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娘子山里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枝上槑
第25章 猪油渣炒萝卜丝
当天晚上还是没能吃上肉。
胡良早在她们回来前已经把饭做好,搁在锅里热着,端出来就能吃。加上时候不早了,跑了这一天也累的不行,大家凑合吃罢就各自歇下了。
谢寡妇那屋比较小,修的是窄炕,睡她和谢寡妇胡细妹三人都不宽敞,如今又多了个谢老娘,就睡不下了。
硬挤了一夜,季妧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就得让谢姨帮忙把被子缝好,她也该搬回破窝棚了。
第二天用过早饭,谢寡妇让季妧搭把手裁被里被面,胡大成和胡细妹带着小安小花也不出去玩,就蹲在一旁眼巴巴的看。
季妧哪会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胡良刚才还讲胡大成昨夜梦里都在喊肉,愣是把他给喊饿了。
忙活完差不多也到了晌午,季妧伸了个懒腰道:“生火。”
“哎!”胡大成响亮的应了一声,一溜烟跑进灶房,又在里面扯着嗓子喊,“小妧姐!大火还是小火”
胡细妹和俩小孩咕咕直笑,季妧跟着笑,也学他那么大声:“中火!”
季妧把五花肉用盐抹了一遍挑到房檐下挂着,中午没打算吃它,先熬猪油。
猪油之所以成为家家户户的灶上客,虽然主要是因为其经济实惠,但吃起来也确实香。且不说用来下面香极,发面时加点猪油,蒸出的馒头膨松洁白。煮米时加点猪油,煮出来的饭更是松软可口。简直是万能的动物油,功用多多。
上好的猪油既白又香,油渣也特别香脆,需要洁白而又厚实的板油才能熬得出,她昨天买时就精挑细选了许久。
把板油洗净切成小方块,放入炒锅,又倒了适量清水进去。
“咦小妧姐,你这不对,熬猪油是不放水的。”胡细妹还以为她弄错了。
“加水不加水都可以。”季妧吩咐大成加柴,大火煮开后再转小火慢熬。她边用铲子在锅里铲动,边说给胡细妹听。
“不加水直接熬,这样是非常快,但熬出的油会比较老,冷却之后颜色也不好看,可能还会有黑色杂质。加水先煮后熬,熬出的油不但色白,而且味香,油渣也不会因温度高而焦掉,存放的时间相对来说会长很多。”
胡细妹似懂非懂的点头,只觉得小妧姐懂得可真多。
两人说话的功夫,锅里的水慢慢收干,开始出油了。随着时间的增加,油逐渐多了起来。
季妧用勺子不时的搅拌板油快,直到它们渐渐缩小变成金黄色,才迅速用漏勺捞出,装进旁边的陶瓷盆里。
期间伴着胡大成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
在乡下,熬猪油算是小孩子最喜欢的时刻之一。
守在灶台边,等一块块板油在高温下炼化成一块块焦黄的油渣,这个时候大人往往会拈一块塞进小孩嘴里,或者趁大人不注意自己偷一个,哪怕烫的直吸气,也不妨碍咀嚼,刚熬出来的油渣入口即酥,嚼着那叫一个香啊!
胡家的几个孩子都很规矩,没有允许,哪怕馋的口水直流也不偷拿。
季妧先拈了一块大的递给胡大成:“第一块给咱们的火头将军,这可是今天的大功臣。”
胡细妹连忙举手:“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帮忙刷罐子了!”
“你也是功臣,肯定少不了你的!”季妧又拈了一块给胡细妹,小安小花也急得在下面拽她的裙子:“肉肉……”
季妧赶忙挑了两块小的,蹲下身,稍微吹散热气,这才塞进两张小嘴巴里。
几个孩子吃的一脸满足,瞧着比什么都开心。
谢寡妇和胡良还在东屋给谢老娘擦身换洗,季妧让胡细妹把家里存的小半袋白糖拿来,又让胡大成把另一个锅
第26章 朱氏告状(加更)
谢寡妇和胡良忙活了半天,现下坐在凳子上,对着一桌子喷香的饭菜直发愣!
尤其是胡良,早上季妧让他用白面擀面条时,他就知道中午要吃一顿好的了,毕竟家里很难得才能吃回白面。
刚刚入口即化的油渣,白糖和椒盐的奇妙口感已经足够回味,没想到真正的大餐还在后面。
谢寡妇看着一桌子白面条,还有中间那盘油汪汪的菜,心里直抽抽。她替季妧愁得慌,这面和肉都是季妧买的,她咋就一点不知道疼东西,这怎么是过日子的料!
