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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眼通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暗形

    在这节骨眼上,南有白袍军奇袭长安,如果北海再揭竿而起,趁虚而入,那么,北唐皇朝无兵可守,就将面临覆灭的危机。

    形势迫在眉睫,该怎么办

    女帝身边最信任的能臣,只剩下元本溪。

    面对开朝以来最大的乱局,也只能指望这位染病多年的国士,站出来替她出谋划策,保住皇位和江山。

    元本溪头脑冷静,立即帮她缕清混乱的思绪。

    他认为,当前最棘手的麻烦,是来势汹汹的陈庆之。如果不把他挡住,先守住京城,担心北海叛军都是多余的。

    问题在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北海路远,纵然势大,可以缓缓图之,白袍却近在眼前,京城的防卫又很薄弱,兵力捉襟见肘,恐怕很难压制白袍军一路高涨的锐气。

    这时候,女帝感到庆幸,幸亏当初没让任真带走整支虎卫,还留下两万人马,驻守在虎丘要塞里。由这支精锐去迎战白袍,最合适不过,但胜算有几成,很难预料。

    陈庆之号称军神,纵横疆场一生,除了最近输给任真外,再无败绩。面对如此强大的敌手又该派谁去坐镇虎丘,才能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此战直接关系到京城存亡,绝不容许有失,也就意味着,除了任真之外,还要有人,从不败的白袍手里谋求一胜。

    这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元本溪坐在女帝面前,沉默良久,最后才站起身,黯然说了一句。

    还是我来吧。

    谁能匹敌陈庆之自任天行逝去后,放眼如今的北唐,似乎只剩下这一份答案。

    国士斗白袍。

    女帝注视着瘦弱的元本溪,眼眶红润。

    元本溪常年殚精竭虑,心神消耗过度,已体虚染疾多年,每况愈下,尤其是这半年,老态愈发明显,不复有昔日的神采。

    国士无双,在病重之际,还得亲自上阵,迎战最强劲的对手,不知道还能否重展雄风,如当年那般,羽扇纶巾,于谈笑间,令群敌闻风而逃。

    对手是白袍,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大厦将倾,他不得不挺起腰杆,力挽狂澜。

    次日凌晨,在渺茫白雾中,一代国士离开长安。

    ……

    ……

    国士这个美称,最初不属于元本溪。

    他的前任拥有者,也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他纵横北方六国,游说群雄,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挑起五国伐唐,拉开春秋末战的大幕。

    廖如神大展手笔时,元本溪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在任天行身边扮演智囊谋士的角色,并没有太煊赫的名望。

    成王败寇,乱战的硝烟散去,后来北方一统,春秋国士廖如神,随之退出历史舞台,被囚禁在西陵桃山。

    元本溪后来居上,搭上女帝这条线,渐渐崭露锋芒,接连铲除任天行等豪杰,独领风骚。

    国士之名,由此易主。

    如今,陈白袍孤胆来袭,元本溪亲自迎战,两位豪杰正面交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无人知晓,在长安城内,上一代国士蛰伏已久,正蠢蠢欲动。

    斜谷会战后,廖如神比任真还早一步,来到京城,被梁王武九思奉为座上宾。对于这位春秋魔头,梁王敬若师长,言听计从。

    数月前,梁王宴请任真,试图将其收为羽翼




第412章 龙鹰会
    城西,莫家。

    若按往常这个时点,莫问天应该正在官衙里坐堂。然而今天,他却没照常当差,而是让次子替他去告病请假,独自待在后花园里,悠闲地吃着早茶。

    晨光从墙头照进,洒在他那身朱红色的长袍上,显得红艳贵气,宛如怒放的玫瑰。

    他躺在竹椅上,享受着静谧的环境,怡然自得,看不出半分病态。

    没去当差,并非因为他偷懒,而是他很清楚,最近正值多事之秋,京城内外将发生很多动乱。在这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操闲心,还不如躲在家里。

    白袍军奇袭长安,他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以京兆府尹的职责,他应该站出来,稳定京城治安,防止发生暴乱。但同时,他又是红衣鹰首,是南晋安插在北唐的密探首领,这时候应该里应外合,制造内乱,协助白袍军攻城。

    南晋北唐,谁都不能得罪,他谁也不想帮。当两重身份出现冲突时,他无法再中立不争,那就只能消极逃避,装病置身事外。

    这场大战鹿死谁手,他不关心,只需等尘埃落定后,再跑出来山呼万岁就行。在他看来,这就是脚踏两只船的好处,无论谁胜谁负,他都不会翻船落水。

    “人到中年不得已,热水杯里泡枸杞……”

