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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第六一一章 找上门!
    端看皇上在信王被禁足后未重新启用瑞王就可看出,皇上心中并不看好瑞王此人。

    对于不看好的人,又怎会寄予厚望呢更不用说皇位了

    现下局势错综复杂,有些事情还看不显,但再等十天半月,信王和太子的事情消退下去,瑞王的颓势便会十分明显了

    到那个时候,太子会如何拔除夏恽这根墙头草呢

    贾六想到这里,深觉不能再容夏恽糊涂行事。

    心中组织好了言辞,刚想好好的劝一劝,余光就瞧见院外人影攒动。

    他侧目瞧去,一眼就看清楚了为首的人,顿时心头一跳,摇头颓败道“大人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向太子殿下交代吧。”

    夏恽闻言皱眉,贾六从未这般与他说过话。

    见他直勾勾的盯着门外,皱眉看过去。

    只一眼,吓得他立刻从椅子上窜起了身。

    姜霁大步流星,看夏恽躬身迎出来,笑着揖揖手“冒昧打搅,夏大人莫怪。”

    “姜副统领言重了。”夏恽忙揖手还礼“怎么没提前传个信儿,下官好去衙门口迎您”说着错目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小厮,以及被小厮押着的几个五花大绑的男子。

    这几人夏恽是认识的。

    是孟致沛的几个旁支远亲,因着孟致沛的事情,没少往他这里找。

    这怎么栽在姜霁手里了

    说话间,姜霁走近。

    虽是笑面相迎,但夏恽依旧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自觉的退了半步,收敛着心绪,客气的问道“姜副统领今日莅临敝司,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下官吗”

    莫非这几个脑子不清楚的,跑到姜府门前占便宜去了这般想着,夏恽又补充道“派人传个话就行了,何必劳动您亲自来。”

    “吩咐不敢当。”姜霁负手站在夏恽对面,笑吟吟的道“听说我杀了人,未免夏大人及衙门兄弟去府上拘传辛劳,我今时特来特来啧。”他说着顿住,拧眉想了想,没想明白,扭头看着松鼠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松鼠忙提醒道“若公子真的杀了人,您现在的这种行为叫做投案自首,量刑之时可以减刑的。”

    “哦,对对对。”姜霁恍然大悟的一拍额头“是这么个词儿。”

    说着看向夏恽,真诚的讨教道“不知我杀了谁又该如何刑判啊”

    夏恽一听这话几乎要吓死。

    脸色立刻就白了个透,心虚的躲闪着姜霁的视线“这这。”

    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要命的情况

    这与他之前所设想的情况完全不相符啊

    难道不该是云喜把口供报给他,他记录在册后捂严实了,立马送去宫里,再劝着皇上三司会审,而后他干干净净的撤出来吗

    谁他妈的把消息给传出去了

    贾六比夏恽冷静些,脑子也更加的通透些。

    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瑞王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竟然鼓动了孟致沛的那些蠢货旁支去姜府门前闹

    看一眼虽笑实怒的姜霁,他头疼起来,年纪轻,却是个不好惹的,竟然不留情面的直接找上门来了

    再看一眼吓破胆的夏恽,他头疼的挪开了眼,烫手山芋没丢出去,灶里的火反倒烧到身上了,真真是要命

    夏恽干咽着口水,朝贾六瞄了一眼,瞧见他额头上的虚汗比自己的还多,顿时不抱希望。

    缓缓的吸了口气,尽量的稳下心中的慌乱,他赔笑道“这下官惶恐,姜副统领何出此言啊”

    姜霁也是笑。

    眼睛盯着夏恽,虚抬了抬手。

    松鼠收到指令,走到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身前,伸手抽掉了其中一人口中的破布。

    破布从嘴里拿开,这人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扯着嗓子叫喊道“夏大人救命啊,就是这个人他杀了我堂弟,您快点把他抓起来为我堂弟平冤啊”

    姜霁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温和问道“谁告诉你我杀了人的”

    “你休想抵赖”这人眦目瞪着姜霁,狠狠啐道“这是英明神武的夏大人审出的结果,绝对错不了”