见她要说话,季妧赶忙招呼大家:“来来来!快趁热吃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难得熬一次猪油,多吃点,下回指不定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看着几个孩子眼巴巴咽口水的样子,谢寡妇想想也是,一年能熬几回猪油就让孩子们高高兴兴开次荤吧。端起碗没再说什么,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与往常吃饭时的热闹比,今天的饭桌可以说是相当安静,只有吸溜吸溜的声音此起彼伏。
爽滑劲道的面条下肚,满嘴麻辣鲜香,再夹一口猪油渣炒萝卜丝下菜,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从心底升起。
他们以往的年夜饭都没吃这么讲究过。
一顿饭吃了个盆光碗光,个个面泛红光,吃罢饭都抢着收拾,让季妧坐一边歇着。
胡良刷锅洗碗,胡大成扫地,谢寡妇去东屋给老娘喂饭,是季妧特意给做的清淡口的。
胡细妹擦完桌子,偷偷摸摸将季妧喊到院子里,说有话跟她讲。
“小妧姐,咱们刚才熬猪油的时候,我发现窗户外面有人偷看!”
他们家的灶房是贴着西院墙建的,院墙又不高,成年人踮着脚就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不过一般也没人讨嫌这样做。
“是不是看错了,窗上还蒙了层油纸呢”季妧那会儿正忙,还真没注意到窗外面的动静。
胡细妹见她不信,把她拉到院外西墙根下,指给她看。
窗户右下角的油纸果然被戳破了个洞,而且靠墙根的地上还摞着碎砖块,上面还印着半个大脚印。
“看到是谁了”
胡细妹眼神飘忽,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看她这个反应季妧就已经猜出个大概:“是不是季家”
胡细妹没想到她一下就猜了个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看到有人偷看就追出来,就看到你三婶……季明茂的娘从巷子里拐弯跑了。”
见季妧不说话,胡细妹急道:“真的是她,我没有看错!”
季妧拍了拍她肩膀,表示相信她说的话:“除了朱氏,也没谁这么无聊了。”
她刚刚只是在想,这才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朱氏又想作什么妖或者说,季家又想搞什么鬼。
胡细妹却有另一层担忧:“小妧姐,他们……他们是不是又想把你卖掉”
季妧一愣,随即就笑了。
“放心吧,以后没人敢再卖我。季家不能,更不敢。”
季家也正是吃饭的时候,饭是黍米粥和玉米饼子,菜是一大盆水煮白菜,一盆土豆炖豆角,还有一叠青椒炒酱。
季庆山规矩大,因而饭桌上没什么人讲话。
吃的好好的,康婆子突然啪的把筷子拍在桌上,指着朱氏道:“老三家的,你给我滚出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大房夫妻俩,赶忙搁了筷子不敢再吃。季明方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父母,叹了口气,
第27章 弹棉花喽
“娘,你怕是都不知道那贱丫头手艺这么好吧那炼出来的油渣,那下的面条,俺可是见都没见过,隔着墙光闻都知道好吃……”朱氏边说边比划,没注意口水都滴到了袖子上。
康婆子嫌恶的瞥了她一眼,她才用另一只袖子胡乱抹了一把。
“娘你说说,那死丫头哪来的钱吃肉别不是有人背地里贴补她吧”
朱氏说这话时,眼睛直往大房几个身上瞅。
季连松和杨氏的头垂的更低了,季明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康婆子却没被朱氏带歪。
并不是说她有多信任大房,而是量大房也没那个胆子。而且大房的钱都被她搜刮的干干净净,别说买肉,买根鸡毛都费劲。
“那总不能是谢寡妇她家穷的那个样,怕是几年都没闻过肉腥了,咋突然就富了,不仅吃肉,还吃上白面了”他们老季家平时吃的面条都是杂粮擀的!
朱氏恶意的下了结论:“肯定是谢寡妇最近又睡了不少男人!”
“你个破嘴叨叨啥,没看到孩子都在!”康婆子的怒火虽然被这一打岔消了不少,但对着朱氏依然没好气。
不过朱氏说的也正合她心中的猜测。
那丧门星有啥能耐她一清二楚,凭她自己想吃肉下辈子吧!谢寡妇那个臭**,真够不要脸,张开腿换肉吃,也亏她们吃的下去!
