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威深藏

    “嗷嗷，虎妈带你去一个地方。”虎妈说。

    “哦。”林威应道。

    虎妈头前领路，林威紧随身后，林威的身后又跟着虎大哥和虎小妹。一人三虎继续往前走，向东北而行。一路荆棘毛草，一路挥汗如雨，老虎们结群出没，兔子狐狸，獐狼野猪等野兽见了纷纷逃蹿。翻过两座山头趟过一个山谷，游过一条小溪，再爬上玉女峰大山顶，




25.老迈病缠
    “我看到他们就是在走路，没有什么好看的，还没有我们老虎好玩呢。”虎大哥说。

    “我看到过他们婚丧嫁娶，劫财害命。他们人类也跟牲畜一样，自相残杀，却要统辖着我们，凭什么”虎妈气愤地说。

    “他们人多嘛。”虎大哥说。

    “他们聪明。”林威说。

    “说起聪明，你比他们更聪明！”虎妈说。它想起林威小时候，把他从村民家里叼出来时，胆子大得很，还冲虎妈笑了，虎妈在他天真无邪的笑容里，决计要好生收养他。

    “我是谁”林威问虎妈。

    “你是嗷嗷，哥哥，你犯傻了。”虎小妹说。

    “你是人类丢弃的一个孩子。”虎妈告诉林威。

    “人类也太狠心了吧，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孩子丢弃，与畜牲无两样嘛。”虎大哥说。

    “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说的就是人类。”虎妈说。

    这时林威沉默了。他不是因为“被丢弃”难过，他未曾拥有过父爱母爱，并不知其中滋味，所以根本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反而是，虎妈证实了他是一个人类，他感到异常的开心，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身旁是一直关心他爱护他的老虎异类，怕他们心里不好受。他想做一个人类。

    “虎妈，我们回山洞吧，有点凉了。”虎小妹说。

    天渐渐也昏暗下来，他们一行往回奔去，再无人说话。

    回到老虎群居洞，各自寻找食物吃了休息去。虎妈、林威、虎小妹和另外三只小虎崽住在一个最大的洞里，现在天气渐热，各自铺了一个窝睡下。冬天时，大家是挤在一块，抱团取暖的。午夜时分，万籁俱静中，林威听到虎妈的呻吟，其他的小老虎们都睡得很沉。

    林威于是起来，走到虎妈身边。伸手去试一下虎妈脑门，“哎



26.被送回家
    次日，虎妈醒来，高烧不退，脑袋发晕，四肢无力，不只是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林威和大小老虎只能忙前忙后，尽心尽力照顾虎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虎妈这个病一时半会没有那么快好，我们暂且搁下不提。

    我们回过头来说一下那天回村子后的林子君。

    回村子的路上，林子君心情很低落，经过殷可可家的房子时，就进去了，她想找她的闺蜜说说话。进到院子里，看到殷可可和母亲坐在院子里择菜，胖婶都能下地干活了，气色也不错，看来病是大好了。

    “婶娘，你病好了真替你高兴。”林子君说。

    “姐姐，你来了。你这一个月来去哪了”殷可可起身走向她。

    “我，我没有去哪啊”林子君嗫嚅着回道，心里狐疑，她怎么这样问。我不来你家肯定是呆在自已家里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殷可可把她拉到院子外面去附耳说话。

    “钱阿姨今天到我家找过你了，才发现，你这些天根本不在我家玩，你家里那边乱套了，到处找你呢。走，跟我回家去。”殷可可拉着林子君要送她回家。殷可可伸个头进去吃唤母亲:“娘，我送一下子君。“

    “好吧。早去早回。“胖婶答道。

    林子君听到母亲到过殷可可的家里，心里“咯噔”一下，不得了，家里肯定好担心她。

    “谢谢你，可可，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在家陪着婶娘吧。”林子君说。她现在心绪很乱，没有心情再听殷可可碎嘴了。

    “不行，我不放心。”殷可可说。

    “我这么大一个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让家里人以为到我家来玩，其实



27.坦白从宽
    “钱阿姨，钱阿姨。“殷可可扯起嗓子叫钱秀梅，有一种邀功心切的感觉。

    “哎！“钱秀梅从屋里跑出来，嘴里赶紧应道。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林子君回来了。心里很欢喜，却抑制住了这份心情，没有表现出来。

    “钱阿姨，我帮你把姐姐送回来了。“殷可可说。

    “谢谢可可，好孩子，天快黑了，你先回家，我就不送了。“钱秀梅来到殷殷可身边。顺手从旁边的盆里抓了两只鱼用篮子装着，递给殷可可，可可赶紧接着。

    殷可可看看林子君，想到钱阿姨可能要避开旁人审问她了。又看看篮子里活蹦乱跳的鱼，还是赶紧拿回家，刚好可以赶上做晚饭。于是，她再三感谢就离去了。

    钱秀梅揪着林子君的衣服，拉着她往自己的卧房里走。撞到想出来的林老太太，她老人家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想出来看看。

