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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杨尚荆站在床边,一时之间有点儿错愕,这剧本他很熟悉啊,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对,是自己似乎前些时候亲手导演过啊。

    这是个人才啊,才思敏捷,都知道学我了。

    几乎就在回过神的一瞬间,杨尚荆就如此想到。

    旁边坐着的忠叔似乎看出了杨尚荆的想法,笑着说道:这姓白的百户还算是个机灵的,少爷若是觉得可以栽培栽培,便提拔提拔。

    杨尚荆手底下现在倒是不缺人,各种合用的,明白他的规矩的,加起来也有不少了,不过嘛,这个时代最缺的还是人才,这么个机灵的收归麾下,总归是好的。

    所以杨尚荆点点头:回头给李信递个条子吧,这人到时候去备倭衙门走一遭,流程化的东西总是要学会的。

    忠叔点了点头,默默地把这事儿记下了。

    现在看来,老家的杨恭大抵是没有出事儿,这不过是杨家里面的某些人在和其他大家族做交易的时候,把杨尚荆丢了出来,想借着他们的手弄死杨尚荆罢了,这样一来,削弱了杨恭在家里的影响力,而那些势力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比如开海相关事宜。

    比如剿倭备倭相关事宜。

    杨尚荆走到床边,慢慢地躺下,闭上了眼睛:忠叔,戬且歇息一番,稍待,那姓白的百户总要带着人头过来领功的。

    忠叔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向门外:少爷一路劳累,也该歇歇了,老仆这便下去安排人。

    这年头,官兵是菜鸡,大户人家的看家护院就更菜了。

    毕竟官兵好歹还操练一下军阵什么的,打起来还有些模样,对比之下,就庆元县这地界的乡贤,哪里有资格去玩军阵?

    再说装备,官军还是有标准装备的,哪怕克扣再厉害,人手一把刀是必须的,这可是制式兵器,和什么菜刀劈柴的斧子不在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至于人数上,八十多个明军士卒,配上三四十个帮闲,这项家就算是再大的乡贤,一时半会也找不齐能和他们抗衡的人手。

    所以这帮人在把项家围住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通报,他们和当初的杨尚荆不一样,杨尚荆是文官,要讲究个师出有名,他们是官军,只管照着线索剿匪就行了。

    四十多个明军正卒在白楚的带领下,冲着大宅就冲了进去,一脸慌张直接迎上来的管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刀砍倒在地。

    出手的是一个小旗,他寻思着安排自家的子侄进百户所来,所以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手慢了的两个小旗撇了撇嘴,直接往里面猛冲了下去,编制这东西捏死在了百户所上,最多就二十个空缺,他们这几个小旗不光要内部竞争,那些个要为了子侄谋出路的,也是需要竞争的对象。

    所以这刀子挥起来,自然是飞快,一路冲击一长串儿血花。

    骑在马上的杨勤听着里面的哭闹声和喊杀声,砸了咂嘴,斜着眼睛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白楚,感慨了一句:白百户果敢坚决,杨某人私下里想想,少爷大抵是很欣赏你这种人的。

    白百户愣了一下,转过脸来的时候,表情就变成了一点谄媚:末将在这里把守不严,一时失察,竟然让匪类埋伏了少詹事,着实该死。如今倒是不敢让少詹事看重,只求能够将功折罪,便是心满意足了。

    其实在杨勤跟着杨尚荆混日子之前,白楚就听说过杨二的名号,这闽浙交界的十万大山里,能混出点儿名头的,基本都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成员,他们这些做底层军官的,见了总要客气客气,万一哪天瞎了眼,保准要丢官甚至掉脑袋。

    如今杨二变成了杨勤不说,摇身一变还特么成了军官,品级和他一样,这不就侧面证明了少詹事杨尚荆的神通广大?这会儿要是不抓住机会巴结一下杨勤,他岂不是个傻子?

