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的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糖糖少爷0712
五公子的刀
作者:糖糖少爷0712
据说,酒与女人,或许还加上一把刀,便能让人彻底忘却,各种愚痴、各种痛苦……
第一章 燕然三月下江南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正是江南好风景。
燕然恰是少年,鲜衣怒马青衫薄,拂堤杨柳醉春烟。
一阵带着桃李芳香的春风,正徐徐吹过湖面,温柔得就象情人地呼吸,荡起了一圈圈涟漪。远处桃林飞来一对雏燕,轻巧地落在湖边小桥的朱红栏杆上,啾啾地叫个不停。
燕然放松了缰绳,让座下的马慢慢地踱过小桥。马蹄哒哒,惊起双飞燕,呢喃低语中复又飞往了桃花深处。
燕然正值弱冠之年,只身一人由千里冰封的边陲塞外,来到这春暖花开的锦绣江南。和风拂面,他只觉得自己轻快得像这对燕儿一般,轻松得简直就快要飞起来。
燕然三月下江南,虽说一路游山玩水,实则也是另有要事。
镇守帝国西陲二十三载,陇西右路凉州大都督燕赤行正是燕然的父亲,而他母亲却是金陵望族书香甘家长房嫡出的名门大小姐。甘老太爷今年恰逢七十大寿,燕大都督军务缠身无暇亲往贺寿,遂特备厚礼一份,令他孤身南下拜寿。既是庆贺老泰山古稀之乐,也还有着一层历练他的心思。
江南有杨柳,有游鱼,更有说着一口吴侬软语的温婉姑娘,他早已是心向往之。大都督一声令下,自是欣然允之。一路快马加鞭,风雨兼程,短短月许,便已是身处江南水乡,颇有些乐不思蜀了。
甘老太爷的寿辰是四月初十,算算日子,尚有七八日空暇。此地已属江都地界,距金陵不过百余里路,所以燕然倒也不急。听闻江都这边风景独好,本着增广见闻之初心,他便决意在江都游玩数日,省得大户人家门第森严,去早了处处需立规矩,使人不得自在。
江都有西湖,瘦西湖,烟波浩渺,莺飞燕舞。湖畔有小楼,梁溪楼,古色古香,富丽典雅。梁溪楼里最出名的菜式便是梁溪脆鳝,松脆适口、味浓汁酸,燕大都督昔年曾于此大快朵颐,一醉方休,乃至于驻军塞北后仍是念念不忘,倍加推崇。
燕然自小便听父亲絮絮叨叨过多次,今日既临瘦西湖,岂有不吃之理伸手唤过小二,吩咐牵去马厩好生喂养。他抬步上楼,寻了个临窗小桌,自有小二上前招呼不停。
燕然点了脆鳝,又烫了两角酒。极目远眺,春色宜人,无菜亦可下酒,更何况还有脆鳝
塞北苦寒,关外之人犹喜饮酒,燕然亦不例外。他面容清秀,望之有若文弱书生,可骨子里却是极为崇仰燕赵悲歌慷慨之士,打小性情便爽朗大气,酒如人品,喝酒起来自然也是豪气干云。
所以不知不觉中,两角酒已是干干净净,他有些意犹未尽,于是又要了两角酒。
四角酒足有一斤二两,何况他喝的是江都名酒五琼浆液,淡淡酒香,入口软绵,可是后劲却很足,两三角酒下肚,便已经有了陶陶然的感觉。
他很喜欢这份感觉,所以决意喝完这两角酒后,再来一碗虾爆鳝面来压压酒意。
父亲说过,梁溪楼的虾爆鳝面也是极好的。
凉风习习,柳荫深处突然冲出一叶扁舟,划开墨绿色的湖面,在烟浪里穿梭疾行,其后又跟着冲出四艘轻舟,吆喝叫嚣,紧追不舍。
燕然放眼望去,只见前面那艘小舟上竟是一位容貌秀丽、身材娇好的白衣少女在操舟,也不知是湖水还是汗水,淋湿了她的发梢,颓然贴在脸颊上,格外楚楚惹人怜。
后面四舟上,一眼望去便知是些江湖人物,有和尚,有道士,膀大腰圆的桀骜汉子居多,甚至还有一位老尼姑。
燕然虽然年轻,但并非少不更事,眼看此事大有蹊跷之处,似乎犯不着打抱不平,于是他便继续自斟自饮,冷眼旁观。
白衣少女驾舟渐行渐慢,似是气力不济,在湖面划道弧线,竟是辗转向梁溪楼方向驶来。后面四舟上的汉子却是渐行渐快,见白衣少女的小舟速度降了许多,无不欢喜雀跃,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尖声喝道:“小娘们划不动啦,大伙儿再加把劲,看谁今儿个先拔头筹!”
