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的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糖糖少爷0712
话虽如此,他却丝毫不敢大意,双足在那车辕上一蹬,人已是腾空而起,希冀能避开这一拳的锋芒!但十天大王这一拳是他含忿而出,气势更是惊天动地,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竟是将燕然的去势封得严严实实,让他无从闪避。
燕然无可奈何,只得奋起全身青木真气聚于长生刀上,半空中顿时青光闪烁,刀芒大涨。他双手持刀,瞅准十天大王的拳路,“唰”地就是一刀劈下!
但见一道青芒居高临下,直劈入十天大王一片暗红焰火之中,顷刻间“嘭”地一声巨响,燕然已是口喷鲜血,断线风筝似地倒飞于空!
十天大王亦是被这一刀之威,劈得连退三步,只听他大声喝道:“好小子,这一刀有些意思,今日却是饶不得你了!”他足尖在地上一点,人已是飞身向着燕然追去!
燕然大骇,厉声呼道:“雷少爷!”他竭力转过身形,连挡十天大王三记重拳,只觉得体内经脉欲断,全身真气紊乱若狂,止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
十天大王向上猛冲之势,被燕然使长刀连接三招,一口真气已浊,无奈之下只得堕落地面。正待重新拔身而起,挥拳结果燕然性命,却是心头警兆乍显,似有极其可怖之物随风袭来!
他赫然想到雷少爷那鬼神莫测的知秋神箭,暗吃一惊,也不敢再托大,忙是凝神转身,默运十狱魔天里的浓雾魔天拳,挥拳击往那箭矢嗤嗤破空之方向!
浓雾魔天拳既出,拳风所向,一圈圈气流俱凝为重雾,层层叠叠,有若实质。雷少爷的箭轻烟般地冲破十重浓雾,射至十天大王身前,却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不复那初发时的惊天地泣鬼神之势,被十天大王一拳击落。
但雷少爷这一箭神妙刁钻之极,迫得十天大王不得不全力招架,无暇再顾及其他,却也为燕然赢得了脱身的一线生机!
燕然得此良机,更不迟疑,借着十天大王拳风冲天之势,生生将身形向右横移了丈许。他早已瞥见有匹骏马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右边,在空中便已调整好了方向,勉力让自己往那马背上落去。
旁边几名大汉见燕然神兵天降般地落将下来,纷纷也是高声喝骂着地冲杀过来,挥舞着各式兵刃,竭力不让他落在马背上!
燕然大急,体内气息流动骤然加剧,全身青光大作,隐隐又听到那青龙之魄在丹田气海里凄厉地咆哮!燕然足尖在那几名大汉的头顶、肩膀上一滑而过,将身一错,人已是如陀螺似地旋转两周!
身形旋转中,长刀青芒频闪,那几名大汉抵挡不住,纷纷中刀,顿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燕然长笑声中,借那身形最后旋转的那点扭劲,飞身便跨上了那匹黑马!
那黑马受惊,长嘶声中高高举起了两只前蹄,但燕然双腿将它马腹一夹,那黑马也便乖乖地落下前蹄,循着燕然牵引的方向,泼刺刺地向着雷少爷那方向奔去!
雷随手斩飞一人,见燕然冲了过来,也是一掉马头,大声喝道:“你突前!我殿后!牵制其他,我来下手!”
燕然心领神会,策马驰过雷的身旁,径直便往那右前方孙伯震等人的聚集之处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十天大王这才接下雷的知秋箭,刚刚稳住身形,便见到燕然二人向着孙伯震等人冲去,他也是恼怒至极,雷霆般地怒喝道:“给孤家拿下这两小子,孤家重重有赏!”
此声暴喝饱含十天大王的十狱魔天真元,真正如春雷一般响彻全场,除却雷的枣红马与他自己驾车的八匹神骏外,余者坐骑无不骇得蜷伏地上,便是那众人之中的功力差逊者,也尽皆两腿颤抖,瘫软于地!
燕然一马当前,雷紧随其后,眨眼之间便已是冲到孙伯震等人面前!孙伯震右臂受伤,见势不妙,便悄悄落在了众人身后。而颜宗肃的残鞭、管仲龙的断棒,依然悍不畏死地向着燕然挥舞而去!
