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呵,还想装不良于行呢,这下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吧。
还是她看上去就那么好骗
“年轻人,有手有脚,做点什么不好,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
季妧摇了摇头,径自走了。
她以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流浪汉明白自己的伎俩被识破后,应该会赶紧走人才是。
没想到,她低估了此人的心理素质。
第二天推门,流浪汉还在老地方。
第三天、第四天,依然如此。
季妧惊悚了。
这几天也没人给他施舍吃的,他是怎么……
就说是骗子吧!
而且季妧还多了一层担忧。
他这是打算不走了就在这住下了
和这样一个来路不明、意图也不明的人做邻居,季妧晚上都睡不好觉,时刻担心着,夜里会不会有人翻墙进来杀人劫财。
连续失眠了两晚后,季妧决定去找流浪汉谈谈。
这期间她也进行过自我反思,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给的那两根油条把人惹来的。
寻常人家谁舍得把这种好东西给花子吃
所以,流浪汉据此觉得她是大户,就一路跟了过来。
那也说不通啊,胡大成还给过他肉包子呢……
算了,先谈再说。
“欸,大哥,咱打个商量,你能挪个地方不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好呀。”
季妧在距离流浪汉不远处蹲下,以自认为最亲切的语气,试图和他沟通。
“我个人呢,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你要是没意见,那我就说了。咱们就拿这个做生意为例。做生意要注意的事可多了,但重中之重,选址一定要好。选址不好,客流量起不来,你东西再好也白搭,酒香也怕巷子深对不对”
流浪汉的反应也在季妧意料之中,那就是没反应。
不过她自认铺垫已经够了,咳了一声,便直入主题。
“我的意思是,你这行其实严格来说也是门生意,离不了客流量。要不你挪挪地儿怎么样你看,这边又没有人气,你装……你行为艺术表现再好,也换不来打赏,那多浪费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在这个小村落窝着有什么出息外面广阔天地,你就不心动所以我个人建议,您应该出去闯闯,居庸镇或者邺阳县都行,说不定不到一年,您不但能发家致富盖新房,还能娶房美娇娘呢!”
季妧剖陈利弊,一番话说的是掏心掏肺。
自认充分考虑到了他的利益,也给他展现了足够美好动人的前景。
可人流浪汉连头都没抬过。
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季妧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你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是吧诶我说,你也不能光捡着我家讹呀,我们姐弟俩也不容易是不是而且我们穷的叮当响,你盯也盯不出多少油水……”
季妧站起身,叉腰转了几圈,越想越气。
回到原地站定,指着流浪汉,想放些狠话,又怕把他激怒了,回头真翻墙就砸了。
“我告诉你,你这样是自甘堕落,别指着别人的施舍过活,没有人会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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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全是大爷
季妧近来十分苦恼,而且有越来越苦恼的趋势。
任谁家门口天天守着个流浪汉,都得跟她一样发愁。
每当她和大宝坐在暖乎乎的房里,喝着热乎乎的汤,吃着香喷喷的菜时,总能联想到屋外面还有个啃草根的。
心烦意乱之余,甚至还有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罪恶感——
明明她们家的日子,勉强也只能算过得去而已。
能怎么办呢把人赶走又于心不忍。
更何况她现在对流浪汉还有种微妙的愧疚感。
谁让当初冤枉了人,连带着还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数落了一通。
自从主动给他送了一碗水两个馒头,此后一连数天,季妧都会定时定点给他送些吃的喝的过去,算是一种弥补。
但这弥补总得有头才行。
季妧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好去找里正。
“里正叔,像这种受灾逃荒的流民,朝廷应该有制定相应的安置措施吧”
自从成功赈灾,再加上又受了一次知县的表扬,里正在村里威望日升,不过他老毛病也犯了——
只要无大事,他就不问事。充分发挥吉祥物特色,太极打的那叫一个溜。
“有是有,不过嘛……流民可以将户藉落在当地,但需满三年才可。”
“三年可他这……怎么熬啊”
里正抬手捋了捋胡须:“一般都是先找个落脚处,然后开荒,开出的荒地不需交赋税,还有就是,身上尚有些积蓄……”
谁身上有积蓄还会沦落到当流民田娇母女当初逃荒路上捡到银子的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至于说开荒,流浪汉都这样了,活下去都成问题,还开什么荒。
“里正叔,总还有别的办法吧”
你说这样一个人,成天出入都在眼皮子底下,不给他点的吃的吧,心里过意不去。
然而总给也不是办法呀。
无亲无故的,让她偶尔伸把手帮一下忙可以,总不能让她一直负担下去。
她养活大宝都够费劲了,可没闲心和闲钱再养一个。
里正到底还念着赈灾时季妧出的力,思索良久,倒还真想出一个办法来。
“不若我找人,再把他重新撵回村口去”
季妧:“……”
“怎么,这主意不好”
“挺好的,就是,呃,太麻烦了。算了里正叔,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
从里正家出来,季妧深深叹了口气。
就知道他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撵回村口能解决什么问题是不在她眼前了,但是对流浪汉而言……总归不太好。
