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星辰微闪
他却什么都不懂,那么耍赖的缠着她,也难怪她时时惶恐,避之不及。
现在与其说不在意了,倒不如说是想通了,冷静了。
两日后,京兆府给贺掌柜定了罪名。
欺主,贪渎,做假账,判西北服苦役五年。
因还回大部分财物,着减刑两年。
这一次不再似抓捕时的静悄悄,而是张贴了明榜。
半日之内,京中传遍。
随之传遍的还有姜霁上门谢姜冼木与郑明蕴帮他追回了贺掌柜贪渎的大部分财物一事。
说是谢,倒不如说是打脸去了。
明眼人谁瞧不出贺掌柜只是个马前卒,真正发号施令的是姜冼木与郑明蕴夫妇。
姜霁回京后除了鞭打孟致沛一事行的张扬,搬家,分家诸事都十分的低调。
今次登门折损大房颜面,莫非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奇心驱使,所有人都打听了起来。
趁机打听的还有信王燕辜。
他听了狐狸的话后斟酌了两日,不敢冒这个险。
一是姜零染身后是姜霁,姜霁是军中之人,身后不知又牵扯了谁,他不敢冒险。
二则,他听到姜零染便想到了燕柒。
虽然查不到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牵连,可他这心里就是不定。
又是刚刚才行了刺杀,他便有些担心是燕柒发现了什么,故意刺探他来着。
可听了今日这事,便活泛了心思,决定先打探打探,看看究竟是局,还是真被狐狸碰了巧了。
贺掌柜的妻儿听说贺掌柜判了苦刑,而郑明蕴等人却安然无恙,便哭着去京兆府门前哭冤情。
无果。
又来到了姜家大房府门外,哭骂着郑明蕴蛇蝎心肠,利用了人,却不救人。
这一下,众人也不用打听了。
搬着小马扎坐在府门前,听了小半日便都明白了。
摇头哂笑,怪不得姜霁要做的这般绝,换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分家占了所有好,扔给他们兄妹一堆的破铜烂铁,人家什么没说,认了。
这是厚道,也是孝道,更是报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可分了家后竟还要再明抢暗夺一笔,这就是欺人太甚!
恩是恩,怨是怨!
这件事儿若姜霁还是认下,以后这小姜家的府邸门楣如何立得住!
还不是个人就欺上门来!
姜霁也算聪明有手段,先让京兆府刑判,定了大局。
再来“道谢”,把众人视线引到大房身上。
这个反杀,十分的游刃有余。
勤政殿里,皇上听后道了句“兵法领悟的不错!”
极为平静的一句话,高得盛没听出皇上是夸还是贬。
悄悄看了眼他的神色,也没瞧出什么。
暗暗垂下了眼睫,眼观鼻鼻观心。
万夫人气的破口大骂“一对儿狼心狗肺,这么做真就不怕姜浮杭和孟月姑夜半找他们报仇!”
却也有人说姜霁做的太不留余地,到底是一家人!
京城之中,众说纷纭。
素芝斋里,郑明蕴已在石板地上跪了半个时辰。
姜冼木虽坐着,但却也是如坐针毡。
老夫人沉着脸,一眼不看他们。
姜冼木冲郑明蕴使了个眼色,郑明蕴会意,捂着脸嚎啕起来。
老夫人眼底浮现厌恶之色,皱起了眉。
姜冼木也是抹泪,可怜道“求母亲救救儿子。”
老夫人看姜冼木这窝囊样,就忍不住着怒“你这会知道急了!”
“昨日怎么说的看皇上要抬举他们兄妹,所以你们才起了缓和关系之意。”
“把东西还过去,再把掌柜领出来,了了这桩官司,又缓和了关系,一举两得!”
“可你们猪油蒙了心了,见利眼开,如今姜霁怒恼,反将一军,你们就成无头苍蝇了”
“往日的算计呢拿出来用啊!”
第一一六章 训骂
姜冼木被骂的抬不起头。
暗暗后悔不敢偷偷换了那几件东西,惹恼了姜霁这个白眼狼。
可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姜家啊!
秦明浩摆明了是要舍他而重用石阡,他若再慢慢吞吞,指不定那日石阡就把他挤掉了!
可前些日子托孟致沛帮忙疏通的银子全都打了水漂,导致眼下手头吃紧,库中又没什么上乘的好货,他连打点的东西都凑不出。
眼看还回去的那些个货里有几件成色好的,他哪里能忍得住不碰!
郑明蕴哭的满脸泪,膝行着来到老夫人面前,抱住她的腿道“母亲怎么骂我们,我们都不敢反驳。”
“现下只求母亲能救救这个家啊。”
老夫人厌恶瞥她一眼,冷哼着挪开脚,讥笑道“我一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婆子,如何有能耐救你们!”
但凡他们听她一句劝,事态也不会到如今这地步。
面对这么一对儿烂泥糊不上墙的糊涂货,老夫人是真的累了。
姜冼木看老夫人真的恼了。
心中惶恐,忙也跟着跪下,道“母亲您可以的。只要您去找姜霁说,他一定会听的。”
“夏恽他不知收了姜霁什么好处,我的话他竟是半分的不理会。”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若万冗趁机发难,儿子的前途可就全毁了啊!”