朱氏撇了撇嘴:“我还不是替贱……妧丫头担心,她长时候在谢寡妇家住着,将来怕也是个卖的!那丢得还不是咱家的脸”
“她早不是季家人了,跟季家半分钱关系都没有,用得着你操闲心”康婆子阴着脸端起饭碗,“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这就是可以吃饭的意思了,其他人也都端起碗。
康婆子不愿意再提那个丧门星添恶心,可是朱氏的目的还没达到,又怎会甘心
她眼睛一转,轻轻掐了季明茂一把。
季明茂哇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用两只胖手揉眼睛:“我也想吃肉、我也想吃肉!丧门星都能吃上肉,四叔来家也能吃肉,凭啥不给我吃……呜呜呜……爷奶你们偏心……”
从康氏发作起季庆山一直没说话,他早就看不上三儿媳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毛病,想着借机让康氏教训一下也好。
不过当朱氏说啥“都是季家儿孙”的时候,他就眼皮一跳,这不是暗指他和康氏只偏疼老四吗
果然,小孙子季明茂直接就把话喊了出来。
而且,堂上竟没有一个人喝止他。
季庆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其他几房因为供老四有了嫌隙,若不及时补救,进一步就是生怨了,怨恨一生,这个家还不得四分五裂
季庆山咳了一声,把季明茂唤到跟前,摸了摸他的头:“谁说爷不疼你,我乖孙想吃肉,让你爹明天就去镇上割,割一大块!”
“噢噢噢!吃肉了!吃肉了!”季明茂立马拍手欢呼起来。
康婆子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尖声道:“当家的!哪还有钱割肉!你忘了老四……”
“老四什么!”季庆山暗暗瞪了她一眼,“没有老四咱们就不吃肉了让割就割,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当心几个孩子说你偏心。”
康婆子才意识到她险些嘴快把那三十两的事给说出去。
老头子的意思无非是怕惹了几房的众怒,到时候都不愿意挣钱供老四念书。
这又何尝不是她的顾虑。
“吃吃吃,你们干脆把我这把老骨头啃了算完!”她气突突的起身,摔帘子进了东间。
朱氏才不管她甩不甩脸子,能吃到肉就好!
她拿起筷子,又开始在菜盆里翻搅起来,还不忘招呼别人:“爹你快吃啊,菜
第28章 搬回破窝棚(加更)
一床棉胎从弹花到最后收尾,大约要花一天时间。好在刘师傅还带了他大儿子当助手,忙碌了两三天也就差不多完工了。
接下来是谢寡妇家的“旧翻新”工程。也就是把旧被子拆掉,先清除兜住棉条的棉纱网,然后将使用时间过长而板结的棉胎,重新弹成松软的棉絮。
季妧本打算把棉花分一半给谢寡妇,让她家也打几床新被的,结果谢寡妇硬是不肯,还说旧被又没坏,重新弹弹还和新的一样,说来说去又扯到她不会过日子上。
季妧连忙转移话题,询问刘师傅,一问之下还真是。
乡下地方,从入秋开始就有人家陆续将旧棉絮拆散,重新弹花做成蓬松温暖的棉被,以迎接寒冬腊月的到来。
他们生意这么好,一大半都来源于此,反倒做新被的少之又少,毕竟棉花的价格摆在那。
算下来季妧总共弹了六床棉胎。两床十斤的冬被,两床六斤的春秋被,还有两床四斤的铺底。
谢寡妇说她那窝棚里没有炕,还让她把冬被改成十二斤,季妧死活没同意,十斤的翻身都困难,十二斤还不得被压死。
而根据轻重不同,每床棉胎的加工费在三十文到一百文之间浮动,她的六床算下来差不多三百七十文左右,谢寡妇家旧翻新的要便宜些,最后加一起结给刘师傅近五钱银子。
这些早在弹棉花之前季妧就私底下和刘师傅说好了的,谢寡妇也无可奈何。
棉胎弹好,接下来就是做棉被了。
谢寡妇喊了隔壁付大叔家新过门的儿媳妇帮忙,还让季妧跟在一旁学,说以后成家缝缝补补总是要会的。吓得季妧连堂屋都不敢进,借口试新衣拉着胡细妹跑东屋去了。
谢寡妇手脚利落,弹棉花的几天里先给季妧做了两套袄裙,棉衣不急就等等再做。耐不住季妧的催促,也给胡细妹和小安小花各做了一套。
东屋,谢老娘还在睡着,季妧轻手轻脚把新衣换上。
大周的服饰近明制,就拿袄裙来说,典型的上衣下裳。上衣袖口是封口,缘边,有琵琶袖、窄袖等款式;领子加护领;下裙多配马面褶裙和普通褶裙。
谢寡妇给她做的这套是竹青交领窄袖的袄衫,搭烟灰色一片式的褶裙,另一套也是差不多款式。
用细棉布做的内衬,外面一层的布料就比较粗了,颜色也不太正,但搁在普通农家已经算是体面衣裳。
谢寡妇还要给她绣花,季妧没让,倒是请她用细棉布又给做了两套中衣,正好穿在衣服里面。
没有穿衣镜,也不知道效果咋样,不过很合身。谢寡妇虽说在刺绣上不行,但做衣做鞋还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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