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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毕竟中国还有一句老话,叫做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所以在场这些翰林官儿都皱着眉头,却没出声说什么,杨尚荆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发现不是京中有名儿的纨绔,然后细数了一下整个京师的英雄谱,也没找出这货的来头,要知道,当年杨荣给杨尚荆的英雄谱详细得很,就怕自己这宝贝孙子得罪了哪个臭不要脸的勋贵,白挨一顿臭揍。

    于是杨尚荆怒笑一声,长身而起,怒斥道:大胆刁民,在座的可都是翰林清流,又岂是你这莽汉所能侮辱的?速速退去,还可留下些颜面,否则顺天府上,少不得一顿好打!

    直接喷皇帝昏聩王振跋扈是要掉脑袋的,我揍你一个下三滥的小勋贵,总也能博一个不畏权贵的清名吧?

    翰翰林清流?也不过是一帮卖弄笔杆子的酸秀才,郭爷今天今天就教你做人!那彪形大汉摇晃着身子,发出一阵狂笑,顺天府?就顺天府那帮官差,又有哪个敢拿郭爷,和内廷的金公公作对?!

    皇宫虽大,宦官虽多,但能够拿出来拉虎皮做大旗吓唬人的金姓太监,就只有一个金英了,这个经历了永乐洪熙宣德三朝,到现在随侍着正统皇帝的四朝老太监,在内廷绝对算得上是一座山头。

    在这个内廷仗着圣眷压倒外朝的年月,一个太监的家奴出来装逼,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然而他不是王振家奴,也不是金英本人,而金英本人这两年还遭过训斥,他碰到的又是杨尚荆。

    作为顶着杨荣的嫡孙和翰林院编修两层光环的人,最起码在这个时期的明廷里,杨尚荆还是有不少优势的,比如一些老臣还顾念着杨荣的恩惠,比如皇帝还得挂念着榆木川之变汉王叛乱那会儿,杨荣为了仁宗一脉做的努力。

    于是乎,杨尚荆盘算了一下,以他的地位和京中的人脉而言,和王振刚正面是自寻死路,和金英刚正面那是不自量力,但是和金英的家奴刚一下,妥妥的完胜,在面前这种情况下,就是打死都没事儿,到时候哪怕金英哭得太惨搞了个三法司会审,他也能全身而退——这么多人当面儿呢,真相连个特技都不用加。

    所以杨尚荆哈哈大笑,异常的豪迈:一个太监家奴,下九流都算不上的贱人,就敢在翰林清流的面前甩膀子骂街,是谁给你的勇气?!

    说着话,杨尚荆迈开大步来到这个郭姓大汉的面前,正反反正就是一顿大耳刮子:我杨尚荆世代忠良,又岂能看着你在这里放肆!

    杨尚荆之前练过几年的跆拳道,勉强够得上黑带的水准,虽然这棒子的东西只能拿来表演,实战整个就是渣,但殴打一个醉鬼还是没问题的,而且原本的杨戬虽然是个书生,但杨家本就是东南一霸,杨荣又赚下一个世袭都指挥使,这身体可和羸弱俩字不沾边,加上他出手突然,这个姓郭的整个就被打蒙了。

    哪来的杂种,敢打你家郭大爷!郭姓大汉身后冲出一个醉汉,一拳朝着杨尚荆面门砸了过来,不过脚步歪歪扭扭,杨尚荆只是伸手一带,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

    杨尚荆看着剩下的两个醉汉,冷笑着:好,很好,我这个建安杨氏的嫡子,居然成了你们嘴里的杂种!

    又一个醉汉猛地冲了上来,大吼道:爷就骂你小杂种了,你待如何?!

    在场的翰林官儿脸色都有些异样,建安杨氏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早在元代的时候就是一方豪强,赫赫有名的万木林就是杨荣的祖父种起来的,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名望有名望,就更别提还有杨荣这么个追封太师上柱国世袭都指挥使的人了。

    辱人家族,这种事儿可不是几百年后小屁孩儿们指着对方的鼻子骂x你老母,搁在封建时代,谁都忍不住啊。

    杨尚荆眯着眼睛,一拳砸在了大汉的脸上,将他的整个鼻子砸塌,而后一脚踹开,同时心里盘算着,到底要把这件事闹到多大:没有圣眷全靠资历,现在的金英算是个面瓜了,不过事涉内廷,王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金英吃亏,如果事情小得能压住,还可能是一片云淡风轻,但以王振的性格,我这个杨荣嫡次孙能不能熬到五年之后的土木堡都不知道,所以我必须把这事儿闹大了,让文官儿和宦官对立起来,才能趁乱来个浑水摸鱼,逃出京师这是非之地




