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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嘴上说的客气,但他心里想的却是——什么天高任鸟飞,到了那个地方,我就天高任鸟露都没人会说我什么,地方上上官护着,中枢里大佬帮衬着,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封建道德,谁理会谁傻逼啊。

    王启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贤侄此去,山高路远,恐有险阻,近日里成国公家有一队人马南下,贤侄可以随之同去。

    这一句话,当场就点醒了兴奋之中的杨尚荆,他谨慎地向着王启元施礼离开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沉思。

    所谓的山高路远,所谓的险阻,当然都是扯谈,他从老家福建建安到京师做官,走的更远,也没见着什么险阻,这些话不过是提醒他,这一番去南方,路上只怕会遇到截杀,东厂锦衣卫不在编的番子可不少,这都是内廷的人能指使得动的,而被他弄死的那个郭淮,之前干的事儿就是在浙江倒腾盐给金英添进项,江湖口儿上不少熟人,两样加起来,他不带点儿人马上路,只怕真的会上路了。

    封建年月,马匪啊水贼啊多得是,哪怕杀了朝廷命官,最多就是当地的卫所剿灭一下,那时候他都死的只剩骨头了,还有个卵用。




第十五章 内廷,外朝
    当二十郎当岁的杨尚荆走出顺天府大狱的时候,十八岁的青葱少年朱祁镇正在御书房里面一通儿乱砸,什么玉石的镇纸镶金茶碗御用的瓷器之类的,就像在地上开了一间染料铺一样,黑的白的黄的红的绿的混成一片,蔚为壮观。

    书房里伺候的大太监小太监老太监和中不溜的太监在地上跪了一排,就是王振也跟着跪着,连脑袋都不敢抬,哪怕是被什么花瓶之类的东西直接命中或者是被飞溅的碎片命中了什么部位,那也不敢吭声半句,不声不响地晕过去才是正经。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朱祁镇怒骂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废物,反正从现在这个状态来看,估计是骂王振和王振控制下的阉党的面儿居多。

    将手边儿最后一个砚台砸出去,在一个中不溜的太监脑袋上砸出一朵红黑相间的花朵之后,朱祁镇这才喘着粗气停了手,十八岁的皇帝也没什么体育锻炼,后宫佳丽又辣么多,能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加了嗜血之后的效果了。

    不够他坐在椅子上,身子停了,嘴还没停下:那些文官儿,杨溥马愉曹鼐王文,那些武将,徐亨陈怀马亮都在干什么?啊?!想造反么?!沆瀣一气,结党营私,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做皇帝的!

    皇帝陛下毕竟还是年轻,哪怕做了九年皇帝,那也是图样,根本没抓到问题的重点在那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身上,他只是质问着那些外朝的文臣武将,他同样没有搞明白,从孟子提出了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段话之后,做臣子的身份弹性就变大了,简而言之,有好处的时候是臣子,没好处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是反贼。

    没有人敢回答他,正在气头上的皇帝只需要发泄,不需要安慰。

    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朱祁镇挥了挥手,怒骂道:一群废物,滚!都给我滚!

    几个身上还算完整,没受什么伤的太监连忙爬起来,手脚利索地抬起晕倒的同伴,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这间房子,至于地上的其他东西等皇帝陛下消了火儿再说吧。

    王振也在撤离的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是青葱少年朱祁镇对自家大伴手下留情,还是因为他运气特别好,反正除了衣服上多了几点墨迹之外,也看不出有什么损伤。

    结果他还没走出几步呢,身后朱祁镇有些疲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大伴,你留下,陪着朕说说话儿。

    王振当即站住,心头是不可抑制的喜悦,虽然今天这件事儿使得内廷的威信被外朝压制,但皇帝对自己的倚重却是越发的厉害了,只要他自己的圣眷不减,那么今后他就有信心慢慢夺权,让内廷的力量完全压制住外朝!

    正统皇帝一脸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的表情,在那里和王振谈心,刚刚从里面逃出来的一个老太监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就拉过来一个小太监,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点了点头,扭头就往内阁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内阁里,马愉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杨溥:如今我等外朝文武团结一心,只怕会引得圣上龙颜震怒,更加倚靠王振,长此以往,只怕国将不国啊。

    杨溥一脸的疲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无奈:这种事情你知道,我知道,就连那个杨戬,同样也知道,但我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停顿了一下,杨溥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的深刻了:不得不说,文敏他有个好孙子啊,看的东西很是透彻,皇帝年幼,倚重宦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前的依赖程度,和此事过后的依赖程度,没有任何的不同,相反,我们结党自保,反而会让内廷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我们才会有机会循序渐进地影响陛下,逐步排除阉党的影响。

