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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当即就有一个亲兵拎了一把椅子过来,摆在了杨尚荆的对面,柜台里那掌柜的一见这个阵仗,端起一个茶杯来,就开始纠结要不要过去。

    作为一个偌大客栈的掌柜的,曾信这个做县令的,他还是认识的,他之前只道是外地来的军官,没想到这做县令的曾信见了都要躬身施礼,整个人就和三孙子一样,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会儿这个年轻人没点头,他哪儿敢颠颠儿地跑过去给曾信上茶?

    别看这看起来是对曾信好,可实际上杨尚荆一旦认真起来,逮着这件事儿训斥曾信一番,他这个掌柜的也就不用当了,趁早滚蛋比较好——哪怕这个迎宾客栈再大幕后的老板再迪奥,也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掌柜的,直接和曾信这么个县令刚正面。

    坐在杨尚荆身旁的忠叔摇了摇头,对着掌柜的招招手:看什么呢,被愣着了,快来给曾大令上茶!

    掌柜的诶了一声,拿着茶杯茶壶就走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帮着曾信倒了一杯茶,看了看那边站着的师爷,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才退回去。

    做底层的不光要对着县令点头哈腰,对着县令身边的人一样要点头哈腰,有些时候点头还要更频繁些,哈腰哈得还要更深一些,毕竟还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对于这个掌柜的而言,曾信这个县令是阎王,那么这个师爷就是小鬼,而且不是一般的小鬼,而是黑白无常级别的小鬼。

    于是,场中的情形就变成了这样:杨尚荆和忠叔安然端坐,稳稳当当的,曾信只敢在椅子上坐半拉屁股,随时准备站起来回话,或者说赔罪,他身后的师爷弓着身子,根本不敢抬头直视杨尚荆,那腰再往下弯一点儿,就和一只大虾米仿佛,虾须子都是现成的。

    本官入这仙居县,未曾前往馆驿,曾大令却是闻风而来,果然是治民有方啊。杨尚荆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曾信就是一哆嗦,连忙站起身来,一脸的赔笑:少詹事说笑了,学生虽然只是个生员出身的,却也熟读圣贤之书,深知为官一任,代天子牧民一方,不说甚么明察秋毫,县内有个甚么大事,总归是要知道的,否则,岂不是玩忽职守了?

    曾信哪怕只是个生员出身的县令,哪怕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大高,但是做官到现在二三十年的功夫了,便是磨练,也知道该怎么对答上官问话了。

    杨尚荆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这曾信说话也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自己直接揭了自己的短儿,把自己最大的痛脚露了出来,那么自己再骂他什么,他也有了回旋的余地,而且他的回旋,可以自己来做,但是杨尚荆却不能进一步攻击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官面上的任务,基本的规矩,该讲的还是要讲的。

    曾信诶了一声,又在椅子上坐下了半边屁股。

    说得好啊,这县里,不说甚么明朝秋毫,但是出了大事,总归是要知道的,否则便是玩忽职守。杨尚荆轻轻敲着桌面,一脸笑容地看着曾信,曾大令能说出这番话来,本官也甚是欣慰啊。

    话锋一转,杨尚荆的语气骤然森寒:可你是否知道,本官在这仙居县境内,险些被一窝盗匪截了道?!

    我去,我都自己揭短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你这是不安套路出牌啊,我抗议!

    曾信整个人都惊了,按照他那个师爷给他的分析,他只要自己爆出短儿来,杨尚荆就不应该追究下去了,这节奏不对啊!

    所以他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弯腰弯得有点儿很,险些一脑门子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下官失察,下官有罪。

    这么一哆嗦,原本已经订好了的身份学生他都给忘了,直接喊出来一句下官,他身后的师爷就是一咧嘴,你这一喊下官,他杨尚荆岂不是更有借口治你了么?

