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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什么人!”

    此时房门边正倚着一人,素衣窄袖、抱剑而立,见这女人一醒来便一副戒备甚深的模样,勾着嘴角发出低低沉沉的浅笑。

    “呵……”

    男人跨过门槛径直向屋内走来,直到在床前站定,云夜这才看清他的脸——

    前洲!竟然是先前在新岐见到的无痕剑前洲!

    “苏九玄应该同你说过吧,这‘生血散’会导致血气逆行,不能多用。”

    前洲当着云夜的面,抛了抛手中那个已经空掉的瓷瓶,有些戏谑的道:“不知云夜宗主到底吃了多少,才走火入魔、险些杀了……人呢”

    杀了人!

    云夜脑袋还有些昏沉,听前洲这么一说脑中呈现片刻的空白。

    可不过一瞬又忽地浑身一震、瞳孔剧缩,好似想起些什么——

    糟了!萧白!!

    想到昨夜的事,女人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却被立在床前的男人眼疾手快的拦住。不过在她肩上一按,便不费吹灰之力将人按在了床上。

    “那家伙没死,你用不着激动。不过比起萧白,你更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吧。”

    前洲意有所指的在她手腕上看了一眼。

    虽然云夜腕上的乌金镯被重新包裹住,可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透过素黑的墨布传出来。

    云夜知道,这是由于自己动了封情丝,导致先前的伤口撕裂,才又一次见了血。

    见了血是小事,只要多修养几天、吃些补血的药物便可恢复,怕就怕受伤的事情隐瞒不住传到那个男人耳中,再起波澜。

    一旦那个男人狠下心来再次催动“朝暮”,等待自己的……恐怕真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了!

    云夜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站在她身前的男人却是难得眉心一蹙,一反常态的开口问道:

    “云夜宗主……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离宗姒族还是那个叫做‘严律’的男人!”

    想要什么……

    前洲的话像狂风卷起的巨浪,狠狠的砸向海岸,在云夜心中留下久久不绝的余响。

    是啊,异世的这二十年,自己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

    小的时候被平叔带着逃亡,想要找回过去的自己;长大后留在无念山,想要将姒族万人带回北溟族地;后来接手离宗,又想替师父守住这延续了三百年的诺大宗派。

    而今好不容易遇上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男人,想要忘掉过去认认真真的再爱一次,却被迫疏远分离、不敢再接近他半分。

    想要的是什么——原来重活一世,她不过还是一个贪婪虚妄的普通人。

    想要命运在握、想要万事皆全




第611章 暴露(一)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而是早就统领四方、傲视群雄的狼王——

    前洲的话让云夜表情一怔,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素玉之主、秦氏亲王,就算当年金玉白棠一夜覆灭让他从云端跌落泥层,但那个男人依旧力挽狂澜,握紧手中的权利、一步步成为不容小觑的存在。

    普天之下,谁又敢将靖阳王秦君璃当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崽”呢

    魏、佟两家不敢,秦君逸不敢,齐无昭不敢,她不敢,就连安平那些姒族人……亦不敢!

    正是因为不敢,才会绕了这么大一圈,利用玉树在秦君璃身上下了那样的一味毒。

    朝暮,百年前被遗留在北溟族地的姒族秘药朝暮,非但是一味难以克解的秘药,更是算计了爱恨痴怨的诛心之毒。

    朝暮之毒世间罕有,克解之法更是少之又少,秦君璃若想保自己平安,必须通过云夜以神女之血入药。

    只是这件事一旦让安平的三系亲族知道,知道润养天地万物的神女之血,被用来救治一个根本入不了北溟阴山的外人,秦君璃恐怕得像当年的神武帝秦若阳一样,成为整个姒族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若此毒不解,那个手握南秦半壁江山的男人便会永远活在“朝暮”的阴影之下。

    不知什么时候会毒发,不知什么时候会陷入沉睡,不知哪一天的日落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后一缕光。

    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这个世界又有多少爱情能够经得住这样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磋磨呢

    解与不解,都是错——或者说,一个“朝暮”,让她和秦君璃,成为了注定没有结局的两个人……

    行事周全、布局严谨,她终究是小瞧了那个人呢!

