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世劫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梦想要开花
皇帝语重心长的道:“长安,你听父皇一句劝,早日忘了她吧!明年便到了你与茗香的大婚,等此事落幕,朕便命礼部着手去准备。
茗香那孩子已经及笄,你那外祖母的身体不好,自你舅舅的事之后便一直缠绵病榻,若是这样再拖下去,茗香恐又要守孝。
那孩子朕见过,你早日迎她入东宫,她定能够为你管理好东宫。长安,为了你舅舅,大周也不能辜负她……”
那清清呢?父皇可对得起清清?太子心中为她感到不公,却终究没有问出这些话。又与他谈了些朝堂上的事,太子便告退。
回了东宫,刘顺儿疾步迎上来道:“殿下,曾先生的书信到了。”
太子的神情直到这时才松懈了些,吩咐他道:“孤要沐浴,先把书信放进书房。”
刘顺儿应着,转身叹着气去了书房。
自打太子那回吐了血,身体便变得极寒,每日必要泡一回热水澡才能够缓解一些。
曾先生的书信每隔半月便会送来,夹带着的还有厚厚一叠信纸,信中写的有公事,也有私事。
私事,自然是有关于那位清清姑娘的,只要是她的事,殿下每回都要来回看上无数遍。
太子沐浴后,把头发稍微擦了擦便开始看信,此时头发还尚未干,散在肩头正往下滴着水珠。
知道她的城池开始修筑护城河,又增添了些工厂,多了几个村子,那些村子里都是整整齐齐的新房子……他不自觉的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想象着信中所写的景象。
远在浮山县的西望沟,杨府中此时却是另外一番鸡飞狗跳的画面。一群小家伙也不嫌热,在院中疯跑着玩闹,追的鸡毛满天飞。
张氏远远的看到杨清清回来,忙拿她吓唬几个孩子道:“都老实些吧,看看那里是不是你们四姐回来了?谁再不听话,我让她过来收拾你们。”
几个小家伙见果然是四姐回来了,立马停在原地住禁声。只见一个与杨清清小时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往后退了一步,悄声对杨仔道:“你娘这是怎么了?她好像是不高兴!”
杨仔如今的长相令所有见过那位周公子的人觉得怪异,只是,都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杨仔拍拍盼盼的脑袋,同样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她都好几天没回来了。”
小女孩便是杨家的小公主,行五,大名杨盼盼。她因为体弱多病,所以取名为盼盼,这是杨清清为她取的名字。盼她健康,盼她平安,盼她能无忧无虑的成长。
如今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宠着她依着她,唯恐她会不高兴了,再次犯病。
对,盼盼有心悸的毛病,有一回跟笙笙争强东西,输了后哭的脸色青紫,险些闭过气。
杨清清那时才知道她有心脏上的问题,可她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她的乳娘吩咐,定要贴身跟着。哪怕是把她惯坏了都无所谓,只要她人好好的活着就成。
所以,这小姑娘如今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大金小金身上的毛都敢去拔,吓得大金小金都不敢在此多逗留了。
见天空中的金雕飞走了,盼盼撅着嘴跑的飞快的在地上追。追不上,她返回来一头扎进杨清清的怀里不满道:“金子它怎么又跑了?我想去兜风呢!四姐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可想你了,你儿子昨天……”
杨清清的个头又窜了一大截,还尚未九岁,看上去却像人家十二三岁的姑娘家。
她见到家人后脸色好转了些,一手把盼盼抱在怀里,一手牵着杨仔无奈道:“你个小滑头,大金都被你吓得不敢过来了。还有,他叫你小姨呢,你就不能让让他?你说,你到底是想我了,还是想我给你带的东西?”
杨清清一一回答她的问题,只见小姑娘睁大双眼天真的看着她道:“盼盼想四姐,不想带的东西。四姐,大外甥昨日不给我玩他的玩具,把玩具藏起来了,盼盼也想要玩!”
杨仔猛地抬头看向杨清清,脸色通红道:“娘,小姨胡说,我没有藏玩具!”
盼盼拧着小眉头挣扎着下了地,上去就要抓杨仔的小腹以下。杨仔慌忙把自己捂紧,急得躲在杨清清身后带着哭腔道:“娘,我这里不是玩具……”
杨清清看着杨仔失神了一瞬,一头黑线的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绕着她,一个拼命追一个使劲跑。
盼盼跟杨仔说的没有错,杨清清之前确实心情很糟糕。
今天早上她去了趟林县,与曾先生见了一面,曾先生侧面的跟她讲了些朝廷近来发生的事。
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曾先生说,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记录,给那个人知道。可她想了半天却实在是想不出,记录她行为的那个人是谁。
(iishu)是,,,,!
