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之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潇潇雨崇
两人相视一眼,将目光投向沉默不语的邱敏汉。
感觉到来自身后的视线,邱敏汉一瞥眼,面上闪过一抹神秘的笑,“急什么,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说罢自顾自的掀了帘子,钻入马车,留下两人在寒风中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何昭得了羿王殿下的吩咐,亲自去淮州接了七皇子回京。而秦君炎一入羿王府,便直奔了落雨院。
秋去冬至,枝头的萧黄已然变成了素白。与覆在琉璃玉瓦上的晶莹连成一片,让人堪堪想起邹大文人的那句“盈盈一落霜满天,三千世界尽无颜”来。
说来也是奇怪,院子还是先前的院子,回廊还是先前的回廊。不知是时节起了变化,还是心境有了转变,竟让秦君炎觉得如今的落雨院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之感。
“甚好,就按柳先生说的去做。最关键的还是王家,王高疏虽然圆滑,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要这次保住了王怀章,基本上就算是笼络住了王家。”
秦君炎走到门前,刚想伸手推门,听见屋内传出二哥的声音。不知与谁,说着京中四大氏族之一的王家。
他脚步一顿,微微皱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秘密约见
“回来了”
三个月不见的小七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让秦君逸眼中露出淡淡的的笑意。又见秦君炎的眼神在柳东川身上扫过,他挑了挑眉,却是不动神色的对先前屋内的两人说道。
“刚才说的事情就照柳先生的想法去办,但是务必尽快解决。有什么需要就找何今,不惜一切代价。”
“属下遵命!”
“是。”
七皇子的到来,让三人的谈话匆忙结束。也幸好该说的都说了个差不多,秦君逸一句话便让柳东川和何今会了意,连忙行礼告辞。
随手带上房门,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落雨院。
落了雪的卵石小径上,留了些许脚印,看着有些纷杂,却让这位刚入府不久便得了羿王重用的柳先生想到些什么,顿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掩在飞雪中的一方院落。
“怎的,柳先生落了什么东西”见柳东川在路口住了脚步,神色有些奇怪,何今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有落下什么。只是从未见殿下这般心情愉悦过,有些诧异罢了。”
勾了嘴角微微一笑,柳东川看向这位羿王殿下的左右手,解释道。
“七皇子养在太后跟前,羿王殿下又常去怡乐宫,一来二去两人关系便好了起来。殿下对七皇子多有照拂,两人也甚是亲近。时间长了先生就会明白,不用太过惊讶。”
何今一介武夫,难得说了这么一段含义颇深话,柳东川也并未想过从他口中套出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踏上了通向偏院的小径。
却听闻背后的人忽然又开了口。
“柳先生打算如何行事”问的自然是先前在落雨院尚未说完的事情。
数日前,玲珑馆案发后的第三日,王家托了心腹给羿王殿下递了信,约殿下秘密一见。
王氏行商、何氏从政,两家虽有交情,却来往甚少。平日里若有什么氏族间的事情,一般也是寻了何家家主说事,断然不会贸然找上羿王府。
更不会像这样掩人耳目、小心谨慎,生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秦君逸本不想搭理,奈何约他私下一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家的当任家主——王高疏。
仔细盘算了目前的局势,揣测了王高疏的用意。虽不明白王家的目的是什么,秦君逸却是觉得这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收编东南海域路权、兵不血刃解决王家的机会。
派人核实了王家送信之人的身份后,秦君逸同王高疏约在了戏园。
两人见面很是隐蔽。
一场戏,未曾同桌、未曾同屋,只是隔着屏风说了几句话,喝了一盏茶,小半个时辰后便先后离去。
如果不是心细敏锐之人,很难发现羿王此行的真实目的。
当然,羿王与王家家主王高疏各自只带了心腹,具体谈了些什么,怕是只有当事人的心中才会有数。
当日随羿王殿下前往的是何昭与柳东川,何今不知殿下在等王高疏什么样的答复。只知他一回府,便下了令,遣了五十私卫去王家,保护王家的嫡长子王怀章。
派回来的人说王高疏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也不知羿王殿下到底给对方出了什么样的难题,又应承了对方什么样的棘手之事。
好在何今也不是那等心思活络之人,殿下让他听从柳先生调遣,他便会按照柳东川的安排布置去做。
“何统领可曾听过&039;打草惊蛇&039;”脚步一停,在何今的微愣中,柳东川转过一张深不可测的脸。
“柳先生是要……”
“只是如今这&039
第二百五十章 出宫建府
七皇子回了宫,太后自然是欣喜万分。
又见秦君炎三个月的“吃斋茹素、念经祈福”,竟是生生的比三个月前消瘦了许多,心疼的快要落下泪来。
“炎儿也是,那等偏远的地方,竟是说去就去!也不管不顾哀家,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执着锦帕擦了擦眼泪,太后戳着秦君炎的脑袋,佯装生气的斥道。
“炎儿在明觉寺听普渡大师讲经,日日夜夜想的可都是老祖宗!您老人家看看,这可是普渡大师的般若心经,炎儿整整抄了十遍,就是为了祈求老祖宗长命百岁,身体安康呢!”
