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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再者,孟致沛生前在府外结了什么仇那是生前的事情,京兆府管的是死后的差事,瑞王想要用这件事情来作为他排除异己的刀刃,简直是在说笑

    他真要是顺了瑞王的意,恐怕皇上会先用他的脑袋祭狗头铡

    只是,眼下朝局越发的浑浊,瑞王此后也不无可能。

    皇上与瑞王,夏恽一个也不敢得罪。

    笑着道“殿下您有所不知。”

    他又把王路老子娘的事情说给了瑞王听,并且把云喜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瑞王淡淡的撇了眼夏恽,心有不喜。

    夏恽被这一眼看的胆寒心颤,忙又解释道“如今证据确凿,微臣就是有心帮平肃侯爷惩治惩治生前的对头,那也是有心无力。”

    论祸水东引,再没有人比夏恽做的更好了。

    果然,瑞王听了这话,面色稍有好转,沉吟片刻道“这个云喜现下在何处”

    夏恽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忙答道“还在牢里关着。”

    “等到案宗给皇上过目后,便要罚当其罪了。”

    瑞王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等到送走了瑞王,夏恽忙找来了师爷贾六。

    瑞王此举明显是要用孟致沛做饵,只是如今这案子还在京兆府,若有一日喧闹起来,京兆府也必当牵连其中。

    他要尽快的合计出一个撇清自身的法子来。

    贾六听了夏恽的话,思忖着道“您觉得瑞王要动谁”

    夏恽冷哼嗤道“还能有谁太子呗。”说着顿了下,神色略显凝重,沉声道“不过太子与这案子没半点的牵扯,约莫姜家要倒霉了。”

    贾六点头。

    点过头后又皱眉“不过,如今这姜家可不太好动啊。”

    夏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皇上信任姜霁,连九龙宝剑都给了,这满朝文武,他可是头一份的荣耀

    这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还有个难缠的燕柒为姜家保驾护航

    那可是个不讲理又不讲情面的主儿,素常怎么说笑都好,但谁若是惹了他,那撕闹起来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贾六看了眼没言语,却一脸愁苦之色的夏恽。

    京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夏恽行事一味的求万全,反倒会造成了最不能保万全的情况。

    现下这种情况若想面面俱到,除非神仙下凡来指点

    可他不是神仙,满足不了夏恽所求。

    沉吟着道“不如,我去见一见燕柒”

    在他看来,皇上和燕柒以及太子三方的能力,总要压的过瑞王,若要得罪,便捡着好得罪的开刀。

    夏恽一听就瞪大了眼,急摇头道“不行不行”

    “瑞王那等心狠手辣之徒,若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贾六皱紧了眉,有些头疼起来。

    如今这局面一旦乱起来,那便是几尊大佛斗法,夏恽一个泥人,要想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鼻子压着嘴,贾六无法违背夏恽的意思,且食君俸禄,替君分忧,他想了想道“瑞王明摆了要用云喜,依着他的急性子,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了。”

    “大人若想谁都不得罪,便打从一开始就不参与。”

    “且到最后真要牵扯进去了姜家,那皇上必然是要三司会审的,届时咱们只需把案宗和云喜移交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夏恽道“你的意思是做壁上观”

    贾六明白这个办法是个蠢笨的,但若要依着夏恽的意思,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面有愁苦,刚要再劝劝夏恽,就听他道“行,就这么办”

    装傻充愣,他可是最拿手的

    贾六无奈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军师等人的情况稳定下来,姜霁终于能问问话。

    但从始至终军师只有一套说辞。

    他确实是被文安王派来的,却并非要策划什么阴谋,而是单纯的保护黎锦的安全。

    那玉佩则是以防万一的。

    黎锦住在姜家纯属巧合,太子府的事情则是意外。

    再多问,便是寒暄诉苦,要死要活。

    姜霁看着他这一身伤,再做折腾怕是要碎成渣了,一时毫无进行下去的头绪。

    想着受罚的太子,蠢蠢欲动的瑞王和信王,他心中焦灼。

    再想到皇上的话,他眉头皱的更紧,虽然不论他给出怎样的证词,都改变不了皇上的想法和决定。

    但他还是想交上一份真实的证词。

    一旁的王瞎子看出了姜霁的顾虑,道“您尽管做,有我在,他死不了。”