绕了一圈,一切还是维持原状。
季妧虽然心里唧唧歪歪,但每天还是会把饭菜拨一些给流浪汉送去。
然后她发现,多了一口人吃饭就是不一样,家里的口粮急剧减少,本来还够吃挺长时间的……
更怨念的还在后面。
眼看都三月底了,春天刚冒了个头又缩了回去,刚晴转没几天的关北竟然再次飘起了雪。
早上起床还是盐粒子,吃完早饭就成了小雪片,看情况还有继续变大的趋势。
季妧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铅灰色的天空以及空中越来越密集的雪幕,有些心神不宁。
她在堂屋走来走去,惹的写字的大宝抬头看了她好几回。
季妧突然停下,交代了大宝一声,就朝后院跑去。
院门刚打开,寒气扑面而来。
季妧拿手遮挡在眼睛上方,顶风跑到流浪汉处,冲他大声喊:
“喂!雪要下大了,要不要去我家屋檐下避避”
流浪汉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而且还不知底细,让他进院肯定不合适。好在当初建房子时,前后院院门处都设置了避雨檐,总比这么露天席地的强。
季妧连喊了几声,想到这可能真是个傻子,也不等他回应了,干脆俯身去拖他。
然而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又哪里是她能轻易移动的。
使尽了浑身力气,也才拖动了一点而已。
总不能把他就这么一路拖过去吧
就算流浪汉没意见,她也没劲了。
季妧重新跑回院子,带上大宝,又匆匆去了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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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它爹是谁
流浪汉的事还没个着落,大黄又出了问题。
大黄虽说现在已经成了家里的常客,但一天当中总有大半日不见狗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出去野了。
吃百家饭长大的,又在山里跑惯了,不喜欢成天被拘在院子里,也可以理解。
好在还认得家,不管在外面多晚,都会记得回来。
头几次回来,季妧和大宝都睡下了,前后院门关得结结实实,它进不来,就用俩前爪刨门,加上那独特又瘆人的叫声,季妧想装听不见都难,只能大半夜起炕穿衣去给它开门。
冻得哆哆嗦嗦自不必提,更气人的是,新打不久的木门上被它抓的全是道子。
季妧逮着它一通好训,中心思想就是让它早点回来。她和大宝总不能等它野回来再睡,更不可能给它留门,留了它也不会关呀。
将它从昂头昂脑训到臊眉耷眼,以为这回总该长记性了,没想到转脸就忘光光,依旧我行我素。
眼见着再让它刨下去木门就要换新的了,最主要是她不想天天大半夜爬起来,去给一只狗开门啊!
季妧气的要抽它,拿着笤帚满院子追,结果这奸猾家伙学会了找挡箭牌。
大宝拿黑幽幽的眼睛瞄她,虽然没说阿姐别打,但大概就那么个意思。
大黄躲在大宝身后,也拿倆小豆眼跟着偷瞄。
季妧没辙,扔下笤帚,去找旺民叔想办法。
得知刚出三月,旺民叔就组了施工队,去给邻镇盖房去了,季妧转头又去找史勇叔,问他能不能在墙上打个狗洞出来。
若知道大黄会成为家里的一份子,当初盖房子的时候提前留个狗洞多便利。
现在院墙全都盖好了,再想在上面动工,只怕不那么容易。
史勇说确实要费点事,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另找了两个帮手,虽不是专业盖房的,但泥瓦伙计都不陌生。
三个人忙活了大半日,总算弄了个狗洞出来。
按季妧的意思,狗洞开在比较隐蔽处,也没有留太大,大黄趴伏着才能进来。
自此她和大宝,总算不用再饱受半夜被闹醒的折磨。
可不知怎地,有了狗洞,大黄却转了性子,反而不爱出门了。
随便找个角落,一趴就是一天,总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季妧先是怀疑它患了抑郁症,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狗当初差点没把她给吓抑郁,就这心理素质,它自己才不会抑郁。
既然不是抑郁,那就是病了。
这就麻烦了,村里又没有兽医,季妧自己也不会给动物看病。
最后找来了谢寡妇,让她给帮忙看看。
“它这几天肯不肯吃食”谢寡妇问。
“成天吃了睡睡了吃,饭一顿也没落下……”季妧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比以前更能吃了。”
谢寡妇心里差不多有了数,伸手就去摸大黄的肚子。
大黄一下子戒备起来,颈子上的毛齐齐炸开不说,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叫。
这是不让别人靠近的意思。
季妧走到它身边蹲下,摸了摸它的头顶,又给他顺了顺毛,安抚了半天,它才重新躺下。
季妧并没有把手移开,借着顺毛遮住它眼睛,示意谢寡妇可以了。
谢寡妇把大黄腹部的毛拨来拨去,又在下腹位置摸索了一阵。
收回手,道:“没啥毛病,就是要下小崽了。”
“下小崽”季妧有点懵。
谢寡妇指着那两排点点给她看。
“这里都开始涨了,再加上变懒、贪吃,不是怀崽子是啥你这丫头也真够粗心的,估摸着得有一个多月了,再过个把月就该生了。”
季妧冲着她指的位置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变大了,而且成了粉红色,肚子也确实胀鼓鼓的。
她之前还以为是吃胖的缘故,怎么都没敢往怀孕上想。
在她潜意识里,大黄一直都是个单身狗,
第169章 春山显绿
春风像是世上最美妙的魔术手,拂过田野、拂过树林、拂过山脉。
于是干涸了一冬的溪流河水哗啦啦流淌起来,荒草返青,春山显绿,鸟儿重新唱起了欢快的歌谣。
不过受去年怪异天气的影响,再加上三月那场雪,今年的春耕愣是推迟了近一个月。
关北这边种的是一年一季的旱稻,要等到夏季雨水稳定的时候才能开始,地里的麦子又要等到夏初才能收割。
即便如此,春耕对庄户人家来说仍然是个顶重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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