    杨勤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庆元县自古以来就是龙蛇混杂,当年吾在此处混迹之时就多有知晓,千把的盗贼蜂拥,又有本地刁民打掩护,白百户一时失察,也是可以理解的。

    顿了顿,杨勤看向县城:只不过这姓陈的为官一方,被下面的人蒙蔽了还不知道将功折罪,却是罪无可赦了。

    文官和武将到底是不一样的,当然,这是实质,但实质怎么表述出来,还要看语言的艺术。

    白楚听了这话,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了杨勤这么一番话,最起码自己这个地位,就有九成的机会保住,甚至还有直接被杨尚荆看中的可能,要知道,杨勤这种杨尚荆的自己人,说这种话的时候都是很谨慎的。

    里面的喊杀声渐渐消失,一群浑身是血的官军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总旗直接拜在二人的身前:项家叛逆十七口,连同通匪的家丁四十六人,已尽数伏诛,唯有还在县城中的那几个项家嫡系漏网。

    说着话,这个总旗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递了上去:这是项家通匪的罪证,标下冲进去的时候,那项家的叛逆正要烧毁此信,还请百户过目。

    说完,回身指了指地上的兵器:这项家私藏甲胄兵刃,还有硬弓两把,俱以抄没。

    白楚瞬间就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玩意,他出兵的麻烦就要小很多了,换句话说,杨尚荆那边如果真要保他,成本就会降低,降低的部分就有可能转化成好处,让他一飞冲天。

    他接过信件看了几眼,然后一脸笑意地递给了杨勤:勤爷前来,自当一看。

    杨勤听着这个称呼,脸上露出了笑意,接过来瞧了瞧,笑道:白百户果断坚决,不若随吾前去,见见少詹事,如何?




第五四九章 可能
    像是白楚这个档次的小瘪三,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然后见到了杨尚荆,当然就只有跪舔一途了。

    封建伦理中有一条长兄如父,封建学术界还有一句话叫达者为先。

    虽然白楚算不上什么学术界人士,姿势水平也就勉强到了认字儿的水准,离着写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还差了不少的距离,但是他是官场中人,这就摸到了学术界的门槛,哪怕是趴着的,指尖碰到一点点。

    而在官场上,杨尚荆官儿比他高出去好几级,自然就是达者为先了。

    两者这么一结合,白楚见到杨尚荆的时候直接就跪下去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性取向很正常的男人,杨尚荆没有碰那个杨家给安排的杨一星,自然就不会伸出脚丫子,让白楚给自己舔了,他只是好言安慰了几句,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不多的几句话里面,杨尚荆感受到了那种大老粗式的全方位跪舔,马匹拍的挺重的,刚挨两下还觉得有点儿不舒服,可这玩意就像踩背一样,那真是越踩越爽。

    就为了这个,杨尚荆和他多聊了两句话。

    带着十二万分的感激二十四万分的庆幸,白楚从驿站里面滚了出来,回去按照战功给下面人发编制了,至于后续朝廷会不会追究他屠戮百姓

    通了匪的百姓,那就不是百姓了。

    第二天一早,杨尚荆刚刚洗漱完毕,还没等着吃早餐,带人继续南下,就看见杨勤一脸古怪地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少爷,那个姓陈的知县,昨天晚上自缢身亡了,再加上昨天晚上本地的项家被灭了门,如今城中已经炸开了。。

    杨尚荆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面巾放下,这才说道:死了也就死了,于我等何干?

    摇了摇头,杨尚荆径自走到桌前坐下,喝了一口热汤,这才继续说道:作知县的,治下无方,为官昏聩,连地方上的豪强都盯不住,这死了,自然也就死了。

    总的来说,一句话,死了活该。

    他杨尚荆昨天晚上不过是没见他姓陈的罢了,也不存在他杨尚荆图财害命什么的,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太差,那当然是死就死了,谁还能把这口黑锅扣在他杨尚荆头上不成?

