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仗剑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没文化的狗子
第四十七章:一日三闻诏,千里归山门(2)
萧思君突然想起了穆绍风的嘱托,赶紧叫住了穆淇奥道:“穆兄,我还有一物要赠与你,只是之前事多,一时忘了。”穆淇奥正疑惑的时候,萧思君已经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羊皮卷,将之放到了穆淇奥手上。
穆淇奥将羊皮卷展开,见上面的文字图形,粗读之下竟好似一种内功心法。不禁惊讶道:“萧兄,这是……真武门的内功吗”
萧思君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而是一种闭脉转气的功法。这功法与你现在所练的内功并无冲突,不必特意改练别的内功。这功法只是加快真气运转而已,并没有增进功力的效果,其中也有些禁忌和要注意的问题,都写在了羊皮卷上,你仔细阅读便是。”
虽然萧思君说没有增进功力的效果,但加快真气运转在武功招式上的提升效果有多么显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穆淇奥被这突然出现的“神功秘法”震慑,结结巴巴道:“不,这……真武门的神功,我怎能……”
萧思君并未等他把话说完,他知道穆淇奥的性格过于正直,一定不会领受这张羊皮卷,于是继续道:“这并不算是本门功法,这是我前些年自创的一种功法。那日在府上,令尊穆伯父曾说过请我将此法传授于穆兄,因而我把功法写下给你,也不过谨遵长辈之命罢了。再者这功法本身极为凶险,真让你练了,也未必不是害你。”萧思君最后把话说得很重,无非是想让穆淇奥安心领受这卷羊皮卷。
穆淇奥也明白萧思君的意思,但一直以来所受的礼教教育让他仍旧觉得不甚心安。陈宁见了,笑道:“这倒是不错,你爹和他爹也是八拜之交,你要是不接受,那他就是不孝,这关系有趣得很啊。”
陈宁这话的确戳中了穆淇奥的痛处,他只能收起羊皮卷,向萧思君拱手行礼道:“那小弟多谢萧兄好意了。”萧思君也冲他回了礼,他二人这才牵马走了出去。
众人看着陈宁与穆淇奥远去的身影,都不愿就此回过头去。毕竟此一去祸福难料,众人还是想多看陈宁一眼。直到二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茫茫大漠之中,岳邦媛才叹了口气:“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后转向萧思君和玉苏蛟,问道:“两位兄弟不知有何打算”
萧思君长叹一声,其实他之前真没想过这些。然而如今边患已除,陈宁也启程班师,他自然也没有了留在此地的理由。因而思索了一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在此久留了。毕竟出来也有段时日了,我打算回真武门一趟,等到下月再启程前往白马寺。”
岳邦媛点了点头,又看向玉苏蛟,问道:“那小玉儿如何打算”
玉苏蛟道:“说来我也该回家看看了……嗯,但是既然萧兄要回真武门,我们又是顺路,那不如我也跟着去真武门转转吧,说不定还能偷学到什么绝世武功呢。”
岳邦媛听了一笑:“只要你萧兄没意见,这样也挺好。真武门高手众多,你这一去也好长长见识。”
玉苏蛟哼了一声,道:“他们真武门的掌门人如今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见识可让我长的”
听着玉苏蛟的话,岳邦媛和萧思君都摇摇头,无奈一笑,毕竟玉苏蛟就是这么个喜欢玩乐的人。反倒是玉苏蛟眼珠一转,盯住岳邦媛笑道:“要不岳姐姐也跟我们一同上真武门走一圈吧”
这提议令岳邦媛和萧思君都觉得始料未及,两人一同怔在了原地,唯独岳邦媛问了一声:“为何”玉苏蛟摇着手指道:“你想啊,如今你伤初愈,不宜太过劳累,因而不能处理军务,再说陈大哥又不让你跟他一同班师,那你在这左右也是无聊,不如跟我们一起游山玩水,顺便去那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真武门见见世面去。”
岳邦媛说让玉苏蛟长长见识,他便要说让岳邦媛见见世面。这小小的反击之意倒是让岳邦媛觉得玉苏蛟更显得可爱,再想想现下的确没什么事情,更何况杨有臣又是个能干的官员,大小杂事只管一股脑扔在他身上就是了。又是岳邦媛看了看萧思君,道:“若是萧掌门方便,那我也跟去叨扰几日好了。”
萧思君点了点头:“这倒无妨,真武门景色不错,郡主权当是去散散心好了。”
岳邦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大营,璨然一笑:“好,兵贵神速,事不宜迟,咱们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就出发!”