    “你,不懂……”

    云夜摇了摇头,眼中透出一种沧桑的无奈,“你们守护他、信任他,将他当作无所不能的神。可他到底是个会生老病死的人啊,我又怎能拿他的性命安危去冒险,成全我一个人的——爱呢……”

    ------------

    前洲不识情之滋味,不懂云夜心中的担忧与纠结。

    而当雷鸣着人寻来时,那位宗主大人便以“身有要事”为由,同前洲在徽州腹地的山野分道扬镳、独自往东行去。

    云夜自然是悄无声息的回了无念山,只是平时只需一日的路程生生的走了一日半,让等在离心苑的南遥险些撑不住,就差跳下松月台、看看这位宗主大人是不是葬身崖底了。

    夜深时分。

    身形飘忽的女人从松月台下翻上,趁着昏暗无月的夜色,沿着空无一人的台阶下到离心苑。

    见前厅亮着一只不甚明亮的烛灯,便推门而入,对那个坐在凳子上兀自打着瞌睡的少女开口唤道:“南遥,你怎的还未入睡”

    南遥本就睡的浅,听见有人唤她,“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蹦起,瞪大眼睛、脸色煞白的看向门口。

    “宗…宗……!!”

    南遥看见自己千盼万盼的身影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却又忽的想到什么,连忙咽下嘴边的话,神色仓惶的朝旁厅的暗处看了看。

    云夜此次下山为秦君璃备了两份药,又在徽州同萧白缠斗了一番,此时心力憔悴、五官皆失,根本没注意屋内还有外人的气息。

    见南遥神色不对,才蓦的脸色一变、心中一凛,将指甲狠狠的掐



第612章 暴露(二)
    南遥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离心苑冰冷昏暗的前厅中便只剩下明聿与云夜二人。

    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宗主大人面色寡淡,根本就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明聿这才目光一沉,将手背在身后,忍住心中的怒气道:

    “师兄以前常说,云焕忠义有余而柔韧不足,云祈聪慧过人却私心太重,执武阁云辈弟子三十四人,都抵不过一个执书云夜。”

    明聿说的这些是当年明炽宗主私下所言,不足为外人道。纵是带了几分私心与偏袒,却也是宗内老一辈们看在眼里的事实。

    只是如今被明聿提起,多了些缅怀往事的伤感,和物是人非的感慨。

    “明石师弟一心向武,对宗内事务无心,并不在意谁做下一任的宗主。倒是明聿当初咬着不松口,让师兄左右为难、一直下不了决心。”

    明聿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云夜,眼中多了些许凌厉,让人无法直视:“云夜宗主可知,明聿当初为何反对”

    站在门边的女人似乎猜到了这位明聿师叔想要说些什么,心沉到底,闭着眼摇了摇头,淡淡道:“云夜不知。”

    当年明炽宗主年逾四十,虽然武功平平却一直身体康健,远未到卸下重任安度晚年的时候,却早早的同明石、明聿两位阁主商量起继任宗主一事。

    一来明炽宗主的行为太过匪夷所思,二来自己的身份特殊,让明聿阁主心有顾虑,极力反对也情有可原。

    可这位师叔阁主却在这个时候重提往事,但叫人心中一凛,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云夜,你的心思太重!!无论是勤学苦练、从云辈弟子脱颖而出的你,还是重建执书、一揽宗内宗外消息传递的你,从小到大,云夜你总是表现出不合年纪的神秘与深沉——神秘的仿佛凌驾万物之上,而深沉的让人永远猜不透你心中所想。”

    站在门边的女人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神秘与深沉呵……

    她又何尝不想像其他师兄弟那样,忘记二十年的过去,做一个懵懂无知的普通人呢……

    可她穿越时空而来,背负着自己的私心和神女一族全部的希望,如何能、又怎样能做一个心无旁骛的普通人!

    神秘非她所想、深沉非她所愿,从小到大,又有谁替她想过,这些身份与责任,又是否真是她自已想要的呢……

    “离宗建宗三百年,自先祖无念起,历经观河、重意、沉殇等九任宗主,到你云夜,已然是第十任。抛开素玉之约不谈,历任宗主都是勤勉克己、功德兼备,未曾有过一丝懈怠与疏忽,更不会将一宗宗主的身份当作可有可无的玩笑。”

    明聿话音沉肃,让站在门边的女人敛眉沉目,一派凝重。

    “想必云夜宗主也知道‘宗主令’对离宗弟子的约束与意义,就连明炽宗主在位十多年,对这敕令全宗上下的信令也是慎之又慎,生怕因为一己之失,为繁衍了三百年的离宗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

    可云夜宗主呢表面上用一道‘宗主令’封闭了离心苑醉生梦死,背地里却瞒着宗内众人离开无念山暗自行事。宗主是不将先祖的教诲放在眼中,还是根本就将这离宗的宗主之位、将这内外千名弟子当作可有可无、可舍可弃之物!”

