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劫:千年追妻手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美人药香
沈临渊转回身,望向岳凝儿,点了点头。
岳凝儿走上前,扑到了沈临渊的怀里,泣声说道:“小爹务必要保重身体,既离开了朝堂便不要再为朝堂上的人和事忧虑。等凝儿得空了,一定去看小爹。”
沈临渊抬手为岳凝儿擦了擦眼泪,十二年的父女情份,亦父亦师,若说能舍便舍下也是不可能的。好在,他知道岳凝儿此时的身子已不像之前那般柔弱,倒是还可以放下心来离开。
“好,凝儿也要万事小心。我离去后,你速速搬回璃王府,平日里要尽量躲着那些人,只在王府中等你三哥从东郡回来就好。”沈临渊也着实的担心,璃王不在染月城中,他又在此时离去,公输仪和太后怕是要为难岳凝儿。
沈临渊和岳凝儿父女二人紧紧相拥,谁也不舍得先抽身离去。沈临渊知道如果自己再不上路,怕是会哭出来了,强忍心中悲痛说道:“沈某走后,麻烦云宗主多多照拂凝儿了,一定要等到璃王归来,云宗主再离去,不然……”
云望楚自是明白沈临渊的担忧,忙回道:“沈先生请放心,云某定人护凝儿一世长安。”
一世长安,沈临渊听得此四字,淡笑着对云望楚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沈某就交女儿托付于你了!
沈临渊将目光移向巷口,眼神中漫过失望和自嘲,他终是不会来送自己的。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时辰不早了,虽不舍,却也要就些别过诸位了。”
岳凝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小爹,不再等一下大皇兄吗”
“不等了,他终究是不会来的……”自己背离了他,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倦了,如何还要求他来相送。
只是心里却痛得厉害,就像血在滴血……
只是他未曾看见,在巷尾的拐角处,一道墨色身影已在那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斑驳的光将他隐在屋墙阴影处,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云望楚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时,太子秋略故意闪躲了身形。自出了沈府的大门,云望楚就知道远处屋墙下有人,一瞥间看清了那人正是太子秋略。
既然秋略自己不愿现出身形,云望楚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此时,却听巷口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马车里的女子手挑着车帘,正焦急的向外张望。
来人正是秋萱,听闻到沈临渊辞官返乡,她心里怨恨极了沈临渊,只想着自己这十几年是白白爱了他一回,终是忍心弃她于不顾。
原本,秋萱以为,以沈临渊负责任的性子,即使不会为了自己留在朝中,也会为了他的太子学生留下来。
看见沈临渊怀里正拥着岳凝儿,目光中泛着怜爱,秋萱的心沉了下去。十几年来,
第107章 番外 渊略(1)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跨红马、着红袍游走在染月城中每一条街道之上,看着人们艳羡的目光,我才轻叹着:终是为沈家光耀了门楣。
我沈家历代出名士大儒。父亲曾官至卫国大学士,只是卫国被青丘灭国,父亲伤感物事人非,故国不在,无奈迫于形势,不得不出任青丘国的大学士,却也只是帮着修整古籍,编撰史书罢了。
然,青丘新政,结党营私之事甚重,不久后,父亲托病辞官,潜心修书立说。
世人都说沈大学士家的公子拓,非凡人,乃文曲天官下凡。
一岁识字,三岁熟读古书,五岁作诗,七岁文笔初成,九岁画值千金,十岁可辩当代名士。
这一年我十四岁,曾经的诗童画圣,在这一年的殿试上独占风采,御笔钦点,高中状元。
凭借着诗画天下第一的名声,我被青丘熙皇赐官大学士,享有了和父亲一样的荣光。我知道我只是一介文人,说道为官,自己并不感兴趣,和我的父亲一样,我更喜欢著书立说。挂个大学士的闲职,领着一众仕子们编编史书,真是再好不过。
只是庆祝的喜宴还未过三日,一道圣旨传入家中:圣上特赐大学士沈拓为太子太傅,即日起入宫教导太子修习诗书。
我伏身跪于厅前,接下了太子太傅这个烫手的山竽。
我于第二日一早便住进了太子东宫,临行前父亲再三叮嘱:伴君如虎,凡事三思!