一个灰衣老者哈哈大笑,声如洪钟地回道:“赵老三,你休说大话,真让你先拔头筹了,仔细着扈四娘不得活扒了你这身皮!”
众人哄堂大笑,更是奋力划动船桨,速度越来越快,离着白衣少女的小舟也是越来越近。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尼姑突然长身而起,抽出一块船板霍地向白衣少女掷去,口中大呼道:“妖女莫走!”
只见那老尼姑手持长剑,足尖往船头一点,已是腾空跃出三丈有余,恰好落足于掷出的船板之上。足尖再一点,人已似乌云般地跃至白衣少女上空,长剑挽个剑花,居高临下向她刺去!
白衣少女避无可避,只得举起船桨,横扫着迎往袭来的剑光。老尼姑厉声喝道:“妖女,还敢顽抗快快束手就擒,贫尼给你个痛快!”
&nbs
第二章 刀名长生,人名燕然
梁溪楼外依旧春光明媚,梁溪楼内却是诡异古怪。众人鸡飞狗跳般地冲上二楼,赫然发现白衣少女已是晕倒在一个青衫少年身前。
众人见燕然气定神闲,仪表不俗,倒也不敢造次,纷纷拿眼瞅着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咳嗽一声,斜眼不住打量着燕然,却茫然不知深浅,只得微微拱手一礼,小意地问道:“这位公子,敢问与此女并无干系吧倘若没有,还请公子屈尊移驾,老夫感激不尽。”
燕然不经意地皱皱眉头,正色道:“有干系,很大的干系。本公子把酒临风,意兴正高,却不想光天化日下,你们十几名大男人围追堵截一个弱女子,还让她晕倒在此,坏了本公子的酒兴,你说,这有没有干系”
一言既出,众人顿时群情激愤,方才那名一刀震伤白衣少女的青衣道人踏前一步,大声斥道:“小子,休要胡言乱语,你同这妖女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妖女晕倒前还不忘将那宝印藏匿的地方告诉你,道爷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可莫想抵赖不认!”
众人顿时哗然一片,胖大和尚一抖禅杖,瓮声问道:“木道友,此言当真那妖女说了些什么”,青衣道人大声回道:“贫道只听见那妖女说了东西放在这几个字,后面声音太小,倒也没听分明。”
灰衣老者也是脸色大变,阴恻恻地向着燕然说道:“原来公子与这妖女是一路人,兹事体大,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燕然挠了挠头发,无奈地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若说与这位姑娘毫无关系,各位想必是大大不信”
灰衣老者摇头回道:“是非皆因强出头,不管公子与这妖女有无干系,但既然妖女将宝印的下落告诉了公子,也就有了天大的干系。公子何不痛快一些只要说出宝印下落,老夫担保公子相安无事!”
燕然长身而起,自有一股凛冽之气油然而生,众人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只听得他淡然回道:“这位姑娘晕倒在前,确实对我说了句话,可是含糊不清,我并未听清。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晕倒在我面前,那我只好插手管上一管了。”
青衣道人冷笑道:“小子,你凭什么管掂过自己斤两没”
燕然霍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如新月的长刀,两眼凝视刀刃,冷声回道:“就凭这把刀!”
青衣道人勃然大怒,正待反言相讥,突然感觉一道凛冽的杀气遥遥锁住自己周身气机,心跳骤然加速,嘭嘭跳个不停。尔后便是一道凄白冷冽的刀光呼啸斩来,青衣道人慌忙举刀招架,不禁暗呼道,“我命休矣!”
