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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初生的芦苇

    谢静悦说完自己该说的话,也不再看她有些惨白的面色,径直扶着石桌,慢慢站起身,“我再劝您一句,这些事,五表姐不妨直接说给二舅母听,最多二舅母也就是罚你抄写一些女诫。”

    谢静悦虽说对女诫也并不怎么感冒,但是却是觉得周茹娉现在就缺这本书。

    “而且不管如何,二舅母总不会害了你,……你若是受人蛊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只怕日后悔之晚矣。”

    “我言尽于此,五表姐还是好好想想……”她丢下最后一句,便缓缓抬起脚,尽量不牵动伤口,慢慢往屋内走。

    采岚和采薇二人一直候在廊下,虽不知她们二人说了些什么,但是见两人神情,也知道并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话。

    此时见谢静悦抬脚往这边走,二人忙小跑着过来,搀扶谢静悦。

    那边周茹娉还有些愣怔的坐在那边,目光有些呆呆的看着谢静悦逐渐远去的背影。

    …………

    谢静悦回到屋内,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周茹娉会如何选择,她已经做了她应该做的。

    而且,周茹娉虽说性子骄纵了些,到底不是个蠢的,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般透了,她要是还想不明白,傻傻的往别人圈套里面钻。

    那她也只能爱莫能助。

    采岚端了一杯水过来,小声在谢静悦耳畔道,“小姐刚刚跟五表小姐说话的时候,四表小姐,一直站在窗口看呢。”

    “哦?”谢静悦挑眉,她还真没注意。

    “她现在人呢?”

    采岚对院中努了努嘴,示意谢静悦看。

    谢静悦绕过屏风,走到窗前,就见周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石桌前,正小声与周茹娉说些什么。

    谢静悦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若说先前她还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的话,此时看到院中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是不知道周茹娉会不会又被某些人三言两语的给绕进去。

    她冷冷看了一眼那边神色有些担忧的周玫一眼,就移开目光,转身吩咐采薇,“回头给谢嬷嬷捎信,让她盯着点儿周玫,还有注意一下府中发生的事。若有什么不寻常的事,需尽快告诉我。”

    采薇还是第一次听她这般连名带姓的称呼周玫,不由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奴婢等会儿就给那边捎信。”

    谢静悦颔首,抬眼看了一下已经开始偏西的日头,“收拾一下,咱们要去前面祭拜了。”

    采岚伺候她换好衣衫,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她的膝盖,“你这腿只怕是暂时不能跪了。”

    谢静悦轻轻抬腿试了试,“再取些布带过来缠上几圈,也就无大碍了。”

    采岚想想也是这个理,便又取来一些布带,细细替她膝盖处又缠上了数圈。

    “您还是尽量小心着些,若是觉得不舒服了,就歇上一会儿。”采岚想想还是细细叮嘱了一番。

    这边主仆几人收拾好,正准备去前面大殿。

    周玫和周茹娉却是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表妹这是要去祭拜了吗?”周玫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上前。

    谢静悦此时对她着实是有些厌恶起来,便有些懒得搭理她,只淡淡应了一声。

    哪知周玫好似看不到她的冷淡一般,径自跟在她身后,“那我和表妹一道去吧,若是表妹不方便叩拜,我替表妹叩拜也是一样。”

    “你?”谢静悦这下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停下脚步,视线缓缓的上下把周玫打量了一番,凑这才靠近她,冷冷的道,“你凭什么替我?你以为你是谁?”

    周玫的面皮先是一片苍白随即又涨得通红,嘴唇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转。

    谢静悦见她这副饱受欺凌的样子,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就有这样的人,她言语恶心你,还不兴别人反击回去。

    一旦落于下风,就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这里没有那怜香惜玉之人。

    “四表姐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你不合适代替我祭拜罢了,你就要掉眼泪,别人还只当我是欺负你了。”谢静悦故作惊讶的退开几步,一脸无辜的看着泫然欲泣的周玫。