第一百六十章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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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一家?不会是。
秦老夫人派来的人前些日子到了西望沟,秦叔一家办了三天的流水席后,在那些人的护送下举家迁往了京都。若无意外的话,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在回来这个小村子了。
关键是,秦叔一家与他没什么交集,怎么会为他做事?
秦亦承?应该也不会是他。
他与朝廷似乎有什么不和睦的地方,从韩晏君那里走了后便一直闲赋在家。之后等出了孝期,他就去退了亲事。
他没听秦亦昭的馊主意,而是亲自到女方家里负荆请罪,与女方家里说的明明白白。他道是自己爱慕一位女子,非那女子不娶。
之后他便在这里租住在一户人家,做起了学堂的先生。
他退亲这一点让杨清清万分佩服,也欣赏他的正直,和他的果断。
只是秦老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颜若兮的旧事,她说什么也不同意秦亦承娶这个曾在青楼里呆过的女子。
所以秦亦承跟颜若兮的关系如今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仅限于偶尔碰面,感情全靠眼神传递。
如今秦叔一家走了之后,他更是接替了他大伯先前的工作,做了学堂的副校长兼习武师傅。
他们祖孙两个就一直这么互相耗着,谁也不肯妥协。所以连他自身的事都还没有摆平的人,肯定也不是他!
刘易虎?他如今是自己最忠实的粉丝。也不会他!
本来杨清清是想让他兼做保镖的,后来见他武功确实如他所说的一般,这回事便算了。
如今他专门做她的秘书,在杨周城每天都忙的脚不离地,也根本无暇去做这个告密之人。
秦亦昭?
他如今成了杨清清的跟班之一,两人几乎同出同进,让张氏旁敲侧击的问了她两次,是不是已经心悦他了。
对了,秦亦昭,怎么会没想到他呢?杨清清愠怒,准是这个嘴巴没有把门儿的家伙,他最有嫌疑,也最是清闲……
杨清清一家的生活没有太大的起伏,杨周城也照着杨清清的计划书飞速的发展,一天一个模样。
可远在天边的西疆皇城就不一样了,这座城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隐藏在各个角落的大周士兵,都与韩晏君等人一样,紧张又兴奋的等待着国君的下一步示令。虽度秒如年,可好在,他们等到了。
六月十五这日,西疆皇宫内举办宴会,为他们太子殿下与前往大周的大军践行。
“歼灭”大周之类的宣言声声震天,坐在前润宓王之下的汪世海不似秦暮年兄弟二人的热情高涨,他此时低调的仿佛根本不存在。
可他面上平静,心中却黯然神伤;将军,您的心愿终于要达成了,不知您泉下有知,对此时的局面可觉欣慰?
西疆皇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他生的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远远看去就像个山里的熊瞎子。
激励大军过后,再次饮下一碗烈酒,西疆皇亲自送这个嫡子出了皇城。
皇城外,西疆的十万兵连绵不绝数十里,声势格外浩大。
他们身上都穿着银灰铠甲,心情激昂步子一致的在官道上往前行驶。烈日中天,酷暑难当,人人怀揣梦想。却不知,这根本就是一条通往地狱之门的不归路!
三日后,大军连续行驶一百二十公里,又到了夜晚。天上早已有些暗沉,大军褪去了最初的激情,此时都已经万分疲劳。
五皇子骑在马上喊了停,欲要命大军扎营。
却在此时变故突生,这十万兵马在毫无防备之下遇到伏击,结局可想而知。
两天之后,主帅五皇子惨死,西疆十万大军全军覆灭。
而在同时,西疆的皇城之内,同样也是杀声震天。
守城的将军早就被大周策反,大周的人马毫无阻拦的进了西疆的皇宫。
西疆皇与西疆的朝中大臣们已退守至大殿,万般无奈之下,西疆皇只能选择让大周的降兵前来救驾。
汪世海从大周带来的兵马早被西疆皇分散,安排在西疆各处的兵马中,此时手中应只有两千余人。
可他此次却率领了五千人之多,一马当先进了皇宫。
五千兵马与韩晏君等人汇合后,由汪世海打头阵,渐渐逼近大殿。
六月十九,西江皇城内暴雨不止,老天爷仿佛是在为这些亡灵流泪,又像是在帮着大周的将士们洗刷这座被血染红的城池。
六月二十,韩晏君与胡副将耿副将等人,共带领大周四十万西关虎狼大军,占领了属于西疆的各地。
汪世海手中提着西疆皇的项上人头,率终于化零为整的二十万铁血秦家军,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国土。
当年,汪世海以叛军的身份,万般不舍的离开了大周。这其中的惊险与艰辛,在如今看来似乎已经不值一提。
如今,踩在大周的土地上,身上带着无上的荣耀回到了自己的国土,汪世海与所有的将士一样一样,心中激动万分……
这一日,大周所有百姓全部出动,夹道欢迎这些可敬又可爱的士兵。
在一处茶楼的二楼上,望着地上的大军与漫天的花束手绢,杨清清对坐在对面的秦亦昭自嘲道:“所以,你就替他这样监视我这么久?阿昭,我自问待你不薄吧?”
