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人偶

    “然后呢”

    “然后什么”我疑惑道，“然后我就死了。kk把我的尸体搬出来，让我躺在上面。”

    丛新在旁边等着我继续说下去。等了许久，也见我没动静。

    “没了”她有些怀疑地问道。

    “没了。”我说道，“如果说一定有的话，就是我看到自己死了。”

    丛新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她盯着我看得发毛。见我依旧是那副这就是真相的样子后，不死心地站了起来走到kk旁边，搭着他的肩膀问道:“你说一下到底遇到了什么”

    kk有些嫌弃地把丛新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再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什么我怎么知道他看了什么”

    丛新“嗯”了一声。

    kk不为所动，语气仍然十分肯定。“很奇怪吗我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也只看到他死了。”

    一听这话，丛新的脸色更加疑惑，似乎整件事情都超出了她的想象范围。

    我被铁手固




第三十一章 彼此彼此
    我想了想，开口道:“借个电脑。”

    丛新挑了挑眉，没说话，她在等我说更多的。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现在在她眼里不但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危险分子，还是个有点技术的危险分子。

    “我不干嘛，借个脱机的笔记本都行，我给你看点东西。”

    丛新指了指桌上的超薄本，“在这里就可以。”

    我在桌前坐下，丛新盯着我，似笑非笑。我只好当着她的面把鞋脱了，略微尴尬地掏了半天，才把u盘抠出来。

    “咳，那什么，散散味儿，你躲远点，我先找找。”

    毕竟是女人，果然后退了一步。她哑然失笑的样子，颇有风韵。

    kk的反应更大，嗷嗷乱叫了几声，抱着橘子退到了房间另一角落。

    其实我故意让他们退开些，实则是为了趁机略过某些不想让丛新看到的文件夹。

    我把整个reel文件夹都拷了出来，然后迅速退出u盘。丛新应该是看出什么了，没等我开口就凑了上来，我偏不解释，直接把文件夹中的图片展示出来。

    “这个，是我在bernard家暗房发现的。这些图片挂满了整个房间，整个文件夹也都拍的同样的东西。”

    丛新俯下身子，一张张翻着，皱起了眉头。

    一开始她凑过来的时候我还绷着身子，担心她会突然发难，对我刚才的行为提出质疑。但见她看得那么专心，我也把注意力放回照片上。

    说实话，当时暗房里光线不好，时间又紧迫，我不过粗略扫过几张图，这个文件夹我也是第一次有闲情逸致仔细翻看。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bernard为什么对墙壁那道暗红痕迹拍了满墙满墙的照片，呈像效果各异，又不是要去参加摄影比赛。现在对比了整套底片，才发现bernard其实是从各个角度、采用不同曝光进行拍摄，虽然方法很笨，像数学中的穷举法，但毕竟很有条理。

    “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犹豫了一下，没告诉她bernard家暗房墙壁的问题，“看着像闪电。”

    “是吗”

    图片浏览停在了一张五彩斑斓的照片上。那条痕迹泛出的彩色光泽本来很细，宽度仅有两三毫米，被丛新看似随意地滚动放大，彩色光泽上微微鼓起，变得更加类似粘液的模样。

    她回过头凝视我，我顿时感到一股压力。她知道多少，我没告诉她的事“也……有点像……某种动物爬过的痕迹。”

    “某种动物你的想法是什么”

    “蜗牛。”

    “哦。”她突然站直了身子，好像对照片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强行说要帮我的人明明是你好不好现在我分享了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哦”是什么意思

    “看完了。今天你也累了，我带你找个地方休息吧。”丛新打开门示意我。

    “休息”我站起来，“哎，不是，你刚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耸耸肩。“陈臻，看来我刚才还没有说明白。我们帮你呢，其实本身也不是义务。如果你身上并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很抱歉，估计过几天，我就得找机会把你送回去了。”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无奈地说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知道的。”丛新笑了笑，然后又做了个请的动作。

    kk把最后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拍了拍手，朝我露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后，率先走了出门。