第七章 提前搞个大新闻(下)
    就在这个当口上,这姓郭的大汉也从被扇耳光的迷茫中转过神儿来,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只见他怒吼一声,反身从最后的随从腰里拔出一把单刀来,这并不是明军的制式武器,最多算是哪个铁匠铺私铸的,但是吧,它的确是一把刀。

    在大明朝的法律里,秀才可以佩剑,但不能佩刀,就是因为剑是礼器,刀是凶器,别看武侠小说里剑法多么牛叉,又有什么君子之类的外号,但真的放在战阵之上,杀伤力根本就不够看,和刀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翰林诸多清流的惊呼声中,在郭姓大汉的狞笑声中,杨尚荆摇了摇头,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算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翰林虽然清贵,但永远跳不出大明朝官僚体系这个圈子,也只有牧守一地,才能有一定的机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还是跑路吧,远离京师这块是非之地,远离王振这个几近一手遮天的死太监,等土木堡之变之后再想办法回来。

    想到这里,他欺身向前,使出了他唯一一招一击毙敌的招数,左手直接挡开了郭姓大汉的右臂,右手握拳,指关节凸出,一拳砸在了郭姓大汉的咽喉!

    他学的跆拳道也就是强身健体的东西,打打比赛摆个架子没问题,实战就是渣,这一招,还是他当年还是黄带的时候,看《士兵突击中二病爆发,在网上找的视频学的。

    郭姓大汉双眼突出,手中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仰天就倒,拼命地想要呼吸,然而他的喉结已经被砸碎,破碎的骨片插进气管之中,以大明朝正统九年的医疗水平,在没有华佗这种敢给曹操脑袋开瓢的大夫的情况下,已经可以给他宣布死亡了。

    杨尚荆看了看那些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狗腿子,转身看向身后的翰林官儿,一脸正气地说道:诸位同僚,权阉当道,欺凌霸道,区区太监家奴便敢顶撞翰林清流,目无朝廷法纪,可见阉党已经嚣张到了何等地步,我等苦读圣贤之书,十载寒窗方有今日之成就,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这大明江山,被搅得乌烟瘴气!

    这话说的义正词严,杨尚荆整个人爆发出一股子浩然之气来,整间屋子仿佛都闪耀起了圣人的光辉,太伟大了。

    能做到翰林清流的都是人精,所以他们很直接地明白了杨尚荆的意思——他这是在给外朝反抗内廷做急先锋,用一个太监家奴的生命和自己的前程做赌注,让外朝的文臣武将们有理由弹劾内廷不法,让当今的正统皇帝朱祁镇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偏袒内廷的太监们!

    这高尚的人格,这大无畏的精神,这宽广的胸怀,简直就比他们这帮只敢嘴炮的废柴强了一百倍啊,当即就有几个翰林清流的眼眶变红了。

    红着眼珠子的张丛长身而起,对着杨尚荆深施一礼:尚荆兄不愧为忠良之后,忠肝义胆实乃我辈楷模,尚荆兄放心,我等翰林清流虽是位卑职小,却不会坐视尚荆兄身陷囹圄!

    说完,他带着一众翰林清流鱼贯而出,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很明显,这个张丛是个明白人,理解了杨尚荆真正的意思,出去之后一定会多做安排的。

    这些翰林官儿自己没什么势力,但他们的的背后,乡党师徒情分之类的人情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这些人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砸开一家家文臣的大门,将这个消息传遍京师——从古至今当皇帝的都讨厌这个,但是大臣就靠着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吃饭呢,慎独啊孤臣啊那是泥腿子出身相搏出身的穷鬼玩的。

    眼看着这些人全部离开,杨尚荆的脸色猛然间变得苍白,腹中的翻涌终于是压制不住了,今晚刚刚吃下去的酒水菜肴全部吐了出来,吓得小书童杨一星连忙冲上来:少爷,你受伤了?