秦君炎在羿王府早就与二哥串好了说辞,手上拿着的“般若心经”也不知是何昭寻了何人来替笔,字迹竟是与自己的有着九分相似。
“哦快拿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连忙从贴身宫女手中接了手抄的经书,一页一页的翻了过。
小七见状不着痕迹的瞟了眼端坐一旁的羿王秦君逸,但见他神色自若的端着茶盏微呡,也是缓缓吐了口气,沉了沉心。
二哥做事一向谨慎,既然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将自己送到淮禹两州,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瞒的过去。
但见太后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炎儿真是有心了,这经书抄的一丝不苟,佛祖看到了定是会保佑心想事成。”
“都是老祖宗教养的好,小七可是越来越懂事了。”
端庄明艳的皇后掩了嘴一笑,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自己的亲生儿子,微微一犹豫,复又开口说道。
“本宫记得翻过年小七就要满十五了吧,老祖宗可得张罗个贴心人儿给他!”
“哎呦,婉婉不说,哀家可都忘了。可不是嘛,翻过年,小七都十五了!”皇后这么一开口,惹的太后一拍脑袋,“还是你这个当母后的记得清楚。”
“琼林街有处宅子不错,闹中取静,靠近中枢府,又离皇宫不远,可要孙儿出面相看相看”放了茶盏,秦君逸忽然抬了头,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
没头没脑的一句,惹的太后和小七皆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见众人微愣,这位南秦皇室的嫡子、当朝皇后的亲生儿子,拢了拢手,也是皱了眉,敛了眼底的笑,一副奇怪的表情,“怎的,大家说的不是给小七出宫建府之事”
“出宫……建府”秦君炎一惊,没想到二哥提了这事。
二哥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不会随便理解错别人的意思,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一手扶植崇政帝上位、心思玲珑的太后!
“出宫建府……”太后垂了垂眼,脸色有些莫明。
“逸儿胡说些什么!小七陪了太后这么多年,哪能说出宫就出宫呢!”
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见太后脸色有些不好,何皇后连忙对着自己的亲儿子斥责道。
太后年纪大了,自从皇帝亲政,专宠明妃,扶植魏氏,与她亲自挑选的皇后何温婉以及皇后背后的何氏做对开始,她就感到一年比一年的力不从心。
皇帝不是从自己肚皮出来,就算费尽心机保住了太后之位,也并未如她所想的那样为玉家带来多少好处。
当年看着无权无势的小皇子,本以为性子软、好拿捏,谁知登上皇位、独揽大权之后却如同变了一个人,愈发的心思诡谲,让人捉摸不透。
玉家踞守玉西,让她举目无亲。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怡乐宫、守着那个“太后”的名号孤苦伶仃,无人诉说心中苦闷。
幸好当年小七的生母难产过世,她将小七抱到了怡乐宫,养在身边。从此和乐殿多了欢声笑语,也多了丝人气。
可如今十五年过去了,小七已然长大,已经算是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道折子
腊月二十二日晨。
夜半时分,絮絮的飞雪忽然下了大,不一会儿便铺满了梁京城的大街小巷、屋脊殿沿。
当朝中官员顶着疾风寒雪,赶到宫中正德殿前时,天色刚刚亮。
宫墙殿门的肃穆与压抑,并着这等阴沉的天气,叫人堪堪一凛,不得不拢了拢领口,抵御这由外而内的透心凉。
正德殿内早有宫人备好了炭笼,摆在角落处,以供这南秦之国权利金字塔最顶端的高官权贵们享用。
抬脚跨步,门内门外,恍若冰火两重景天。
可就算炭笼烧的再旺,也缓不了有些人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引发这等人人自危、忐忑不安心境的不是别人,正是从江南两州赈灾归来的钦差大臣——邱敏汉。
其实邱敏汉归京的日程,各派人马早就通过眼线得到了消息。
只是没想到昨夜子时刚入了京郊城门,这位离开了三月的户部侍郎竟是雷打不动、准时出现在了早朝的正德殿上。
邱敏汉的出现,恍若一把利剑,直指江南重灾、官员一案。
然而自从关山之事后,平王便称病久不早朝。
没了主心骨,魏氏一派就算再怎么做好了心理准备、再怎么想好了万全之策,也是缓解不了内心的惶恐。皆低着头,不知邱敏汉要带来怎样的暴风骤雨。
反观左相何士均与吏部尚书吕秋维,虽是脸色有变,却也淡定的多。
江南之事,何家牵扯其中的左右不过一个两江总督宋广德。最多再加上些魏系之外的地方小吏。
十个宋广德的罪责加起来还抵不上江南一个郡府,何况是淮禹两州由上至下的罔顾民生、中饱私囊、为官不正!
