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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他不去当值的,当然不是什么身体问题了,实际上是因为记忆问题,现在他继承了原本杨戬的记忆,但是翻阅起来就像翻书一样,到了翰林院那样一个之乎者也的地方,一开口一脸懵逼容易翻车啊。

    些许小事,少爷不必挂怀,只是请个三五日的假期,倒也不算什么。杨忠笑着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少爷还是好好歇息罢,可千万不能病倒了。

    说话的功夫,另一个叫做明棋的侍女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忠叔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事儿了,这才起身告辞:老仆这就安排人去翰林院递条子,碍不了事儿的。

    看着忠叔的背影,杨尚荆就有点儿迷茫,听忠叔说话的语气,就仿佛翰林院是自家开的一样,几天不去坐班也无所谓,这套路有点儿不对啊。

    然后他就想起来了,自家祖父在生前,有一段时间执掌过翰林院,三杨内阁哪怕内部有一点儿小矛盾,但总体上还是一体的,而翰林院也是宦官一般插不进去人的地方,所以现在里面肯定都是些杨荣早年的门生故旧,自己这个杨荣的嫡次孙想要歇几天还真就不是个事儿。

    于是乎,杨尚荆就在家里歇下了,一边整理记忆,一边寻找着原本记忆中的这段儿明史内容,试图找到一个方法摆脱朝堂上的风波诡谲。

    然而就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忠叔一脸抑郁地走进了他的书房,将一个条子递给了他,他一脸纳闷地接下来,还以为自己请假没给批呢,结果看了看条子,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乐观了。

    因为有人搞大新闻了,就在今天早上,几个六科的废物借着自己离中枢比较近的便利,直接把奏折塞进了通政司,奏折的内容核心是国将不国,然后围绕着这个核心,很是引经据典地说了几个骇人听闻的例子,什么指鹿为马啊党锢之祸啊,充分体现了他们深厚的历史文化修养,整篇文章就八个字儿形容——花团锦簇,文采斐然。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卵用,王振作为一个宦官,连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所以他不懂得什么叫做文人的浪漫,所以这几封奏折送到司礼监没有半个时辰,这几个废物就被请到锦衣卫大狱去喝茶了。

    看来昨天的结果不甚理想啊。杨尚荆翻着这个条子,叹了口气,哪怕心里早就知道结果了,事儿真发生了还是免不了有些丧气,王振应该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忠叔听了这话,也跟着叹了口气,活了六十多年的,已经快到了古来稀这个岁数的他,同样感受到了无力。




第四章 为了名声,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等这边看着条子还一脸郁闷的杨尚荆回过神来,翰林院又有人送来条子了,湖北石首人张丛,和他同样是翰林编修,正七品的青袍小官儿,约他明日去春熙楼饮宴,说是所有翰林同僚都会前往。

    看着这个条子,杨尚荆只感觉自己的天空都瞬间灰暗了下去,结合这几天王振搞出来的大新闻,这哪儿是请他饮宴?分明是一帮穿着青皮儿绿皮儿的大明朝翰林院低级官僚想要搞大新闻,抓了个底子硬的顶缸啊。

    要不少爷就推说身体有恙未愈,不方便前往?杨忠皱着眉头,在一旁给出着主意。

    杨尚荆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般时候,若是不去,虽然明哲保身,乃是明智之举,但难免会落下畏惧阉党毫无担当的名声,加之祖父他老人家英灵未远,文人又是笔墨如刀

    杨尚荆的话没说完,但杨忠能理解话里的意思,杨尚荆毕竟是杨荣嫡孙,忠良之后,一旦有人在这里作文章,不但是杨尚荆的名声受损,就连杨荣的身后名也有可能被抹黑,如果说前者还能容忍的话,后者就是根本不能忍的,所以他也只能叹息一声:此行凶险,但愿少爷能逢凶化吉罢

    春熙楼,听这名字,就知道是纯靠着第三产业赚钱的地儿,不过能被翰林这帮老爷们看中,选作聚会,就证明它在整个北京城里,服务品质也是拔尖儿的,所以说,在来这里之前,上辈子最高成就不过是个大三本科生的杨尚荆,心里还是挺激动的。

    封建年月的风花雪月,地主阶级的顶级享受,似乎就在他杨尚荆眼前嘛。

    当然,如果那帮靠着卖笔杆子赚名声的同僚喝大了之后,不去狂喷什么奸佞当朝昏君在位之类的胡话,他就更能放开自我享受去了。

    今天陪着杨尚荆来的,是小书童杨一星,门口迎客的老鸨子一看见两人下了马车,那一双招子顿时就是一亮,今天的杨尚荆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缎子长衫,头上戴着一顶四方平定巾,上面镶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腰间丝绦下悬着的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再加上齿白唇红的小书童,一看就知道是读过书的贵人。

    只见老鸨子隔着三步远就笑着走上来,水蛇腰扭得就想要断了一样,小手绢一甩就是一阵的香风:呦,这位公子,您是一个人呢,还是已经订好了地方?

