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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杨尚荆说完这话,也没擎着圣旨,只是一只手抓着,如同拎着一袋儿垃圾一样,向着后院走去:去找人弄个书画的匣子来,这圣旨大抵是马性和起草的,笔力虬劲,倒是可以收藏一番。

    忠叔听了这话,眉头就是一阵的乱蹦跶,自家这少爷难不成失心疯了?这可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啊,寻常人家拿了圣旨,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地供起来?这特么一个书画盒子就打发了,为的还不是圣旨本身,而是上面大学士马愉的字儿!

    这个话要是传出去,藐视君上无君无父的罪名可就瞬间就砸下来了,别说杨尚荆自己的,就是整个杨家都得死球。

    所以忠叔连忙说道:少爷,这毕竟是圣旨

    这上面除了马性和的字儿,剩下的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弄出来的?一块黄绸子,拿着萝卜雕的大印往上面一盖,也就行了嘛。杨尚荆还在胡言乱语,左右现在旁边也没人了,忠叔还能卖了他不成?

    忠叔苦笑了两声:少爷,慎言,慎言啊。

    杨尚荆就叹了口气,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皇权的确就是一切,不遵循这个,好像真的会被吊起来打,这种疯话当着忠叔这种绝对忠诚的人说说还好,换成下一个,立马就给你买了换银子。

    所以他很随意地将手中的圣旨丢给了忠叔,口中说道:那便交由忠叔处置罢,备倭衙门那边,戬还有些事情要做的。

    忠叔接过圣旨,小心翼翼地端着,看着杨尚荆的背影,也只能叹了口气,只当杨尚荆这是因为被卖了,心里有点儿抑郁。

    再说杨尚荆脱了接旨时候穿的朝服,换了一身相对清爽的公服,出了县衙的大门直接奔着备倭衙门去了,他这边接旨的事情可瞒不住人,他得过去看看备倭衙门那边的官儿的反应。

    毕竟备倭衙门里面可不是县衙这边的面瓜,最高不过是正八品的县丞,别说什么朝堂上的根基了,就连布政使司的根基都没有,对朝堂大事一无所知,那边能够在南京兵部户部混日子的,根子或许不硬,脑子却是必须有的。

    眼瞅着杨尚荆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出了门的背影,黄岩县主簿冯毅就站在了县丞黄成的身边,伸出右手,比了四个指头,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脸的惊异,问道:这就四品了?

    黄成脸上的震撼也是遮掩不住了,杨尚荆刚来的时候,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县令,结果不到半年的功夫,直接就成了正五品的兵部堂官,虽然是南京兵部,却也是他这个正八品的县丞这辈子都只能仰望的高度。

    然而杨尚荆带给他的震撼一直在继续,这才转过年来,二月都没过去,直接就从正五品提拔到了正四品,又是一个二连跳,詹士府少詹士如果硬要拿着东宫属官对应朝廷百官的话,这已经可以摸到六部尚书的边儿了。

    郎中不,是少詹士简在帝心,乃是我黄岩县百姓的福泽啊。黄成咽了口吐沫,沉声说道,你我二人,还要紧跟少詹士步伐才好。

    说完这话,也不等冯毅有什么表示,他自己一个转身,直接奔着县丞的值房去了,眼中的神色异常的复杂,有一点疑惑,也有一点庆幸,只不过更多的是决然,冯毅站在原地,看了看黄成的背影,一脸的迷惑。




第三六零章 人心向背
    第三六零章

    备倭衙门里面风平浪静的。

    杨尚荆转了一圈儿,和几个人谈了谈现在的剿倭现状,吩咐了一番需要准备的东西,查验了一番账目,也没见什么异常。

    很显然,这些都是聪明人,知道坚决支持郎中,谁做郎中支持谁,毕竟朝廷上层的风暴,刮走了杨尚荆,也刮不走这个备倭衙门,这可是个正五品郎中兼着的衙门,总领着钱粮军备等等资源,有着南京兵部和南京户部的资源优先倾斜,能制造多少的就业岗位?能捞到多大的油水?这么大的利益,外朝可不会置之不理的。

    仔细准备些钱粮,不日本官还需带兵外出。杨尚荆看着韩安材,沉声说道,前次碰了好运气,斩了些倭寇的首级,不过这兵尚是新兵,真要和倭寇真刀真枪的冲突,还需多多操练才是。

