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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

    入夜,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东间偶尔传出点动静。

    康婆子烙饼一样在炕上翻来覆去,闹得季庆山也睡不着。

    “老婆子,你折腾什么”

    康婆子还能折腾什么,她想想她那见底的棺材本,心里就跟火烧一样,那可是这些年她从牙缝里硬抠出来的。

    “当家的,你说老四这回……能不能成”

    屋里静了一会,才听到季庆山说:“大约差不离,老四各方面都不差,如今再有人拉一把……你要对自己儿子有信心。”

    话虽这样说,心里有没有底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四考中童生那年,他也是踌躇满志,觉得家里祖坟总算冒了青烟,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得把老四供下去。

    可五年过去,院试回回被刷下来。一次次满怀希望,一次次失望,他心里鼓着的那团气就像被针扎了个眼,表面看上去与往日无异,里面的气却是越来越不足了。

    季家起初也是大户,家底也算殷实,就为了供老四读书,光景一年年黯淡下来,日子越过越紧巴。

    其他几房不知道内情,他和康氏却是清楚的很,这三十里银子一拿,家底真的不剩几个了。

    若明年还不中,难不成真要卖田卖屋这一大家子,到时能不生怨憎

    但转念一想,又觉着老四毕竟还年轻,才二十二岁,往后机会多着呢,考上秀才也不过是临门一脚的事,到时花出去的还会成倍回来。

    要是季妧听到季庆山心声,定要笑他掩耳盗铃。

    教育之贵,古今皆同。拿大丰村举例,百十户人家,有能力送去读书识字的不过就那么零星几户。

    这还往往是举全家之力供一人,所有的资源都倾斜到一个人身上的结果。

    如此一来不免要薄待其他子孙,时间一长,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季家几房之所以能维持表面的和谐,一来是没触及到自身根本利益,二来还指着将来家里真出个官老爷沾点光。

    但秀才又岂是那么好考的一县下辖十几个镇,每年参加考试的人不知凡几。邺阳县又不是科考大省,名额有限,还都偏向县城,多少年了,大丰村十里八乡都没出过一个秀才。

    若季连橖一直不中,季家走到卖田卖地的地步,其他几房失了安身立命的所在,你看爆不爆发




第15章 酸菜豆腐渣
    “小妧姐,豆腐渣要来了。”

    大清早,胡细妹挎着竹篮子从外面回来,还没进门就开始喊。

    季妧从灶房探出头:“赶紧提过来,是新鲜的吧”

    “问过付大叔了,昨晚刚出来的。”她说着,献宝似的把篮子提到季妧面前。

    季妧捏了点在手里试了试,雪白半润,刚刚好。

    正坐在灶门前烧火的胡大成忍不住好奇:“小妧姐,这豆渣能好吃吗”

    胡细妹也有同样的疑问:“以前家里断粮了,娘也找付大叔要过豆腐渣炒给我们吃,一点也不好吃,还有股豆腥气,付大叔家都是用这个喂猪的。”

    她嘴里的付大叔是村里做豆腐的。

    豆腐渣虽然人不稀罕吃,但用来喂猪是顶顶好的。不过比起豆渣,猪还是更爱吃麸子一些。

    连猪都嫌弃,她无法想象这东西能做出什么美味,虽然小妧姐的厨艺实在没话说。

    季妧卖了个关子,让胡细妹去外面的腌菜坛子里掏一把雪里蕻过来。她自己则把豆腐渣用纱布包着,浸入清水中捏挤出浆水,再提出来挤去水分。

    “大成,烧小火。”

    铁锅刚刚已经刷过,她将豆渣倒进热锅里,用小火慢慢焙干焙熟铲起。

    快刀把洗净的雪里蕻放在圆墩上切细,又从猪油罐子底部勉强刮了小半勺猪油。

    猪油在锅底很快化开,五成热时把干辣椒节扔进去炒变色,然后把切细的雪里蕻放入炒出香味,再加入焙熟的豆腐渣不断翻炒。

    刚出锅,胡大成和胡细妹都耸着鼻子围过来。

    “好香啊!”胡大成深吸了一口,就要伸手去拈,被季妧一巴掌拍在手背,让他去洗手。

    他嘿嘿笑着,这几天也算知道了小妧姐的规矩,手在水里飞快蘸了一下,就猴急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团往嘴里塞,被烫的直吸气,还一个劲的点头直说好吃!

    胡细妹也有样学样,洗净手夹了一口,没嚼几下眼都眯了起来:“豆腐渣原来还能这么好吃啊,小妧姐你太厉害了!”

