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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刘全三个相视一眼,纷纷点头:杨大令有令,我等怎敢不从?但有支使的地方,大令只管开口便是了。

    傻子都知道这杨尚荆是自家副使看中的人物,谁也不敢多做怠慢,这一旦杨尚荆去给杨烨写封书信,他们才叫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杨尚荆听了这话,脸上就露出了微笑。

    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前衙,就看见这边已经站了十七个人,一个两个面色惶恐,眼神惊恐,脖子上套着枷锁,脚脖子上缠着拴着铁球的铁链子,行动起来极为不易,几个瘦小枯干的都开始打摆子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好,还是纯粹被吓得。

    枷锁这种东西,历史悠久,从先秦的时候就又类似的东西出现,到了晋代开始定型,真正发扬光大的是武则天手底下的来俊臣,什么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之类的,花样迭出,从让人活受罪的到让人戴上直接一命归西的,那叫一个齐全。

    当然了,县衙里肯定是不能有来俊臣发明的那种玩意了,也就是一些寻常的货色,一块枫木板子扣出来一大两小三个洞,把人犯脖子双手往里面一套,不让乱动也就是了,有了这个东西,杨尚荆才敢走到人犯中间仔细观察。

    但凡是死士,手底下肯定都是沾过血的,只要是沾过血的人,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杀气,哪怕隐藏的再好,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杨尚荆叫来刘全三人的原因,就是想让这些经常见血的老把式看看,到底有没有人露出马脚来——哪怕他知道这和撞大运差不多,但彩票他都买过多少注了,还在乎这个?




第一一二章 一刀切啊一刀切
    第一一二章

    封建年代的流民,哪怕是造反,基本也都是为了一口饱饭吃,什么家国情怀,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都是扯淡,都是饱暖了才能思,你连温饱都混不上就想着执掌天下,那还是别造反了,打个火折子在微弱的火光中升入天堂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兴许就能梦见当年村头王老财家里喂狗的那块骨头。

    所以杨尚荆站在这帮流民面前,目光挨个扫过这些人,就见着这些人依次低下脑袋,那叫一个惶恐,那叫一个谦卑,那叫一个莫敢仰视。

    然而这样一来,杨尚荆就郁闷了,你们一个个的不把脑袋抬起来,脸都不给本县看看,本县和手底下这些捕快们,怎么能从你们的表现上找出你们是不是杀手的蛛丝马迹?太不配合了!

    所以他干脆大喝了一声:都把头抬起来,谁要是敢不抬头,拖出去重打四十!

    比虚无缥缈的官威更好用的,就是实实在在的板子,流民们低着脑袋,目光掠过皂隶们手中又粗又长的水火棍,一个个瞬间就老实了,抬起头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杨尚荆。

    这会儿功夫,杨尚荆就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十来个人的举动,心理学这东西他毕竟是学过的,哪怕是经过最专业训练的杀手,也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同,就比如流民们的权衡和犹豫,杀手这种从心里藐视权威的人物根本就不会有,这是常年训练出来的,装都装不像。

    然而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出来那么一个稍显不同的人来,杨尚荆就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在整个县城里找一个有真东西的杀手,还真是大海捞针一般,哪怕之前知道这就和买彩票没区别,但是心里总得存一点儿侥幸不是?

    杨大令,只怕杀手并不在这些人之中。刘全靠近杨尚荆,低声说道。

    杨尚荆点点头表示知晓了,这才挥了挥手:都带下去吧,带到班房之中,仔细盘问,到底是何方人士,为何流窜到我黄岩县来,知会刘启道一声,一切按我大明律法办事便是了。

    听着仔细盘问四个字,这帮流民的脸色都变了,他们可都知道,一旦县令下令仔细盘问了,下面肯定会传达成严加审问,执行的时候,说不得就能变成了严刑拷打,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流窜过好几个县城的老流民一听,当即就是一哆嗦,咕咚一声就跪下了:青天大老爷

    然而他们的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站在两厢的皂隶当即就冲了过来,两棍子拍下去,直接把剩下的话全都砸了回去,这还戴着枷锁呢,直接就把嘴堵上了,从两个人的面部表情来看,这两个差役无论是下手的力度,还是塞进嘴里的东西,都不是什么让人好受的。

    封建年代的流民,地位上大抵也就是时代为贱籍的贱民好那么一丁点儿,无论是提刑按察使司下来的捕快,还是本地的差役,都是一脸的司空见惯,发动过灭门之战的杨尚荆现在更不会因为这点儿破事儿萌发什么怜悯之情。

    杨尚荆摆了摆手,于是一个两个流民在衙役的驱赶下,带着枷锁拖着脚镣,向着牢房方向去了,杨尚荆对着一旁伺候着的皂隶说道:若是还有人犯,分批押上来罢,一次十人以内,本县与!