    明聿掌管执律阁多年,向来严谨而又严厉,云夜对这位师叔的忠正严明多有耳闻,却从未被他这般当面训斥过。

    明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斥她身为离宗宗主却不谋其事、将一宗的宗主之位当作儿戏,又斥她心思诡谲、行不正坐不端,用这样瞒天过海的手法逃避约束。

    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情在理,斥的云夜无话可说。

    可明聿不是



第613章 风寒之症(一)
    不出意外,明聿前脚刚走,那个连着奔波了好几日的女人便毫无意识的晕倒在了离心苑的前厅。

    南遥被人支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跟着云夜从松月台一路翻上来的前洲发现、将人抱回了屋内,又将南遥从隔壁院子中拎了过来,小丫头才一脸慌乱的探了探云夜的体温,不知所措的问道:

    “怎么办”

    “……”

    前洲先前并未见过南遥,开始以为是离宗弟子,后来听明聿云夜相继唤起她的名字,又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份特殊。

    一番试探,见她武功套路中带了几分云非的影子,便心下了然,大致猜出了这个南遥的来历。

    “找大夫。”

    前洲抱着剑倚着门,看南遥手足无措的在云夜床前晃来晃去,皱着眉言简意赅的吐出三个字。

    谁知话音还未落地,南遥便驻了足,瞪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假思索的否定道:

    “不可!宗主虽然是风寒发热的体征,可只要大夫一把脉,便知她血气虚亏、损耗过多。

    现在明聿阁主只知道宗主背着众人下山,并不知她下山所为何事,尚有回转的余地。一旦寻了大夫上来,发现宗主她的身体损耗到了这样的地步,势必会惊动嘉云城的那个男人,让宗主大人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云夜这半年间将朝暮的事情藏的死死的,除了苏九玄便再无他人知道,前洲有些意外这个小丫头竟然明白其中的曲折弯绕,挑着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你欲如何”

    南遥虽然年纪小,做事又毫无章法,却是一心一意替云夜思量考虑。前洲又何尝不知云夜三番五次下山,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用自己的血替靖阳王殿下克制朝暮之毒呢!

    可如今她身体虚弱,一场小小的风寒便让她直接昏倒在院中。且不说被人发现行踪、惹来猜忌,光是这样不间断的高热下去,或许就能让她的小命直接归天、再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熬过去不出事还好,若熬不过去、有个什么好歹,无论他还是南遥,谁又能承担的起那样的后果!

    南遥抿唇蹙眉,拧着衣摆久久不说话,似乎很是为难。

    再怎么古灵精怪,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多岁的丫头,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没了主意,前洲只好垂了眼自作主张道:“你先用些热水替她降温,再寻些柴胡陈皮甘草煎服,我去山下寻个大夫上来。”

    南遥之前不曾见过前洲,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把无痕窄剑,知他是靖阳王秦君璃的暗卫,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

    “那你走后山的松月台,别从前山……”

    南遥指了指松月台的方向,话音还未落地,刚才还站在屋内的男人便瞬间消失,化作了朦胧晨光中几不可见的一道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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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夜睡的昏昏沉沉,像是有人将她放在冷水里泡,又拎出来架在火上烤。

    那些爱过的恨过的、在意的忘不掉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脑中反复闪现,待她想要睁眼看个明白仔细时,又“哗啦”一下翻过,变成再也找不回来的过去。

    额上传来一阵冰凉,堪堪缓解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灼热,让意识全无的女人拧着眉发出一声嘤咛。

    见那沁凉的东西要走,又不由自主的往前凑了凑,惹得床边那人不得不伸出手,在她光洁滚烫的额头上又摸了摸,眼底闪过一丝哭笑不得。

    可纵然眼底的宠溺无遮无掩,却也转瞬即逝。待他站起身看向屋内



第614章 风寒之症(二)
    待祝大夫与乔诸都退下,屋内便只剩了上官明修和南遥两人。

    南遥装作没看懂乔诸给她使的眼色,厚着脸皮赖在屋内,上官明修也不好开口赶她离开,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着话。

    “你们平日都在离心苑做些什么”床边的男人放缓语气,亲自绞了帕子替云夜擦了擦额上的汗,也不转身,就这样状似无意的问道。

    南遥闻言心中“咯噔”一下,竖起十分的戒备。可这话也不能不接,她便目光一顿,装作单纯懵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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