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不过这位小杨姑娘似乎来历不凡,竟然神通广大的弄到了玉家寿宴的请帖,让他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说来也是奇怪,澜庭玉家本是盘据一方的高门大户,工商农仕皆有涉猎,却不曾和武林中人有所来往。
这次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澜庭玉府破天荒的发了请帖,单独辟了萧山院招待逗留玉西的武林中人。
虽然萧山院不是玉家主院,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也不计较这些虚礼。
但凡有些家底的,都备了薄礼前来凑热闹,让萧山院一时人满为患,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朱三桥块头大,被人嫌弃的挤来挤去,一时竟然被挤到了最外面一桌
第四百八十六章 祸起(一)
玉睢小心翼翼的避开府内众人,专挑无人的小路行走,终于赶在别人发现前回到了雅园。
也亏得高懿先一步被乔园的玉张氏唤了走,不然发现自己捧在手心的乖女儿竟然背着她不顾清誉、私会上官明修,可不得气的直接背过气去。
“二姐姐这是去了哪”
玉睢刚将手指搭上院门,忽地从旁边传出一声娇笑。吓得她一惊,触电般收回手,接着往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慌张失措的玉二小姐抬起头,看见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在自己的心虚害怕中眯成了月牙状。
直到那张略施粉黛的脸完全映入眼帘,玉睢这才捂着胸口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将险些跳出来的心安了回去,没好气的骂道:“死丫头,吓死我了!”
“嘻嘻!”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少女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道。
外表一副毫无心机的娇俏模样,却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耻笑着玉睢的做贼心虚。
吓了玉睢一跳的是庶支的玉珍。
玉珍不着痕迹的扫了玉睢上下一眼,目光在落上那身崭新的粉纱薄裙时暗了暗,闪过又羡慕又嫉妒的神色。却在玉睢看来时将情绪压下,换上姐妹之间的情深意切。
玉睢不疑有他,嗔道:“玉荷玉梦都去了乔园,你怎的先跑我这来了也不怕大夫人发现了数落你!”
玉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自己这位二姐可真会危言耸听。
她爹只是玉家庶子旁支,今天这种日子,有那么多玉家嫡系的女儿往大夫人跟前凑,玉张氏哪里会想起她这号人物
就更别说费嘴皮子数落了,那可是他们澜庭红鹤两府小姐才有的待遇!
“谁说妹妹没有去我可是早早就到了,这不是发现姐姐不在,才特地过来寻你的嘛!”玉珍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
玉刍老太爷的寿宴哪里轮得到他们张罗露脸,她和母亲父亲也不过刚到罢了。只是料想玉睢也不会去核实,谎话便随口捏来。
玉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不经意摸到耳垂上的那个绿石坠。
这位庶家五小姐今日穿了一件半新的黄衫素锦裙,本想搭配自己的那对白玉耳坠,奈何前些日子掉了一只,只得选了这对翠绿石。
然而一黄一绿,黄的不够明朗,绿的又有些妖艳,搭配起来真真是土到了泥地里,往那些小姐堆里一站,连陪衬红花的绿叶都算不上。
“二姐姐怎的这个时候从外边回来”打定主意从玉睢这赖一对耳坠,玉珍连忙又将话题绕到了玉睢身上:“可是去前院见情郎了”
“呸,小蹄子,可别乱说祸害你姐姐我。”
玉珍一猜一个准,让玉睢的脸上瞬间腾起一片红云,却又不好同她多说什么,扭捏着啐了一口。
看见玉睢这副作态,玉珍哪能不明白,故意叉着腰,昂起头,将眼睛瞟向别处:
“二姐姐若是给些封口费,妹妹自然就忘了‘未来姐夫’这档子事啦”
玉珍的语气拿捏的极好,看在玉睢眼里,带着几分撒娇的讨好,又带着些许姐妹之间的亲昵,让她想骂都骂不出口。
当然还是那句“未来姐
第四百八十七章 祸起(二)
“你……你们是什么人”
玉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
后悔自己为了一对耳坠跑到雅园敲竹杠,后悔自己没有等着玉睢绣春她们一起、而是独自一人抄了小路想要先赶到乔园。
撞见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凶神恶煞,也不知对方到底是要劫财还是劫色,让这位庶支的小姐悔的肠子都青了。
“哟,小娘子长的可真秀气!”