与我相像中不同,太子东宫倒似是个清静之地,除了几个打扫的宫人,就只有一个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名唤春思。
倒过来念,就是思春,“噗!”倒底是年轻心性浮,自己当时思及此,便笑了出来。
春思倒是好奇的问:“大人在笑什么”
我立马收了笑容,换上千年不变的淡定面容,“无事。”
春思倒是个爱说话的姑娘,“大人,太子殿下喜欢清静,这东宫里,除了每日清早来打扫的宫人和宫女外,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伺候太子的衣食起居。”
“如此,倒是辛苦春思姑娘了。”原来只是伺候太子一个,现在又多出一个我,岂不是给人家小姑娘添麻烦嘛,唉!
“大人莫客气,有事尽管吩咐春思就是。”春思靠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性情耿直,脾气有些火爆,大人言语间切莫惹恼了太子。”
“多谢春思姑娘了。”我拱手向她道了谢,想来还真是找了个难教的学生。也许太子不中意我这个太傅,把我赶走,我接着回去修我的古籍倒也挺好。
那一年他九岁,我们初见在一个艳阳冽冽的早晨。
一个身着紧身墨服的英挺少年跨步进入宫门,凤目狭长,阴柔俊美,眉宇间是挡不住的孤傲。我知道,这个少年就是我的太子学生秋略,以后我要伴在他左右,教导他,辅佐他,把我所有的才智都献给他。
这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所给予我的使命。不管我是否愿意,我都得认,这便是宿命。
我上前见礼,表明身份。
“沈太傅”少年玩味道:“想起来了,于太傅那个老顽固被我哄走了,父皇说会再着个师傅给我,你是第八……不,第九个太傅了。”少年侧身略过我的身边,一边叫着春思备水沐浴。
太子每日清晨都要去武场练武,此时刚练了武回来,沐浴更衣也属常理。只是一个上午,太子都未曾从房中出来。
我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春思,平时太子都是什么时辰和师傅们学习的。
春思叹着气,支支吾吾的也未曾答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一切都是看太子心情了。
“那现下太子在做什么”
“吃了早饭,睡下了。”
我睁大双眼,不敢置信,难怪已经气跑了八个师傅……
大抵是文人都自赋不凡的原因,越是这样,我倒越是想成为他最后一个师傅。
秋略从屋中再次走出时,已是正午时分,他打开房门时,我正在院子里看杜鹃花绚然开放。
“沈太傅心情不错嘛!”少年慵懒的说着。
我转身望向少年,“花期若错过了,便要等明年了。”
少年显然听懂了我的弦外之意,不以为然的说:“沈太傅今年可有十六”
“十四,但足以教导太子成材。”
少年轻笑两声,扬长而去,只留下我一人立于杜鹃花海之旁。
……
秋略再回到宫中时,日已西沉,明月初升。
如此往复
第108章 番外 渊略(2)
当我从浑沌中醒来时,感到背上传来阵阵清凉,“嗤!”我忍不住背上一抖。
“趴好,别动!”一道少年声音传来,“明明受不住鞭子,还要硬撑!到头来还要本太子亲自伺候你。”少年抱怨着。
我一时口干,清了清嗓子却未能说出话来,心里却叫冤连连,不是还有春思在,而且秋略虽是一番好意,但手劲太大,上个药却痛得我冷汗直流。
上完药膏,秋略倒是细心的在我背上铺上了一层白棉布,才盖上被子。又拿了杯水,喂我喝下。
“原本就是我这个当师傅的错啊!你父皇让我教导你,我却没有尽到职责,受罚不是应该的嘛。”突然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师傅原来也是个倔强脾气,还怨我这个徒弟脾气不好”少年撅着小嘴,斜着好看的眉眼说着。
“哈,啊,咳咳!”笑得我大咳了两声,“原是一对顶般配的师徒呢!”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师傅,我知道这是他从心底接受了我这个师傅。
原本我和秋略受了同样的伤,可是秋略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行走自如,除了每个清晨到武场跟着武师们习武,就是回到东宫中照顾我。
我曾笑着问他伤情如何,他只戏谑的说“自小被皇帝老爹打习惯了,休养两日,伤便好利索了。”
顺便他还抢白了我两句:“你以为太子好当事事都诸多讲究,做错了便要挨罚!还要时不时的防着各种明刀暗枪,我若不厉害些,便会被人骑到头上去了。”
边说,他边脱下衣衫,转过身让我看他的背,那背上深深浅浅十几道伤痕,有新伤也有旧痕。
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他的立场和他的心境。
“放心,以后有师傅在,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师傅都会帮你。”我的手抚过他的痛,留在一处箭痕之上,手中似有一股灼热划过。
“师傅会一直留在我身边辅佐我吗”少年目光灼灼的望向我,眼中写满期望。
“当然。”我说得决然。
只是,很多年以后,我还是食言了!