    韩安材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下官谨记了。

    顿了顿,韩安材咬咬牙,沉声说道:下官还要恭贺郎中晋身少詹士。

    杨尚荆眯了一下眼睛,韩安材的这个表态很有意思,圣旨刚刚下到黄岩县,自己刚刚接旨,他就知道了自己升官儿的事儿了,也就是说,他在北京城也是有根儿的,这会让向自己说这个,也算是表明态度,要往自己这边站队的。

    只不过现在杨尚荆属于那种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类型,外朝打算用他的人头和皇帝刚正面,内廷看着他就恨之入骨,这韩安材怎么看都是个智商正常的,怎么就想着往自己这边靠了呢?难不成也想着和自己搏一把?

    嗯,这倒是有可能,反正他就是个佐贰官,就算以后杨尚荆掉了脑袋,他也不过是个靠边站的下场,毕竟朝廷是求稳的,他这个南京户部的主事,在现在这个官僚体制之下,已经算是靠边站了,再靠边站能站到哪里?

    不过别管怎么着吧,对于过来站队的,杨尚荆自然是不会表示拒绝了,现在他的消息渠道还是太过单一,基本就限制死了在京师的那一拨杨荣的故旧了,多样化的渠道,也能让他及早做出准备。

    所以杨尚荆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这少詹士一职,非德高望重者不可受之,戬自问才疏学浅,年幼无知,故此已经上疏朝廷,请辞此职,并黄岩县县令之薪俸。

    辞职辞俸这个把戏,别说更早的时候了,就是宣宗朝的时候,杨荣这一批内阁辅臣就玩过,还玩的贼溜,毕竟当时的三杨,又是xx殿大学士,又是x部尚书,还兼着翰林学士一类的清贵职位,那叫一个荣宠啊,这时候要玩的是急流勇退,不能让皇帝猜忌。

    作为一个混在户部的官僚,韩安材当然明白里面的弯弯绕,心下也松了口气,杨尚荆没直接接下来什么话都不说,就证明他还没膨胀,只要是理智的,自己就可以下注,所以他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慨: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啊。

    这相当于明着发信号了,杨尚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了一声:好生调遣军粮罢,这倭寇,可还有的剿呢。

    说完了这话,杨尚荆转身出了门,直接就回县衙去了,他这次过来,也只不过是看看下面的人有没有给他使绊子的苗头,其他的,没什么所谓,正所谓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只要他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人给他添堵,他靠着军功和外朝谈条件的路线就不会受到太多的干扰。

    至于陈景明陈景明现在在外面督办军务,等回来之后再找来促膝长谈一番也不迟。

    尚荆兄,若是这备倭衙门之中有人怀有二心,该如何示好?跟着杨尚荆出来的刘启道沉声问道,他没有称呼官职,而是直接以字相称,本身也是在表明态度进行站队。

    杨尚荆笑了笑,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答道:不绝对的忠诚,就是绝对的不忠诚,事到如今,戬这脱身之策,想必启道兄也是了解的,若是真个有人拖了戬的后腿,便别怪戬杀人了。

    刘启道愣了一下,然后跟着叹了口气,相较而言,他和徐尚庸这种来镀金的勋贵子弟,可是要比寻常的官佐更忠诚了,毕竟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是杨尚荆因为外朝败了,被剁了脑袋,他们也得被翻出来吃挂落,甚至直接就跟着去了,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外朝胜了,杨尚荆被剁了脑袋,徐尚庸或许可以摘出来,但他刘启道就必须跟着靠边站了。

    所以韩安材陈景明这些人可以做墙头草,甚至徐尚庸也行,但是他刘启道不行。

    若是有甚么棘手的事体,尚荆兄尽可以知会启道一声。刘启道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杨尚荆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笑容,刘基这个诚意伯,看来还是有丰厚的家底留下了啊

    两人一边聊着备倭衙门的事儿,一边往县衙方向行去,刚刚从大门进去,过了六房的地界,想要绕过正堂,就看见县丞黄成从一边的县丞值房转了过来,拦在了两人的身前,恭声说道:启禀少詹士,下官有要事相告。

    杨尚荆眉头就是一挑,这老家伙又要做啥?自己刚刚来黄岩县的时候,差一点儿被他和刘琪合伙坑死,现在突然就投靠过来了,到底是神马意思?我没整你,你就在县丞这个没前途的位置上老死算了,这会儿蹦出来干嘛?