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扛着一把三尺长的大刀,往那一杵,还未上前,浓郁的汗臭味便扑面而来,险些熏的人气绝而亡。
加上那不怀好意的奸笑,让玉珍一张小脸顿时失了血色,心中浮起细细密密的恐惧。
她走的这条路甚是偏僻,平日来往的下人本就不多。
今日又是玉刍老太爷的八十正寿,所有人都集中在待客的前院,更是让周围连鬼影都看不见半个。
眼下就算这位玉珍小姐放声大叫……恐怕也惊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吧!
“光天化日,你……你们想要做什么”
玉珍瞟了瞟空无一人的小径,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只能揪着衣襟,一边往后退,一边佯装镇定的大声喝道。
“行了,老李,别玩了,办正事要紧。”
另外一个缩在角落、眼神狠戾的男人见同伴墨墨迹迹,不耐的开了口。
“知道了知道了!”络腮胡子被那男人一催,露出一脸的不高兴。
却还是敛起嬉皮笑脸,将长刀猛的往地上一插,抬手指着黄衫女子挂在腰间的玉牌装作拦路打劫的恶人:“乖乖把玉交出来!”
玉!
玉珍闻言一震,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挂件。
那是块岫玉的边角料,从正面看倒是清一色的透绿,翻过来却青青白白全是杂质,根本不值钱。
还是自己那庶子身份的爹低价买回来、发现被人忽悠了后,才被她讨来打了络子挂着压裙摆,装个门面。
对方既然开了口,又是这样一个不值钱的挂件,玉珍自然慌不迭的一把扯下,扔到络腮胡子的大汉脚下,抖抖霍霍的求饶道:
“大侠,你要什么都给你。我只是一个内宅的小女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
玉块撞上泥地,发出“叮——”的脆响。
没有碎,反而在地上弹了两下,滚了老远,让角落里抱着剑的男人脸色一变,眼中闪过狐疑。
这绝不是传说中的那块“岫山岩玉”,要真是姒族圣玉,怎会被人这样不当回事的往地上砸!
想着那人摇了摇头,给堵在玉珍面前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大汉会意,瞬间将黝黑的脸皱成一团,拔出地上的长刀,啐了一口:“真倒霉,他妈的又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玉珍一愣,也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男人在说些什么。
见对方杀气腾腾的扫视过来,连忙低下头避了视线,瑟缩着往后又退了退。
倒是角落里的男人盯着玉珍那身黄衫素锦裙看了看,又将视线移上她那对质地上乘的琉璃石耳坠,眼中精光一晃。
澜庭玉家的婢女都是清一色素布襦裙,显然眼前这个不是府中下人。
穿的不是顶好,但那对琉璃石的耳坠也不多见,说明他俩遇上的还是个有些身份地位的闺阁小姐。
想着男人在同伴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络腮胡子的大汉闻言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一个抬手,便将寒气逼人的长刀架在了玉珍的脖子上。
玉珍被泛着血光的冷兵器一吓,瞬间脚下发软,跌坐在地上直打哆嗦:“大……大侠,饶……饶命啊……”
络腮胡子的大汉被玉珍的哭哭啼啼弄得有些不耐烦,将长刀往下压了压,恶狠狠的威胁道:“我问你答,答的大爷满意了就放你走,听清楚了没有!”
 
第四百八十八章 祸起(三)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刚才还隐在角落里的男人猛的窜出,用剑鞘使劲一敲,处在亢奋当中的玉珍便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杀不杀”络腮胡子的大汉看着地上的女人,皱着眉扭头问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澜庭玉府毕竟是一方显贵,又和玉西城守交好,这时候将事情闹了大,对大家都没好处。”
使剑的男子从暗处缓缓步出,露出一张光滑而又精致的脸。
剑眉,星目,薄唇,就算没有王公贵族与身俱来的绝好相貌,放在人群里也是一顶一的风流倜谠、玉树临风。
两个男人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人敲昏后往草丛里一扔,便带着那个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消息翻上墙头,消失在了这偏僻的一隅。
直到两人的声影消失的丁点不剩,才有三个人慢悠悠的从暗处现出身形。
当头一人白衣冷面、玉冠乌发,手执长剑,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正派武艺高强的侠义君子。
只是嘴角那丝意味不明的冷笑有些违和,让人感到丝丝阴冷之气从脚底窜起。
来人竟是桓阳派的大师兄——肖衡。
“师兄,追不追”桓阳派的一个小弟子抱了拳在肖衡身边问道。
“追!当然要追!”肖衡眼中闪过势在必得的狠戾。
“‘岫山岩玉’可是姒族圣玉,找到岫山岩玉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隐藏在玉西的神女一族。一旦神女现身,就可以从她身上得到传说的‘神隐之力’,这个时候我们桓阳派怎能让区区一个庄子风占了先机!”