    杨勤点头,表示了然,然后说道:今天早晨,那个白楚就派人封锁了四门,然后带人进城,去抓捕城中项家的嫡系子孙和核心的管家了,为人,到也算是谨慎了。

    杨尚荆眉头一挑,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活儿做的倒也是周密,不至于留下什么烂摊子。

    毕竟是自己带回来的人,受了少爷几句夸赞,杨勤也挺高兴:他刚刚传来了消息,如今城中没有主事之人,他便让那典史发了布告和公文,要搜捕还没有落网的项家人。

    本地的其他乡贤,都是个什么表示?杨尚荆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次倒是问到了杨勤,愣了下,这才回答道:这个倒是没说,不过想来也不会如何。

    杨尚荆眉毛一挑,笑着问道:为何?

    若是项家未曾被屠灭,这海捕文书未曾发下,这本地的乡贤们,自然也就腰杆子硬气一点儿,毕竟这官儿,它是讲道理的,尤其是和他们这些地主讲道理的。杨勤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可是这白楚做法如此之恨,直接屠灭了项家全家,自然是让整个庆元县的乡贤们冷静一下了。

    摇了摇头,杨勤笑道:这通匪不通匪,现在可是白楚一个人说了算的,毕竟他是真从项家搜罗出来东西了。

    杨尚荆看着杨勤,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勤说的固然在理,可是这里面的点儿,却终究是没有说到,这其实就是地主阶级的软弱性的表现,换句话说,只要没逼到那个份儿上,只要还能骑在普通的老百姓头上拉屎,他们就不可能冒着杀头的风险起来反抗。

    只是没人和他说这种总结性的东西,他自己领悟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下去吩咐一下罢,今日启程,到了丰城侯大营之后,你等便在那里等我罢了。备倭衙门的兵丁,总不能剿匪剿到建宁府去。杨尚荆摆了摆手,杨勤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摇了摇头,杨尚荆长出了一口气,刚从后面绕出来的忠叔听了,上前问道:少爷何故叹息,莫不是在担心丰城侯那边?

    杨尚荆点了点头,苦笑道:现在想来,却是应该担心些,那矿贼主力并不在此处截杀戬,自然就是要去南边埋伏丰城侯了,只愿那边被出甚么岔子罢。

    要是放在平时,丰城侯是胜是败,那倒没什么所谓,家底在那里摆着,名望在那里摆着,小输几阵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这样,要是真个打输了,那么他杨尚荆自然也就不能好过了,随着丰城侯的倒台,内廷对外朝的攻势将会向潮水一般涌来,他杨尚荆在京中打杀了金英狗腿子建立起来的名望,只怕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丰城侯到底是久经战阵之人,更是久历朝堂倾轧之人,那里会这么轻易地就被埋伏?忠叔坐在杨尚荆的对面,老脸上全是笑意,切莫关心则乱啊,少爷。

    杨尚荆听了这话就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以丰城侯李贤的资历和智商,自然是知道自己这边重要还是他那边更重要了,换句话说,就是能牺牲了他杨尚荆,也得保全他李贤,这样才更符合外朝的整体利益,也更能提升他李贤的江湖地位,给他的二字李勇上位打下牢固的根基。

    也就是说,如今南边的情势,要么是丰城侯李贤拖住了叶宗留的主力,要么是干脆打了个大胜仗,正在收拾首尾呢。

    那就祝丰城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罢。杨尚荆笑着举起了热汤,喝了一大口,戬,自然也好在里面捞上些好处啊。



第五五零章 卧槽
    杨尚荆不信什么八字,他杨尚荆和魏国公徐家联姻,绝对不是什么狗屁的八字所能决定的,杨家徐家利益一致,利大于弊,哪怕是魏国公那个幼小的嫡女克夫,或者他命硬克妻,那都是八字相合;杨家徐家利益不一致,就算是真正的天作之合,那也是命里相克。

    总之,一切的历史都是政治。

    总之,一切的宗教都是政治。

    那么,在历史宗教影响下的经济,是不是政治?