    而且,还是治的死死的那种,毕竟他杨尚荆身上挂着的差事,可是总领沿海诸府备倭事宜,备倭它不光靠的是军户,还有民户啊。




第五二二章 棒子和甜枣
    第五二二章

    杨尚荆听着曾信的话,又看了看那边师爷脸上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做师爷的,九成九就是今天给这个县令出主意的了,这姓曾的县令的脑袋里面,大抵还真是揣着糊涂装着糊涂吧?

    杨尚荆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来这事儿,倒也不怪你,本官在路上遭截杀,也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大抵是数量太少,又绕开了道路,这才让你未曾察觉罢?

    他本来还想敲打一下这个仙居县令呢,结果今天一看,还是留着他在这儿,要更好些。

    第一,经历过截杀了,得到了一点儿情报之后,他基本摸清了情况,也大概知道了家中的情况,如果他母亲那边的消息没传出来是因为被截杀的话,肯定是他父亲病的不算重,这是借着这个由头给他下套,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想要一家伙弄死他呢。

    第二,如果家中真的出了变故,他不得不守孝的话,那么现在把这个仙居县令搞下去,也没什么用处,反而会给外人留下一个断人财路的坏印象,对他之后的起复造成不利的影响。

    第三,如果家中并没有什么大事,杨恭也只是小病小灾,那么杨尚荆带着人回到建宁府家中,有自己带着的人马威慑,还有李勇这个未来的丰城侯即将上任的靖海营参将在一旁虎视眈眈,家里也就闹不出什么风浪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必要把这个曾信搞下去。

    要知道,等中国这边沿海的大户真的在日本开始搞事情之后,他的精力自然要从备倭转向闽北的矿贼上,向朝廷要求剿匪,同时扩充自己的势力,那个时候,有一个顺服的仙居县令,有一个更顺服的处州知府,杨尚荆想要做些什么,也就更容易了些。

    手里抓着一个能力不出众甚至有些低下的县令的把柄,显然比搞下去这个县令换上一个有可能非常精明的县令更好。

    曾信听了杨尚荆的话,整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天气本来就闷热,这客栈里也没奢侈到摆一大盆子冰水,让人拿着扇子扇凉风的水准,所以他山上的汗水刷刷地开始往外冒,直接把后背都打湿了。

    下官不才,多谢少詹事爱护。这曾信哆嗦着,对杨尚荆打躬作揖。

    杨尚荆摆了摆手,一脸的笑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明察秋毫,这要求也着实是高了些,能知道本官进了城,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坐,坐。

    诶。曾信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不过这一次也没敢直接坐半个屁股,勉强挨上去四分之一多一点儿,生怕杨尚荆再问什么话,站起来不及时,让杨尚荆的心情变糟糕了那么一丢丢。

    杨尚荆笑着摆摆手,说道:只不过这县里剿匪的事宜,还是要曾大令多多费心啊,这卫所士卒一出动,便是金山银山,第五二二章

    杨尚荆听着曾信的话,又看了看那边师爷脸上的表情,心里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做师爷的,九成九就是今天给这个县令出主意的了,这姓曾的县令的脑袋里面,大抵还真是揣着糊涂装着糊涂吧?

    杨尚荆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来这事儿,倒也不怪你,本官在路上遭截杀,也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大抵是数量太少,又绕开了道路,这才让你未曾察觉罢?

    他本来还想敲打一下这个仙居县令呢,结果今天一看,还是留着他在这儿,要更好些。

    第一,经历过截杀了,得到了一点儿情报之后,他基本摸清了情况,也大概知道了家中的情况,如果他母亲那边的消息没传出来是因为被截杀的话,肯定是他父亲病的不算重,这是借着这个由头给他下套,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想要一家伙弄死他呢。

    第二,如果家中真的出了变故,他不得不守孝的话,那么现在把这个仙居县令搞下去,也没什么用处,反而会给外人留下一个断人财路的坏印象,对他之后的起复造成不利的影响。

    第三,如果家中并没有什么大事,杨恭也只是小病小灾,那么杨尚荆带着人回到建宁府家中,有自己带着的人马威慑,还有李勇这个未来的丰城侯即将上任的靖海营参将在一旁虎视眈眈,家里也就闹不出什么风浪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必要把这个曾信搞下去。