    她先前的话,是靠近周玫才说的,除了她和周玫,压根就没其他人听见。

    周玫原本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顿时是落也不是拭去也不合适。

    谢静悦翘了翘唇角,瞥了跟在周玫身后的周茹娉一眼,就有采岚几人扶着往前殿去。

    这次桂嬷嬷留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周玫又看了一眼周茹娉,“两位小姐,夫人们已经起了,两位小姐还是进屋陪陪夫人们吧。”

    周茹娉此时心里也有些乱糟糟的,先是谢静悦说了一些让她提心吊胆的话,还没等她理清头绪,周玫又来跟她感叹了一下亲事不顺,再拖下去就要成老姑娘了。

    她压根没注意到刚刚两人的交谈,但是看见周玫偷偷抹眼泪,她心里也有些难受起来。

    “好了,表妹许是想起姑姑姑父他们,心里也不好受,若是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她也是个……可怜的。”

    周玫心中恨急刚刚谢静悦那般不给她脸面,此时听周茹娉如此说,忍不住冷笑一声,“可怜?!”

    这世上比她谢静悦可怜的人多了去了。

    她谢静悦虽是自小没了爹娘,可她有裴老夫人亲自教导长大。

    又裴老夫人盯着,这府中众多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是处处谦让她。

    不说谢家的家业部留给了她一人,就只裴老夫人的私房,将来只怕也少不了她一份,而且必定是最大的一份。

    如今不但已逝的父亲被追封,她自己更是得了乡君的封号。

    这样的人都算是可怜,那……她又算是什么?

    虽有爹有姨娘,却整天要看嫡母的脸色过活。

    姨娘早已不受宠,不但不能贴补自己,还得时常自己帮着接济一下,才能度日。

    与她相比,自己和姨娘这样的不是要比她可怜百倍千倍。

    周茹娉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神情,心里不由一突。

    但她这些时日,因为谢静悦不与她们一道,周玫又有意奉承讨好她,她与周玫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现在倒是不好如从前那般,一甩脸就走,“好了,别难过了,咱们进去看看我娘她们收拾好了没。”

    说着,拉着周玫就往里面去。

    站在廊下的桂嬷嬷虽没听清她们说什么,但是瞥见两人的神情,心里也大致猜到几分。

    心里暗叹周玫手段了得的同时,也不由心生警惕。

    这样的人最可怕,平日里看着柔弱无害,可是一旦使坏起来,那心眼子就跟那莲藕似的,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有多少。

    ………………

    靖远侯府的人没有多待,申时一道,又在灵前上香叩拜,就与谢静悦道别。

    苏氏和钱氏精神明显有些不佳,只虚虚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带着丫鬟婆子出了大殿。

    反倒是金氏落在最后,细细叮嘱了谢静悦一番,这才带着贴身伺候的离去。

    采岚替谢静悦送她们出了山门,这才回转回来。

    走到广场祭坛前,正好看到几个身着袈裟的大和尚陪同一身着青灰色细布道袍的少年从广场的另一边过来。

    采岚一开始还只当那少年是随同家中长辈一起来祭拜靖阳王的,并没在意。

    可等那一行人渐渐走到近前,她却隐隐看着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

    还没等她想起这抹熟悉来自何处,那少年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双清冷淡漠的凤眸看了过来。

    采岚被那淡漠的一眼看得浑身都好似僵住了一般,只能依着本能,忙不迭的避开那目光,束手站在一旁。

    等那少年随同那些大和尚从身边走过,她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

    (iishu)是,,,,!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下棋
    【】(iishu),

    等那一行人走的远了,她看了一眼那少年的背影,总算是想起那抹熟悉感来自何处。

    今早在偏殿前差点儿冲撞了她们小姐的就是眼前这少年。

    那个时辰就在寺内的人……显然不是这些白日里来祭拜靖阳王的人。

    难道这少年是……

    她心中隐隐有丝猜测,但总觉得不太可能。

    …………

    都说山中无岁月,谢静悦每日里匆匆往返精舍道场之间。

    虽说因为受伤的缘故,每日叩拜都要受那苦楚,好歹日子很快便也过去了七日。

    这七日里,谢静悦都是每日卯时起就至大殿处祭拜。

    直至七日一过,了明才嘱咐她,以后每日只需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上香叩拜便可,其余时辰可留在精舍内抄写佛经,留着日后供奉到灵前。