    马愉沉默了一下,也只能点点头,王振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这一刀攥的紧了,和攥的更紧了,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反正都是用来一刀刀割肉的。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青袍的小太监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往那儿一站,然后说道:刘公公派奴才来告诉各位阁老,刚刚陛下龙颜震怒,把御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李公公张公公蔡公公三位,可都被砸破了脑袋,张公公甚至昏迷不醒了,这会儿,王公公被留在了御书房里,和陛下谈天呢。

    能被同行称之为公公的太监,其实不多,所以小太监虽然只是提了姓氏,但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到底是谁,杨溥抬头看了这个小太监一眼,点了点头:这事儿老夫知道了,回去告诉刘公公一声,这人情,内阁记下了。

    虽然没有接到打赏,但小太监却是喜出望外,弓着身子倒退出去,喜笑颜开,只要内阁承了刘公公的人情,做事儿的他肯定就会得到提拔,这可比多少钱都来得实在。

    很显然,外朝有阉党,内廷就会有外朝的人,这个刘公公明显是在内庭过的不甚如意之人,想要借着外朝的力量扳倒了王振,自己也好更进一步,之前开起来很难,但今天早朝上外朝联结一气,很显然已经有了抗击皇权的本事。

    杨溥站起身来,慢慢向外走去,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悲凉:五年,勉仁先行,七年,太皇太后崩,前日,士奇又去,老夫还有几年好活?

    内阁诸人听了这话,都是一阵沉默,看着杨溥推开门,将阳光放进来,杨溥苍老的背影在这一瞬间,变得异常高大,但所有内阁阁臣的心却慢慢沉下去了。

    三杨一去,也就标志着仁宣二朝以来众正盈朝的局面彻底土崩瓦解,到那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这些人,又将何去何从



第十六章 关于跑路的相关讨论
    第十六章

    无论现在内廷的皇帝和阉党头子王振怎么想怎么做,也无论外朝的大佬们怎么应对,这一切都和他杨戬杨尚荆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了,完成了外朝串联大业做了一点微小贡献的杨尚荆,此刻只想赶紧逃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这种作为,说的文雅一点儿,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粗鄙一点儿,这纯粹是装完逼赶紧跑,不仅要跑,还要快跑,没有hk reporter快,也得赶上est reporter的速度,要不然容易被教做人。

    毕竟谁也保不齐正统皇帝和王振的智商什么时候上线儿,想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再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地在京师瞎晃悠,顺带着给人提个醒儿什么的,那才真真是取死之道。

    不过怎么南下的问题,还是需要再讨论讨论的,王启元这个三品大员的提示可不能当成了耳旁风,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他拉着自己的首席护卫兼首席智囊忠叔,就开始合计这里面的道道儿了。

    那郭淮,本就是给金英倒卖私盐的奴仆,自身能力颇得金英欣赏,平日里也算精明,很得金英的器重,这才慢慢养成了在外嚣张跋扈的性子,这一点老太爷活着的时候,就收到过相关的消息。杨忠一边喝着茶,一边锁着眉头。

    杨尚荆点点头,对这件事表示理解,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这些罪名可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收手,别说郭淮死了,就是没死,也是小问题,金英只要把罪名往身上郭淮身上一扣,自然就没事儿了,最多也就捞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停顿了一下,杨尚荆的脸就越发的苦了,他喝了一口茶,感觉茶水的味道都是苦的:而且现在内廷正在承受压力,我们再把相关的材料往上捅,非但不会让皇上停止依赖王振,反而会适得其反,让皇帝误认为我们要对内廷斩尽杀绝,反弹下来,最后遭罪的还是整个外朝,最倒霉的就是我

    杨荣活着的时候是外朝的大佬,那会儿金英是内廷的二号人物,人一旦到了这个地位,除非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致对方于死地,基本就没有可能赤膊下场,来一通互殴了,毕竟那样太不斯文了,有碍于有大明特色的封建帝国主义官僚文化建设,会给下面的人树立一个很不好的榜样。

    但是大佬们不赤膊下场互殴,也不代表互相之间就没有摩擦了,所以努力搜集对方的小黑点儿,就成了大佬们的必修课,就像这种倒腾私盐这罪名放在洪武朝要被杀头,但现在真不够看,所以到了真起了摩擦的时候,就让手底下的人把这些往上捅咕,自己站在一边看个机会补一刀。

    大佬们互殴的时候,一直都是这个熊样,为了自保往外丢点儿白手套啊之类的不要太果断,大佬本尊真正陷进去的罪名,却是大多不可说,对外的宣传,基本都用贪污**道德败坏之类的事儿盖过去,反正嘛,只要倒下去的是高官,别管是不是清白的是不是有能力的,都会迎来一片陛下圣明大力反腐之类的赞许声,老百姓可没能耐往深里挖去。

    杨忠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杨家虽然世袭都指挥使,却也没有爵位,算不上勋贵之家,且远在闽地,就算家中有些许护院,一时间也来不得京城,而圣上言出法随,少爷明日就必须启程了,所以这安全问题,还要靠京中勋贵们多多帮扶。