    黄县丞找吾何事?杨尚荆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把不住这个老家伙的脉搏了。

    黄成左右瞅了瞅,见没人靠过来,这才压低了声音:事关沿海倭寇之事,下官不敢隐瞒。

    诶呦卧槽,这是什么节奏?

    杨尚荆瞬间就是一愣,然后就想到了离奇死亡的刘琪,以及变相沉默的黄成,再想想今天自己接到圣旨的时候黄成那复杂的眼神

    卧槽,这圣旨还挺有用的?!



第三六一章 乡贤,乡贤
    第三六一章

    黄成跟着杨尚荆和刘启道二人进了书房,就看见杨尚荆随意地坐在了主位上,黄成就左右看了几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就如同做贼一般:郎中不对,少詹士,此事密

    杨尚荆瞅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毛,这屋子里除了他们俩就剩下一个刘启道,屋里面伺候着的都没在,这是想着把刘启道也轰出去了?

    眼见着刘启道作势就要起身,杨尚荆摆了摆手,笑道:无妨,此间并无外人,这是南京诚意伯家的公子,备倭都司的刘断事。

    诚意伯

    黄成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也没想出来诚意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没办法,大明朝开国靖难的时候分封的两拨勋贵,数量着实太多了些,便是久在两畿的官吏,都未必能摸的清脉门,更何况这坐井观天都嫌侮辱了蛤蟆的黄成了?

    所以一听见是勋贵子嗣,这黄成连忙告了个罪,在椅子上坐了半边屁股,这才开口说道:今次下官找少詹士,乃是与倭寇有关之事,昔日本县主簿刘琪之死

    说到了刘琪两个字,杨尚荆的眉毛瞬间就皱了起来,这刘琪,也算是他杨尚荆的一个坑了,当年刘琪被自杀,要不是他杨尚荆看过几集《大宋提刑官之类的断案片儿,再加上自己早年混军事论坛啥都爱抽上几眼,九成九是要被冤枉死的,苛政猛于虎,就这一条砸下来,别说当时他只是个七品的知县了,就是现在这个还没辞去的少詹士,都得被瞬间砸死。

    刘琪乃是他杀,难不成你对本官对杨副使沈佥事断案的结果,有甚么疑惑不成?杨尚荆眯着眼睛,打断了黄成的话。

    这是要吓唬一下他,作为本县的坐地户,干了**年县丞的黄成,肯定知道点儿什么,而且知道的那些肯定也不是他杨尚荆能够轻易调查出来的,反正这芝麻官儿看着圣旨以为他简在帝心,那不咋呼一下,岂不是白瞎了马愉的那些字儿了?

    黄成听了这话,果然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少詹士说的哪里话,下官怎敢质疑上官断案之结果,只不过是下官前日里整理公文简牍,从刘主簿的案牍之中看到一封信,这才想着和少詹士知会一声,毕竟人命关天啊。

    qnd的人命关天,你特么当初都想什么了?还不是看着老子接了圣旨,直接升了正四品的官儿,立马眼巴巴地过来跪舔?今年你这县丞也该做到时候了吧?到时候是直接致仕还乡还是多捞几年,甚至往上面动弹动弹,还不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儿?

    杨尚荆恨得牙根儿都痒痒,要是当初这货就把证据什么的端上来,自己借着机会顺藤摸瓜,保不齐还能捞着一网大鱼,可是现在那条大鱼已经认了怂了,忽悠了三十多个傻逼倭寇上岸来给自己杀,自己也认了,你特么倒是蹦出来了?