待我伤好之后,便开始教导秋略学习。
不得不承认,秋略是一个好学生,但凡他用心,诗书典籍只讲一遍他便能记下来,治国之策只稍微解释,他就能透彻理解、融会贯通。
“为何原来不用心修习,还要把之前的太傅们都气跑”我问。
“于太傅他们都是些老顽固,讲课死沉沉的,哪有师傅讲得这般生动。”少年朝着我挤眉弄眼,接着又说:“再说,我也不用修习这些无趣的诗书典籍,只些微懂些治国策略便可,一切有我舅父!”
“公输丞相”原来如此,“你凡事都依赖公输丞相,将来这国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如此一问,少年倒是一愣。“往后几日,为师便来给你讲讲如何从依赖公输丞相,转变到驾驭公输丞相,也就是驭权之术。”
也许就是从这时起,注定了秋略与公输家日后的决裂。我终是一介书生,事情想来简单,可丞相大人又岂是好驾驭的。
寒来暑往,如此过得三年。
秋略不仅在学问方面进步飞快,行事也日渐稳重,性子中的暴涙之气也少了许多。
原本秋略不屑于向他人展示自己的德行与学问,可无奈的是他还有一个强劲对手璃王。我对他说,你想击倒你的对手,就要向你父皇和天下人展现出你比他更优秀。
所以时不时的,我就会带着秋略到熙皇殿前去显摆一圈,虽然秋略对此颇多微辞,在我的威逼之下,却也无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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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番外 渊略(3)
我以为日子都会一直这样平静如常的过下去,所谓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只是,一切都在两年后转瞬即逝,事态变化的,让我无从措手,至今如梦。
此后的两年,我与少年仍旧住在太子东宫,每日里教他诗书子经和治国策略,他会笑着看我做画,边玩笑边耍懒的陪我下棋。
两年的光景,少年已长成颀秀英挺的男子,眉宇间虽仍带着傲娇,但戾气已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秋家人的阴柔之气。
这两年中,太子人气在民间极高,一方面是公输仪有意树立太子声望,让他接手处理了几桩漂亮出彩的国事,百姓发都在感念太子宅心仁德。另一方面,我写了几份利民利国的策论,授意太子说成是自己的主意,上奏朝廷,熙皇和几位老臣欣喜不已,在青丘国内大力推崇实施。
一时间,太子少年才俊、仁德宽厚之名传遍青丘。
那一年,秋略十五岁,我二十岁。每每看到他在朝殿之上侃侃而谈、意气风发,我的嘴角都忍会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轨迹走下去,他日,我的太子学生必定会走上至高的皇权,而我,会成为他的丞相。
也许,这是熙皇当初安排我做太子太傅的初心。
可是,每当我这样起的时候,我渐渐发现我的心竟然会痛,痛得我一身冷汗……
为什么会痛,此时我并不知晓原因,直到那天秋略病倒,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年的初夏,青丘举行了一场皇室狩猎大赛,秋略和璃王秋恪是最后留下的两人。两人各率五名亲兵入山,围猎金顶豹王,猎获者胜出。
秋略与秋恪两人平日里就是最强的敌手,事事皆互不相让,此次围猎又是如此。原本以为天擦黑,围猎大赛就可决胜负。谁知直到入夜,也不见二人出山。
此时,熙皇已然
第110章 番外 渊略(4)
很快,春思端来一盆淡盐水,又去给浴桶装凉水。
我打发春思先出去,自己将秋略的里衣全都脱下。
烛火下,少年露出精壮的蜜色身体,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赤果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呼吸和思想都停顿了,时间似乎也为我而停止了。
直到我反应过来,才开始用淡盐水轻轻给他擦试着伤口。
秋略虽在昏迷中,却也能感觉到痛疼,我的手每触碰一下他的伤口,他的眉头都会疼的皱到一起,而此时我的心中都会没来由的抽搐一下。
我的手指因擦试伤口而能触碰到他的肌肤,指尖传来少年身体的高热。我来不及多想,只是加快了擦试伤口的速度。
待清理完伤口,我脱下自己的衣袍,赤身跳入浴桶中,透心的清凉按压下了我体内的躁热与不安。
直到全身凉透,我打着抖瑟跑到秋略的床边,一跃而上,将少年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此时的秋略,虽然习武让他身体比我精壮很多,但个子却还是没有高,我可以毫无压力的把他拥在怀中,将自己身体上的凉气传递给他。他高热的身体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将我的身体捂热,我便再次跳入冰冷的水中将自己弄得一身清凉后将凉气传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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