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人女友

    “可是你女朋友你要多久注意她的心里变化哦，最好带她去找个心理咨询师看看，如果严重的话去四院看看，你懂的”她推着车子出去。

    我尴尬的点头，夏鸥则一副姨母微笑的样子看着我们刚才迷之怪异的对话。

    “很开心”我问。

    “有一点”她靠在枕头上恬淡的笑着。

    “我可是个医生呢”

    “谁知道呢年轻人”

    我笑笑，今天的阳光如此明媚，那位小护士的几句话让她能够露出这样岁月静好的神情，被当做医学生就医学生吧。

    她的手腕不能动，所以一些细小的物件和洗脸吃饭之类的，全都由我这个临时护工来做，她一开始极度不好意思，但是总不能放任自己慢慢的变成邋遢大王，抗拒着抗拒着也就习惯了，我不是不愿意请人，我只是在思考是不是省一点，能不能资助那对兄妹。

    这个小镇，或者说这两对孤儿给我一种深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夏鸥没有深陷在那深水中，她已经爬上来，我很难去想她是如何爬上来能和我在一个位置谈笑风生，可她真的爬上来了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踏着姐姐的尸骨上来的，所以她抗拒可又无法抗拒。

    有些人，活下来已经很难，有尊严的活着，更难。

    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夏鸥不太愿意在继续在医院待着，在医院住一天费用流水一样的滚出，她不太愿意，介于她的伤口愈合的不错，确实没必要一直在医院，清创什么的有医药和工具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于是我带着她回民宿，她学校那边已经请假，她的这副模样回到学校，恐怕会被杜撰出臆测出很多版本的故事，人总是喜欢杜撰一些八卦的东西来填补自己的空乏。

    夏鸥在房间里休息，外面阴云密布有些压抑，风吹动着绿树摇摇曳曳，我忽然想除去散散心，反正都是压抑的气氛，不如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雨季的雨总是忽如其来，让人措手不及。

    我刚刚站在枯塘的桥上的时候，忽然狂风暴雨骤然而至。

    一池枯萎的菡萏风雨飘摇，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和夏鸥在一起待久了，连我都有些文人的气质了，我心中顿时涌上:身世浮沉雨打萍这句诗。

    我逃回民宿的时候夏鸥正顶着一头湿漉的头发，面色无血色的站在浴室门口，活像一个鬼魅，我下意识去查看她的手腕，这才多久她为什么如此不珍惜自己，我翻出医药箱，抓紧时间清理:“为什么这样让人不放心，一定要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吗”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那现在不是更麻烦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最好不要感染发炎”我仔细的的清理着她的手腕。

    昏黄的灯光下，不知道是她的头发滴落的水珠，还是我头发坠落的雨滴，一直有水滴滴滴答答的滴在地上，好半天清理好后，我看一眼她湿漉的头发。

    一声轻微的叹息。

    “小丫头，你很凉，过来，我给你吹一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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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映射
    次日，清晨，时间还早，她还在昏睡，我看着被暴雨冲洗过的外景，换了身衣服，不太喜欢运动的我，忽然想晨跑，夏鸥似乎还会再睡一会，我换了一些抗抑郁的药物给她，她会睡的很好。

    出门后，雨后的空气清冽，令人精神一振，晨色微亮，太阳在山那边刚刚露头，薄雾渐渐消散。

    有雾的天气晨跑是不明智的做法，相当于慢性自杀，但是我忽然就是想跑，当我跑一圈回来的时候，恰好碰见老葛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我。

    “怎么了后悔前几天的行贿了”我有些微喘的问道。

    他不在意只是提醒道说“小俞医生，虽然我们是搞心理建设的，身体建设也要关注”

    “嗯，所以我锻炼着在”

    “雾里晨跑是为了耍帅还是心里有事儿啊”他意味不明的问。

    我看着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和他不太熟悉:“你想说什么”

    “根据有关测定雾滴中含有各种酸、碱、盐、胺、酚、尘埃、病原微生物等有害物质的比例，比通常的大气水滴高出几十倍，所以雾对人体健康的危害有很大”他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我继续道:“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这样的天气，气压比较低，容易诱发心脏病，心不过硬的人尤其要注意”