    要知道,等中国这边沿海的大户真的在日本开始搞事情之后,他的精力自然要从备倭转向闽北的矿贼上,向朝廷要求剿匪,同时扩充自己的势力,那个时候,有一个顺服的仙居县令,有一个更顺服的处州知府,杨尚荆想要做些什么,也就更容易了些。

    手里抓着一个能力不出众甚至有些低下的县令的把柄,显然比搞下去这个县令换上一个有可能非常精明的县令更好。

    曾信听了杨尚荆的话,整个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天气本来就闷热,这客栈里也没奢侈到摆一大盆子冰水,让人拿着扇子扇凉风的水准,所以他山上的汗水刷刷地开始往外冒,直接把后背都打湿了。

    下官不才,多谢少詹事爱护。这曾信哆嗦着,对杨尚荆打躬作揖。

    杨尚荆摆了摆手,一脸的笑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明察秋毫,这要求也着实是高了些,能知道本官进了城,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坐,坐。

    诶。曾信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不过这一次也没敢直接坐半个屁股,勉强挨上去四分之一多一点儿,生怕杨尚荆再问什么话,站起来不及时,让杨尚荆的心情变糟糕了那么一丢丢。

    杨尚荆笑着摆摆手,说道:只不过这县里剿匪的事宜,还是要曾大令多多费心啊,这卫所士卒一出动,便是金山银山,



第五二三章 纠结
    第五二三章

    仙居县的县令曾信,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家境还算殷实出身高不成低不就底子薄的不像话的县令,朝中就算是有关系,也不过是靠着钱维护起来的塑料同窗情,啊不对,还没有塑料解释,大概也就是宣纸同窗情。

    就是当年一起在国子监里面读书的情分,人家科举高中,做了大官儿了,看着当年的情分,给他一个送冰敬炭敬的理由罢了。

    恩,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听起来就挺高雅的,正好符合了文人们的追求嘛。

    但是处州知府就不一样了。

    正四品的官儿,整整一府之地的父母官儿,牛的一比,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上来就能随随便便胜任的职位,为官经验不丰富,背后的靠山不强劲,自己的手腕不高明,分分钟就得被本地的土豪碾死。

    尤其是处州这个地界紧挨着福建,境内的庆元县还有银矿的矿坑,这可是妥妥的肥缺儿,当年运做出来这么个位置,需要的更是无数的算计和心血。

    所以杨尚荆对仙居县令曾信吓唬几句,也就算了,基本曾信就是有什么小心思,也不敢翻腾什么大浪花,可是这处州知府刘世龙,完全没必要鸟他的训斥。

    毕竟杨尚荆那个备倭衙门就算玩出花来,也不过是统领着嘉兴杭州绍兴宁波台州温州这沿海六府的兵丁,这手伸得再长,也没办法伸到处州来。

    就算杨尚荆想要胡闹,在处州闹出什么事端,为了平衡浙江内部的派系势力,孙原贞这个做承宣布政使的也得站出来,申饬杨尚荆一番,反而对杨尚荆的威望有损——毕竟做老大的不能给下面的小弟留下厚此薄彼的印象,毕竟杨尚荆现在还兼着黄岩县县令的差事。

    不过杨尚荆在路过处州的时候,还是打算在那里停留了一夜的时间。

    你是说,那杨尚荆在城南的景安客栈住下了?