老夫人听到这里,僵冷的神色动了动。
午后,老夫人来了二和街。
姜霁和姜零染侯在门外。
马车一停,姜零染就上前去,车帘一撩开,她忙伸手,恭敬道“祖母您慢些。”
老夫人冷冷瞥她一眼,拨开了她的手,阴阳怪气道“不敢劳驾四姑娘。”
姜霁看的皱眉,意欲上前搀扶的手顿了下来。
木香冲着姜零染恭谨的笑了笑。
姜零染会意,收回了手,忙后退了一步。
老夫人撑着木香的手下了马车,站定后抬眼望了望写着“姜府”的匾额,鼻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
姜零染紧张的绞着手,低眉顺眼的跟在老夫人身后。
姜霁走到她身旁,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姜零染看到了兄长脸上的疼惜,冲他抿了个笑,低声道“没事,我都习惯了。”
姜霁眼眶刺痛。
他都不敢想,他不在的日子,妹妹过的是怎样委屈求全的日子。
一路沉默着到了前厅,老夫人居在首位。
姜零染端着茶就要奉给老夫人,却被姜霁截了下来“我来。妹妹坐。”说着压着她的肩膀坐在了椅子上,对上老夫人泛冷的目光,他笑了笑“祖母知道妹妹身子弱,今日便由我来伺候祖母喝茶吃点吧。”
老夫人岂容小辈挑战她的威严。
冷哼道“你们如今大了,自是不必在意我这老婆子的,爱坐,爱站,老婆子也是不敢过问。”
姜零染诚惶诚恐的站起了身,怯懦道“祖母您息怒,哥哥哥哥也是疼惜我,绝没忤逆您的意思。”说着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姜霁,端着茶搁在了老夫人手边“是祖母爱喝的老君眉。”
老夫人不接,眼角泛着凌厉与挑剔的刮着姜零染满是惶恐的脸庞,淡声道“四姑娘如今了不得了,只有我登门拜访,才能得见你一面。”
姜零染脸色发白,茶盏搁在桌上就跪了下来,伏地惶惧道“祖母息怒,是孙女错了。”
姜霁想不出她错在了哪里!
没听他们的话顺从平肃侯府,是错亦或者是没接纳姜诗韵为妾,是错
冷着脸上前,袍子一掀,跪在了她身旁“敢问祖母为何着怒”
老夫人看着他这一身桀骜,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啊!”
姜霁仰着下巴,与老夫人对视,冷静道“请祖母教孙儿。”
“冥顽不灵!”老夫人切齿怒道“你敢说京兆府的事情不是你在背后捣鬼”
“你就非要看着你伯父身败名裂了才开心”
说着抬手一挥,茶盏摔在二人身前碎成了渣滓。
热茶浇在姜零染手背上,烫的她手指瑟缩了下,跪着的身体却没敢动弹半分。
姜霁笑了笑“祖母今日为这事儿来,想必已是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已骂了你大伯父与大伯母,他们以后不会如此了。”
只是骂了而已姜霁看着妹妹手背上的红印,以及缩成一团的身子,心口针扎一样的痛。
他呵笑着,却又没出息的红了眼睛。
“自是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我们身上已经没有可供他们掠夺的了。”
老夫人听他话中喻他们为贼。
气的嘴唇打哆嗦,怒指他的脸,骂道“混账东西,你的孝呢你信不信我去告你忤逆!”
姜霁冷静的看着老夫人。
语调更是不带半分的温情“我恨大伯与大伯母不把妹妹当人看,可我更恨您。”
“您是我们的亲祖母啊,您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受苦难而不救她,您怎么能呢。”
姜霁狠狠的抹了眼泪,一字一顿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是一家人,该团结,该互助。”
“可你们只是想让我!让我妹妹!去做你们口中这些无私奉献之事!”
“算计着我们,欺负着我们,压榨着我们,我不明白祖母您今日怎么能坦然登门,坐在这里训斥我们!”
声音渐低,无奈又凄冷道“就因为我们无父无母,就活该忍受这些吗。”
老夫人听得脸色铁青,嘴唇蠕蠕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喝道“这就是你与我说话的态度!”
姜霁道“孙儿有错,请祖母像责骂大伯与大伯母那般,狠狠的责骂我!”
老夫人一哽。
姜冼木和郑明蕴焦灼的等在家中,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了神色灰败的老夫人回来。
他们看得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了声不好。
姜霁这兔崽子竟然连老夫人的话都不听!
还不等姜冼木再想出办法,京兆府就把贺掌柜给送了回来,说是姜霁撤了案子,不做追究了。
姜冼木大喜!
老夫人听到这消息后怔忡着没回神。
看姜霁今日的模样,显然是要狠狠出了气才算的,这怎么就撤了案子了
次日,他们便明白了!
第一一七章 成了
所有人都在传,说姜老夫人为了维护姜家大房,去了小姜家发了好大的火,勒令他们兄妹以后“谨言慎行”,不然就告他们不孝,让他们被唾沫星淹死。
老夫人差点气死过去。
姜冼木如坠冰窟,苍白着脸低喃道“好算计啊,好算计。”
他们若不闻不问看着事态发展,是错。
可他们若上门去找,也是错。
姜霁这一招,可谓是绝狠毒辣。
姜零染的手背上的烫伤有点严重,姜霁看着两个大水泡,眉头皱的死紧。
“这没什么的,挑了泡,敷些药,隔两日就好了。”姜零染把手遮在袖子里,不让他看。
姜霁道“我记得君安街有一家医馆里的烫伤膏子效果极好,我这就去给你买来。”说着站起身走了。
姜零染叫了两声,没叫回。
厢竹道“昨日就不该听您的,早敷了药,也不会这般严重了。”
姜零染用指腹轻轻的沾了沾水泡,低声道“严重了才好。”
厢竹没听清“姑娘说什么”
姜零染道“晚膳做些红豆小圆子甜汤,颜乐爱吃。”
厢竹应声去吩咐了。
晚膳前姜霁赶了回来,给她挑了泡,薄薄涂了一层烫伤膏子,小心的缠了层绸布,问道“还疼不疼”
姜零染笑着摇头,无奈道“兄长这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挨了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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