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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楚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牧云之
归楚
作者:牧云之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开头
    万里江山如画,引无数英雄如痴如醉,有时竟比不过一朝花开,一抹夕阳,一夜白雪。

    ......

    皇宫是皇族的象征,皇城是皇权的威严。

    一把火将整座皇城湮没在火海死灰之中,随处可见被鲜血涂染的尸体,不绝于耳的凄惨叫喊声就像是那地狱中被轮回折磨的鬼魂发出的一样,让人看不到生的希望。

    皇宫似乎逃过了一劫,这里还没有鲜血浸染的痕迹。但是宫城里面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仿佛脖子被架到了刀尖上,呼吸用力一点都会一命呜呼。

    象征至高权力的武华殿内,百官群臣跪伏在地,这是楚国皇帝最后一次接受他们的跪拜。

    作为亡国之君,身边总得有一些忠心耿耿的将臣,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在宫外被消灭殆尽了。

    如今这帮跪在地上的官员,是以叛臣的身份在忏悔,再过一会儿,他们又能恢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智者身份了。

    残阳西落,昏黄的斜阳让整座皇宫显得更加金碧辉煌。

    吱吱......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

    一位穿着鲜华朝服的大臣走了进来,他孤身一人,表情深沉肃严,一双黑中透亮,暗中有神的眼睛迅速在殿内环视一番,手上提着一把与他的装扮极为不符的长剑。

    剑未出鞘,自然就还没有血液的滋润,从它主人肃穆的表情来看,它似乎已经饥渴难耐了。

    大殿之内,谁也没有出声,门又被缓缓的关上了。

    咚......咚......咚......

    周围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径直穿过殿堂,一步一步地踏上龙椅前面的玉石梯。不知是否有意为之,他上阶梯的步伐要比走路慢得多,却又重得多,像是故意制造更响亮的脚步声。

    一下下的脚步声让人产生心急如焚的焦虑感,折磨着在场的所有人,甚至也包括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时间很长,或许时间很短。

    他来到了龙椅面前。

    这时,楚王缓缓起身,与他四目对视,眼神中饱含无奈与失落,但更多的是愤怒。

    “决定了吗”。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质问道。

    楚王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幻想着能以眼中的怒火焚毁眼前这个乱臣贼子一样。

    片刻过后,下面跪伏的一位大臣颤颤嚅嚅道:“传国玉玺,罪己诏以及传位诏书都在这”。大臣将三样千斤似的重物举过头顶,把头低得死死的。

    楚王面前的人脸上并无喜色。

    “我要的是......”。

    “你要的就是朕的天下”,楚王打断了他“那些就是天下”。

    “呵......那你要的是什么”。

    “朕要她”。

    “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愿意吗”。

    “整个天下都换不了她的命吗”。

    “天下早就不是你的了”。

    楚王此时才将心中的怒气全部表现在脸上,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即将夺走他一切的人。

    “信也在这”。大臣斗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哈哈......

    王泽倏地大笑起来。

    笑声中却夹杂着愤怒,无奈,和讥讽。

    “这就是你所谓的只要她吗”。

    他又咧嘴阴冷讥笑一声,随后扬起头颅大声吩咐道:“来人,送献王回府”。

    平静了一会儿后,楚王轻轻咬牙,眼光涣散,面无表情地将头上的皇冠取下随手扔在龙椅上,然后缓缓走下阶梯。

    这就完成了一次皇权的更迭。

    ......

    皇城的火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楚国。

    当然也包括楚国边境的兖州。

    楚国境内的动乱给了邻国乘机进犯烧杀抢掠的机会,北燕联合其它三国组成的四国联军很快就攻破了兖州城。

    ......

    “父亲,西楚的援军不会来了”。叶宓绝望地说道,手中的京城密报信函散落一地。

    鹿国公两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知大势已去。

    “父亲,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信错了人,害了叶家”。叶宓跪倒在血迹斑斑的父亲面前。

    泪眼婆娑的她抬头望见父亲杂乱泛白的鬓发,心中悔恨万千。

    叶谷仁弯身扶起



第一章 孤雁南飞
    落叶归根,倦鸟归巢。

    秋天是一个让人怅惘悲寂的季节。泛黄的落叶不管情愿与否都要离开枯秃的枝木,落在黑色土壤上,慢慢腐烂成泥,最后又为曾经滋养过它的枯树奉献来年冒出绿芽的生机。

    在一片荒寒之地,一条静淌淌的大江如蜿蜒的巨蟒盘卧在丛林与荒原之间,江面一层浓浓的雾霭遮住了茂密的森林,高度过于拔尖的大树在江雾中若隐若现,远远看去,像是绵延在云端的山峦。

    似乎深秋近冬的寒冷和静寂都与这大江无关,它只是静静卧在那儿看着荒原丛林中上演的一幕幕。

    ......