    我不太喜欢他，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我想不通我们不认识，只是不小心撞破了他的露水情缘，他说这些阴阳怪调的东西做什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年轻就是资本，不多挥霍挥霍我怎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笑了笑，像上级关照下级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大雾弥漫常常造成一种朦胧的风景，诱惑年轻人在雾里锻炼、游玩，殊不知，随着活动量的增加，人的呼吸势必加深、加速，无形中吸收了雾中的有害物质，从而诱发或加重气管炎、咽喉炎、眼结膜炎等诸多病症，对于体质较弱的人还可能会危及生命”

    “你恐吓我”

    “只是提醒你温水煮青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人在在运动时，由于肌肉和骨骼的活动加强，会使体内产热量增加，为了维持热平衡，会排汗来散发体热，而起雾时，气压高，空气湿度大，汗液不易蒸发，不利于皮肤的散热，有碍肺泡的气体交换，会使人感到闷热和周身不适，出现胸闷、憋气、疲劳、头昏等供氧不足的症状，这些论调的文章我也看过，你说的危机生命，不至于，我只是今天图一时新鲜跑一下而已”

    事实证明有时候多看一些非本专业的一些文章，有时候也是有用的。

    他皱眉只道一句:“记得心理代偿行为吗”

    我忽然被醍醐灌顶:“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越界，不要想太多，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做好自己”他说的很模糊，我感觉他在暗示我关于夏鸥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他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他没有在深说什么准备离开。

    “你到底是为什么来这里”我追问。

    “来给我家人搜集一些小玩意，我只是听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事情，善意的提醒你而已”他匆匆离开。

    我手里握着他的把柄，男人之间总是有一些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带了早餐上去，夏鸥暂时还没有醒，我去浴室冲凉的时候，脑海里葛志浩的话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旋，尤其是那句心理代偿行为。

    我无法解释我明知道外面大雾天不适宜跑步，却依然这么做的理由，葛志浩的解释让我有点慌。

    吃过早饭后，静养了很久的



76.骗局
    在某天晚上7点多的时候，夏鸥接到一个电话后要匆匆出门，状态极为不正常，我拉住她的肩膀:“怎么了去哪”

    她的手腕的伤口没有好，伤到血管哪里那么容易痊愈，但她极力的挣脱开我的束缚，我担心她的挣扎会撕裂伤口，所以放手。

    “高珊和高明在教学楼天台”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只是为什么又是天台是巧合吗

    我追上她，一方面担心那对兄妹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一方面担心夏鸥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

    时间不等人，我们匆匆赶到的时候，高珊正在和高明对峙着在天台的边缘，在有两三步就会坠下去，危险的很。

    我拉住想要跑过去的夏鸥:“不要随便动，惊吓或是刺激都会酿成悲剧，先听他们的对话，我们一会好劝导，我刚刚报警了，救援人员很快也会来”

    她担忧的看着那两个在争执的年轻人，我也先静静的听他们的状态。

    高明似乎是被什么流言刺激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那个人说会援助我们，这样也很好啊，你我都可以安心的读书，不是吗”她回复道。

    “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好，我看不到为人的尊严，你醒一醒好吗”高明想要将她拉回原本的价值观。

    “难道我们没有接受过别人的援助吗?你难道不懂夏烟姐姐的那句有所取必有付出，而付出与索取常常不对等的意思吗她说的很对”高珊有着自己对生活态度的理解。

    “那男人有家庭，有孩子，你知道吗”高明道。

    “知道”

    你爱他”

    “不爱”

    “你让我感到羞耻”高明这么一句话无异于击溃了她的心理。

    我听到后也诧异了，羞耻这句话我好像听到过，是夏鸥曾对夏烟说过的话。

    “羞耻我难道不是在竭力的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吗难道是我想要这样活着的吗谁会愿意以这样的面目活着”我看见高珊冷冷的笑了，这不是好事情。

    天台上忽然安静，教学楼下面的光找不到上面来，天空阴暗昏沉，没有星星和月亮，连风中都带着湿意，又要下雨。

    “这世上有太多无法被世人接受的生存状态，这是常态，这种生存自然的发生着，谁不是以生存为目的而生活，我未必不如你懂生活的真谛”高珊摇摇晃晃像个提线的木偶。

    高明完全不能接受高珊的这样说辞，他已经听到了太多流言蜚语的辱骂，少年的心理状态也近乎于快要崩溃的边缘，他恨自己又恨着高珊，更加的恨那些嚼舌头的人，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样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高珊的身上。