    “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给我堂弟偿命吧”

    松鼠掐着这人的下巴,把破布又塞了回去,顺便在胃部赠了一拳。

    拳头锤在胃上,酸臭的隔夜饭顿时冒了出来,又被口里的破布给堵了回去。

    这人眼含泪花,畏惧的看了眼松鼠,再不敢随意造次。

    “糟糕”姜霁皱眉懊恼道“来的太急,未能沐浴焚香,这样是不是就不够格去给平肃侯偿命了”

    明确的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夏恽哪敢接这话

    “姜副统领说笑了。”额头上的细汗汇聚成大汗滴,滑到了眼皮上,夏恽不得不伸手抹了,干笑着道“只是一个囚犯的片面之词,还未经查证,做不得数,做不得数。”

    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尽快把这阎王给安抚下来才是正经

    “原来是这样”姜霁闻言,脸上的笑意霎时敛尽,冷沉沉的看着夏恽道“从一名囚徒口中冒出的一句荒唐至极的话,英明神武的夏大人就奉为圭臬了。还特特的告知这些人,唆使他们来我府前撕闹。”

    “托夏大人的福,如今全京城都知道我杀了人。”

    夏恽心底发寒,两股打颤“姜副统领说笑了,借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做这些混账事情啊”

    “敢与不敢,夏大人都已做了。为了洗清身上的罪名,少不得要斗胆冒犯夏大人一次了”姜霁说完,抓住夏恽的胳膊就往外走“劳烦夏大人即刻跟我进宫去面见皇上”

    夏恽吓得快哭了“这不可不可,姜副统领息怒”

    周遭的衙役见了这阵仗没一个敢靠前的。

    夏恽心虚腿软,根本抵不住姜霁的力道,被拉的踉跄前行几步,情急之下十分没有形象的抱住了廊柱,叫喊道“姜副统领您息怒啊”

    姜霁站住脚,冷笑道“您交差,我申辩,有何不可”

    夏恽看他肯站住听自己说话,顿时松了口气,忙解释道“未经查证的消息怎敢在御前说嘴”



第六一二章 探监
    “纵然是未经查证的消息,但您都告知了全京城的人了,还差皇上一个”姜霁眼底怒火喷腾,话锋凛冽如刀“竟不知何时开罪了夏大人,让您这般的公报私仇!”

    这才消停几日,且姜零染的婚期将至。

    夏恽这混账,竟敢弄出这场热闹来!

    他真真是恨不能宰了他解恨!

    “姜副统领冤枉下官了啊,下官怎敢呢!”夏恽有话不能说,有冤不能诉,急的快哭出来。

    姜霁看夏恽这怂样,真不像是幕后推手。

    且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讳莫如深的,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甩开他的胳膊,冷道“云喜现下在何处!”

    夏恽被吓得根本来不及思考姜霁的意图,被问后忙就答道“在牢里呢。”

    姜霁道“带我去见她!”

    夏恽三魂七魄慢慢的归了位,琢磨着姜霁的话,小心答道“这这不合规矩。”

    姜霁冷笑道“怎么怕我杀人灭口”

    夏恽忙摇头“不不不,下官怎么会生出这种混账想法。”

    “只是,那是女牢,您身为男子,不好入内。”

    他没敢说的是,不论真假,云喜都已指证了姜霁,这个时候,若他允了姜霁去见云喜,那身上的麻烦就更多了!

    “既是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去!”

    喧嚣方歇后的沉郁场面,一道轻柔的声音忽然的掺杂进来,众人闻声,齐齐侧目。

    院外一个身着黑色披风,兜帽盖头的女子安静站着,不知听了多久。

    姜霁皱眉,大步走过去,低声斥道“你来做什么!”