    ......

    一群涣散的残兵败将逃窜到江边,刀剑和盔甲的碰撞发出混乱嘈杂的敲击声,每个人身上的斑斑血迹,被扯得稀烂的战衣;深可见骨的伤口以及左右踉跄晃动的步伐无不透露着他们刚刚打了一场败仗,落荒而逃至此。

    这些人一见江水,就像是在牢笼中困了许久的猛兽见了可口的羔羊一般,刷刷地蜂拥而上。

    人群中一人,丢了头盔,一头散发,右额头上一处伤口渗出的血和着一绺头发凝结成了一个小血痂,弯弯得像把利刃,给那张看着俊气的脸增添了几分杀气。

    只见他双目聚神,两道浓厚的眉毛紧紧一皱,变得更加黑密,嘴巴紧闭,脸上被血迹和泥土抹得略显狼狈。从独特鲜明的战衣配饰和神态可以断定他就是这群残兵败将的将领。

    他警惕而又有点无奈地向四周看了看,用力将手中的剑插在地上。这时他的副将小步跑来,将刚刚装满水的水袋递给他后,有些沮丧地说道:“前有大江拦路,后有北燕追兵,少将军有什么脱围的办法吗”。

    这不过是死亡前的宽慰,年龄有些大的副将看着这位他向西楚王保证要保护好的少将军,那张沧桑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惋惜。

    这位少将军顿时愤怒起来,他大口地往嘴里灌水,企图用它来平息心中的怒火。

    这次的作战计划由主帅---荣国七皇子捷王殿下提出,要他以自身为诱饵,诱敌深入,然后再由捷王殿下迂回包抄,利用地形的优势,围歼北燕大军。

    作战计划本身是很好的战术,而他也完成了任务,毕竟敌方主帅知道他是大荣王朝西楚王林章之子后,满是激动地要活捉他,以求报仇雪恨之余扬名天下。

    只是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这是捷王殿下给他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要假借北燕之手除掉他。

    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将军没了出征时的满腔热血和意气风发。如今只是内心悔恨给自己那百战百胜被称为西楚战神的父亲丢了脸面。

    习习秋风吹过,然而江面的浓雾却依然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江中以及江对面的风光。

    渐渐的,急促的马蹄声和整齐的脚踏声越来越近。这帮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的败兵都变得紧张恐惧起来,仿佛听到了宣判他们最后命运的钟声。

    那名副将看了一眼少将军,然后摁住自己心中的恐惧,大声叫喊,整顿着混乱的士兵,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西楚子弟血染沙,不死不胜不归家。

    不一会儿,这群败兵便列好阵型,准备接受他们最后的荣光----战死沙场。

    少将军骑上仅剩的一匹白马,缓缓走到阵前。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作为西楚战神的儿子,戎马生涯的首战便要洒血疆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战死换回西楚军不降的荣光。

    空地前面的树林里,一群群被惊吓的鸟儿黑压压地飞出来。在空气中散布死亡的气息。

    那名副将也准备向前,和少将军一起迎接死亡的到来,忽而他斜光一瞥,发现江中一只小船从云雾中穿出,如同鱼儿从水面蹿到空中,呼吸外面世界的空气。

    这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曙光。

    战争的意义在于无论是以寡敌众还是以多攻少,死亡都会降临到对阵双方。然而战胜的一方总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脚下将士的鲜血和尸骨。

    西楚军的士兵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个个如同死士一般挥舞手中的刀剑,眼睛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

    当一个人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时,眼前的任何障碍都变得不堪一击。他将是最勇猛的战士。