    他翘起二郎腿,眯着眼,懒散地轻吟这么一句。

    不远处有口水井,旁边的槐树梢上,喜鹊窝里叽叽喳喳,仿佛是在回应他。

    忽然,那窝喜鹊受到惊吓,从树丛里扑棱飞走,逃之夭夭。

    它们显然是看见了,一名白衣男子从井里无声爬出,披头散发,宛如水鬼,静坐在井沿上。

    几乎同时,莫鹰首睁开眼眸,仰视着蓝天,眼神深邃。虽感知到对方的现身,他仍然躺在竹椅上,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沉默无言。

    无事不登三宝殿,过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白衣男子先开口,“咱们四人里,最享福的是你,我最羡慕的也是你。”

    红白紫黑,各司其职。

    龙渊堂常年藏在金陵的护城河底,承接绣衣坊的情报生意。只要有人往河里投放油纸袋,龙渊堂就打捞上来,负责讨价还价,再提供相应的讯息。(第2章)

    白衣龙首听起来威风,实际就是个水鬼,不得自由。

    而黑衣凤首,则天天到处说书,监视金陵一应事务,忙的焦头烂额。至于紫衣猫首,更不用多说,通过青楼妓院的皮肉生意,打探各路情报,绝不是份好差事。

    唯独红衣鹰首,既可以招摇过市,外表光鲜亮丽,成为上层社会的权贵,又能天天陪着亲属,不必像其他密探一样,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苦日子。

    鱼莲舟看着那身红袍,流露出由衷的艳羡之情。

    莫鹰首这才坐起身,跟鱼龙首四目相对,淡淡地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体会到当卧底的那种提心吊胆,你就不羡慕了。”

    鱼龙首哑然一笑,将乌发撩到脑后,瞳眸里闪着邪魅的光芒,“提心吊胆的滋味,似乎是很痛苦,不过,白袍军破城在即,你马上就能解脱了。”

    他不想多费口舌,在地面停留太久,这话算是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莫鹰首无动于衷,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意。

    鱼龙首见状,继续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莫兄建功立业的良机,应该大展神威才对,何必躲在家里,喝这枸杞茶”

    莫鹰首面无波澜,问道:“什么意思”

    见他还是装傻,鱼龙首笑意渐散,认真地道:“仅靠陈白袍攻破长安,并不容易,该轮到你出手了。以你在长安黑白两道的根基,肯定能掀起波澜,让北唐自乱阵脚!”

    莫鹰首摇头,“不见得。长安这潭水,远比你想象得更深。时机未到,我贸然出手,不仅没法配合陈庆之,反而会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鱼龙首神色微凛,站起身走向莫鹰首。

    “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想隔岸观火,在这关键时刻,不想替陛下卖力莫问天,希望你先想清楚后果,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坐到桌旁,直直盯着莫鹰首,目光幽冷。

    莫鹰首不温不火,靠在竹椅上,平静答道:“我对南朝的忠心,从未改变,也轮不到你来质疑。不是我不想替陛下卖力,而是我还没收到上峰的明确指示,不能轻举妄动。”

    换言之,我鹰视堂的事,还轮不到你鱼莲舟来管。

    鱼莲舟眼眸微眯,“指示到了这时候,你又开始装乖孩子了陈白袍临时北上,奇袭长安,估计金陵才收到情报,你让陛下如何给你传达指示”

    莫鹰首耸了耸肩,无奈



第413章 强攻虎丘
    虎丘南。

    白袍军驰骋千里,终于赶到此地,离长安只差不到百里。

    终极目标越来越近,陈庆之没再急行军,而是下令扎营休整,为最后的大战做准备。

    他知道,前方虎丘险峻,是通往长安的咽喉之地,北唐朝廷必会派精兵驻守。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绕过虎丘,或者,攻打虎丘。

    通常,攻城战是扩张疆域时才选择的方式,因为城池防御坚固,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攻破目标。极端情况下,攻方多出数倍兵力,尚且无法破城,更别提双方势均力敌。