    春熙楼这种档次的第三产业服务中心,迎客的老鸨子自然不可能是那种一笑脸上簌簌掉粉的货色,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才是这些人的写照。

    杨尚荆的心脏跳了跳,不过脸上还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用很温润的嗓音说道:翰林院的张太史今天晚上在这儿订了地方,麻烦引一下路吧。

    老鸨子一听这话,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顿时更加的亮了,翰林院的张太史可是春熙楼的常客,祖籍湖北石首,家中据说豪富,今天晚上在这楼里延请翰林院的同僚,那么杨尚荆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就这个身份,只要伺候好了,春熙楼少不得又要多上一个恩客。

    所以这老鸨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了:公子请随奴家来。

    杨尚荆点了点头,跟在老鸨子身后就向着后院儿走去,作为一条之前没见过啥风月的大学狗,进了这温柔乡销金窟,不免有些眼花缭乱,不过好在之前的那个杨尚荆也有类似的记忆,所以他还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乱了方寸。

    走在前面的老鸨子拼命地扭着腰,卖弄着自己的风姿,试图吸引杨尚荆的注意力,她们这些做妈妈的虽然已经不再接客,但真有财大气粗的或者看得上眼的恩客,也少不得要勾引一番,谁还能嫌钱多不是?

    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杨尚荆还真就没有太多的心思在这里,他想着的最多的还是怎么应对接下来的酒席,那才是一个处理不好,就真正要命的地方,所以这老鸨子一番搔首弄姿,也不过是和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效果仿佛。

    张丛也是出身豪富之辈,直接在春熙楼里包下一座独院儿,此时院里已经有一队歌姬正在奏乐,几个来得早的翰林同僚听得一脸的如痴如醉,时不时击节赞叹——不用想也知道,张丛应该是把春熙楼的当家头牌请过来了。

    尚荆兄来得可不是时候,蔡大家刚刚演奏的那一曲《梅花三弄,端的是人间佳音。张丛瞧见杨尚荆来了,笑着起身,旁边那些个如痴如醉的士子醒来的特别及时,一个个站起身来和杨尚荆打招呼,甭管岁数大小,亲近点的叫尚荆兄,疏远些的也在喊杨兄。

    谁都知道杨尚荆的根底儿,杨荣嫡次孙的身份,就是放在整个翰林体系里面,都是妥妥的大牛,毕竟杨荣生前可是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翰林院扛把子的,就是到了现在,翰林院里还带着杨荣的烙印。

    杨尚荆看了看这帮人的动作,不由得在心里啐了一口,抱拳还礼的同时也不免心生感慨:附庸风雅,攀龙附凤,特么的这帮王八蛋还真是一帮当官儿的料。

    再说那老鸨子看了翰林官儿们的这般动作,一双桃花眼里更是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水光,她心里打定主意,出去之后要好生吩咐一番,将这个杨公子伺候舒坦了。

    诸人见礼之后分别落座,杨尚荆就把目光扫向了那队女乐方向,这些女乐才是体现春熙楼真正价值的地方,目之所及,别说是那个正在抚琴清唱的乐师,便是那些随同伴奏的伶人,都有着不俗的姿色。

    张丛看见了杨尚荆的动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靠近杨尚荆的身边,低声说道:尚荆兄觉得蔡大家的琴艺如何?这可是春熙楼当红的头牌,北京城有名儿的清倌人,前日里西宁侯想给他梳拢,这春熙楼都没答应。

    杨尚荆的眼皮跳了跳,心知这是张丛在给他提醒,别精虫上了脑,这春熙楼的后台扎实的很,西宁侯宋瑛这种人物,搁在整个正统年的军政体系里面,都是数的上号的大拿,于是他笑了笑:蔡大家的琴音,端的是余音绕梁啊。

