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麒麟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倾国老油条
“姑娘,你们的救命之恩……”
“你的恩有人已经替你报了。”
长生感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麟毓截了话头,一时愣在当场。
然而麟毓并没有要为她解惑的意思,反而唇角带着一抹笑意问道:“你还爱孙义忠吗”
长生放在被子上的手倏地握紧,半晌又放开,眼里含了恨意:“我恨他!”
麟毓眼里并没有太多情绪,只一双桃花眼弯弯:“孙义忠写给你的婚书呢”
长生警惕的盯住眼前容颜绝色的女子,不发一言。
麟毓见长生不答话,纤手一指,指间便拈了朵花在手。
赫然是院子里开得正艳的那簇栀子花。
栀子花玉雪可爱,却比不过女子缀着樱粉的圆润指间。
女子素手一扬,那朵栀子花就朝着长生飞过来,绕着她转了两圈,便朝着院墙外去了。
长生看得目瞪口呆,隐约察觉到这家主人不是凡人。
约摸一刻钟的时辰,麟毓手一抬,一张薄薄的纸张就落入了掌心。
长生瞳孔一缩,手也不自觉捏紧:“姑娘,你……”
麟毓一目十行扫过婚书内容,安抚长生:“放心,我答应了护你,一定把这封证据交给最需要的人!”
麟毓为了避免长生尴尬,口口声声的“证据”,半句没提婚书。
入了夜,麟毓手里捏着那封婚书,明目张胆入了孙义忠的县衙。
屋内收拾好正要就寝的贺长青察觉到有人,抬头看向不请自来的麟毓,微微一怔。
麟毓水袖一扬,将屋内隔绝开来。
贺长青生了一双特别魅惑的狐狸眼,眉目俊朗,原本该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可他特意蓄了胡,一双狐狸眼又常冷冷的看人,居然奇异的生出几分刚正不阿的气息来。
麟毓微微眯了眯眼,在这个年轻男子身上隐约看见了一圈白色的祥瑞之气。
麟毓本身就是瑞兽,年轻男子周身的祥瑞之气感应到神兽的存在,隐隐有些激动起来,蠢蠢欲动想往麟毓身边凑。
贺长青一双狐狸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女子容貌装束无疑都是顶顶好的,又能这样悄无声息绕开自己的暗卫来到房里,无疑武功也是一绝,就是不知是敌是友
然而贺长青稍稍多看了女子两眼,心底却毫无预兆生出几分亲近之心来。
麟毓看他眉眼略柔和下来,知道是他身旁的将相之气亲近自己,他已经稍稍放下了戒心,这才开口道:“贺大人不请我喝口茶”
贺长青听着女子软糯的声音,一时也生不起气来,索性起身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姑娘出身金贵,只怕瞧不上贺某人这冷茶。”
麟毓也不恼,就近在贺长青对面的圆凳上坐下来,将长生那封婚书摆到贺长青眼前:“贺大人,我可是来给你送礼的!”
贺长青只淡淡扫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然而也只一瞬,立马收敛。
却也被一直观察着贺长青表情的麟毓捕捉到了。
麟毓饶有兴趣的看向贺长青,一双桃花眼波光盈盈。
这些凡人真有趣!
变脸真快!
贺长青却是心思几转。
他明明同孙义忠打得火热,上面都差不多信了,这姑娘现在送来这封婚书是什么意思
是想拉孙义忠下马还是他们派来试探他
然而眼前的女子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饶有兴趣的盯着他,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他老脸一红。
贺长青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这是何意”
麟毓见贺长青的脸色不再变幻,也就收回了目光,转而伸出一根手指在原木桌上轻轻一按,厚实的实木桌像块豆腐一样就被姑娘的芊芊玉指戳了个洞。
“当然是拉孙义忠下马啊!”麟毓抬头瞧见贺长青惊疑不定的目光,认真道:“我要是想弄死你,一根手指头的事儿!”
贺长青一脑门的汗,离麟毓远了些。
“不过你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好官,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伤你。今日将这封婚书给你,不管你今后怎么操作,我只有一个要求——让孙义忠身败名裂。”
麟毓抬头,又补充道:“长生这个人,今日起就算死了。”
麟毓带兵打仗几百年,身上偶尔不自觉就流露出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贺长青瞧着麟毓忽然释放出威压,知晓麟毓的意思——长生日后就归她罩了,连连点头:“姑娘放心!”