    “丫头回来了，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孩子。你死到哪去了“林老太太严厉地问，老祖母不减以前当家的威风。

    “娘，我正要带她回房审问呢。“钱秀梅对林老太太说，样子很恭顺。

    “就在厅里问吧，让我也听听。“林老太太说。

    “娘，厅里连着院子，院子敞开，有四方邻居。子君又是一个女孩家家的，总是不太方便。稍候，有信了我到您房间里去回禀。“钱秀梅说。钱秀梅，看她行事做风，就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就是让人感觉舒坦。所以，家里有母亲在，林子君就不会太担心。

    “好吧。不可袒护她，孩子不能惯坏了。“林老太太没忘记嘱咐一声。

    “是，是。“钱秀梅唯唯诺诺应道。

    钱秀梅拉着女儿进了卧房，把门栓插上。

    然后，把女儿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不放心。

    “告诉娘，你到底去哪了“钱秀梅问，



28.母女圆谎
    “我是想问，他欺负你没有”钱秀梅被林子君绕得快要没有耐心了。

    “他欺负我你看看我，好好的，哪像被人欺负。”林子君摇着脑袋说。

    “这样最好。以后不要独自去山林里了。猛兽会伤人，也怕那个没有被教化的小野人会欺负你。”

    “他不是野人，我猜他可能是一个被人类丢弃的孩子！他是一个可怜人！”

    “你是一个12岁的孩子，保护自己都没有能力，切不可再靠近他了。他自小在林间长大，全身充满兽性，是一个恐怖分子。你不是救世主，你无法控制一切。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无能为力。答应为娘，远离他！好吗”

    “好吧，但是，也请娘不要把此事告诉第三者，包括爹爹，我怕他们会派人去捕杀我的朋友。“

    “嗯，好。“

    “一言为定。“

    林子君伸出小手指要与钱秀梅拉勾，钱秀梅应邀也伸出小手指，一大一小的两个小手指勾到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林子君嘴里唱着。

    母女俩拉完勾松开手，经过这个仪式后，林子君和钱秀梅也都放下心来。

    钱秀梅跟林子君合计了一下，然后，子君到厨房里去吃晚饭，其他人都吃过了。钱秀梅出了自己的卧房到里间房去见林老太太，老太太一个人在房间里，坐在躺椅上前后翘，发着呆，很悠哉的样子。

    “娘。“钱秀梅唤了一声。

    “你来了，子君是跟谁出去厮混了“林老太太说。

    “娘，我们都错怪子君这个孩子了。这一段时间，殷可可她娘不是生病了吗然后，我们家子君常去那边帮忙。可是病人床前实在无聊，她就溜到他们村的村长儿子新媳妇的房里去了。听说，那个新媳妇是丰田村钱员外的女儿



29.拒绝上学
    “子君，让娘来洗，你祖母要问你话呢。”钱秀梅跟林子君说，一边向她使眼色，一边接过她手中的活儿。

    林子君在祖母面前是有一点畏惧的，所以只能顺从，噤声。她洗了一下手，擦干，乖乖地来到祖母坐的凳子前。祖母坐在饭桌旁，林子君站在祖母身旁，做好聆听教诲的样子。

    “听说你最近跟老安村的村长儿媳妇走得很近，她叫什么名字”林老太太问。

    “我不知道，我叫她做‘钱姐姐”。“林子君答道。

    “你们聊些什么“林老太太再问。

    钱秀梅和林子君心里都一颤，这个林老太太竟然对质来了，姜还是老的辣。

    “祖母，钱姐姐可厉害了，人家是到县里去上过学的，懂得很多，经、史、子、集都有，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真乃应了那一句话。”林子君也是一个酷爱读书之人，她所说的这些都有涉及，自然能讲得出来一点，蒙混一个未曾读过书的老太太，当然是绰绰有余。

    “应了哪一话”林老太太赶紧问道。

    “就是这一句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林子君答道。

    “吭，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读得再多书，还不是嫁给了一个普通村民。“林老太太自恃是清河谷这个地方最大村的村长家里的老太太，很早就有一种自高自大，自以为是的心理，容不得旁人说别家怎么好，说别人的孩子好之类的话。

    “是，是。“钱秀梅赶紧应道。她想结束这一场对话。

    “我也见过殷福海哥哥，那也是才貌双全，有上进心的人，跟钱姐姐也算是天作之合。“林子君抢过话头说。她是有什么想说什么，不吐不快。

    “你懂什么，以后不许说出这种话，



30.女子学堂
    “爹爹如果真想送我去上学，就请爹爹送我到县城里女子私熟读书去。就是殷福海他媳妇上学的那所学校，听说那是一个会教孩子们琴棋书画的好学校，有许多大家闺秀，名媛淑女都在那里学礼呢。“林子君说。