    不过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娘和二哥去地里上粪还没回来,他们不愿意吃独食,一人尝了一口便都恋恋不舍的停了筷子。

    季妧把锅刷干净,让胡大成继续烧火,六七口人吃饭,一个菜显然是不够的。

    看到这黄澄脆生的腌雪里蕻,也就是酸菜,她其实很想做一道酸菜鱼。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别说鱼了,菜都吃不起。

    谢寡妇顾不上家里,菜园子平时都是胡细妹打理,稀稀拉拉倒也种了些白菜萝卜豆角茄子之类,不过那些都要弄到镇上去卖钱,家里平常下饭,也就一大缸腌酸菜和两小缸咸酱。

    季妧把剩下的酸菜都切成细末,挤干水汁,下锅里炒干水分起锅待用。

    又从菜油罐里舀了一点点菜油,油烧到六成热时,下干辣椒节炸香,旋即放入酸菜快炒,待酸菜炒出香味,加盐出锅。

    饭刚端上桌,恰好谢寡妇和二儿子胡良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各自洗了手坐下来吃饭。

    饭桌上,几个人埋头苦吃,都顾不上说话。

    豆腐渣就不提了,雪里蕻是日日吃,早都吃厌了的,可今天的格外不同。

    那酸香、脆爽,夹在黑面饼子里,就连往常觉得拉嗓子的面饼都成了美味。扒一点在黍米稀饭碗里,稀里呼噜猛扒几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等到放下筷子,个个都吃的滚瓜肚圆,胡大成还打了个长长的嗝。

    季妧知道,他们未必吃的有多饱,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这也是她喜欢美食的原因。

    以前下了班,她最喜欢去逛菜市场,买好食材回去,一个人对着菜谱翻着花样的做给自己吃。胃暖了,人就会产生一种满足感,那种满足



第16章 护手霜
    “我和田寡妇都跟着你娘学过刺绣,不过我手笨,愣是学不会,后来你娘就专教我打络子,也能贴补贴补家用。胡大山那死鬼去了后,我光靠打络子养活不了这几个讨债鬼,就只能出去找活干。”

    谢寡妇生了三儿一女。

    大儿胡兴,娶妻葛氏,生了一对龙凤胎,小安和小花。

    二儿胡良,今年十七,定了邻村曹家的闺女。

    三儿胡大成和四女胡细妹也是一胎生的,今年整十岁。

    胡大成和胡细妹刚落地,丈夫胡大山就被抓了壮丁,不久就死在了战场上。

    她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拉扯大,前年派劳役,老大胡兴又被弄去南边修运河,这一去再没能回来,那葛氏熬不住,不到半年就跟人跑了。

    如今家里就胡良一个成年的男丁,胡大成和胡细妹半大不小,小安和小花才三岁,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

    平日都是谢寡妇在外寻摸些活计,胡细妹在家领着俩小侄,胡良和胡大成管着地里。

    说到地,这些年陆续也都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三亩半下等田,哪里供得上六张嘴吃饭。

    “砖窑、采石场我都做过,不过那地方太容易出事,你说我再死了这一窝孩子可咋整后来镇上起了一家缫丝作坊,我就去了……离家近,也不克扣工钱,手烂点怕啥,要不了命就成。”

    谢寡妇说的浑不在意,季妧却听的不是滋味。

    “谢姨,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贫贱人家百事哀,只要有了钱,一切都会好的。

    她今天之所以和谢寡妇谈这个,也正是因为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

    大丰村地理位置偏北,比别的地方更早入冬,差不多十一月底就开始下雪,要一直持续到来年二三月份。

    这几个月庄户人基本都猫在家过冬,但要外出做工养家糊口的也不少。

    做工自然要用到手,可天寒地冻的,虽然按老法子抹些动物油脂能一定程度缓解皲裂,但在恶劣环境下撑不了多久,双手还是免不了红肿溃烂。

    如此一来,具有防水防冻功能的护手霜就会很有市场!