    杨尚荆摆了摆手,第一次杀人,一边儿感慨着兰晓龙写军旅真在行,第一次杀人果然会不舒服,一边慢慢直起身子,对杨一星说道:我没事,你马上去请忠叔过来,我有话要交代。

    杨一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少爷你怎么办?

    杨尚荆露出一个微笑,端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淡然:我就在这儿,等顺天府的差役过来。

    一切就如同杨尚荆所料的那样,这些翰林官儿在离开春熙楼之后,就仿佛一滴滴水融入大海一般,散落到京师的各个角落,一个又一个从四品往上的文臣家的大门被砸开,那些本来面色不愉的门子在看见砸门之人后,脸上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巴结。

    在这个年月,在太监的眼里,文人们的斯文一文不值,但是放在文官儿的下人们眼中,文官儿是文曲星下凡,而翰林则是文曲星之中的文曲星。

    此刻的张丛,正略显局促地站在杨溥府上的客堂之中,他本人是湖广石首人,算得上杨溥的乡党,然而杨溥为官谨慎公正,即便官至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少保,也不改本色,对乡党亦不曾多有照拂,所以他这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还真没见过这位大学士几面。

    不过张丛知道,今天的这次会面,会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真正走进杨溥视野之中的机会,面对阉党爪牙的不屈不挠为了同僚生命广泛奔走的举动,都会让他在杨溥的心中加分不少,如果如果真的能得到杨溥的重视,那么借着自己翰林清流的身份,一步登天,跻身内阁学士之列也未可知!

    当年的马愉曹鼐等人,不也是因为杨荣的一句话入职内阁么?简入内阁,典机务在史书上不过是七个字而已,但对翰林一系的文官而言,却是青史留名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衣袖中的右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面容古拙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后堂转了出来,虽然没有什么迫人的气势,但他往那里简简单单的一站,就仿佛是那一方天地的主宰一般。

    这是上位者在年深日久后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气势,能有这样气势的老人,只能是杨溥了,张丛连忙起身,躬身施礼,口称阁老。



第八章 问问内阁首辅支持不支持
    看着张丛这幅模样,杨溥微笑着摆了摆手,一脸和煦的笑容:坐吧,你我本是同乡,不用这般顾忌,今夜来找老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张丛直起腰身,受宠若惊,等到杨溥落座,这才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半个屁股,恭声说道:天色已晚,本不该打扰阁老休息,只是事发突然,今夜我等翰林同僚在春熙楼饮宴,正遇内廷金英手下家奴郭淮寻衅,太史杨尚荆仗义执言,与其起了冲突,不想那郭淮目中无人,大骂杨太史‘狗杂种’,粗鄙不堪,有辱斯文,杨太史愤而出手

    说到这里,张丛小心地抬起头,看了杨溥一眼,发现这个老人的眉头深锁,眼中隐有怒火燃烧,显然已是动了怒气,一个太监家奴就敢如此目无法纪,嚣张跋扈,这已经触碰到了文官集团或者说地主这一阶级的整体利益了。

    曾经有个皇帝这么玩过,他是大隋皇帝杨广,然后当时地主阶级里面的领头羊五门七望就带着弟兄们反了他娘的,偌大的隋朝稀里哗啦就完蛋了。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继续说道:怎料那郭淮目无王法,持刀行凶

    他刚刚说到这里,杨溥的眉头瞬间就立了起来:那郭淮拔刀了?!杨尚荆现在如何?

    三杨内阁之中最然有各种利益纠纷,有各种小矛盾,但对外一直都是一个整体,如果杨尚荆这个杨荣嫡次孙在京中有失,在这个杨士奇刚刚去世不久的档口上,简直就是在他这张老脸上直接扇耳光!

    哪怕脾气再好为人在谨慎,杨溥也是现在的内阁首辅,和仁宗朱高炽那是共患难过的,遇到这种事儿再不爆发一下,整个外朝必然要离心离德,到时候再想以他自己为中心盘活大明朝中央官僚政治建设做梦吧。

    听着杨溥用这个口气说出这个问题,张丛的心瞬间放下了,只要杨溥站在他们这一便,之后的事情就好说了,所以他连忙答道:回杨阁老的话,杨太史并未受伤,不过反击之时失手杀了郭淮。

    杨溥的眉毛慢慢落下,点了点头:当时都有谁在场?

