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风流
傅桥站在远处不动,又朝巷子里看了一眼。
“给你糖吃。”小萝卜给傅桥送糖,路家的婆子吓了一跳,忙将他拉住,道:“杜公子,他这样的人我们不能和他玩,您金贵,会被他弄脏的。”
小萝卜凝眉,不等说话,傅桥拔腿就跑了。
“我们走了。”婆子生怕小萝卜有个闪失,忙将他放在马车上,小萝卜趴在窗口,随着马车渐行,就看到傅桥在路边垂头丧气的走着,小萝卜好奇的问车里的婆子,“他……为什么不干净呢”
“奴婢也不知道。”婆子呵呵笑着,不敢和小萝卜说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公子您就别问了,反正这人有好就有坏,有像小公子您这么干净的,就有一生下来就脏的。您这样干净的人啊,可不能和这些脏的人在一起。”
小萝卜哦了一声,没再问。
杜九言揣着匕首,袖口里放了草头乌的粉末,背着手晃晃悠悠去了县衙,蛙子正好出门,见着他一脸惊奇,“杜先生,您也来了”
刘县令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请了几位西南的先生来谈话,蛙子没想到,杜九言也被请来了。
杜九言叹气道:“大人有请,不敢不来啊。”
蛙子朝里头看了看,低声道:“三爷和跛子哥都不在,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今天心情不错,不会和刘县令吵架的。”杜九言笑盈盈地道。
蛙子点头,“那您小心点,来了好几位西南的先生。到时候估计会吵起来。”
“多谢提醒,我去了。”杜九言去了后衙宴席室,果然就看到薛然和西南三个组别的大先生,甲字组的刘公宰,乙字组的郑因和丁字组王谈伶。刘县令坐在正中,笑呵呵地端着茶和众人说话,气氛很友好。
杜九言扫了一眼刘县令,他长长的腿大刀阔斧地架在脚踏上,身姿笔挺,时不时摸一摸长长的山羊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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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不是桂王的手下,这就是桂王本人了。
就他这德行,莫说贴了人皮面具,就是把自己的脸皮撕了,她也能认出来。
“啊哈!”杜九言拖着椅子滋滋啦啦进来,“今日真是热闹啊,杜某人来迟了,失礼失礼!”
众人就看到,杜九言笑盈盈的进来,身后拖着一把椅子,椅子磨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薛然嫌恶地转头过去,和几位同门视线交流,他们突然收到请柬很莫名其妙,来了以后,更加的莫名其妙,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刘县令居然还请杜九言。
刘县令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刚刚和杜九言差点打起来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将她请过来
还有,这杜九言实在是让人生厌,他们这辈子就没见过这
159 抓人嫁祸(二)
一口气,啪叽一声卡在了薛然的心头上。
他头一晕看向桂王,道:“大人,考试不单考的是学生知识,多少也有一些运气成分在,此事谈不上灭,大人言重了。”
“六十个人,运气都很差”桂王看着薛然。
薛然嘴角抖了抖,干干地笑道:“是……是啊。”他又不能说自己学生技不如人,又不能说杜九言钻空子作弊,前者是他的学生,后者则是在质疑西南考试的公正性。
这个苦,他之前没有对外说,现在和以后也不会对外说。
而且,刘县令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针对杜九言吗,为什么突然改说他的痛处了。
桂王很瞧不起的白了薛然一眼,转头看着王谈伶,“听说你一个学生被她打的抬不起头,还诬陷你学生做假”
“大人……公堂上只有真相和公正,学生的学生输了是技不如人,没有抬不起头,也不存在做假的事。”
杜九言笑了起来,真想戳桂王的脑袋,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幼稚。
挑拨离间都这么明目张胆不遮掩。
“杜九言,他的学生做假没有”桂王问杜九言。
王谈伶脸一僵,就听到杜九言嗯了一声,道:“大人,做假了。”
“杜九言,”王谈伶转头看着杜九言,“你放肆!”