    “呵呵，子君比你和秀梅都强。“林老爷对林贵生笑道。

    “嗨，你这孩子，心还挺大的，等我跟你母亲商量一下。“林贵生说。

    看这情形，林子君想，她要去县城里上学的事有八分把握了。暗自高兴告别两位长辈回屋睡下了。

    这边，林贵生与钱秀梅在卧房里，熄灯后，林贵生拉着媳妇钻被窝。年轻夫妇，少不了夫妻恩爱一番，双方都在努力取悦对方，把对方身体当作生命中的至宝，往死里爱，动作也是由先前的疯狂到平缓，再到满足地抽身而退。事毕，还要光着身子相拥着，耳鬓厮摩，倾吐心声，做足了后戏才肯罢休。一潭湖水归于平静，月光照水，莹光点点，浪漫而多情，圆满而惬意。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咸不淡，忽冷忽热的话。

    “子君说想去县城女子学校上学。你怎么看“林贵生问道。

    “钱如慧就是读过女子学校的，她的谈吐不凡，见地深刻，就是与我们这些穷乡僻壤，深山老林出来的人不一样。我觉得，我们的子君可以去那里上学。“钱秀梅说。

    “子君才12岁，你不觉得太小了吗“林贵生又问。

    “子君已经12岁了，在家里什么事不会做除了不会砍竹扛竹，她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了。再说，我听说县城的女子学校是寄宿学校，全是女教师，管理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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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不谋而合
    哎呀，不妙，竟被殷可可发现了，林子君心里想。但表面上，还是要和颜悦色地与她周旋。

    “可可，你在喂食啊”林子君明知故问道。

    “姐姐，你等等我。”殷可可叫住她，然后飞快地打开后门出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

    “姐姐，你去哪里玩，带我去不我娘现在好了，我也想出门耍一下。”殷可可说。

    林子君盯着殷可可看了三秒。觉得殷可可过于心直口快，林威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为好。于是她说:“我能去哪里，随便逛逛。”

    “无处可去，那就随我进屋，我正有事找你呢。”殷可可拉着林子君往她家后门拽。林子君勉强随她进去，且去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事，反正一时找不到理由推辞。

    进屋后，殷可可把林子君让进厅里，倒上茶水，两个女孩子就边聊天边饮茶来。殷大郎到竹林里干活去了，胖婶到清江河边洗衣服了。家里显得格外清静。

    “可可，你有什么事要与我说”林子君问道。

    “姐姐，我有一件好消息告诉你。当当，你看。”殷可可递给林子君一封信。

    林子君看到殷可可又喜悦又神秘，吊起了她的胃口。她接过信封，快速地把里面的信抽出来看。

    这是殷可可的大姐桂花寄来的家书。大意是，念及家中无兄弟，自己这个长姐又没出息，只希望全家合力重点培养一下小妹棉花（棉花是殷可可的小名），想叫父母送棉花到县里女子学堂上学，马上天气转暖，五月初一就要开学了。她将负责棉花的所有学杂费。待到棉花学成归来，可择一良缘，光耀门楣之事就指日可待了。

    林子君看看信，觉得这位大姐桂花说得极好，姐妹情深，护家心切，说的就是她了。再看看殷可可，就要天真单纯多了，没有城府没有远虑。这两姐妹差别挺大的。

    “恭喜你啊，可可，这真是天大的好事！“林子君连忙向殷可可道喜。

    “我也确实想到城里去看一下，听说，晚上的灯照得如同白昼，街上车水马龙，许多店铺，铺里有卖各种各样的吃食，还有许多漂亮的衣服。“殷可可仰着头在想，脑子里似乎就展现了一幅繁华的街景，特别吸引这个年轻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女孩。

     



32.做兔娃娃
    林子君从殷可可家出来，绕过屋后，不管不顾地直奔向进山路口。天色不早了，再不进山就没有时间了。林子君快马加鞭地一口气跑到山泉池，然后再沿着山路走到附近的小山洞。打开小柴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里面的摆设与那天自己离开的情形一样，没有人再动过。林威送给她的那张白色的兔皮毛还丢在毛草床铺上。这是林威住的山洞，他不住在这里，他最近去哪了莫非是被老虎们打死了好像也不至于吧。看到那些老虎待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再怎么生气也会手下留情的。林子君自我安慰地想着。

    她把火镰火石留下，放在空地中央显眼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见的地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掰了一枝带着枝液的树枝，做起画来。画了两只手在用火镰火石打火的情景。希望他再来时能教会他生火，然后能很好地驾驭火了，比如用火烤食物，用火取暖，用火当武器保护自己，都是极好的。她用火石压着这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