电光石火间,燕然已是回刀傲立,青衣道人则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处,手中刀已断成两截,自眉心往下,竟是被他斩出一道血线,入肉三分,不少,不多。
青衣道人面白如纸,冷汗淋漓,血线突然迸裂开来,溅出一团血雾。只听他怪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断刀,竟是头也不回,转眼逃得无影无踪。
青衣道人在这一行人中,武功算是出类拔萃,却被这青衫少年一刀劈得刀折身伤落荒而逃,众人不禁心下惴惴,只觉匪夷所思至极。
胖大和尚瓮声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刀”
燕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温声回道:“刀名长生,人名燕然!”
灰衣老者也是不胜骇异,冷声说道:“公子,你可知这妖女是什么人你可知我们又是什么人”
燕然摇摇头,仍是凝视着自己长刀,漫不经心地回道:“随便你们是什么人,天底下总抬不过一个理字,十多条汉子欺凌一名弱女,终归不是件好事!”
灰衣老者森然回道:“既如此,燕公子好自为之。梁子既已结下,想必燕公子日后也自会永无宁日。”,灰衣老者不再多说,猛一挥手,“我们走!”
胖大和尚却是有些诧异,“这就走”,灰衣老者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温言叹道:“技不如人,不走又能如何你能一刀劈走木道人”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已是走得干干净净。
燕然暗叹一声,收刀回鞘,却是对着白衣少女冷声说道:“莫装了,还不起来躺在地上成什么体统”
白衣少女嘤咛一声,悠悠醒来,也不起身,只是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燕然只好挠挠头发,苦笑道:“大姐,那帮人都走啦,还是起来说话吧,地上不凉”
白衣少女扑哧一声,这才盈盈起身,向着燕然行了个万福礼,却将那如梦如烟的剪水双眸直勾勾地望着他,低声说道:“多谢燕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还望燕公子见谅。”
&
第三章 误入桃花深处
湖光十色,桃红柳绿,黑衣人手持长弓,傲然独立在满树桃花下,愈发矫矫不群。燕然与其相隔甚远,料想追之不及,也就淡了阻截的心思,只是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刀,谨防黑衣人再度箭袭。
黑衣人亦是凝望着燕然,暗自揣测燕然的来历。黑衣人眼力通彻,早已看出这个少年渊渟岳峙,隐然有大家之风。所以射出五箭,竟有四箭是冲往少年而去。却不想少年机巧百变,不拘一格,先是挑起木桌接过三箭,随后又闪身避过刀落一箭,这几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身手着实不凡。
黑衣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讥诮的微笑,霍地拉满空弦,慢慢举弓瞄往燕然。燕然心头一紧,也是不自禁地横刀胸前。
黑衣人松开弓弦,燕然举刀下切,只是,弦上无箭,刀下落空。燕然蓄势良久的一刀,落在空处劲力反噬,难受得燕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可是刀气凛冽,却也将二楼楼板斩断多块。
黑衣人嘿嘿冷笑,再不回头,转身消失在桃林深处。燕然望着他的背影,不免有些怅然,黑衣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反而激起了燕然争强好胜之心,因为,燕然恰少年。
此时梁溪楼已是哭天喊地乱作一团。燕然远远看到,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快步赶来。燕然虽无所谓,可也不愿平白沾染上官司麻烦,只得足尖在二楼栏杆上一点,人已如离巢大雁般弹离梁溪楼,落地后辨明方向,却是朝着长堤桃林疾驰而去。
只是可惜了那一匹大宛白驹,且留它在那马厩里将养几日吧,这里有山有水有姑娘,想来也不会寂寞孤寂。
燕然愉快地作如是想,只是不知白马意欲何为,却也懒得去理会了……
桃林看似近,实则远,燕然一路足不沾地,绕湖飞掠了近半盏茶功夫,才掠到这片桃林。
抬眼望去,桃树郁郁葱葱,桃花灼灼芬华,燕然暗赞一声,好一处清幽妍丽的所在。
燕然信步入内,凭着脑中记忆走到方才黑衣人所立之处。人已去,箭已空,徒留一地桃红花瓣,黯然**矣。
地上留有不丁不八两个脚印,深约寸许,一望便知是新足之印。燕然端详了许久,踏足其中,也如黑衣人一般不丁不八地作弯弓射箭状。远望梁溪楼,取湖中直线,竟有七、八十丈之远!