    而陈庆之孤军激进,奔袭千里,目的并非攻城略地,只是奇袭长安。鉴于此,他更不必把精力放到虎丘上,损耗太多时间和兵力,只需从两侧绕道而行即可。

    然而,在当晚的作战会议中,他力排众议,决定全力攻克虎丘。

    越到关键时刻,越考验主帅的决策和判断能力。作为军神,他敏锐地意识到,如果绕过虎丘,固然能避免不必要的攻坚难题,却会酿成更严重的祸患,后果不堪设想。

    虎丘内虚实难测,驻有多少兵马还不得而知。一旦白袍军北上,开始攻打长安城,虎丘守军极可能会出城,从背后袭击白袍军,跟长安守军前后夹击。

    到时,白袍军陷入重围,退路被切断,那将是无力回天的绝境。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敌冒进,忽视虎丘守军的存在。唯有先把虎丘攻破,他才能消除后顾之忧,放心进击长安。即使北唐援军赶来,他也不至于措手不及,无路可退。

    攻打虎丘,势在必行。

    攻城绝非易事,不仅会出现大量伤亡,更依赖大量攻城武器,才能打开突破口,瓦解坚城要塞。

    三万轻骑兵,俱是从邙山战场上杀出,又千里急行,原先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好在陈庆之心思缜密,刚启程时就想到这点。

    他之所以攻打荥阳,不惜暴露踪迹,并非一时意气用事。

    荥阳的守军稀少,城池戒备也松懈,不算是难啃的骨头,白袍精锐奋力攻城,自然不在话下。占据此城后,他既能补充粮草,又能搜寻攻城器械,为攻打长安做准备。

    可惜,荥阳的军力实在太差,他没能得到足够的补给。所以,在后半程,他又攻占虎牢关,在那里大有斩获,带着一应器械来到虎丘。

    以战养战,这一路上,他虽然拼命赶路,实际并没有多大折损。他在荥阳和虎牢的劫掠,正好能为攻城提供火力支持。

    说服麾下将士后,第二天清晨,全军出动,来到虎丘城下。

    元本溪早已赶来此地,迎候白袍军,收到军士急报后,立即登上城楼,跟敌军对峙。

    站在城墙边,他凝神看向前方,能清晰看见,在敌方前列,有一大片雪白,显然,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袍精锐。

    但是在白袍军前方,还有一群人,并非南晋军士。他们衣衫褴褛,老弱妇孺皆有,却是无辜的北唐难民,被陈庆之抓来,充当攻城的挡箭牌。

    只要守军敢放箭投石,首当其冲的遇难者就是这些百姓。

    攻心为上,陈庆之这招小手段,阴损至极,却也很有效。城上弯弓搭箭的将士看到这一幕,都面露不忍之色。

    清亮晨风里,元本溪脸色微白,一拳砸在墙墩上,催动真力喊道:“敌将出来答话!”

    陈庆之纵马而出,白袍银枪,威风凛凛。

    他眯起丹凤眼,抬头仰视着城上,傲然道:“连卧病多年的元本溪,都被迫来迎战,北唐果然黔驴技穷了。看你的气色,明显又衰老很多,哈哈!”

    他转身回看众将,豪迈大笑。

    这份从容,当然是装出来的,主要用意,是打压北唐守军的心气,同时鼓舞己方士气。他最擅长的,就是煽动人心。

    其实他心里忐忑不安,没想到元本溪会离开京城,亲自赶来坐镇。国士无双,威名不逊于他这身白袍,如此劲敌出阵对垒,今日这场攻城战,看来会异常艰苦。

     



第415章 瘟疫爆发
    守之一道,在于坚忍。

    面对陈白袍的持续攻击,元本溪拖着病躯,凭借坚忍不拔的意念死守,一步不退,终于拖垮了对手。

    一代国士,智计无双,在最危急关头,他向世人展现出的,并不是文韬武略,奇谋妙计,而是身为儒生应有的忠义和气节。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只要他一息尚存,敌军就休想踏过虎丘!

    从城头坠落后,他被众军送进城里抢救,再次醒来时,已是半夜。

    陪在榻边的,除了几名将领以外,还有一位穿着宫服的公公,应该是从京城赶来。

    见他缓缓睁眼,虎卫统领迎上前,悲喜交加,“先生,您终于醒了!”

    大夫诊断的结果是,元本溪旧病恶化,此战耗光全部精力,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这样的症状,无药可救。

    为了这座城,他拼上了这条命。

    虽然乱局仍未平息,他已经尽力了。

    昏暗灯火下,元本溪脸色蜡黄,气若游丝。他嘴唇翕动,话音微弱,“敌军退否……”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心里忧虑的还是军情。

    眼见此景,那统领长叹一声,五味杂陈,只好答道:“敌军进退两难,还在犹豫,很快就会逃遁!”

    他不忍心直说,二先生拼到这地步,依然没能令白袍军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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