    谢静悦谢过了明提点,这才带着众人回了精舍。

    桂嬷嬷一见她回来,忙打来了热水,伺候她梳洗沐浴。

    等她穿好中衣出来,采岚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又取了伤药过来,替她膝盖上抹上一遍药膏。

    采岚细细看了一眼她膝盖的伤口,见原本结痂的地方,已经掉落了一些,刚刚长出的肌肤呈粉嫩的色泽,“这痂总算是要脱落了,明儿起就能用那祛伤疤的药膏了。”

    谢静悦也低头看了一眼,“就用外祖母给的那一瓶吧。”

    “哎。”采岚应了一声,收起手上的伤药。

    前两日,裴嬷嬷亲自过来,送来了几瓶祛伤疤的药膏。

    苏氏她们那天回去之后,裴老夫人就听说她在普济寺受伤一事,亲自去宫中请太后赐下了祛疤圣药玉肌膏。

    虽说只得了一瓶,但她原本就只在膝盖处磕碰了一小块,倒也够用。

    其中还有两瓶祛疤的御药据说是苏氏向宫中蕙嫔讨要过来的,效用虽比不上玉肌膏,倒也是宫中御药,但是谢静悦并不打算用。

    那日苏氏害得她受伤出糗,不是送两瓶药膏过来,这事就能过去的。

    采薇洗干净手,拿了药酒过来,倒了一些在手上,就上前来替她轻轻按揉起双腿。

    这接连七日,谢静悦每日里差不多都要跪上几个时辰,虽说她咬牙忍下来了,但每日到了晚间,这两条腿其实基本已经走不动道了。

    要不是每日回来,采薇帮着用药酒按揉活血,只怕次日早上这腿压根就不能动。

    好在,最难熬的七日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时日就要轻松些许了。

    等用罢晚膳,谢静悦便早早就上了榻。

    采岚上前替她把被褥拉好,见内室无人,这才凑到她跟前小声道,“王顺今儿捎了口信过来,谢家三房的二老爷明日会带家眷过来祭拜老爷。”

    谢静悦抬头,“只有二老爷一家?”

    “是。”采岚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问,但王顺只与自己说了这些,便点头道,“应该是,王顺只交代了奴婢这一句。”

    谢静悦颔首,“我知道了,明日……明日就请在外间待客吧,到时你把桂嬷嬷和翡翠想法子支出去,我要与他们单独说些话。”

    采岚点头,“那小姐今儿就别看书了,早些歇吧。”

    谢静悦这些时日也着实累了,今儿一听说不要那般早起了,人也不由放松下来,那根一直绷紧的弦一松,这些时日积压的疲惫便一齐涌了上来。

    她任由采岚服侍自己躺下,只叮嘱了一句,“明日辰时唤我起……”

    说完,也不待采岚答话,眼睑就已经合上了。

    采岚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快就入睡,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心疼,这些日子谢静悦懂事的就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事事做的体贴,让她们这些服侍的省了不少心。

    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这才一松劲儿,人就扛不住了。

    她伸手轻柔的替谢静悦掖好被角,这才放轻手脚,悄悄退了出去。

    …………

    此时普济寺后山的竹林木屋内,一灯如豆,窗扇上映照出两个对坐的人影。

    一心大师此时正抚着胸前的白须,拧眉看着眼前胶着的棋局,捏在指尖的黑色棋子已经停留了好一会儿。

    他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一处落了下来。

    盘膝坐在他对面的赵睿,看着他落子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细细思索了片刻,才摸出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

    “啧啧……到底是名师出高徒。”一心大师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紧跟着下了一子。

    赵睿对他这样的自夸权当没看见,也紧跟着黑子落了一白子。

    两人原本还慢悠悠的落子的动作,不知为何又突然一起加快,只听得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落子声,紧接着就听见赵睿清冷的声音,“我赢了。”

    他话音落下,手上的一个白子落下,黑子的大龙不知何时已然被斩断数截。

    “嘿!你小子……长进不少啊。”一心大师看看眼前的棋局,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赵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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