    所以,最后总而言之,见到的一切实际上都是政治的延伸。

    坐在河边的杨尚荆把鱼钩又丢进了水里,左手杵着下巴,右手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滋溜着,这年头的酒水可没有掺假的,他手里的更不是什么勾兑的货色,哪怕上辈子很烦喝酒,他现在也能喝的有滋有味。

    忠叔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杨尚荆的身边,刚刚回来伺候的茗烟当即给忠叔倒了一杯酒水,在黄岩县也有一阵子了,茗烟可是看的真真儿的,忠叔在杨尚荆心里的地位,或者说在建安杨家的地位,就是把一百个她捆在一起都比不过一个指头。

    如今这事体尚属绝密吧?杨尚荆夹了一块羊肉,有些含糊地问道。

    忠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京师多事,总要压上一压,免得少爷又内廷惦念,金英

    说到这里,忠叔摇了摇头:这老太监不简单啊。

    杨尚荆点点头,一脸的感慨:历事四朝而不倒,先帝在时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便是王振得势,依旧能屡次受命,录京师刑狱,如今借势而起,重掌司礼监,颇有取王振而代之之势,如何简单得了?

    若论起英明果决四字,整个大明朝从朱重八往下数,宣宗皇帝朱瞻基绝对是排的上前五的,实际上他老子,那个有肥胖症的仁宗皇帝朱高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忍得了汉王朱高煦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然而朱高炽在位的时间太短了,也就勉强敲平了朝中的头头脑脑,离着完全掌控还有那么一段儿距离,可是到了朱瞻基的手里,三下五除二,不光是敲平了朝中的各个派系,顺带着把他爷爷为了平衡外朝势力设下的司礼监发扬光大,内书堂这玩意从有实无名到名副其实,就是宣宗皇帝鼓捣出来的。

    至于外朝基本被他收拾的和哈巴狗也没差多少,你想想都察院那是个什么地界?言官啊,清流啊,嘴炮啊,基本上能套上的光环都能往那儿套,也就跟金刚不坏仿佛了,结果宣德朝愣生整下去四十好几个,就这样文人还捏着鼻子管他叫明君

    虽说大方向上还是被文人牵着鼻子走,但是一个老爹上位一年就蹬了腿儿的皇帝,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能在这样的人物手底下混上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金英又怎么可能是面瓜?要不是王振分走了所有的圣眷,在京师那会儿,就是把杨尚荆打死了,他也不敢一拳怼死金英的家奴啊。

    杨尚荆说着话,就摇了摇头:京中新近传来的消息,朝堂之上陛下的所作所为,大抵都是这老太监在背后出谋划策,幸好皇帝最信重的还是王振啊否则,就凭戬这小身板,十个捆在一起都不够内廷一拳打的。

    若是皇帝真个信重金英,少爷也没机会挥出那一拳的。忠叔摇了摇头,从盘子里夹起一只糟鸭掌来,慢慢地啃着,人老了啊,吃不下什么东西了,可偏生还就喜欢这有滋味的东西,这鸭掌老仆就替少爷收拾了。

    杨尚荆咧了咧嘴:戬一向不喜欢吃这没肉的东西,忠叔又不是不知道。

    忠叔啃了两口鸭掌,又砸吧了两口酒,吐出一口酒气之后,才接着说道:这消息呢,也就是家中传过来的,让少爷早做准备,六月底便要去南京走上一遭了,别到时候慌了手脚,至于徐千户那边,大抵是不会在六月中之前收到消息吧?

    杨尚荆愣了一下,徐尚庸可是他今后的大舅哥了,还用得着这么防着?可是想一想,军营之中,也是人多耳杂,鬼知道那里有多少别人的探子?浙江备倭总兵李信就不说了,丰城侯李贤当年在浙江插得人手也不少,再加上其他家的勋贵派系,乱糟糟地下来,鬼知道他杨尚荆手底下都是一帮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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