    那皂隶连声应是,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有是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被轰了上来,显然这些人即使是在城内,也就干点儿最卑贱的活计,勉强混一个温饱罢了,可能也就比在野地里流浪多吃上那么一口,杨尚荆和刘全三人观察了一会儿,也没观察出来什么东西,也就摆摆手让下去了。

    能够刺杀主簿的杀手,肯定也是走路脚底生风拂袖铜钱似雨的主儿,断不能和一帮最底层的流民搅在一起,别的不说,营养跟不上,杀人的体力都没有,就刘琪右手手腕上那一圈儿淤青,就不是这些瘦小枯干的流民能掐出来的。

    和上一批衣着打扮还算规整的流民不同,这些流民走下去的时候神色麻木,一个两个眼睛里全是死气,连半分争辩的心思都没有,很显然,对他们而言,一个不那么痛苦,或者说不会痛苦太久的死法,比如斩首,也是一种不错的解脱。

    这一整天的功夫,杨尚荆也没做别的,就在这儿对付流民了,结果看到后来眼睛都花了,都有点儿轻微的脸盲症了,也没找到一个有一点儿像的,而后面足足还有二十多的流民候着,各处从家里挖出来的小二第三号三子第四号之类的隐匿户口者,足足还有百来号。

    今天权且到这儿,剩下的人明日再说,一并押入牢房之中,严加看管,切不可放走一个!杨尚荆拍了拍惊堂木,两边的皂隶齐声应是,杨尚荆站起身来转过屏风,向着后衙走去,禁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嘿,这一刀切还真是良方啊,怪不得官僚们都喜欢,你看我这一刀切,直接切出来多少流民多少隐匿的户口来?这黄册上人口数量看涨,我这官声,估摸着是也要跟着往上涨吧?杨尚荆摇了摇头,一脸感慨地坐在了院中的凉亭里,知琴当即就捧了茶过来,轻手轻脚地给他倒上,这才开始给他捏着肩膀,那力道拿捏的,怎一个赞字了得?

    然而微微眯着眼的杨尚荆,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那就是怎么能让自己不被下面的人用一刀切对付了,相比于那个很可能投鼠忌器的杀手,还是下面人的一刀切更有威胁:一般下面搞这事儿,除了管平民要好处之外,就剩下一个要挟上官了,比如我这个知县想要节流,扣下面马快的一点补助,保不齐就得有心思活络的,来个廉洁奉公,把所有县衙差役的福利尽数克扣了,到时候下面的人骂的可不是他,而是我啊

    然而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什么好法子来,于是他心烦意乱地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没成想一口喝进嘴里一片茶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把茶叶吐了出来:啐!



第一一三章 对乡贤们举起竹杠(上)(求票)
    第一一三章

    建了个群,有什么话可以来群里说:573510629,群名就是书名

    同样是前图书管理员,同样是玩辩证法的,杨尚荆没有别的优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无论是往前数那位写了五千来个字儿的,还是往后数留了五卷典籍的,都要比他这个半路穿越的强出几百光年去,这几百光年还是多方面的,囊括了从情商智商到文韬武略的各个方面,所以面对他们都没法给出有效解决方法的问题,杨尚荆决定先放一放。

    五百来年之后实现不了,兴许一千五百年之后就实现了呢?梦想总是要有的嘛,这和面包会有的,一切偶会有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放下烦恼的杨尚荆,直接把审查流民的事儿丢给了李继等人,自己则待在书房里,开始谋划自己真正搞事情的第一步——扩编巡检司弓手。

    按正理吧,巡检司的弓手就和县衙的差役一样,吃着县里财政饭,也是有编制的,然而那个被杨尚荆灭门的黄家,给了杨尚荆最好的财政支持,来扩充一下人员的规模,虽然说黄家先被卫所那边搜刮了一番,可是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就从他们家里抄出来的东西,杨尚荆保守估计一番,能够他养上五十人规模的披甲精锐了;