萧思君和玉苏蛟倒是都忘了岳邦媛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了,两人赶紧各自回帐准备。好在他们此来带的东西都不多,基本一个包裹也就都装下了。待到一个时辰后,两人牵着马来到营门口时,岳邦媛早已安坐于马上等着两人了。
岳邦媛这次虽然脱去了一身轻甲,只穿身白衣,在马上挂一对金锏。但那一身劲装依旧将她与寻常江湖客分割开来——那一身衣服以白色锦缎织成
第四十八章:一日三闻诏,千里归山门(3)
岳邦媛掩嘴一笑:“人家真武门是天下第一大派,门槛自然是要高一些的了。”
萧思君叹了口气:“两位就别打趣我了。这真武山对寻常人确实是高了一些,但两位身手都不差,想必也拦不住你们吧。”
玉苏蛟点了点头,转而又道:“那我们上去了,这马怎么办只怕它们可没能耐登上这等高山吧。”
萧思君将手向右侧一指:“向那边走不远,就能见到真武门的马厩,咱们将马拴在那就是了。”
三人将马拴好后,便开始向山顶攀登,起初三人还能拾级而上。时间稍微一久,玉苏蛟便率先失去了耐心,脚下猛一发力便施展开轻功向上疾驰而去,还留下一串银铃般的声音道:“岳姐姐、萧兄,你们来追我啊!”
岳邦媛听了这话,高喊一声道:“那小玉儿你可要小心了!”将手里提着的双锏往身后一背,也猛然一跃追了上去。萧思君看着两人这般玩乐一般的你追我赶,嘴角微微一笑,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山门奔去。
寻常人若是要登上这高耸入云的真武山,只怕两三个时辰都难以成功,更何况这山高梯陡,常人走上几步便气喘如牛,必要在休息上浪费不少时间。然而这高度对三位高手却算不得什么,短短两刻钟的时间,三人已然置身于薄薄层云之中。那感觉便似置身于一片朦胧的雾里,一时间找不到东西南北,然而只要认清脚下的台阶,便能分清上山的路途,因而三人并不在意。
玉苏蛟一边向上攀登,一边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这时候已然置身云雾中的三人彼此只能看见虚晃朦胧的人影,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切。玉苏蛟觉得十分有趣,于是挥起手臂,冲二人大声喊道:“喂——快来追我啊!”这声音在山上响起,飘荡出了很远的距离。隔了很久之后,玉苏蛟似乎还能听见他这一时兴起喊出的话语仍在渐行渐远。
又过不多时,玉苏蛟一马当先冲出了云雾。一时间四下景色豁然开朗,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古朴坑洼的青石砖梯,都变得真真切切,所有的景色都重新染上了颜色,再次收归玉苏蛟的眼底,连带着还有那朴素而宏伟的汉白玉山门。
玉苏蛟二话不说,脚下继续急发力向山门奔去,远远就看见了那雕着御剑游龙的山门玉柱上挂着一块已经化玉的厚重木匾,上面以沉着苍劲的笔法写着“真武天授”四个大字。即便是玉苏蛟到了这山门下,也不禁感叹一声:“真是壮观。”
却没想到这一声叹息未止,忽而跳出四个人来拦在了玉苏蛟面前。
那四人都持着长剑、身着道袍。他们将长剑指向玉苏蛟,当先的一人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真武门!”未等玉苏蛟回话,他身侧的一个便嚷道:“师兄何必与他多言,这时候上来的,定是那群贼人的同伙!”另外两人也随声附和。
玉苏蛟听了笑骂道:“我还未说话,你们怎么就把我罪先定了”
那刚刚附和的一个道:“先把你这贼人拿下,再看你有什么话说!”
