案子,辛苦三爷了。付大人的判牍送上去了”杜九言问道。

    焦三颔首,“送了,放心,就他这三罪,活不了的。还有吴川骗婚,判了三年流放,过几天就走。”

    “惩恶扬善,三爷劳苦功劳!”杜九言拱手道。

    焦三摆着手,一副你夸我我受不了的表情,“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改天一起吃酒。”

    “好,慢走!”杜九言目送焦三走远,母子两人依旧不急不慢地晃悠着,等走到钱庄,恰巧焦三也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很沉的包袱,见着她一愣,笑呵呵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这么多银子”小萝卜一脸羡慕。

    “这么多银子!”杜九言一脸疑惑。

    杜九言闲了五六日,三尺堂买的家具送来了,小萝卜通过砍价,赚了三两银子,高兴的他中午觉都没有睡。

    “杜先生在吗”忽然,门外有个穿着急递铺兵衣服的年轻人出现,敲着半扇门,道:“我找杜九言。”

    杜九言出去,拱了拱手,道:“是有我的信件”用铺兵送,那估计是新化来的信,不是银手就是裘樟。

    裘樟很黏糊,三五天就给他来一封信,叙述他的寂寞无助。

    “是!”铺兵将一封薄薄的信递过来,“从新化来的。劳驾您在这里签字。”

    杜九言打量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封面,在铺子的本子上签了字,又在荷包里取了一把铜钱给对方,便关门回来,对着光照了照。

    非常薄的信,薄到她怀疑里面是不是空的。

    “是银手的信吗”钱道安随口问着。

    杜九言摇头。银手写信很啰嗦,不可能这么薄一层,她犹豫了一会儿拆开信,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头黑黢黢的猪。

    猪被捆着四肢吊在架子上,身下是熊熊的火!

    画风实在是不怎么样。

    “这什么奇怪的信”钱道安撇了一眼,顿时惊讶地走过来,“一头正在烤的猪,有人戏弄你吗”

    杜九言没说话,又对着太阳照了照,纸上除了画并没有字。

    “你见过药水写字看不见的吗”杜九言看着钱道安。

    钱道安点头,“有啊,似乎是用一种西洋果子的汁液,据说用水敷上就能显现字迹。”

    “那试试。”杜九言将纸铺在水盆里,纸遇水便软了,而那副猪画却奇异的浮在水面上随着波纹抖动,仿佛因为火烤,而特别痛苦的扭动着肥胖的身躯。

    “幼稚!”杜九言凝眉,忽然钱道安道:“有字,你看。”

    画浮在水面,空了的纸上,在画的位置居然还残留着一些墨汁,那些墨汁或淡或浓,是一行小楷。

    “十日后,镇远府鲁家班,请你看戏,逾期收尸!”

    钱道安脸色大变,“这、这是谁寄来的信,什么意思,让你去镇远府,那边现在是归桂王打理了。”他说完,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面色如土地道:“这信、不会是桂王写的吧”

    “应该是了。”杜九言盯着信,墨汁很快划开,盆里就只剩下一张软哒哒的白纸,除此以外了无痕迹。

    尸谁的尸

    杜九言想到了银手,她立刻提笔写了一封让跛子找急递铺送去了新化。

    隔日,银手的回信到了,歪歪扭扭的字迹,陈朗一看就认出来了,“是他的字迹没错。观这笔锋,写信时心情不错,不急不慢。”

    “那就不是银手。”杜九言靠在椅子上,隐隐想到一个人,跛子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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