麟毓起身欲走,却忽然又抬手凌空画符,虚空中金色的符透过贺长青的寝衣直直的印上胸膛,贺长青悚然一惊,抬掌就要朝麟毓打去。
然而麟毓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软软糯糯的一句:“你会是个好官,送你个护身符!日后遇上解决不了的危难,记得朝南走!”
麒麟一族拥有时空之力,刚刚一瞥,麟毓隐约窥见日后贺长青可能要遭大难,既然两人相见,便是缘分,不妨赠他一个保命符,再替他指条生路。
贺长青看着胸膛上金色的符文宛如有生命一样游进他体内,身上泛着阵阵暖意,一时心情复杂。
聘则为妻奔是妾
孙义忠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
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当初在村里,只有长生最好看,他就哄了长生同他私奔,后来一朝高中,被翰林院修撰看中,想招为女婿,他便毫不犹豫瞒下自己已婚的事,同翰林院修撰家的千金喜结连理。
后来野心大了,想往上爬,受过贿赂,也贿赂他人,道德底线在他这里基本是没有,从来因为心狠手黑没有出过事。
可如今接二连三的证据被人挖出来,不光他自己要完,他的背后人也要被牵扯出来,他此刻就担心他的背后人要弃车保帅,舍弃掉他。
这几日他忙得脚不沾地,愁到头秃。
他的夫人,翰林院修撰家的长女苏柔,不知从哪里听来些风言风语,也来质问他长生的事,他心力交瘁疲于解释,昨日还同她大吵了一架。
今日孙义忠刚从外面回来,口干舌燥,迈进了书房也没见人奉茶上来,烦躁的出门唤人,却无人应声,他心下奇怪,迈出门来。
刚到园子里,就觉奇怪,周遭静悄悄的,连夏日最烦人的蝉鸣声也不见了。
“来人啊!来人!给老爷沏茶!都是些死人吗”孙义忠近日心头烦躁,连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也懒得维持。
许久,忽听得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声音绵软,勾人魂魄。
孙义忠应声看去,当即愣在原地。
女子着一袭样式简单的鹅黄色衣裙,手挽淡绿色的软烟罗,一头乌发挽成单螺髻,头上细细的一圈珠钗点缀,最亮眼的是一只金镶玉的蝴蝶步摇,精致华美,女子一双弯弯的桃花眼,不笑也含情,袅袅婷婷的立在那里,就叫人移不开目光,更何况此刻唇角微弯,水眸盈盈,直叫人恨不能醉死在女子弯弯的眉眼里。
“长生,你当初是不是瞎了眼看上他”麟毓分明是笑着说话,却叫孙义忠莫名后背一凉。
孙义忠这才发现,黄衫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个人。
长生今日着了深色的衣裙,瞧着面料还不便宜,因为麟毓嫌弃她包头发难看,便挽了个妇人髻,上面斜插着几支造型精美的银钗,原本瘦削的脸颊稍稍丰盈了些,稍稍可以窥见几分年轻时的风采,一双杏眼乌黑,目光冷冷的看着孙义忠。
长生不答话,麟毓兀自捏着她的手,感叹道“谁还没爱过一两个人渣呢你说是吧孙大人”
最后三个字咬字清晰,隐隐含着威胁之意,孙义忠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只巨大的猛兽盯住,只待一击击杀,不由背上冷汗涔涔,颤声开口道“长,长生,你我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
长生乌黑的杏眼里有冷漠,有决绝,唯独不含一丝情意“一日夫妻百日恩”
孙义忠哑然。
他当众否认了长生,还让人将她拿下关押,何曾把她当过妻
孙义忠解释不出,又不知这两个女子是怎么避开众人来到这里,心里既担心夫人苏柔发现,又有些怵麟毓那一身气势。
然而麟毓许久未曾出手,长生又只同他嘴里说几句,孙义忠的心思又渐渐活络起来,不安好心的在麟毓身上瞟来瞟去。
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宫里娘娘都比不上的,他要是拿去献给主上,主上一高兴说不定就帮他一把,饶了他了。
麟毓察觉出孙义忠放肆的目光,手指一弯,园里的紫竹忽然倒下半截,劈头盖脸就朝孙义忠身上招呼过去,直打得孙义忠抱头鼠窜。
孙义忠满园子乱窜,却始终半步也不能踏出这个园子,一时心下骇然,忙大叫“女仙饶命!”
麟毓收了术法,心想,长生还没动手呢!等下她把他打坏了,长生再打就没有成就感了!她答应了长生阿嬷,要让她平安喜乐!
孙义忠见两人停手,忙扑到长生脚下,却被麟毓一手挥开,连衣角都没摸到。
“长生,长生我是喜欢你的啊!”