燕然此刻受十天大王熄火魔天真气所激,体内三气聚元,正是不知不觉中又晋入了那武道修
第六十九章 便吹散眉间一点春皱(一)
姑孰城,龙山南指,牛渚北临,扼大江津要,守崇山险峻,自古就是金陵的第一道屏障。而秦淮河与虎渡河至此汇入大江主流,所以姑孰城水路四通八达,城内商贾云集,俨然是金陵城南第一等繁华富贵大集市。
金陵距离姑孰,陆上路程不过二百来里,快马驶来不过两三个时辰便可到达。但水路七弯八拐,迂回曲折,再者又是逆流而上,却得需要一日一夜,方可从容抵达。
晁错要送段新眉小郡主出金陵而南下南梁,但其时金陵城十二道城门已为城门侯统领甘卓所封,他只得选择从水路遁出金陵城。而改道大江,再顺流南下,则非得行至姑孰城不可。
所以,姑孰城于黑道枭雄晁错心底,乃是至关重要的第一等要害之地。他野心勃勃,意欲经略金陵城的地下秩序,第一站便选在姑孰城里设立了一处分舵,盖因姑孰城进可攻退可守,虎视金陵而又扼守江河水道,至不济亦有处退身之路。
燕然二人狙杀孙伯震后,便快马轻骑直入英仙镇,再取道驿站一路南下,清晨时分便已抵达姑孰城外。
正值梅雨时节,飞叶落花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姑孰城藏身在一片烟雨之中,凄美得令人心碎。二人均未着雨具,浑身上下淋得仿似落汤鸡一般,便是连那两匹千里名驹,亦是疲累得有气无力。
二人俱是官宦子弟,素日里养尊处优之余,何曾受过这般雨淋之苦眼看着这雨淋淋沥沥一直下个不停,便是冷酷倨傲的雷,亦觉得疲苦不堪。
燕然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着眉,抱怨道:“雷少爷,你估摸着他们的船儿,大约什么时候能到”
雷昨晚骤遭十天大王的夹击,重伤之余未免心怀激荡,无形之中言语便也多了一些。但经过燕然不计前嫌地输入真气疗伤后,伤势痊愈了大半,此刻业已恢复成那个沉默寡言的雷。
雷想了想,答道:“风雨交加,最快也得下午或是晚上。”燕然无奈地回道:“那还等什么雷少爷,你可是江南的地头蛇,赶紧安排个地儿歇息歇息呗,别整春江花月楼那调调,有壶好酒暖暖身,有桶热水泡泡澡,如此就好……”
雷有些啼笑皆非,摇头叹道:“燕五公子果真性情中人,既然你是公孙大小姐的朋友,那咱们就去此地的春江花月楼便是了!”燕然愕然回头,却听到雷继续说道:“长乐帮分舵、福远船码头,离那楼儿都不过一箭之地,个中意味,不言而喻吧……”
天刚拂晓,阴雨绵绵,寻常人家正是好梦正酣之时,姑孰城春江花月楼的大掌柜萧东梧却已是穿戴整齐,楼上楼下忙前忙后地指挥着楼里伙计,穿梭不停地来回张罗着热水、美酒与佳肴。
如此阴冷如此萧索的一个清晨,萧东梧自然很不愿离开他那新纳小妾的温暖被窝,但是他亦无可奈何。因为大清早就有两名男子将那楼里大门敲得震天巨响,以至于他很是怀疑,倘若不是他及时下楼去开了大门,那两名男子没准会直接拆了那扇大门,再贸然一头地闯将进来!
当是时,萧东梧正待呵斥几句,却见那名冷酷阴郁的黑衣男子眼光一扫,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愣是讪讪地将脱口欲出的骂辞又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那名身着青衫的年轻人倒是笑容可掬,虽然衣衫尽湿,发鬓凌乱,但那出自内心的纯真笑容仍是让人觉得他和善可亲。青衫男子进门便往他手里塞了一锭约摸十两上下的纹银,乐呵呵着喝道:“最好的上房,最烈的美酒,再给本公子赶紧置办一桌席面,绝计不能少新鲜鱼汤一锅!再预备两大桶热汤,咱兄弟二人希望能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
萧东梧不免有些瞠目结舌,几次欲言又止,却听到这青衫男子又继续说道:“不得多问,不得啰嗦,半个时辰之内你能安排好这些事宜,本公子再奉送纹银一百两以示谢过!倘若你有哪桩事不能如我所愿,那么一桩事你就反赔我纹银一百两!你可明白”
萧东梧不免有些头大如斗,继而恼羞成怒,青衫男子似是看出他的不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说道:“院子里有两匹马,仔细着喂养好,莫不可折了它们的草料!再给我兄弟二人去各备一身衣裳,要城里最好的裁缝最好的布料!嗯,暂且就这些,你赶紧去办吧。”
萧东梧恍惚间有些晕头转向,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道:“敢问公子贵姓”青衫男子轻轻一拍自己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在下西凉燕然,叨扰了!”