    前世中西兼修虽然是被迫,但比起西医,她反而更侧重中医。研究生时期还负责过一个相关项目,就是替一家上市公司研制主打中药成分的护肤用品,这一系列产品后来反响很好,并且推向了国际市场。

    季妧都想好了,第一目标用户就是那些需要常年把手泡在水里的女工,比如染布坊、缫丝厂做工的那些人。

    而潜在用户那就多了!整个北方,只要有人,就都是可挖掘的市场。

    季妧的野心并不大,她只想凭这个赚得安身立命的第一桶金。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缺银子,山上能挖到的草药有限,即便能挖也做不到大批量生产,而且要做到大批量生产不仅需要大量原材料,还有厂地、厂房、人手……总之,雄厚的资金和强大的人脉网,缺一不可。

    季妧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不打算再做个日夜连轴转的工作狂。

    所以,她决定卖方子。

    打定主意,便跟谢寡妇提出要去一趟镇上。

    她还在想用什么理由说服谢寡妇,谁知谢寡妇问都没问就同意了。

    “正好我也要去大成他姥家,经过镇上。”

    大丰村距邺阳县十多公里地,走路去的话要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两个多小时。

    距镇上只有四公里,走路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坐车去还要快些。

    胡细妹在篮子里垫了厚厚的稻草,把这几天攒的鸡蛋小心翼翼放进去,又在上面盖了层布。谢寡妇用胳膊挎着,交代他们看好家别乱跑,就领着季妧往村口赶。

    村里有辆骡车,



第17章 编故事
    谢寡妇脸上倒没什么变化,当场顶了回去:“那你可得看紧你家男人,当心下回爬我墙头摔断了腿!”

    “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谁稀得爬你墙头我男人才瞧不上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苟剩婆娘气的不轻。

    “我还用照镜子方才不是你说村里一半大老爷们都……”

    季妧直接扶额,看来谢寡妇的坏名声也有她自己一半功劳。

    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看似把人怼得爽了,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相当于别人泼了脏水她又自己描了层黑边。

    季妧截住谢寡妇话头,看向苟剩婆娘。

    “苟大婶,你说有人夜里爬墙头,是亲眼见的吗”

    苟剩婆娘把头一昂:“那是自然!我看的真真的,还不少呢!”

    “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离胡家并不近,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专门跑去看有没有人爬墙头”

    “我……”苟剩婆娘噎住。

    季妧摇了摇头,满脸的不赞同。

    “苟大婶你这样可不太好。先不说夜不归宿有多不守妇道,万一被人撞见,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专门去看一堆大老爷们的……”

    “哈哈哈哈!”这会儿哄笑的换成了那几个男人,当然,几个长舌妇也在暗暗偷笑。

    苟剩婆娘脸都绿了:“你!你小小年纪,怎地不学好……”

    “我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苟大婶。”季妧笑眯眯的看着她,“有时候眼见都未必是真,何况那些没根底的污糟话你也知道被人扣个不守妇道的帽子不好受,若不想别人也用同样的手段回你一个,还是小心说话的好。毕竟,编故事嘛,谁不会呢”

    苟剩婆娘被堵的胸口难受,又怕她们回头真在村里编排她半夜出去盯男人的话,气哼哼的扭过身,不说话了。

    旁边几个长舌妇自然也怕自家被编故事,面面相觑,生硬的转了话题,聊起孩子庄稼啥的。

    很快到了镇口牌坊处,下车后,谢寡妇把季妧拉到一边。

    “下次这种事你不要掺和,我自己就能应付。那些女人都不是好货,到时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编排你。”

    寡妇门前是非多,起初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也着急上火的跟人解释,跟人吵,甚至为此跟人厮打,夜里枕巾都不知道哭湿了多少回。

    可她要拉扯大几个孩子,就没办法足不出户,她又找不到什么体面的活计,只能跟一群男人挖泥扛木头砸石头,那难听的话就更多了。

    不过听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主要也没有时间跟她们掰扯,有那功夫不如多赚几个钱。

    “我就当她们放屁!”

    季妧欣赏她的这种态度,在这个女人一辈子围着锅台转,一旦被休或者丧夫就活不下去的时代,谢寡妇虽然抛头露面为人不耻,却用她并不算有力的肩膀替自己的孩子撑起了一片天。

    “谢姨你能这样想是对的,不过方法上……”

    季妧并不打算跟她说什么大道理,直接挑她最在乎的作为切入点。

    “你可以不为自己辩解,不在乎村里人怎么说你,但细妹和大成他们呢他们眼看着就大了,还有良子哥,他也快要成亲了……总得替他们想想。”

    谢寡妇面色一变,果然迟疑起来。

    “那还能怎么办去村里吆喝,没用的,他们不会信……”

    “不用啊。”季妧可不希望矫枉过正,“反正我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下回再碰到往你身上泼脏水的,你就……你就把盆抢过来泼回她们身上,前提是确保别弄脏自己,要不然吵半天还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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