    姜零染越过姜霁的肩膀看了眼小步跑来的夏恽,低声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的,我去见见云喜,兴许能有收获。”

    昨日文叔发现王路埋在他名下小院子里的金银被挖走了,来告诉她。

    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有谁她思忖着,想到了云喜。

    立刻让文叔去云喜家看情况,门前果然还留有深深的车辙印。

    这倒让姜零染意外了,王路竟然是真心对待云喜的,连这等密事都告知于她。

    那么,自己曾经与王路密谋的事情,王路是否同样的告知了云喜呢

    还不等她做些什么,今日这些人便上门来闹,叫嚣着说是云喜亲眼瞧见姜霁杀了人。

    送到手上的好机会,不用就可惜了!

    “那是监牢,你如何能去!”姜霁闻言摇头,态度强硬道“不行!”

    说话间夏恽来到姜零染面前,揖手请安。

    姜零染含笑颔首“夏大人好眼力,我戴着帷帽,竟也被您认出来了。”

    “文靖侯天人之姿,绝世气度,这等粗帛岂能遮掩的住下官就是瞎了眼,也不敢不识文靖侯尊驾啊。”因着得罪了姜霁,所以夏恽在吹捧姜零染之时便格外的下功夫。

    姜零染笑了笑“夏大人过誉了。”谦虚一句,言归正传道“我与云喜算是旧相识,探个监,应该可以吧”

    “旧相识”三个字,听得夏恽胆战心惊。

    能逼着姜零染说出这种话,他还有命活吗!

    姜零染看着夏恽额头上的凝结的汗珠,笑意不改,温声细语道“若为难的话,我便进宫去请个旨意吧。”

    “别别别,小事一桩,犯不着惊动皇上!”夏恽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的难缠!

    就算是要面圣,他也要赶在他们兄妹之前!

    不然皇上听了他们的片面之词,他这官运也就到头了!

    说不定,他的三司会审会赶在姜霁的前头!

    姜零染含笑颔首“那就劳烦夏大人了。”她说着看了姜霁一眼,转身离开了。

    夏恽一边吩咐贾六请姜霁去厅里喝茶,一边亲自引着姜零染往女牢去。

    却也没敢让姜零染真的踏足女牢,而是把简单收拾过后的云喜带到了女牢外的小屋里。

    入京兆府当日,云喜挨了二十大棍。

    这二十大棍把她打聪明了,此后但凡提审她,不等狱卒用刑,她便一五一十的把所知道的交代出来,省去很多皮肉之苦。

    可牢中潮湿脏污,导致她的伤势一日的重过一日,如今已命不久矣。

    狱卒把人架到小屋里,而后便揖手退了出去。

    姜零染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

    云喜看着眼前的宝蓝色绣莲纹的裙裾,迟滞着抬起头,待瞧见姜零染后,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是你。”

    “是我。”姜零染道“你很意外”

    云喜怔忡后回神,忙躲开她的目光,低下了头。

    面对她的躲闪,姜零染眯了眯眼“听说你家要盖新屋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云喜心中生了惧怕,她的肩头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姜零染看到了她细微的颤抖,唇角勾了勾,接着道“用你一人性命来换全家人的荣华富贵,此举,确实大义。”

    云喜闻言一滞,紧接着身上抖索的更加的厉害了,颤着声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姜零染凑近了她,声音压得低且冷。

    云喜颤抖着抬头,瞧进姜零染带着杀意的眼睛里。

    她惊恐的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云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对视片刻,姜零染直了直脊背,低缓的说着。

    云喜再听这话,有些疑惑起来。

    沉默片息,试探的道“你是要我帮你兄长掩盖罪行吗”

    姜零染低笑一声。

    云喜明白,自己会错意了。

    亦或者可以说,只有刚刚的那一问,自己会错了意。

    姜零染确实是打算杀了她的!

    不为姜霁,为的是她自己!

    她知道了!

    姜零染撑膝站起了身,居高看着她“谁给了你们银子,并不难查。”

    云喜自知没命活。

    有些事情便只能咬紧牙关的烂在肚子里。

    依旧是那句话“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姜零染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看了眼候着的夏恽,自顾自的说道“收着不义之财,行着害人之举,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可谁又想死呢”她说完,目光从夏恽身上转开,看向脚下的人,笑了笑,抬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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