人的名树的影,区区一百两纹银如何能入春江花月楼大掌柜萧东梧的法眼但是“燕然”二字冷不防地传入他耳中,顿时令他“虎躯一震”,进而愕然失色。
若问近日江湖风头最劲的人物,初入金陵的燕然无疑正在其中!喋血万松楼、恶战侯监集、夜惊紫竹林、惊魂承德道,更有甚者,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与那公孙大小姐一道愣是挑了长乐帮晁错的老巢!
再说了,那公孙大小姐可
第七十章 便吹散眉间一点春皱(二)
雷望着窗外那条浊流狂涌的大江,幽幽说道:“离别钩杨铮并不可惧,长乐帮风火两位使者更不可惧,我所担心的,便是小郡主万一不在姑孰城落脚,那才是真正最惧怕之事!”
燕然心头万念骤发,患得患失之中也分不清孰轻孰重,只得无奈问道:“雷少爷,此刻我心乱如麻,一时也拿不定什么主意。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却是斩金截铁地回道:“等!横竖小郡主的舟船最快也得午后才到,咱们不如养精蓄锐,便在这间上房里好好歇息!”
燕然挠挠头发,不解地问道:“就这么傻傻地一直等着”雷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哂道:“蠢材!咱们边轮番歇息以保证自身体能状态,边轮番监视对面隐龙小筑的一举一动,静观其变,再作定夺!”
燕然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道:“那你先歇息歇息吧,我先来盯着!”雷摇头道:“不必,现在时辰还早,何必劳心费力。你且歇息,我去去就来!”
雷正待推门而出,却见燕然呆头鹅似地一脸疑窦,终于还是解释道:“稍安勿躁,我出去探探情况摸摸底,顺道再去兵器铺里补些箭矢。”燕然恍然大悟,忙叮嘱道:“万事小心!”雷嗤之以鼻,扬长而去。
燕然有些失落地站在窗边,眼见着雷撑开一把油纸伞,转眼消失在街角小巷边,更觉得自己心底空荡荡的,一时也不知做些什么为好。
雨势渐小,心事如潮,楼下的小街略显狭窄,有只野猫喵呜着穿过了那条蜿蜒斑驳的青石板路,轻烟般地无影无踪。雨打青苔湿,风卷行人疏,街角一家茶社里悠然奏起了一阵悲凉的二胡声,燕然识得,正是那曲如泣如诉的潇湘夜雨。
街角忽然响起了一阵“咔嗒咔嗒”的木屐声,在这个清冷雨天的上午,在这条空无一人的小街,分外显得孤寂,分外显得落寞。不多时,两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僧人,均穿着高高的木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那“咔嗒咔嗒”的声音也便更是刺耳了。
风吹蓑衣乱,雨打屐印深,燕然不经意地一瞥,却瞧见了那蓑衣里火红僧袍的衣角。他心里怦然一跳,暗想,莫非是那般若寺红日法王大驾果不其然,那僧人似有感应到燕然的注视,只见他微微抬头,顷刻间便有两道似如实质的目光倏然向着燕然望来!
燕然悄然挺直了身躯,两眼毫不畏缩地与之对视,绵绵细雨中仿似有火花一闪而过!那僧人掀起斗笠,露出一张黑瘦枯槁的脸庞,冲着燕然挤出一丝古怪妖异的笑容,正是般若寺佛祖座下的红日法王!
燕然不禁骇然失色,全身真气激荡下,竟不自觉地将窗框上镶嵌着的楠木,生生捏下了一块。红日法王武道修为深不可测,虽然在紫竹林曾完败于全无敌剑下,但也绝非眼下的燕然所能抗衡。
此时此刻,红日法王蓦然现身在这姑孰城里,究竟又是意欲何为呢倘若也是为段新眉而来,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好一瞬间,燕然心头闪过无数念头,茫然不知所措。
红日法王偶显峥嵘,随即又隐没在斗笠之中。雨下不停,他的脚步亦是不停,继续沿着青石板路向前缓缓走去。而观其前进的方向,正是长乐帮隐龙小筑!