    穿过来之后,他一直在背正统朝明廷的英雄谱,对这个西宁侯宋瑛还是有点了解的,他是个勋贵,这不算什么,现在不是土木堡之后,勋贵一抓一大把;他还是个死了老婆的驸马都尉,这也不算什么,有明一朝,驸马都尉绝大部分都是吉祥物。

    但是每次明廷征讨阿尔朵只伯都让他领兵,这就牛大发了,简在帝心能力出众,再套上一个勋贵的光环,妥妥的前途无量,别说杨尚荆本身就没什么歪心思,就是有,听了这个人物被拒绝了,也得打消了。



第五章 我可能打开的是地狱难度的副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曲儿也唱了两三首了,喝上了头的自然也就有了,只见翰林编修刘义贞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儒生,他面色潮红,一脸的大义凛然:方今大学士杨士奇方去,内廷便有奸佞干政,败坏朝纲,无视国法,今日早晨,便有兵科刘张二给谏因言获罪,进了锦衣卫狱。

    似乎是说得有些口渴了,刘义贞又灌了一杯酒,声音越发的激昂了:锦衣鹰犬遮蔽外朝,东厂缇骑横行京师,虽圣君在位,已然被蒙蔽天听,太祖有云,天子当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我等身为翰林院士,自当匡君辅国,以正朝纲

    杨尚荆听着这货的长篇大论,直接打了个哆嗦,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果把这次酒宴比作一曲批判朝政的高歌,这个调儿已经起高了,唱到最后肯定是要破音的——妄议朝政,攻讦内廷,在这个王振高压统治下正统九年,可真是要杀头的。

    有了一个开头的,后续的就会很快跟上,一个个饱读诗书的翰林学士纷纷站起,或是慷慨激昂,或是低沉悲怆,紧紧地围绕着同一个中心,对权阉对奸佞大加批判,就差有人拍案而起,带头去午门外跪上一溜了。

    嗯背后画圈圈诅咒人家,你们这帮浓眉大眼的儒生都是小学生不成?

    不过很神奇的是,大家现在都在骂,但谁都没有去提那个名字,似乎现在上演的剧本不是忠臣志士大战权阉,而是《哈利波特明朝版,王振就是伏地魔,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起的恐怖人物。

    至于现年十八岁的皇帝,大家更是众口一词地吼吼着圣君在朝,丝毫不去理会为什么圣君还会被奸佞蒙蔽天听。

    总之这一切,很科学,很合理,非常符合有大明特色的封建帝国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官场文化建设。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你们这帮穷酸可别稀里糊涂地把我搅合进去,然后被以王振为首的阉党势力挂在承天门外的华表上,用鞭子抽着批判一番。杨尚荆一边想着,一边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强行让自己朦胧双眼,装作已经喝醉了的模样,摇头晃脑似乎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这个时候可是难得糊涂,可不能被这帮喝大了热血上头的翰林清流们带跑了,这样哪怕是出事儿,也只是从犯,但是如果张嘴开喷了,那王振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对他说出那句来,叔叔带你看金鱼不对,是叔叔带你见识一下锦衣卫的刑具,然后他这个新鲜出炉的穿越者,就会非常畅快地打出gg思密达。

    怕什么来什么,这已经可以说是一个定律了,哪怕杨尚荆这么装,依旧有不开眼的来到他的面前,拍打着他的肩膀,喷着酒气:尚荆兄身为文敏太师之孙,世代忠良,面对如今这糜烂的时局,难道就没有一丝愤懑么?

    我愤懑愤懑个毛线啊,你别来找我麻烦,我就一点儿都不愤懑了。

    杨尚荆心里这么想着,努力睁开眼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更朦胧了一些,就连声音都开始努力地发飘:戬大病初愈,早已不胜酒力,却不知诸位同僚在说什么?

    也别怪他怂,虽然经历了士子们,或者说地主阶级努力唱赞歌的仁宣之治之后,厂卫的耳目出了京城之后就不那么好用了,但在京师里面,他们依旧是信息收集渠道多元化最成功的组织,比如酒楼里的小厮青楼里的歌姬车行的马夫牙行的人牙子,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线人,鬼知道眼前这几个吹拉弹唱的歌姬里有没有厂卫的耳目。

    我等正在讨论朝局。这翰林官儿是真醉了,说着说着就开始反动了,当今皇帝年幼无知,昏聩无道,崇信奸佞

    年幼无知?那不就是naive了?你才naive,你全家都naive!