    姜霁闻言看向他,怔了会儿,轻笑道“当真”

    王瞎子拍拍胸脯“放心”

    姜霁点点头,撑手站起了身。

    自有人把草床上的军师给架起来,绑在了刑架上。

    “躺了这么久,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姜霁一边说着,一边在桌上挑选趁手之物。

    挑了会儿,捏了个铁杆攥在手里的。

    此物长约一尺半,笔直的铁杆,只顶端压出一片鱼鳞大小的平面。




第六零八章 血仇
    姜霁掂了掂,放进一旁的火盆里了,等了会儿,鱼鳞大小的平面便烧的火红,他拿着走到军师面前,介绍道“这个叫鱼鳞烙。”

    “在身上烙出一排又一行,齐齐整整的形似鱼鳞,故有此名。”

    离得近,军师几乎能感觉到这烙铁的热度,不觉往后避了避。

    咬牙道“你这是刑讯逼供。”

    “你若乖乖的把该说的都说了,我也用不着这么费劲了。”姜霁叹气道“两厢轻松,岂不乐哉”

    军师的身家性命全在文安王手里,若今时交代了,那他真真是要去黄泉寻亲人了。

    看着逼近的烙铁,他咬牙道“我是冤枉的”

    姜霁点点头。

    只听滋啦啦的一声,焦糊的肉味在房中萦绕开来。

    军师克制着痛嚎,高声喊道“我是冤枉的”

    姜霁看着他,慢悠悠道“这鱼鳞烙啊,烙面儿小,所以有些人自觉能撑得住。”

    “但等到烙上一百二百下,就不会这么想了。”

    王瞎子一听说一二百下,忙从药箱里找出了一粒丸药,塞在了军师的嘴里。

    晚膳时,姜零染不见姜霁回府,派了人去问,被告知要宿在禁军军营里。

    姜零染听后皱了皱眉,猜测约莫是军师等人的审问不顺利。

    等到燕柒来,姜零染就向他说了这件事情。

    燕柒坐在临窗的炕下,一边看着她给燕君昶做衣服,一边道“你要相信你哥,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姜零染品着这话,眯眼道“你是夸他呢还是骂他呢”

    燕柒笑道“哪敢骂当然是夸奖了”

    姜零染白他一眼,从簸箕里挑了块鹅黄色的就要缝上去,却听燕柒道“用那块海蓝色的比较好看。”

    姜零染闻言看了看簸箕里的海蓝色碎布,捡起两块比了比,确实海蓝色比较好。

    燕柒想着汝州的事情,蹙眉道“在这之前,太子就没做什么”

    姜零染摇头“不知道。”说完顿了下,抬头看着他道“我是真不知道,太子接手后,我和兄长插手的便极少。”

    燕柒见状笑起来“说了信你,还这么郑重的解释做什么”

    姜零染看他一眼,有些心虚的垂眼嘟囔道“说了以后不瞒你的。”

    燕柒笑的更欢快了。

    靠在引枕里,笑着道“也不知太子的膝盖跪的怎么样了”

    姜零染无奈道“被太子知道你这么幸灾乐祸,要收拾你的。”

    燕柒哼笑道“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姜零染当然知道他说的账是什么,咽了咽口水,没了话。

    次日燕柒进了宫,出宫前去见了太子。

    太子道“曾给武德侯传信儿,让他找到军师的妻儿家眷,人正在来京的路上,不过能不能安全到达就是另一说了。”

    燕柒听了笑道“倒是个有能耐的,能从文安王手里把人抢回来。”