燕然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冲出房外,直奔下楼。他向大厅伙计借了把油纸伞,便一头钻入了这绵绵细雨中。
依着脑中依稀记得的方位,不过盏茶功夫,他便已是行至隐龙小筑大门门口。却见到隐龙小筑大门四开,但闻幽静无声,并无一人出没。
他好奇心大盛,略一斟酌,便满心戒备地抬步走了进去。行得十数步,转过一墙照壁,眼前豁然开朗,赫然便是一处长宽各约十数丈的演武场。
演武场内空空荡荡,唯有漫天雨点唰啦啦地下个不停,在地面上溅出一处处微凹的小小泥窝。燕然懒得多想,便快步穿了过去。
行至后院,仍是空无一人。但见厅堂静寂,烛火昏黄,偌大的一处隐龙小筑,堂堂的岭南第一大帮长乐帮的分舵,竟是有如阴曹鬼域一般,处处透出一股诡异莫名的意味。
燕然又奇又急,奇的是此间大院竟然杳无人烟,死气沉沉;急的是如此这般境况,那段新眉又该如何去寻!他快步在后院转了一大圈,便是连那后厨、茅房都查了个遍,却仍是毫无头绪,四处空空如也。
但是厅堂厢房,走廊亭台,各处烛火依然通明。会客厅里的热水壶仍在炉火上嗤嗤作响,后厨房内的白面馒头仍在蒸笼里热气腾腾,走廊边有只老猫犹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槐树下那窝蚂蚁却在勤勤恳恳地忙个不停。
燕然茫然四顾,浑不知如何是好。春江花月楼上,他曾无数次想过,隐龙小筑该是如何一个藏龙卧虎的险恶所在。可是,当他鼓足勇
第七十一章 大人物,从来心机深重
晁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燕然,略带讥讽地说道:“这位不是燕公子么,怎么着挑了晁某的隐贤山庄还嫌不够还想继续挑了晁某的隐龙小筑”
燕然霍然握紧腰间的长刀,凛然回道:“晁帮主一日不放回眉眉,本公子亦一日不松开手里的长刀!”
晁错哈哈大笑道:“晁某纵横天下,肆意恩仇,何曾又怕过谁来小子,你凭什么要挟晁某就凭你手里这一把不入流的刀”
他负手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全无敌功参造化,公孙馥更是大有来头,对着那两人,晁某或许还有几分忌惮。至于你,不过是个小小蝼蚁似的人物,居然也敢在晁某面前大言不惭,可笑,可笑!”
燕然长身而立,凉风吹过他的发梢,那眉间紧皱的眉头却也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他凛然回道:“纵然是不入流的小人物,也应有吞天填海之鸿志!白象虽大,蝼蚁虽小,但一口口地咬将过去,终也会成累累白骨!”
红日法王双手合十,面无表情地盯着晁错,忽然冷声插口问道:“明王殿下,真人不说假话,小郡主此刻身在何处还望殿下不吝告之!”
晁错扭头望向红日法王,眼中神色复杂难明,似在权衡利弊得失,终于摇头叹道:“法王乃灵鹫峰般若寺的高僧大德,又何苦执意在红尘里趟过这滩浑水”
红日法王低偈佛号,道:“小郡主于老衲般若寺一脉干系重大,上古佛门至宝朱雀印更是在其手不容有失,明王殿下,依你之说,老衲又该如何自处才好呢”
晁错负手傲立,凛然回道:“听闻般若寺在佛宗中特立独行,超然物外,隐隐为佛宗山门之首!莲华首座更是勘破无相、超凡入圣的当世活佛!正所谓登高一呼,天下护法僧侣无不为之舍生忘死,应者甚众!但我圣教万千子弟,又何惧之有”
燕然虎躯微震,截口说道:“原来你果真是魔教中人!竟是如此处心积虑地蛰伏于我大夏境内,苦心经营出这么一个嚣张跋扈的长乐帮,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却原来是为了乱我大夏国祚!”
晁错冷笑着回道:“那又如何想我圣教眼下气象万千,中兴在望!光明顶上更是群英荟萃,各擅胜场!中原这等物华天宝的富庶之地,岂容尔等长久窃居之迟早终归落入我圣教铁骑之下!”
燕然怒道:“两军对垒,上马厮杀便是,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岂不快哉何必层出不穷地耍些鬼蜮伎俩亏你也是魔教大人物,扣押一名弱质女子以行居心叵测之事,恁地教人小觑于你!”
红日法王点头接道:“燕公子说的极是!明王殿下,想来小郡主必定不会再落脚此地,老衲便先行别过了。”
晁错哑然失笑,摇头哂道:“晁某费尽心思,刻意营造出种种惑人态势,这才将法王大驾诱到此地。法王您这一声告辞,未免将长乐帮也太过视若无物!隐龙小筑虽小,却也不容人想来就来、说走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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