    杨尚荆听了这话,差点一个哆嗦露了马脚,坐在他旁边的张丛更是差点吓尿了,站起身来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赵兄慎言!

    皇帝,那是封建统治阶级的根基之所在,代表着广大地主阶级的脸面,只要世家大族地方诸侯没想着换个皇帝,或者是直接掀桌改朝换代,那是轻易不会喷的,要喷也是在高级别的小朝会上或者说私会上喷,不能在这种风月场所喷,最起码在泥腿子的眼里,皇帝陛下必须是英明英明真英明。

    姓赵的翰林官儿被这一巴掌抽醒了,等他反应过来了,捂着嘴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一番,整个人都在哆嗦着,看样子是差点尿出来了,明朝虽然号称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但比起宋朝来,做臣子的简直就是牛马,他刚刚的话要是被厂卫听了去,只怕逃不脱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

    就你这个德行,你特么也配姓赵?!觉悟呢?!

    杨尚荆咬牙切齿,就看见张丛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前,把话题接了过去:尚荆兄身为文敏太师之孙,忠臣之后,难道就不觉得义愤么?当年文敏太师为掣肘权阉,力荐大学士曹鼐马愉入阁

    听了这话,杨尚荆的心里就是一突,整个人都仿佛被冰水直接浇头一般,一股子凉意从头顶灌入,直达内腑——他这才想起来,杨荣和王振之间,还有这般过节!

    正统五年杨荣病逝之前,可是狠狠地摆了王振一道,当时王振想要劝三杨退位,把内阁交给拜到他门下的那些阉党,结果杨荣借着这个机会,把马愉曹鼐等人引入内阁,虽说这几个人资历有限,跟脚也不太稳,不能在朝堂之上直接和王振掰腕子,但凭空添的掣肘可是不少,足以让王振恨之入骨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杨尚荆必须跑路了?毕竟他可不是真正的二郎真君,不养狗也没有七十二变不会**玄功,王振这个死太监把他丢进大狱里面,他也只能祈求挂机之后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

    这特么的我这个穿越开启的副本是地狱难度的吧?直接和正统朝的最终boss刚正面?!



第六章 提前搞个大新闻(上)
    哪怕是肯定要跑路,那也不能直接开喷啊,开喷那是找死,肯定是要迂回的,比如犯点儿小事儿,再托托关系来个明升暗降明降暗升之类的戏码。

    然而看着自己这帮同僚这么热情,似乎不说两句也不好啊,不说他们肯定不高兴;他们一不高兴,那大新闻跟着就来了;后续士林清流的舆论圈儿里肯定也就满是充满了偏差的报道了,建安杨氏的名声也就废了,他杨尚荆还是个二十来岁的七品翰林官儿,吃不起这个

    于是看着众多同僚们热切的眼神,杨尚荆咳嗽了一声,就打算说点儿什么,然而这时,一声响传来,这间房的房门被踹开,一个龟公以狗吃屎的姿态摔了进来,旁边女乐的奏乐声为之一停,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望去。

    杨尚荆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老祖宗的智慧简直高到没朋友了,中国有句老话,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假,不还有一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么?峰回路转啦!

    就见这龟公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迹,爬起身来,对着门外打躬作揖,嘴里不断地讨饶:郭大爷,郭大爷,小的有眼无珠,您老打奴才不要紧,就是打死了奴才也无妨,可别气坏了您的金贵身子

    几个彪形大汉从外面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看着不断磕头的龟公,冷哼了一声,通红的脸上满是酒意,显然刚刚没少喝,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大着舌头:你若是早这么知趣儿,也能免了这一顿好打,什么狗屁的文曲星下凡,不过是一帮治国无方,只会写些酸文章的腐儒秀才罢了。

    说着话,带着朦胧酒意的眼珠子扫过在座的这些翰林官儿,随手丢下一锭银子,恶狠狠地咒骂着:蔡大家的曲子,你们这帮穷酸听了就不怕夭寿么?老爷我这人心软,见不得人受苦,这就给你们解解围,这就把蔡大家带走,这些钱就算是赔了你们的损失了。

    大明从太祖开始,就严禁民间白银流通,法定的货币只有两种,宝钞和铜钱,能掏出银子而且是一锭银子的,那少说了都能和达官贵人搭边儿,虽然他们这帮翰林清贵,地位尊崇,但毕竟太年轻了些,品级也太低了些,和勋贵打起来还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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