玉苏蛟听他们一口一个“贼人”,也难免有些气恼,冲他们吐着舌头道:“你们这群小道士好不讲理。”
他这行为显然激怒了四人,四人大喝一声:“看招!”那当先的一人挺剑直刺过来,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攻了过来。
玉苏蛟倒是没把他们的进攻当一回事,将提着长剑的左手向后一背,脚下轻轻一点便越过了当先一人的长剑,还在他头上踩了一脚,借力向真武门内而去。
那当先一人回过头来喝道:“拦住他!”声音未落,那紧随其后的三人已然冲着玉苏蛟气势汹汹而来。这三人使出的剑招各不相同,有刺、劈、撩三招,依次而至。玉苏蛟凭着身法一一躲开,却未想到待他站稳身子,竟已然被四人团团围住。原来这四人使得是一套剑阵,即便前几剑伤不到玉苏蛟,也能将他困在阵中。
玉苏蛟不动声色地看这围住他的四个人,右手悄悄摸上了剑柄。此时他若想凭武艺硬闯出阵去也不是不可,他也有把握将四人打败,只是他却没把握让四人毫发无伤,毕竟他们都是萧思君的徒子徒孙,怕是真伤他们了,对萧思君不好交代。
正在这时,忽而又一个声音喊道:“你们干什么呢都住手!”几人的目光都被那声音吸引去,只见门内又来了四个人,他们凭着轻功急速而来。为首的一人功夫颇高,虽然来时身法迅疾,但落在众人面前时却轻盈无比,不着痕迹。
那四人见到这个为首的,赶紧躬身行礼道:“见过远文师兄!”
远文发声斥责四人道:“在山门前胡闹,成何体统!”
玉苏蛟笑道:“终于来了个看起来讲理的了。”
远文听了这话,先是向玉苏蛟作揖行礼道:“这位居士,远文先为四位师弟的莽撞向您道歉。”然后才直起身子道:“只是此时我们门内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不能让居士随意入内,万望居士海涵。”
玉苏蛟点了点头:“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我在这等等也无妨。”
远文显得有些为难,但礼数依旧周全,客气道:“这怕是要扫居士的兴了,本门正在处理门内事务,恐怕短时间都没办法迎客了。”
玉苏蛟心想着只要等萧思君上来,他们又怎能再拦住自己于是摆摆手道:“罢了,我在这等着便是,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刚刚与他动手的道士嚷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师兄都说今日无法迎客了,你还等什么早早下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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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轮番斗饕餮,少年戏龙王(1)
萧思君此时站在高处,清楚看见这人山人海中间有两个人斗得正酣。那两人中一个便是他师伯宗承真人,另一个却是他不认识的。那人身形比宗承略瘦小些,然而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带着兜帽,那面容和身材一时都看不真切,唯独他动手时飘荡的袖子似乎说明他少了一条臂膀。
萧思君惊讶于那黑袍人竟能以独臂与宗承战个不相上下,须知宗承在真武门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天下间能与他战至平手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是用单手
此时两人斗得难解难分,那黑袍人用着一根混铁长棍左右挥舞,带起惊人的风声。宗承则用手中的拂尘招架,凭着拂尘的韧性一一化开了黑袍人凶狠的棍招。
宗承手中的拂尘虽软,但进退之间却是威力不凡。这拂尘在他手上已超过十载,早已被他使得如臂使指,将自己的一身功夫都化在了这柄拂尘之中。此时他与这黑袍人相拼,手中的拂尘短短时间便打出了刀、剑、枪、棍各路招法,那柔软的马尾似一条游龙左转右回,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若是寻常高手对上宗承的拂尘,怕是出不了三招就被下了兵器,然而这黑袍人的功夫十分厉害,凭着他那独臂舞着长棍,竟将宗承的招数都接了下来。
这二人的武艺应当在伯仲之间,彼此攻守有度、进退合法,每一次进招、拆招、变招都迅捷果断,看似都在章法之中,却次次都出人意料之外。
按理说,这两位高手的比武足以让在场众人都大饱眼福,但此时二人的生死却与两方势力息息相关,因而每个人都捏着一把汗。然而二人又似将对方都看透了一般,一时间难以分出个胜负来,看得这下面一众人等都可谓是提心吊胆。