    门口路过两个年轻人，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瞄了我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仿佛我只是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物件，然后一秒变脸，热情地和丛新、kk打了个招呼。

    “annew，on d?ne ensemble?”//丛新，一起吃晚饭吗

    “non， il y a encore un truc.”//不了，一会还有点事。

    丛新也用法语回应，还熟络地拍了拍一个年轻人的肩膀。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对于丛新而言，我不过是她众多合作者中的一个。但若我不配合，他们不过是换一个



第三十二章 陌路追车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我，kk还有丛新，只不过这次换成kk开车。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kk的车技，因为他总是给我有些不靠谱的感觉。例如现在的他正一边开车一边用双指捏着薯片在吃，眼神时不时地瞟一眼零食袋。

    “kk，你能好好开车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驾驶座椅。坐在他后面真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撞，即使在巴黎的无人郊区。

    kk从后视镜里面白了我一眼，接着只见他伸出两个手指从包装袋里捏了一块薯片递到我的面前，说:“tu veux manger?”//吃吗

    “不吃。”我很高傲地回道。

    等我说完，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种不对劲儿感在几天前我也同样有过:在看守所被丛新保释出来的时候，我同样听明白了他们当时说的话。

    我怎么会突然间听明白了他们说的话的呢

    “kk，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行不”我说道。

    我从后视镜里面再一次看到kk白我的眼神。

    “怎么了”在一旁看书的丛新突然插话道。

    我皱了皱眉头，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觉着刚刚好像听明白了kk的那句话。”

    “kk刚刚说什么了”丛新问道，“我刚在看书，没注意到你们在干什么。”

    “也没啥，他就递给我一薯片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我解释道，“然后重点是——我刚回忆了下，他说的不是英语，更不是中文，但我咋听懂了呢难不成我和他心有灵犀”

    一听到“心有灵犀”这句话，我又从后视镜里收到了kk的一记白眼。他捏了一块薯片，直接朝我扔了过来。

    “别闹。”丛新拦住kk，问他，“你刚说什么了”

    我看着kk又从旁边的零食包里掏出一片薯片，递到丛新面前，用和刚一样的语气说道:“tu veux manger?”//吃吗

    “对对，他说的就是这句。”我双手扒在kk的驾驶座上，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丛新，很是肯定地说道，“就这句，不是英文吧”

    丛新听完之后，突然冒出了一句:“tu me cprends?”//那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能啊！咋不能”我回道。

    这一说完我就懵了，因为她说得也不是英文。

    “我刚说得是法语。”丛新说道，此时她的神情很微妙。我看她换了个姿势，把书合上，头转过来，对我说道:“也就是说，你会法语了”

    “法语”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用便秘时才会有的难看脸色外加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丛新说道，“不，不。这不可能！我得想想，我这从小到大学的语言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普通话以及大不列颠的国语，咋还会法语呢”

    “你是刚刚发现的吗”丛新问道。

    “这……其实也不是。我好像那天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但那个时候精神太过于恍惚，直接被我忽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imbecile!”//傻子！kk嚼了一口薯片说道。

    “嘿！你怎么骂人啊！”我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来气了，直接一巴掌拍到前面的驾驶座椅上。

    “住手，别闹了。”丛新宛若一副劝架的家长，拦住刚要发狠的kk以及我，“这可能是你的新技能，也许和你最近经历的事情有关。虽然我暂时说不清为什么，但总归是好的，这样在法国待着也不会有交流障碍。”

    我点了点头。

    突然间一个急刹车，我一头撞到了前面的驾驶座椅上。

    “哎呦喂！”我捂着头上磕到了前面的驾驶座椅上了，“我就说你不好好开车吧，你还倔。”透过后视镜，我居然看到kk脸上腾腾而起的兴奋感。

    “怎么回事啊”我一边继续骂骂咧咧道，一边把头靠在旁边的车窗上，斜眼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跑在了我们前面，眼前瞬间一亮。