杜九言嘘了一声,和王谈伶道:“别生气,刘大人在挑拨离间,不要上他的当。”
“你!”王谈伶气的心口疼,你知道刘大人在挑拨离间,那你就打太极就行了啊,我都没说你无耻,你居然还附和刘大人,说我学生做假。
你到底有没有做人的底线和准则。
“你看你,你对她客气,她可对你一点都不客气。”桂王咳嗽了一声,痛心疾首地看着王谈伶,“你学生寒窗十几年,前途大好,如今却被这么一个无赖毁掉了,你不气吗”
王谈伶气,气的说不出话。
“多少个酷暑,蚊虫叮咬不敢放下手中的书卷,多少个寒冬,手脚僵冷不敢懈怠。现在前途断送,父母,师长多寒心,你难道不寒心”桂王叹气道。
王谈伶气的不得了,他转头过来看向杜九言。杜九言又嘘了一声,道:“切记,他在挑拨离间,你就当没听见。”
“大人!”刘公宰看不下去了,拱手道:“若是大人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告辞了。”
这两个人是斗气吗分明就是合伙拿他们开涮。
桂王看着刘公宰,“她考了一半的试卷,分数都和你一样高,这么个无赖和你一起当第一名,你说你,是不是要反省一下自己。”
刘公宰想拂袖而去,这个刘县令太不靠谱了。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无赖和他考的一个分数,为什么要他反省
“她肯定作弊了,你应该查一查。”桂王指着高高坐着的杜九言,“绝不能姑息这种小人。”
刘公宰正要说话,就听杜九言道:“我赞同,西南应该查一查,到底有没有人作弊。”
“杜九言。”刘公宰不好和“刘县令”斗嘴,但他不用对杜九言客气,而且也能指桑卖槐提醒刘县令注意严词,“身为讼师,你应该知道,一言一行都要负责任,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杜九言拱手道:“刘先生,我就接刘大人的话,您看,他说话我要不接,就太失礼了。”
刘公宰眉头跳了一下,拱手道:“大人,我们四位还有事,如果大人没别的事,我们就告辞了。”
薛然几人也跟起来,跟着刘公宰绕开杜九言的椅子,盛怒而去。
正堂内,杜九言和桂王大眼瞪小眼。
“你就这么幼稚,弄这种手段,有意思吗。”杜九言居高临下地看着桂王。
桂王翘着腿,冷笑道:“本王高兴。有本事你别来啊。”
“行,王爷您位高权重,杜某就不和你计较了。您要没什么吩咐,我也告辞了。”
“急什么。”桂王睨着她,道:“你那朋友去找刘县令,找到了”
杜九言眼睛微微一眯,随即挑眉笑道:“王爷,您总不能将刘县令杀了吧。这要是让你兄长知道,恐怕你这两条腿,真是保不住了。”
“那也要你先找到人啊。”桂王道:“你一日找不到,本王一日就是刘县令。有本王在,你这讼师就黄了。”
杜九言摇了摇头,道:“正好,最近邵阳风平浪静,我也乐得清闲。不过王爷您要小心,别老窝给人抄底了。”
“有这本事的人还没生。”桂王负手起来,跺着步子走到杜九言面前来,挑眉道:“今天带你卑鄙无耻的药粉了”
杜九言嗯了一声,很诚实的点头,“所以你离我远点。”
“本王
也有。”桂王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包,“不就邵阳城外刘家凹吗,多大的事。”
他居然也去和刘家凹要药粉了,这个无耻的人。杜九言道:“那看来,以后再有冲突,这一环节我可以取消了,毕竟互相撒药粉,不男人。”
“行啊。”桂王点头,“这一环节取消。以一个月为限,本王要弄的你身败名裂。”
“以一个月为限,让你再次滚回京城,做你的奶娃子。”
桂王昂着头,“一言为定!”