    而和给刘琪下毒的杀手,则给了杨尚荆最好的理由来扩编,流民罪恶滔天啊,连官老爷都敢刺杀,这还了得?官不聊生,民何以聊生!所以这事儿只要往提刑按察使司衙门一捅,就是没有杨尚荆私人关系在里面,也是能通过的,加上省财政台州府财政拨款,杨尚荆保守估计,这个规模能从五十人扩大到七八十人,下狠手搜刮一下过往客商,能把规模直接提到一百人。

    当然啦,杨尚荆现在也就给自己搞事情预备一点儿人手,打上一个底子,披甲之类的还是太过惊悚了,那和跳出来喊老子要造反没有任何区别,两个人一张弓乃至三个人一张弓,人手一把刀,也就是装备的极限了,所以队伍的规模就可以适当扩大一些了。

    不过在真正组建巡检司新的弓手队伍之前,杨尚荆还是有一件事儿要做的,那就是会见一番县里的乡贤们,黄家掌握下的佃户数量还是不太够,城里这几天抓出来的流民质量有不好,所以想要上好的人力资源,还得去找乡贤要,毕竟他要编组的是精锐,可不是kt抓壮丁,抓到一百个人就能给个营长那种。

    至于和杨烨说的那番话,什么招收隐户以安民心之类的嗯,应付上官的话大概就和后世的政治许诺差不多,谁当真谁就输了。

    于是在黄岩县的馆驿里,全县能说得上话的乡贤,有一个算一个,全来了,一个两个瞅着杨尚荆的眼神,那叫一个惶恐,生怕杨尚荆来个摔杯为号,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自本县上任以来,这黄岩县也是多事之秋啊。杨尚荆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直接开始装逼了,现实城南查出隐匿丁口里长教子无方主簿尸位素餐,再是城南黄家私藏甲胄里通倭寇蓄意谋反,又是县主簿刘琪被贼人暗中谋害,本县深感有负圣恩啊。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底下这帮乡贤听了,脸色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要不是一个两个也算有点儿演技傍身,估摸着都能直接吐出来——你来了就来了,不遵循皇权不下县的封建帝国主义地方政治基本法,老老实实做个人形图章,偏要和我们唱反调,然后仗着自己操作足够风骚,直接一波反杀,现在又把责任一推二五六,你良心不会疼么?

    然而他们当然是不敢说什么的,为了壮声势,杨尚荆不光把三班衙役巡检司弓手里面卖相好的调来三十来人,还把卫所士卒找过来二十个,现在站立两厢,一个个杀气凛然的,配合上杨尚荆那光荣历史,谁敢扎刺?

    杨尚荆把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带着笑意,嘴上却是叹了口气:今日在座的诸位,也是我黄岩县里有头有脸的了,本县今日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商讨一下,如何把黄岩县的民心,从接连不断的命案之中恢复过来。

    这些富户互相看了看,都没敢说话,什么民心?还不是他们这肚子里吊起半天高的心?从黄家被满门屠戮张家集体收押之后,就连城西最生猛的刘大胆都哆哆嗦嗦地灌下去二斤酒,然后歪歪扭扭地跑去城东龙王庙里磕头烧香,更何况其他人了。

    想到张家,就有人将目光落在了杨尚荆下首的位置,那里坐的就是张同和,昔日威严无比在黄岩县颇有些言出法随之能的老头儿,此刻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枯木一样坐在那里,虽然体型富态了不少,不像是在大牢里受了什么罪的模样,可谁知道到底这是吃胖了的,还是直接被打肿了的?

    一看没人说话,杨尚荆就叹了口气,把目光落在了张同和的身上:张家的家主,你有何良策啊?

    杨尚荆敢肯定,经历了他那么长时间的心理战之后,这老头儿已经濒临崩溃了,说是被他驯服了也没差哪儿,所以虽然有些不甘心,虽然还担忧着这老头儿出狱之后继续和他对着干,他也得捏着鼻子把这老头儿放了,毕竟黄岩县最近死的人也的确够多的了。

    张同和闻言,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回县尊的话,古语有云,‘仓廪足而知礼节’,老朽以为,若是想安定我黄岩县民心,须得我等乡贤广设粥棚

    说到这里,他看了杨尚荆一眼,略有呆滞的目光里,就倒映出杨尚荆似笑非笑的脸来,于是他话锋一转,直接改了口:须得我等乡贤捐银纳物,由县衙出面,广设粥棚也好,慰劳县中古稀老者总角稚子也罢,让县中百姓知道县尊的仁义大明的宽宏,这民心自然也就定了。

    张同和的路数粗暴直接,花钱买平安,而且一切荣光归于宽宏仁义睿智英明的杨县尊,我都交保护费了,你总不能再和我过不去了吧?