    “哥哥，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帮助我们，我们不过只是这个世界里平凡的人，世界不会因为一个蝼蚁的死亡而停止转动，当一只蝼蚁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就不得不先学会向世界妥协，我希望你能一直澄澈如初”高珊说着踩上边沿翻过栏杆。

    “你要做什么回来！”高明试图挽回高珊，可致命的一击是他自己亲手给的，他后悔无比，整个人的状态极度扭曲着，他站上边沿翻过栏杆:“我也会跳下去”

    两个人僵持着，高明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你不许松手，听明白了吗不要松手，错的不是你，是我，我不应该将所有的谩骂与嘲讽全部惯在你的身上”

    那边争执的厉害，这边夏鸥一直在颤抖着，畏惧着，她仿佛重见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当年她和她姐姐也在这个地方发生过激烈的碰撞，我拍了拍她安抚，她惊弓之鸟的看着我。

    “不要跳，不要跳”教学楼下面传来郑橡撕心裂肺的声音:“你们都回去，错的是我，是我，不要跳，是我胡说



77.醒来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这病房熟悉的陈设，是四院，我自己工作的地方。

    我的苏醒惊的小护士连忙叫来了三哥，他给我进行了一套身体检查，确认没什么身理问题:“感觉怎么样”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然后起身:“干什么干嘛拿我当病人”

    “我听说，你那天晚上豁出命的要跟病人一起跳楼，怕你想不开，7楼，踏错一步现在你就不是躺在本院，应该是在二院了”三哥有些小愤怒，看不出来他还挺紧张我的，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那晚的事情对我的刺激确实很大:“为什么那天晚上救援队里有郭警官和老大，连葛志浩都在”

    “你怎么不问你刚报警不到10分钟，怎么底下就全部布置好救援设备”

    “为什么?”

    “你不觉得高家两兄妹的故事跟夏烟很像吗”三哥道。

    “嗯，岂止是像，完全就是情景再现”提起这个那天撞到的腰又隐隐作痛。

    三哥神秘的一笑:“就是情景再现，这是葛志浩和警方商量出来的治疗方案，你以为人家吃白饭的，人家不过是布置了一个更大的治疗方案，其中一个关键位置需要你临时去扮演一下”

    “那他和高珊”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怕高珊会有心理阴影。

    “当然也是假的，也难得，一下子给了夏鸥这么大的刺激，你都没见到郭警官感谢高家兄妹的倾情演出时候的样子，亏了她们不然怎么你们两个怎么能这么快上套呢”三哥道。

    “那贫困也是假的咯”

    “这倒是真的，不过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哪有那么多惨兮兮的事情还全部被你给撞上”三哥笑话我的蠢。

    “不是真的惨就好，可她们为什么这么做”

    “夏烟身前和他们关系很好，听说这样做是为了找出死因，所以他们全力配合，这种情谊还挺难得，看不明白”

    那时候毫无依靠的时候相互扶持产生的情感，自然不是我们能够简单能体会的，毕竟没有深刻的体会到过他们的绝望，只有共同经历过绝望的人才会更坚定吧。

    “那她现在怎么样”

    “谁”

    “夏鸥”

    “哦，在警局配合调查”

    “有事吗”我有些紧张。

    “我怎么知道，我连原来这是一个局，也是看到你被人抬回医院才缠着老大磨出来的”三哥对自己的义气颇为钦佩。

    “我去看看”我不太放心，以夏鸥刚刚收到那样的刺激马上调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警方办案，你还能旁听不成，反正你的任务也结束，我看你也没伤哪儿，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心理影响，怀疑人生之类的情绪，看你抗压能力挺好啊，不错”三哥快速的记录着我的病情。

    “那苏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配合性的问。

    “随时，早点走，还能空出一张床位”

    我白了他一眼:“那个老大呢”

    “和葛志浩一起在警局”

    “那就是没我什么事了”与这个案子彻底脱离的感觉让我如释重负

    “不然呢，飞身救患者的这种好莱坞大片以及医患恋爱你都经历了，你还想整出点什么还想翻出什么浪来”

    “我又不是哪吒能翻江倒海”

    “就你那天的那副样子，还不翻江倒海，我看都天翻地覆了，不和你说了，我继续查房了，早点收拾收拾，别以为医护人员就可以占着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