他说着,拂袖而去,就听杜九言在他身后问道:“王爷,得空再送三十两去我家啊,正好最近手头吃紧,王爷这钱真是雪中送炭啊。”
“本王有的是钱。”桂王坐下来,“等剥了你的皮,本官会给你放一棺材的陪葬。”
“多谢。”杜九言跳下来,拖着椅子往外走,桂王听着刺耳,恨不得出去打她。
杜九言笑盈盈地将椅子还给
160 抓人交换(三)
杜九言飞快地冲出巷子,街面上都是西南的人,她又迅速折回,就听到后面有人喊道:“杜九言,我看到杜九言了,她进巷子了。”
“追!”众人追了上来。
窄窄的巷子里,就看到一群白衣学子追着杜九言。
杜九言跑的极快,飞快地上墙,攀上屋顶,又跳了下去,转眼之间,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跑哪里去了。”众人四处找。
“分头找,找到了先打一顿。都拿上棍子。”肖青枫在巷子的角落里抽出竹竿来,一人发了一根。
大家分头找。
杜九言翻过围墙,进了红楼,一个小丫头看见她,吓了一跳,指着她道:“杜……杜先生,您怎么早上来了。”
“牡丹姑娘住哪间”杜九言问道。
小丫头指着二楼,“从楼梯上去往右边的最后一间。”
“牡丹姑娘。”杜九言推开牡丹的房门。牡丹正披着纱巾,在洗漱,听到声音转头一看,顿时一脸惊喜,“杜先生,您终于来找奴家了啊。”
说着,开始脱衣服,“杜先生,原来您喜欢早上。幸好我昨晚歇着的,不然早上还起不来呢。”
说话的功夫,牡丹就只剩下肚兜和裹裤了。
鼓鼓的胸部,兴奋的上下颠簸,杜九言抓着衣服丢给她,道:“我不是来睡你的,你穿好衣服,跟我走一趟。”
“干什么”牡丹发现她面颊有汗,就知道她大概有事,也不黏着她,忙开始穿衣服,“我就问问,不是不愿意帮忙,只要您吩咐的,牡丹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杜九言等在门口,牡丹还要坐下来化妆,杜九言拉着她就走,“不用化也很美,走!”
“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啊。”牡丹咯咯笑着,头上的花也没有戴,被杜九言从后门带出去,牡丹问道:“杜先生,我们去哪里啊”
杜九言低声道:“做买卖。”
“杜先生带奴家做买卖,奴家可不敢收钱。”牡丹掩面轻轻地笑。
杜九言道:“不。你不一定要要钱,你还要狠狠地要。”
“是!”牡丹笑着应是。
两人从县衙后门进去。
顾青山从桂王房间里端着托盘出来,乔墨守在院子里,看着他道:“青山哥,我们什么时候回镇远啊。”
乔墨的哥哥原本是桂王手底下的侍卫,后来桂王出海,他哥乔砚就带着他一起走了,当年走的时候他只有十五岁,一直是桂王手底下年纪最小的。
乔墨有大志向,所以当听说桂王竖旗造反的时候,他第一个响应,至此入了桂王的眼。
但也只是入了眼。因为他的理想太过远大,很不讨桂王的喜欢。
“急什么,爷做事自有分寸。”顾青山去厨房送碗碟。厨房里只有两个婆子,他进去的时候没有人在,将碗放下他转身要走,忽然鼻尖香风一扫,出现了个娇媚的美人。
“哥哥!”美人冲着他甩帕子,“奴家迷路了,哥哥能不能给奴家指一指路呢。”
顾青山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桂王一后院的女人,比眼前这个漂亮,比眼前这个风骚,比眼前这个……顾青山神色一凛,呵斥道:“县衙重地闲人莫入,你从哪里来的速速从哪里走,否则我就将你抓去坐监。”
牡丹接着挥帕子,“哥哥好狠的心,指个路也不行吗。”
“滚!”顾青山头晕,他觉得是气的。这个邵阳的县衙简直是混乱不堪,什么人都有。
牡丹跺着脚,“不走,不走。”她一动,胸前颠簸风光无限,顾青山没眼看,去摸身上的刀,发现没有带,他闭着眼睛道:“再不走,我对你不客气了。”
砰!
脑后一痛,顾青山晕倒前,就听到有人在他耳边道:“是不是男人,牡丹姑娘这么美也不动心。”
“就是就是,杜先生,这肯定不是男人。”
顾青山头一歪,晕了。
“乔侍卫,西南的程先生拜见大人,说大人不见就不走。”黄书吏笑眯眯地过来,“你看,要是大人不去,您代走一趟”
黄书吏说着话,眼睛往院子里瞟。
这位刘县令真是太古怪了,一来就闹,闹完就闭门不出,衙门里的事都丢给他管,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撵不走”乔墨见顾青山没回来,他不敢走,一会儿要是桂王有事,就没有人应了。
黄书吏摇头,“这位是西南程公复,小人哪敢随随便便撵走,要不您请大人去一趟,要不,您代着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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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行吧。”乔墨道:“你先去招呼,我马上就来。”
黄书吏去了,乔墨隔着门和桂王道:“爷,属下去一趟厨房,再去前衙。”他说着去了厨房,进去后顾青山并不在里面,他喊了两嗓子没人,一转头就看到院子里进来一位娇媚的女人。
甩着帕子,冲着他笑,“小弟弟,奴家迷路了,您能给奴家指个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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