    于是乎,他看着杨尚荆脸上渐渐浮现出来的满意笑容,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一一四章 对乡贤们举起竹杠(中)
    挥泪求票啊

    张同和说完了话,杨尚荆的脸上是露出了笑容,然而底下的乡贤们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一边心里骂着张同和苟且偷生阿谀谄媚,一边骂着县令不按照基本法办事。

    县令能不能刷民望?

    当然能了,要不然辣么多的万民伞是咋来的?但是县令刷民望也要遵循基本法的,这万民伞啊请愿书啊之类的东西,你不能直接去乡下管泥腿子要,你得伺候好了乡贤,让乡贤们给你刷民望,到时候随便拉点儿泥腿子摁个手印啊签个名啊啥的,哪怕你天高三尺呢,只要乡贤们满意了,这些东西都能给你置办一套。

    毕竟这年月忧郁的台湾乌龟你要写作憂鬱的臺灣烏龜,地里刨食儿的泥腿子识字率连百分之五都没有,怎么可能理解县尊大老爷的一片拳拳爱民之心?

    所以一般做好事儿呢,都是乡贤们捞一个肚儿圆,然后把名声分给县太爷一部分,这报到朝廷上,就是妥妥的民风淳朴,吏治清明,从郡县制开始到现在,大家都是这么玩的,现在张同和这么一张嘴,直接就坏了规矩,这以后黄岩县的乡贤到临县去串门,平白就比人家矮了一头。

    所以说,这帮人现在心里呐喊着的,就是县尊你不能这样啊!

    然而他们看见杨尚荆那张阳光灿烂的脸,再看看杨尚荆身后站着的刘全,最后瞅了瞅三班衙役巡检司弓手卫所士卒手里的钢刀,一个个全都老实了,恍惚间,他们似乎看见了黄家一家老小在微笑着冲他们招手。

    太特么渗人了。

    强权之下无真理,当一个县令有了分巡道正四品大员撑腰,有卫所正五品千户回护,还掌握着本县所有要害衙门的时候,那他就是本地最大的强权。

    乡贤们都是读过孔孟之道的贤达,在野的贤达,所以他们精通什么叫能屈能伸,所以一个两个都站起来,打着哈哈说道:张老爷子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我等黄岩县士绅,定然要为安民心出一份力,我们王家出一百贯!

    别看杨尚荆为了一个面子,赎一个青楼歌妓,直接砸出去三千贯,眉头皱都没皱,那是因为他出身建安杨氏,而且是建安杨氏长房嫡支里面唯一一个走科举路子还走出花儿来的,他几乎可以说是建安杨氏未来三十年到五十年在朝堂上的护身符了,所以他能够得到建安杨氏近乎全力的支持。

    但黄岩县本地这些乡贤,说白了也就是本县的小地主,连黄家张家这种被一个县令就灭了的家族都赶不上,全家流动资产平均能有个几百贯撑死了,这个王家直接砸出来一百贯,都是被吓得不轻了。

    这个结果在预料之中,杨尚荆表示很是满意,于是在他和煦的目光下,一个个本县乡绅硬着头皮站起来,拍着胸脯打包票:

    城东张家,五十贯!

    城西李家,八十贯!

    城南冯家,五十贯!

    总之吧,乡贤们踊跃发言,积极募捐,为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繁荣富强的黄岩县,尽己所能地做出了贡献,气氛热烈,值得大力赞扬,被叫过来暂时性充当书吏的本县教谕黄文,身心愉悦情绪激动地提起笔来,将这一幕记载了下来:正统九年夏七月丁丑,大令召乡贤问安民良策,众皆踊跃,进献财帛

    总之,捐多少钱并不重要,毕竟这是要上县志的,也算是青史留名嘛,不过呢,这上面的人名儿只有杨尚荆一人,其他的,哪怕掏出来二百贯的张同和都没在上面留下一个名儿。

    而在另一边儿的刘启道则务实得多,写的也简单,哪一家捐了多少,到时候按着这个条子上门拿钱,谁不交就是要破坏黄岩县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就是国贼,就要被打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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