    太子闻言看他一眼,不知他是否还介意着当年的事情。

    燕柒说了这句便未往下说,看着他的膝盖道“如何”

    太子揉了揉膝盖,摇头道“没事。”

    燕柒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问道“可有需要我帮忙的”

    太子想着他和瑞王不对付,瑞王正在努力着,他若掺和进来,必然也不得安生。

    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

    燕柒又是点点头,盯着台几上的蜡烛看了会儿,道“文安王惩罚叛徒用什么手段,武德侯应该知道吧”

    太子一怔,猛地侧目朝他看去。

    燕柒收回视线,回视着他,轻笑道“血仇远比恩惠更能让人疯狂。”

    太子顿了会儿,也是笑了笑“快回去吧。”

    燕柒起身离开了。

    瑞王自从去见了夏恽,便加快行动着,对孟致沛的案子也越发的上心。

    温淮从府外回来,到了书房禀报道“几个偏远的旁支听说了孟致沛的死讯,赶来京城,这会儿正在京兆府外哭冤呢。”

    瑞王冷笑一声,讥讽道“哭什么冤哭银子才是真吧。”

    温淮附和点头“殿下聪明。”

    “虽然都姓孟,但族谱早就分开了,只是孟致沛膝下无子,家中无至亲存活,这些远亲倒也能沾些边。”

    “现在他们都在合计着如何把自家的孩子过继到孟致沛名下,占些便宜呢。”

    瑞王不屑叱骂道“一群蠢货。”

    “过继这种事情,是他们嘴皮子动动就能成的”

    说着想到什么,面上多了些冷意“就算是为了燕柒,父皇也绝不会再让平肃侯府的匾额在京中挂起来的”

    “他们想过继占便宜,下辈子吧。”

    温淮道“是这个道理没错。”说着又道“不过平肃侯府的账上也不剩什么了,听云喜的证词说,财物都被那个叫王路的小厮给偷偷的买了。”

    瑞王并不关心孟致沛的身后银子有多少。

    他对孟致沛的这群蠢货远亲倒挺感兴趣的。

    “云喜那边怎么样了”

    温淮道“起初不敢做,但我让她老子娘去找她,她这才答应了。”

    瑞王点点头“等到云喜那边起了势,你立刻找个人把消息告诉那群蠢货去。”

    说着似乎已经预料了那日的精彩场面,笑道“府里闷了这么久,也该让我松快松快了。”

    禁军军营这边,军师硬扛着不松口,倒是从太子府里那群侍女嘴里问出不少消息。

    这日,姜霁带着一包东西到了军师面前。

    包袱散开,里面杂乱的摆放着两块带血的玉佩,以及几根巴掌长短的铁钉,钉子上沾着红白之物。

    包袱散开的一瞬间,军师整个都懵住了。

    目光在玉佩上逗留片刻,又看向了那长的足以穿透整颗头颅的颅钉。

    看着锐那锋锐的尖端,他的头猛地疼起来,心口也绞痛,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发眩,他用力的眨了眨眼,勉力支撑着没有倒下。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从包袱里取了一根钉子。

    钉子上的脑浆血液顿时粘在手上,他恍惚的看了会儿,猛地弯腰呕吐起来,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姜霁看了眼一旁的禁军。

    被看的禁军忙上前,从军师的手里扣走了颅钉,防止他自戕。

    姜霁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身后是军师撕心裂肺的嚎叫。



第六零九章 交代
    军师痛苦煎熬了一夜,恨意也在这一夜滋生疯长。

    他来京之前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也曾求到了文安王面前,让其确保他妻儿的安全。

    那时文安王听了他的请求,端了杯酒递给他,说“不论成败,这张嘴一定要守住。”

    “嘴守住了,你妻儿的命也就守住了。”

    他守了,可结果呢

    这些年鞍前马后的效劳还历历在目,军师凄惨的笑起来,他真是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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