“可你当时不在我身边,翰林院修撰家的长女看上我,想招我为婿,我不从她就要她爹夺了我的功名,我不敢不从啊!”
“长生,我爱的是你啊!”
孙义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扑在长生脚下哭得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长生心下微微有些松动,麟毓却并不买账。
麟毓眉梢一挑,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哦这么说来,长生才是你的正妻啰”
孙义忠心道不好,然而麟毓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道“那不如你向世人公开,长生才是你的结发正妻,那翰林院修撰家的女儿为妾如何”
孙义忠哭泣的动作一顿。
如果当初翰林院修撰招婿的时候他就据实以告,对方还会赞他一句重情重义,如今公开,不是摆明了告诉旁人他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吗
看见孙义忠不说话,长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眼前的女子不能得罪,可翰林院修撰也不能得罪啊!
孙义忠思忖片刻,开口道“长生,不是我不愿立你为正妻,实在是,当初你我只在破庙拜了天地,不曾明媒正娶,柔儿却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妻……我可以聘你为贵妾,一定疼你比柔儿多……”
长生气得脸色发白,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掌扇在孙义忠左脸,力气之大,打得孙义忠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了血丝。
“孙义忠!你无耻!”
麟毓在心底竖了个大拇指,朝着孙义忠挑眉“多大脸”
跑什么
“老板,这样下去不行吧”林璟逮了空闲偷偷跟麟毓咬耳朵“都说凡人心病无药医,长生这个样子,怕不是能赶上跟她阿嬷一起投胎啊”
长生的阿嬷天天在望乡台跟着长生转悠,林璟是能看见的。
长生只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丝毫未曾怀疑阿嬷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只是这些日子时时挂念,思念与悔恨交替,折磨得长生日渐憔悴。
麟毓瞪了林璟一眼“瞎说什么!”
长生要是跟她阿嬷一块儿投胎去了,她阿嬷答应自己的那些功德她找谁要去!
麟毓思考了片刻,几步走到院子里正在晾晒药材的长生身边,小小声的问“长生,你想不想再见你阿嬷一面”
长生倏地转身,带翻了簸箕里刚刚铺好的药材,一双乌黑的杏眼熠熠生辉。
“我阿嬷在哪里”
麟毓没料想长生这么大反应,反而一下哽住,不好开口。
半晌,才道“自然是在阴间,等孙义忠这厢行刑,我带你去见她一眼。”
到时候拿了阿嬷的功德,顺便去像冥王讨个人情,来世给阿嬷挑个好人家。
长生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生动起来,仿佛一汪死水汇入了新的河流,焕发出宛如新生的光彩。
凡间的日子一晃而过,转瞬间就到了孙义忠行刑的日子。
麟毓一行人远远的立在人群外,看群情激奋的民众往刑场中央的男人丢鸡蛋砸菜叶。
麟毓昨夜已经炼化了阿嬷的功德,如今内丹已经修复了一大半,想着再疗养一段时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麟毓一向爱美,不愿遮掩,又不想身旁长生被人发觉,便自觉带了帷帽,长生如今瘦得皮包骨,目光也紧紧盯着刑台上的人,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麟毓看了会儿热闹,觉得没什么新鲜了,仗着头上戴了帷帽,便细细的去看长生以及她身后阿嬷的表情。
长生看似目光平静的盯着台上的孙义忠,然而眼尖的麟毓却看见,长生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紧,两侧咬肌也微微鼓起,眼里似有恨意一闪而过。
倒是长生身后的阿嬷,恨意不遮不掩,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台上的人身上盯出个洞来。
正午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正午阳刚之力十足的太阳照在孙义忠懵懵懂懂的魂魄上,瞬间就将他身上灼伤一片,初为鬼魂的孙义忠神智恍惚,只顺从本能立马躲到檐下的阴影里。
孙义忠头颅滚落的那一刻,麟毓看见,长生眼角有泪滑落。
然而麟毓来不及细想,就见原本栖息在长生头上银钗上的阿嬷,魂体暴涨,莹白的魂体突然泛起黑光,不管不顾往檐下孙义忠魂体藏身的地方而去,动作之快连麟毓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眼瞧着阿嬷的魂体就要吞噬掉孙义忠的魂体了,麟毓连忙掐诀束住阿嬷,传音到“你疯了吗不想往生了!”
麟毓之所以愿意送阿嬷的魂体去往生,一是因为她本身魂体莹白,一生行善,二是因为她拿了她的功德,若是阿嬷的魂体自行去往生,失了功德,便不能再往生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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