    刘世龙背着手,站在自家的庭院里面,眉头紧蹙。

    处州府的治所在丽水县,二江交汇之地,有处州卫负责拱卫,城南的景安客栈,也叫景安楼,乃是城中最好的一处客栈,楼高六层,站在楼顶,可以一眼看见两江合流之处,实乃观景的绝佳之所。

    他的师爷站在他的身后,摇着手中的扇子,装着说书先生口中无所不能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回明府的话,正是。

    以回乡探亲之故,非是公务,不住馆驿,专门跑到民间的客栈住宿,这是要搞一个公私分明的名头出来?刘世龙摇了摇头,不像,他杨尚荆虽然不是什么奉旨回乡,可到底是正四品的官身,用用这朝廷的馆驿,谁也不能说甚么。

    刘世龙虽然有不鸟杨尚荆的本钱,可是本身却也不愿意得罪杨尚荆,对于这个从正统九年开始,一飞冲天,似乎不可阻挡的政坛新星,他也得慢慢揣摩,小心应付。

    那师爷哈哈一笑,羽扇挥舞的更勤快了那么一点儿:明府绝非庸人,何故如此自扰?在下一言,请明府静听。

    这个师爷虽说有点儿那么爱装叉,可是能能耐还是有一点儿的,所以刘世龙在关键的时候,也愿意听他说话,所以摆了摆手,说道:师爷请讲。

    这师爷一边摇动羽扇,一边在地上溜溜转转:明府所虑,无非这杨尚荆缘何不住客栈罢了。此事若是放在其他官员身上,大抵还有个分析之价值,可是放在他杨尚荆的身上,明府只当他不存在罢了。

    刘世龙眉头一挑:何以见得?

    这杨尚荆出身建安杨氏,乃是大富大贵之家,咱们这处州离着闽地,也不过山峦之隔,明府还不知道那杨家到底有多富么?这杨少詹事出身殷实之家,又非奉旨南下,自然是想着走的舒坦些罢了。师爷笑着答道,这官府馆驿有甚么东西,明府自然是知道的,便是百般优待,又如何赶得上这处州府内最好的客栈?

    刘世龙沉吟了一下,不由得点了点头:师爷所言有理,有理啊。

    杨尚荆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砸出三千贯,弄个花魁给自己暖床,自然就不会吝惜一点点的房费了,一路南下又是奔波劳碌,谁不想睡得舒服一点儿?就官府那个馆驿,哪怕因为杨尚荆是正四品的官儿,也不可能给抬出来正一品大员用的东西吧?

    话锋一转,刘世龙就皱着眉头问道:你说,本官是见不见他一面呢?

    师爷眉头一耸,手上的动作都为之一顿,显然是在思考其中得失,过了良久,这才叹了口气:依在下愚见,明府还是见见他好些,总归是在处州地面上过去了,若是不见,他日,只怕是不好相见啊。

    顿了顿,师爷摇了摇头:这浙江的左右布政使,可都是翰林院出来的人呐。

    翰林一系的官儿,大多比较团结,因为不同于其他官员,这帮修史著书的出身的,清贵,也容易死脑筋,受人排挤,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要团结不少,一些上下级的老领导关系,就要比别处稳固不少。

    刘世龙沉吟了一下,脸上依旧有着犹豫的神色。

    师爷砸了咂嘴,知道这是没说到自家东主的要害上,这才造成了自家东主的心思变化,却难以下定主意。

    毕竟刘世龙也是正四品的官儿,也是二甲出身的进士,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牧守一方的朝廷命官,比起杨尚荆这个更像初出茅庐的正四品少詹事,资格更老些,拉下脸去见杨尚荆,自然是心中不喜了。

    哪怕杨尚荆的爷爷杨荣曾经执掌过翰林院,本省的左右布政使都是杨尚荆的叔叔辈,可是杨荣已经死了好些年了,这人死灯灭人走茶凉的,再想让他一个堂堂知府,去见一个后生晚辈,还是在没有递拜贴的前提下前去,脸上怎么着都是不会好看的。



第五二四章 纠结(下)
    第五二四章

    只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什么应该要面子的时候,见见杨尚荆,总归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可是也不等这师爷开口,就听见刘世龙说道:如今建宁府传来的消息,是杨恭病重,仿佛中了剧毒一般,这杨戬,八成是还要在家中守孝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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