说着男子在被敲昏的女人身边蹲下身,用剑鞘拨着玉珍的下巴看了看她脸上的红色血痕,忽地一声嗤笑,冷漠而又疯狂的开了口:“杀了,把衣服也扒了!”
“庄子风,让你九霄处处和我们桓阳作对,这次不让你身败名裂、人人喊打,我赤阳剑就不姓肖!!”
澜庭玉家的三夫人脸上堆着和善而又虚伪的笑,从一屋子贵妇人中抽出身来。
“吱呀”一声推开屋门,身形款款的往外走。
刚和贴身的林氏拐过走廊,便面色一沉,急切而又焦躁的问道:“沧岚来了在哪里!”
林嬷嬷小心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直到确认周围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在高懿耳边回话:“在后山小树林。”
“走,去看看,定是天碧那边有消息了。”
高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兴奋,迫不及待的撩了百褶素纹裙,抬脚就要往乔园外走。
还是林嬷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拽到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担忧的说道:“夫人!这时候离开,恐怕有些不妥吧……”
眼下前来赴宴的客人都到了七七八八,虽然玉家三房不是主角,但毕竟也算半个主人,加上玉高氏刚刚丧夫,自然而然成为众人关切的焦点。
离开一会儿还说的过去,可夫人想要去会沧岚长老,怎的也需要小半个时辰吧,被人发现了,可不得平白落人口实、惹人怀疑吗!
高懿现在满脑子都是天碧的那一脉姒女,对林氏的草木皆兵、畏首畏尾有些不耐,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妥有什么不妥!难道还要我像个丫鬟似的成天杵在她身边不成!等睢儿成了族女,我娘俩不再需要仰人鼻息的时候,看她还能嚣张到哪去!”
高懿被玉张氏用长嫂主母的身份压迫了多年,却又摆脱不得,心中别提多憋屈了。
眼见玉睢的事情成了十之,就要被天碧姒女当做涯漈族女的血脉认下来,哪里还呆的住,随便寻了个由头便从乔园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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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祸起(四)
申时三刻,戏台上的《桃花殿》已入,宾客也来了七七八八。
玉康脸上堆着笑,一边将玉西城守牛轲廉往正厅引,一边让下人们去请玉刍老太爷。
澜庭玉府是玉家嫡系,虽然明面上玉刍老太爷还是玉家家主,但玉家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已经交给了玉康这位嫡长子。
老太爷也只是偶尔露露面,证明他老人家还健在罢了。
说到“重寿”这档子事,其实玉刍老太爷打心底里是不情不愿的。
好好的活了八十年,也不知从哪来了个乱七八糟的道士,随随便便掐指一算,就说他生辰八字不对。
不但过了一个假寿,还败坏了玉家荫蔽子孙的风水,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连带给两个孙子带来了厄运。
险些没将老太爷气的胡子一撇,直接七窍冒烟升天而去。
可纵然再心不甘情不愿,终究架不住大儿媳妇跪在静园外头求了三天三夜。
人心都是肉长的,哪个当娘的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受难而不闻不问的呢
玉刍老太爷活了这些岁数,其实早就看了开。
如果再过一次八十大寿能让舟儿树儿那两个混小子从此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他也认了,这才有了今日的重寿一事。
而牛轲廉身为玉西一城的父母官,和澜庭玉家之间关系匪浅。
加上他还指望靠着玉家这座大山挤兑新上任的提督少卿钟北亭,所以一接到玉家的请帖,便迫不及待的着人从南海弄了株半人高的红珊瑚回来,企图讨好拉拢玉家。
反观那位提督少卿,却是淡定沉稳的多。
只是以玉晨好友的身份送了贺礼,便以公务繁忙为由,大清早去了城东巡查,至今还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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