    当我刚准备端正身形，好好欣赏豪车的时候，却看到眼前豪车的车窗被缓慢地摇了下来，逐渐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啪！啪！”霎那间，对面朝着我们连射几枪，幸好有车门挡住。丛新立刻放倒座椅，伸手捂住我的头，死死压住我的身子，命令道:“快趴下！”

    &



第三十三章 新室友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沿途大半小时都只能看到连绵的山景。天色越来越暗，周围过往的车辆越来越稀少。我们仿佛驶进了荒无人烟的大山。

    车子在一座小别墅前停下来。

    小别墅有两层。

    第一层就是常见的起居室，只不过……充满了生活气息。

    房子很大，但是所配备的家具也比正常人家里的大一号。沙发堪比双人床，餐桌可以摆下满汉全席，电视机能当半身镜使，冰箱差不多有两米半高。不仅仅是大一号，这些一应俱全的家具上更是七零八落摆满了东西。掉在地上的抱枕，吃了一半的食物，散架的杂志，稀奇古怪的摆件，在电视机前还有一溜东倒西歪的手办。

    我不禁感慨:要不是房子大，这地方得乱成什么样！

    丛新领着我，如入无人之地，一路上到二层。

    二层有两间紧挨着的卧房。

    推开房间门的刹那，我以为她错开门了。

    “本来想让你和我住的，但我住的地方人多，还是不安全。幸好kk有空余的房间，你暂时在这儿休息吧。”

    岂止是空余的房间啊，简直就是空房间啊！和楼下那是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空荡荡的卧室里仅有一方电脑桌，一张滚轮椅，一个储物柜。而这仅有的三件家具，又不单单是比楼下的型号小一号，甚至比正常款式都还略小一些。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屋子连张床都没有。睡地板是有点过分了，睡那个沙发还可以考虑。

    “其实，我也可以和你住的……”我还抱有一丝希望。

    丛新根本不听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环境虽然简陋了些，但每周都有人打扫，还算干净，你就凑合几天吧。”

    “美女，要不咱们再商量一下旁边那间能看看吗”

    她回过身，丢了个黑色的东西过来，我赶紧接住。

    “手机你先用着，号码是新的，里面有我和kk的联系方式。”

    手机，意味着网络。网络，意味着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心里一动，顿时安静下来。

    还是不和她住比较方便。

    “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这里比市里僻静，万一有什么事，kk也可以保护你。”丛新临走又补充了一句，“那是kk的房间。要是觉得缺什么可以找他。”

    kk就是我在这豪华大别墅的新室友

    我这才意识到，“kk有空余的房间”是什么意思。

    这特么就是kk的别墅啊！

    我想起在虚拟世界里kk像个疯子一样折腾我，又在车里对我表现出强烈的蔑视，我压根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可是我缺的东西显然是有点多的，打交道是不可避免了。心中顿感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往楼下看了看，发现kk站在门口，抬头面无表情地和我对视了一眼后，一副根本不愿意再搭理我的样子。

    我小声问丛新道:“丛新，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或者换句话说，你觉不觉得……呃，kk是不是有病”

    “这还不明显吗你平时多提醒他戴帽子。”

    “我不是说他的白化……”我是说他的脑子。

    丛新笑了笑，“你以为你就没点毛病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

    送走丛新后，我第一时间溜进房间关上了门。

    屋子立即安静下来。我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花香，不知道是从楼下飘上来的，还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我又绕了一圈。空旷的房间虽然干净，但也没有丝毫生活气息。奇怪的是卧室的墙壁有三面是白色的，只有靠门的一侧是粉色，从门框开始往墙角延伸，很矮的地方有一圈涂鸦，非常幼稚的那种，画了些星星月亮，大树小花什么的，偶尔还有三四幅一家三口的故事构成情节简单的漫画。

    难道是kk小时候住的房间他喜欢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