尚有魏家和平王顶在前面,何氏一派自然是不急不躁,镇定许多。
“江南的灾情已经得到控制,避难的百姓也悉数返回原籍,不再聚集在各城的城门之外,靠官府救济过活。”
邱敏汉拱着手,在殿前站着。垂着头,目不斜视,简明扼要的说着此次江南赈灾之行。
“由于此次汛涝正逢秋收,新粮未归、旧粮不继,淮禹两州损失惨重。如今洪水是退了去,可如何恢复耕种、如何安置乡民渡过青黄不接的春夏两季,便是当务之急。
微臣在回京之前,同吏部江大人、工部张大人一同拟了个草案,里面详细列了农耕春种、抚济乡户的一系列措施,还请陛下过目。”
说着递上手中的折子,候在殿前的小公公连忙接了往上呈。
高高在上的那位接过折子,手指在澄黄的封皮上一抚,也不打开,只抬了眼,从殿下数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但看众人表情不一,或瑟缩,或戏谑,或故作镇定。崇政帝心中冷冷一笑,方才开了口:“爱卿此行辛苦了。春种之事就由户部拿主意吧,这折子朕也不看了。”
连折子瞧都没瞧,便应允了这位户部侍郎提出的农耕抚恤之事,皇帝的态度让百官心中一凛,意会到些许耐人寻味的深意——
这位赈灾归来的户部侍郎,怕是过两日便是要连升几级,直接官拜一品了吧!
往日交好的心喜,交恶的忧愁,殿堂之上,又是呈现一派“五彩缤纷”,堪比牡丹园的戏台之上。
“微臣领命。”
顿了顿,这位总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邱大人又是掏出一本漆红的折子,高高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说到:
“微臣此行三月,治瘟疫、救水患,所见所得颇多。这里还有一本折子,奏的也是江南淮禹两州之事,但请陛下过目。”
邱敏汉也不说折子的内容,就这么往上一递,但叫大殿上接连响起一片抽气声。
待他的话音落了地,整个正德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只剩角落里的炭笼,发出轻微的炸裂声,在空旷肃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哦还有一本”
皇帝甩了甩袖子,眼中闪过精光,竟是有些兴致盎然,“呈上来给朕瞧瞧!”
感觉到气氛的凝滞,接了折子的小公公也是万分谨慎。
仿佛捧着稀世罕见的宝物、又似端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在身后火辣辣的视线中,一路碎步,颤颤巍巍的走近皇帝的身侧。
直到随侍的强公公伸了手,将折子从手上接了过,他才连忙垂首敛目,寻了个远远的地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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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络陵殷殷
“邱敏汉回京了。”一人接了消息,从窗外翻入,带来一阵霜寒之气。
“什么时候的事”站在书架前的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表情似是凝重,却又隐隐透出些许期待。
“子时刚到,这会已经在往正德殿的路上了。”带了消息来的是前洲。天色刚亮,他又从外面来,身上寒气颇重,站的有些远。
“正德殿这么快!”秦君璃一愣,握着书卷的手指一紧。
似乎有些意外这位赈灾归来的户部侍郎,刚刚回京,竟是马不停蹄就入了宫。
别人怎样未曾得知,可秦君璃却是知道,对于江南的这次重灾,邱敏汉定是不会为了顾及平王和羿王的颜面,而畏首畏尾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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