萧思君在玉柱上也是一阵阵紧张,即便是他,短时间内也难以看出二人的胜负。看着两人打得胶着,他虽有心下场帮忙,但这毕竟不合规矩。恐怕也正是因为知道真武门极重江湖规矩,他们才敢这么几个人便闯入真武门来闹事。
那两人的争斗仍未止歇,黑袍人的长棍越舞越快,宗承的拂尘也跟着越挥越疾,二人的动作快到那一对武器只在二人中间留下了一片残影,这一战直打得下面惊叹声一片,要知道天下习武之人何止千千万万,但能如这两人一般练到会当凌绝顶的,百年间也不过寥寥几人罢了。
萧思君紧盯着两人的动作,生怕看漏了这么精彩的比试,也怕一瞬走神便没注意到宗承被对方所伤。这两人打得越来越急,一时间竟如缠在一起般。那黑袍人将长棍使得似一柄长剑一般,接连刺向宗承。宗承躲着长棍步步后退,待退出四五步时,宗承看准时机将拂尘向上一撩,正缠住了黑袍人的长棍。正待宗承准备发力夺棍的时候,那黑袍人却倏然松了手。宗承此时正在用力,被黑袍人这么一晃,登时将那长棍抛上了高空,脚下也险些没有站稳。
黑袍人抓住这机会一拳打向宗承的胸口。此时宗承右手持着拂尘,因刚才的惯性早甩到了身后,只能用左手接招。宗承顺着甩出长棍的力量将身子一扭,侧身对向黑袍人,随后将左手向前一送,使出一个追风指,正点在了黑袍人的拳头上。那黑袍人余力未消,仍想凭着这力量向前猛进,宗承脚下站定一个马步,那双脚便似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令黑袍人寸进不得。
直至此时那被甩出去的混铁长棍才伴着一声巨响插入了二人身边,然而二人无暇理会这些外事,他们一方想要猛进,一方不动如山,就在这较量起力量来。众人看着二人一动不动,实则也都知道二人此时是在较量着内功。这两人的内功都极为深厚,黑袍人的长衫已然被逸散出的真气吹起,猎猎有声。反观宗承却如一尊雕像落地生根般,莫说是衣服,便是须发拂尘也没有一丝晃动,唯独是脸色越发红润。
萧思君知道这是宗承的独门内功心法“落霞余辉”的效果。宗承四十二岁领悟出的先天功,便是这“落霞余辉”的功夫,当他用起这内功的时候,周身真气流动速度越来越快,气血随真气上涌,因而面色会愈发红润,功力全开时看起来便像是被夕阳的光辉照耀一般,故得此名。
眼见得宗承面色赤红愈甚,萧思君便明白了这黑袍人的功力必然不在宗承之下。此时宗承已然使出了全部功力,这才跟那黑袍人拼了个旗鼓相当,让他难以行动。萧思君估计着两人的实力,看这架势两人是要拼到一方功力耗尽才能分出胜负来。
若真是这样,萧思君倒也不着急,宗承有超过四十年的深厚功力打底,还有四年多的先天功加成,如此算来宗承的功力已然超过八十年,世间能在功力上硬碰硬压过他的高手怕不会超过十人。
然而情况很快就超出了萧思君的想象,原本面颊红润的宗承突然一脸惊讶,伴随而来的是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豆大的汗珠。随着那汗珠落下,他的脸色也在以
第五十章:轮番斗饕餮,少年戏龙王(2)
天王是魔教教主的封号,他此时所说的事应当是萧天赐与魔教教主那一场旷世大战。说来魔教教主武艺高超,他当年便是能打伤萧天赐也不奇怪,但如今的萧思君还如何能这么理智地去思考问题他只是大声道:“我只知道,当年你们教主被我爹爹打落悬崖,摔了个粉身碎骨!”
那黑袍人嗤笑道:“你们名门正派不讲道义,以多欺少不说还搭进去个道士,如今还当成个了不起的功绩了”
这搭进去的道士说得应当就是宗魄真人,当年他与萧天赐共战天王,最终舍身一击与天王一同跌落山崖。那黑袍人的话已不仅仅是辱骂萧天赐了,便是已逝之人也没有放过,这早已彻底激怒了萧思君。
萧思君冷冷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共诛乃是大义所趋,说不出什么道义,也算不得什么功绩。今日前辈若是来此谈武论道的,我真武门自当欢迎;但若前辈是来挑衅闹事的,那还是请自行离去吧,以免折了前辈的颜面。”
那黑袍人懒懒地挺直了身子,看似毫无防备的样子,但那唯一的右手已然摸到了身旁的长棍上。他悠悠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若在此将你们这些真武门的忘恩负义之徒尽数杀个干干净净,等萧天赐回来了,看着自己老婆孩子、徒子徒孙的尸体悔不当初的时候,我再敲碎他的脑壳,岂不更有趣”
萧思君冷声道:“只怕前辈连我这关都过不去。”那声音冷到了极致,让站在玉柱上的玉苏蛟想起了夜踏敌营前的陈宁,同样是那么冷峻,也那么恐怖。
黑袍人提着长棍,向萧思君一步步走了过来。萧思君提着长剑,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黑袍人走过来。待到黑袍人走到距萧思君不足四尺的距离时,萧思君忽然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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