她的心里有些心酸,这看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
秦亦昭听她这样问,脸上瞬间没了笑容。他面色僵硬,有些难过道:“为他监视你?在清清你的眼里,我便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你要怎么跟我解释?”杨清清有些讥讽道。
“清清姑娘,这件事,我来替阿昭回答你。”
这时,隔壁房的秦亦承不请自来。他进来后没急着回答,而是走去窗户那里看着楼下的士兵,问旁边问杨清清道:“清清姑娘是怎么看待,大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拿下西疆这件事的?”
这与自己何干?杨清清对他问的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于是便也未答。
秦亦承料想到她会如此,他到了秦亦昭身边坐下,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对她道:“如今尘埃落定,我便跟你讲一讲,我的祖父吧。”
杨清清疑惑的问:“监视我,还牵扯到了这件事,跟你祖父?”
“是,事关重要,还请清清姑娘能谅解。”
(iishu)是,,,,!
第一百六十一章秦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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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清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她有些玩味儿的笑道:“秦大公子这话说的可笑,这又关我何事?我又为何要去谅解呢?”
秦亦承闻言身子一顿,对秦亦昭道:“你去外面守着,此时先别让任何人进来。”
秦亦昭这次没有听他的,而是着摇头拒绝:“我不去,你让你的人守着不就行了吗?有什么事还是我不能听的?”
秦亦承低头沉默了半晌,这才幽幽的开口道:“世人都以为,当初我祖父是遇刺而亡,其实不然。”
秦亦昭脸色一变,倾身问兄长道:“祖父不是遇刺,那又是因何而亡?”
“毒发身亡。”
“毒发身亡?”
“是。”
杨清清也有些意外道:“既是毒发身亡,那为何说是遇刺?”
秦亦承没急着回答,而是又问她:“清清姑娘可还记得,你曾问过韩将军,为何西绒的虎狼之师,会是老弱病残?”
杨清清皱眉道:“难道这中间还有隐情?”
秦亦承一脸沉痛的点头道:“是,此事还要从我祖父说起。
当年我祖父的确窥探到了秘密,是润宓王与谭相一党的秘密,润宓,乃是谭相之子!”
见两人面露惊愕,秦亦承叹息道:“润宓的生母当年与谭相有过私情,进宫后两人仍藕断丝连,之后才生下了他。
谭相多年来结党营私,其门生遍布遍野,不可轻易撼动。润宓王虽不足为惧,可他身后却有谭相撑腰,便妄图谋反。
他们的人手在镇西军中上窜下跳到处收买人心,却不知,这些人都是跟着我祖父在平北一战时便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称之秦家军,秦家军如何会被他收买?
我祖父一笑置之,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我祖父受召回京,却意外发觉润宓王与年轻时的谭相有几分相似,这才开始重视起此事。他回到西绒后,让许副将卸下了军中的职务,开始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情。
许副将越挖越深,连谭相的祖上十八代都挖了出来,更何况是这个秘密?我祖父看着许副将所查出来的东西,越看越觉得不对。
谭丞相这个人在小时候曾溺过水,险些身亡,醒来后格外怕水。可为何是因谭丞相从水中英雄救美,这两人才生的情愫?
我祖父接着往下看,看到了最后,这才看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谭相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谭家的孩子,而是西疆皇后的亲叔叔。他偷梁换柱,顶替了谭家嫡长子的身份,还毒杀了谭家上下七十几口。
我祖父越看越心惊,感受到了西疆的狼子野心,和大周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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