    除春熙楼诸多女乐龟奴外,我等翰林院修撰编修悉数在场。张丛连忙回答,同时偷眼打量着杨溥。

    杨溥面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金英的家奴在率先拔刀的情况下被杀,一点儿后遗症都不会有,皇帝就是追究起来,也只能训斥金英教导无方,至于沆瀣一气串供这种事儿,更不可能发生。

    毕竟翰林院看似一体,其中却又是派系驳杂,想要这些人众口一辞地遮掩事实,难比登天,所以他稍稍沉默了一下,问道:杨尚荆现在何处,其他人又在何处,杨尚荆又有何说辞?

    一连三个问题,张丛不敢隐瞒,把离开之前杨尚荆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不敢错漏了一个字,最后说道:其他的同僚应该都在各处奔走,杨太史尚在春熙楼,似乎是在等着顺天府的差役。

    杨溥的脸色第一次有了变化,有些玩味,但更多的是欣慰,杨荣的这个孙子,思虑周详,短短的时间内就能策划这么一起反击,是个可造之材,不过这莽撞的性子还需打磨就是了。

    于是张丛的一颗心也放在了肚子里,他看见杨溥端起茶杯,很自觉地起身告辞,杨溥笑着点点头,淡淡地说道:若是不嫌弃老朽这里粗陋,今后可以常来看看。

    张丛听了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轻了三十斤,他甚至忘了自己怎么和杨溥见礼告退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杨府,直到一阵冷风吹来,才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发现自己不是做梦,差点儿直接蹦起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算是走进了杨溥的视野了,今后这大明的朝堂上,怎么说也能给他张丛留下一个位置来!

    眼看着张丛离开,一个管家打扮的人从后堂走出,在杨溥的身后站定,就听杨溥说道:派人给曹鼐马愉王骥王文录四位下帖子,让他们即刻到府上一叙。

    管家一一记下,心里也不由得一突,他知道,自家老爷谨小慎微这么多年了,终于是要龇牙了——曹鼐马愉都是内阁的阁臣,杨荣杨士奇一去,很快就会顶上来,估摸着杨溥之后的内阁首辅就要在这两个人之中出了;王骥是兵部尚书,也是大明朝最能打的文臣,唯一一个有爵位的文官,无论文官武将都对其颇有好感;王文录是大理寺卿,和刑狱有关。

    老爷,这般动作,只怕圣上那里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能给首辅做管家的,政治嗅觉还是有的。

    然而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杨溥挥手打断:三杨内阁至今只剩下老夫一人,已是独木难支,而老夫又剩下几日好活?不若就此机会,打压一番阉党气焰,也好保我大明朝堂清明。

    停顿了一下,杨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欣慰的笑容:更何况,杨荣的这个孙子确实是个人物,计算胆识都在常人之上,老朽就算是不为了昔日老友,自然也要保他。

    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不再说话,既然杨溥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这个下人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他弓着身子退出客堂,找人分头送信去了。

    春明楼外翰林清流们正在奔走,春熙楼内的护院们则是胆战心惊地看着地上的血迹,什么都不敢说,有几个甚至双腿打起了摆子,作为京师最大的几家青楼中的护院,他们当然不是那种没见过血的菜鸡,但是死的人是郭淮,内廷大太监金英的心腹家奴,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打摆子了。

    保不齐这春明楼得被金英的怒火化为废墟。

    杨戬看着他们,尽管腹中依旧翻涌,脸色依旧苍白,但笑容却和煦得如同春风一般:保护好现场,该报官的报官,一切按照大明的律法来,千万别为三法司的仵作们添麻烦。

    为了压制住胃里翻腾的胃液,他甚至还举起杯来喝了两口酒,于是乎,护院们看着他的眼神就更加惊恐了。



第九章 青楼对
    看着春熙楼护院们的表情,杨尚荆摇了摇头,继续喝酒,顺便还夹了两口已经冷了的菜,刚刚吐了个稀里哗啦的,现在胃里空空如也,很不好受。

    本来吧,第一次杀人,心理负担啊生理反应啊之类的玩意是可以折磨死人的,《士兵突击里面那一节真没加什么特技,所以这帮身经百战的春熙楼护院才会恐惧,然而杨尚荆不是一般人啊,他是穿越过来的,他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副本,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谁也没见过北郡捅死几个兄弟会的强盗就要死要活的脚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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