    这或许就是西楚军威名远播的原因:将士们在最后的关头都变成了以一敌百的死士。

    林中的鸟儿早已各自逃窜飞走,避开这片鲜血淋漓的惨烈战场。一条条由鲜血构成的细流好像无数条在地上爬行的乌红毒蛇,慢慢汇入大江,将江面靠岸的一片区域生生变成了血腥的大染缸。

    战斗结束得很快,打扫战场却费了一些功夫。

    一名北燕副将在接受了下面士兵的搜查报告后,面带疑惑和失望地跑向此次北燕进犯大荣王朝的主帅,慕容铁。

    “启禀将军,没有发现林越的尸首”。

    林越就是西楚战神林章之子,初次征战沙场的少将军。

    慕容铁轻抚颔下已经有些泛银的长须,略微思忖片刻过后,双脚微夹胯下的乌黑坐骑,缓缓往江边过去。

    望了一眼云雾缭绕的江面后,他下令道:“撤兵”。心里暗暗嘀咕道:“西楚战神的儿子料来也不是虎父之下的犬子”。

    随后又失声大笑道:“哈哈哈,荣国危矣”。

    &



第二章 暗怀鬼胎
    楚立搓了搓身上有些单薄的衣裳,往船蓬里走去,留林越一人在甲板上面带疑惑地思索着。

    做些什么他能为那些死去的西楚将士做些什么很明显他并不明白楚立的话外之音。

    最后,他决定不再自己揣测,进船蓬里去,向一脸悠闲的楚立问道:“不知楚兄弟刚刚所言为何意”。

    “何意”。楚立重重地大声反问一句。

    这让林越显得有些不安和羞愧。

    “少将军的父亲可是威名赫赫的西楚王林章林大将军”。

    林越变得越来越不解。

    “确是家父”。

    “既然如此,少将军如今吃了败仗,就这么狼狈地逃回荆州,不怕辱了西楚战神的威名”。楚立问得理直气壮,仿佛在维护自己父亲的威名。

    林越立即露出尴尬之色,一脸羞愧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以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在荆州立足,在西楚八州立足。尽管是被捷王陷害,但是他这败军将领之名已成事实。

    在威风,强大的西楚军面前,吃了败仗而独自苟且偷生的将军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确实无颜回去面见家父,更没有脸面去面对骁勇善战的西楚铁骑”。林越沮丧地说道。

    楚立此时却又安慰道:“少将军不妨将兵败过程告与在下,在下虽一介愚人,倒有相助将军之心”。

    林越心想目前也无计可施,倒不如听听眼前的救命恩人有什么高见,或许他还真有解决目前尴尬境界的办法,于是将作战部署的全部都告与楚立。

    楚立听后,义愤填膺道:“身为大荣王朝的皇子,竟如此不耻,暗害忠良,陷国家于危难之中,实在可恶”。他满脸怒色却隐隐中透出淡然的神情。

    “陷国家于危难此次北燕突然无故发难,绝非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难道他还敢勾结外邦,通敌卖国不成”。楚立似乎对林越的分析颇感惊讶。

    “通敌卖国自己家的江山,还卖给别人”。

    “莫非就是冲着你来的”。楚立直接将矛头指向林越。

    林越冷哼了一声,霍然醒悟,他似乎和这个陌生的“救命恩人”说得有些多了。尽管他也承认楚立对于他目前处境的分析一针见血。

    从林越的沉默之中,楚立似乎也感觉出了他对自己还有所保留。心中不免有些愤懑。

    “不知楚兄弟有何高见,能助我摆脱逃将污名的困境”。

    楚立这时也推诿起来:“高见不敢,只是如果少将军就这般回去,定是不妥”。

    林越只能苦笑一声,内心对楚立既有防备又感愧疚。愧疚在于对方救了自己性命,自己还对他心存疑虑。防备在于他隐约能感觉到楚立绝非等闲之辈。

    他心里愈发觉得楚立的救命之恩绝非偶然。

    渐渐的,船行驶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下来。说明已经到了地势平坦的江面。静流无法让船再随波漂流。

    两人于是停船靠了岸。

    上岸后是一片丛林,林越的战衣太过显眼,楚立便给他换了一身陈旧的粗布麻衫。

    楚立领着林越在林中穿梭,显然他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这让林越愈发感到不安,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楚立只安静地带着路,而林越的内心则愈发紧张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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