    伸手接过信,抖搂了两下,杨尚荆带着一脸厌恶地读了起来,这上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就是刘琪和那家人日常来往的信件,只不过标明了那家大户的身份,台州府的陈家。

    这台州府的陈家,也算是老牌的望族了,早在前元的时候,就是一方的豪富,便是蒙古人来了,也没伤了他家的筋骨,家中更是有人在元廷里面做了正五品的高官,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承天建极的时候,陈家人改换门庭也是很及时的,故此也未曾伤到筋骨。

    黄成沉声说着,帮着杨尚荆解释着这黄家的来历,杨尚荆放下信件,点了点头。

    整个封建年代都这个路数,谁拳头大谁是正统,谁刀子快谁牛逼不解释,民族?那是个什么玩意?所有的民族大义,在世家的眼中都是屁,全得让位于家族的存续,否则有个卵的五姓七望,北魏牛逼的时候就全都一刀切了,想靠着十七世纪以后才出现的民族主义思想界定古代的汉奸脑子都有泡。

    特么的开创隋朝的杨坚,祖上是弘农杨氏,然而他家祖上有人被赐姓普六茹,这是个鲜卑姓;牛逼不解释的天可汗李二陛下,祖上陇西李氏,然后李虎是北魏的八柱国之一真那么玩儿,隋唐的合法性都不复存在了。

    上面都这个鸟德行,下面还能好了?就他身边坐着的这个刘启道,祖上是诚意伯刘基刘伯温,跟着朱元璋混饭之前,他也是元朝的官儿,说来说去,还是他杨家清白,他高祖父被征辟的时候,默默地在家装逼,表示我只想耕读传家,种地读书,没去元朝入仕

    黄成看着杨尚荆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这陈家,如今在北京城虽说没了甚么根底,可是在这南京,却是有不少的门生故旧,这备倭衙门之中的陈景明陈主事,便是这台州陈家的旁支子弟,据传,这杭州的布政使司里面,还有一位陈家的参议。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是一挑眉毛,陈景明现在在他手底下混饭,看来也不是单纯的押注啊,估摸着这是台州陈家的一种策略,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既然台州陈氏涉足了这沿海的倭寇生意,这边黄岩县新建了个备倭衙门,肯定是要参合一脚,探一探根底的,至于那个从四品的参议

    虽然他是个参议,但是他又不姓麦,念不出什么麦卡锡主义,杨尚荆都不带鸟他的。

    别说一个参议了,现在只要不是三司长官发话,其他人说什么,杨尚荆都可以当做耳旁风,屁都不算,屁还有点儿味呢。

    回转备倭衙门,启道你多盯着那陈景明一些,看看有没有甚么猫腻。杨尚荆摸着下巴,沉声说道。

    刘启道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浮现出一缕杀意:下官省得,还请郎中放心。

    乡贤,嘿!乡贤。杨尚荆磨了磨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这年月,乡贤,真是特么的牛逼不解释啊!



第三六二章 憋屈
    第三六二章

    杨尚荆报捷的奏疏辞官辞俸的奏疏,和宁王奏请调麾下兵马,在丰城侯李贤帐下听命剿匪的奏疏,是一起摆在了朱祁镇的面前的,没辙啊,江西这地方还是偏远了些,水路和陆路都比不上浙江发达。

    此獠欺人太甚!今日朕便遂了他的心思,免了他少詹士的官职,还有黄岩县县令的俸禄!

    朱祁镇看完了杨尚荆的奏疏,直接就丢在了地上,脸色气的煞白,十九岁的青葱少年,在这一刻居然给人一种肾虚的感觉。

    这份奏疏里面,提到了很多恶心人的名词,还有很多恶心人的词汇,最重要的是,写这封奏疏的人,实在是太让他恶心了,所以青葱少年朱祁镇读着那些看着全是谦虚品一品全是嘚瑟的词汇,他生气了。

    这会儿站在朱祁镇身边伺候的,不光有王振,还多了个金英,后者弯下腰,捡起那封奏疏,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然后更轻声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獠这是在以此法求脱身,陛下若是允了,岂不是遂了他的意思?

    朱祁镇喘了几口粗气,定定地看着金英,自从郭敬在大同跑了路,他对王振就有了疏远的意思,这也是金英能在御书房伺候的原因,在他看来,历事四朝的老太监金英做起事来,还是比王振要更稳妥的。

    说来给朕听听。朱祁镇靠在椅子上,喘息了几口之后,缓缓说道。

    金英应了一声,慢慢地上前一步,于是王振的眉头就是一阵的乱蹦跶,没办法,金英往前走这么一步,离着皇帝的距离,可就比他还要近上一些了,太监因为身体残缺,这心眼儿也就小了,对着小小的举动,自然也就敏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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