燕然暗自佩服,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三石之弓,如此箭术便是在西凉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勇士,何以流落江湖,当街屠戳一弱女子”
燕然摇摇头,又见花径通幽,左右闲来无事,也就信步向桃林深处走去。
青枝傲风立,桃花朵朵开,一路闲庭信步,只觉花香袭人,酒劲上涌,一时沉醉不知归路。
桃林尽头有颗参天古树,枝叶繁茂,亭亭如盖。树下有两位老叟在下棋,一着青袍,一着红衣,全神贯注,无暇他顾,望之便疑是神仙中人,令人好生仰慕。
燕然虽不懂棋道,可是看到两位老叟仙风道骨,顿觉心旷神怡,忍不住驱步上前,也想把那棋局观上一观。
没走几步,燕然脚下忽然踩了个空,地上赫然突现出一个洞,他一脚便踩了进去。幸好洞并不算大,总算不至于整个人都掉下去。
不幸的是,地上竟然还有一套绳索。燕然刚把这只脚从洞里抽出来,落脚时却恰好又踩了进去,绳圈立刻收紧。他另外一只脚支撑着整个身体,这只脚一被套住,整个人的重心就有些拿不稳了。
更不幸的是,这个绳圈是绑在一根树枝上的,树枝本来弯在地上,绳圈一动,树枝就弹了起来,他的人也被弹了起来。
最不幸的是,他的人一被弹起,刚好正撞到另一根树枝,被撞到的地方,刚好是他腰部附近的命门穴,只要被轻轻撞一下,就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了,于是他就糊里糊涂地被吊起来,像条咸鱼似的被悬空倒吊了起来。
下棋的两老叟、地上突现的洞、设计精巧的绳索以及恰到好处封住自己命门穴的树枝……莫非这是一个针
第四章 落花有情刀无情
姑苏有虎丘,虎丘有剑魔。因能极于情,故能痴于剑。燕然虽在西凉,也曾听闻过虎丘剑魔的大名,此人一生桀骜不驯,一柄铁剑会尽天下诸雄,在江南武林中倒也称得上一号人物。
此时见这两位老叟费尽心思设置重重机关,竟是为了对抗那剑魔,不免心中鄙夷之色又是多了三分,“既是为了对付剑魔,这些机关又能排上多大用场就算侥幸以之取胜,又能有几分光彩”
青袍老叟面容不变,阴恻恻地回道:“小子愚鲁,江湖之事只论成王败寇,谁有功夫理会过程如何”
燕然一时为之语塞,却也再不愿求恳两位老叟放自己下来,只是默默地调息着自身内息,希冀能冲开命门穴,恢复劲力后自己下来。
青袍老叟察觉到燕然身上真气流转,突然出手如风,一连封住燕然身上十七处大穴,桀桀怪笑道:“小子,既然坏了老夫大事,那便在树上多吊一会儿吧!”
燕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两叟卑鄙无耻天生下流,青袍老叟充耳不闻,而红衣老者却暴跳如雷,冲着他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上已是红肿了一片。
燕然只得忍气吞声,默默吊在一旁强运真气活血通淤,只是真气每每冲到背后紫宫穴便停滞不前,仍是全身软绵提不起半分力气。不过他自小性情便坚韧不拔,一次不过便再来一次,料想总有冲破那一时,所以也不气馁,兀自一次次强运真气不停。
此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晚霞似火,桃林里似乎都朦胧了许多。红衣老叟来回踱着步,表情颇有些焦灼,忽然开口问道:“木大哥,都这个时辰了,剑魔那厮究竟还来不来”
青袍老叟负手望着天空,良久,才幽幽地回道:“他一定会来的,此人最重声名,由不得他不来!”
红衣老叟性子颇急,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更是坐立不安。青袍老叟摇摇头,终于还是说道:“老二,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沉稳些想我兄弟二人,难道还斗不过他一个全无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