    杨家有钱,当然这点儿钱不可能只是从地里刨出来的,经商啊海贸啊一样不能少,这自然就要人手,这自然就要黑白通吃了,杨荣在的时候白道上一路畅通,绿林道上可就未必听话了,所以说,建安杨氏能这么富裕,在绿林道上潜势力绝对不小,不过哪怕杨家再强,现在也是远水不解近渴,也只能求着京中的勋贵们了。

    说着话,杨忠敲了敲桌子:成国公家人南下做事,也不过二十来人,直到应天府为止,二十多条见过血的厮杀汉,倒也能威慑那些绿林之中的豪杰,再多的人手,只怕就要被锦衣卫盯上弹劾了。

    大明朝的勋贵大多有些家丁护院亲兵之类的人存在,这是朝廷法度,也是勋贵们立身的根本之一,不过人数都是几经削减的,当皇帝的都要担心万一哪个勋贵脑子一抽,带人来个夜袭禁宫不是?

    杨尚荆听了这话,点头应道:勋贵家丁,无论是战斗力上还是装备上,都要远超一般的卫所兵丁,便是京营禁军边军也多有不如,成国公执掌京营,家丁更是战力超绝之辈,二十多家丁,倒也不怕哪个不开眼的撞上了。

    杨忠想了想,然后说道:少爷先歇息罢了,老仆去给家里写一封信,派人快马送到建安,我们路上稍慢一些,应该能在应天和家中的护院碰上。

    说完话,杨忠起身离开了,杨尚荆坐在椅子上晃了晃,叹息了一声,说起对建安杨氏的认识,自己这个嫡出的杨氏族人,还没有忠叔这么一个老仆知道的多,当年他在家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苦攻书本拜访名师,家族事务是插不上手的,倒是忠叔跟在祖父杨荣的身边,接触的更多一些。

    当县令,也不能仅仅是个县令啊,家族的势力要是不拿来用用,那和一条咸鱼还有什么区别?杨尚荆想着,慢慢倒在了床上,以后的日子可就要努力盘算好每一分力量,然后把它们花到最该花的地方了。

    盯着天花板,杨尚荆呢喃着闭上了眼睛:果然一个人最终的成就,不仅仅要看个人奋斗,还要靠历史进程啊,这被扔到了大明朝正统九年,还成了杨荣的嫡次孙,还真是想不奋斗都不行啊。

    屋外传来下人们收拾东西的声音,杨尚荆就在这声音之中缓缓进入了梦想,似乎是因为太累了的缘故,恍惚间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寝室,看见了正在熟睡之中的室友



第十七章 送别(上)
    离京赴任,大多都要搞个送别的仪式之类的,杨尚荆现在属于戴罪之身,之前杨荣的门生故旧里的大佬,是肯定不会来的,所以来的都是些七品上下最高不过从六品的青袍小官儿,看着二三十号人,杨尚荆当时就想要高歌一曲: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看着这些给自己送别的同僚们,杨尚荆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李叔同的歌词。

    因为自己的这些同僚,真的是已经超脱了不要碧连的程度,达到了本来就没有碧连的境界。

    此去台州,山高路远,丛先祝尚荆兄一路顺风,再祝红光满面的张丛端着酒杯,对着杨尚荆连说祝福之语,没有一点儿的离愁别绪。

    这几天,别说是翰林院里了,就是整个外朝,都知道他张丛进了杨溥的法眼,再加上身上杨溥乡党的马甲,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进个翰林侍读翰林侍讲之类的官职,然后简入阁,预机务了。

    那就多谢兴安兄的美言了。

    杨尚荆一边客套着,心说就你这样的,演技都没磨练好,还想着入阁?歇了吧,等土木堡之后,你能有个上进的机会就不错了,否则早升上去早被玩死。

    不过这个张丛,怎么说也能算得上自己人了,杨尚荆版本的朝中有人好办事,所以也就没有打击他的必要了,于是杨尚荆尬笑着将目光落在了另一旁。

    今天来给他送行的,不光是翰林院的同僚,都察院那边也来人了,姓黄名英,正七品巡查御史,负责的就是浙江道,这也是外朝大佬们给他的一个暗示,那就是在浙江安心呆着就是了,在那里,从上到下都没有人会给你脸色看,就算做点儿什么出格儿的事儿来,也没什么所谓。

    所以他对着黄英拱了拱手:黄侍御公事繁忙,倒是有劳来送我这个戴罪之人了。

    黄英摆摆手,一脸的钦佩:尚荆勇斗阉竖家奴,使我大明朝堂天朗气清,我虽在都察院,却也长听上官赞许之声,又蒙王侍御之托,故此前来送行,也算渐渐少年英雄了。

    能干御史的,都不是什么新科进士,至少要在六部五寺之类的地方熬炼个两三年,才能获得资格,所以这黄英的年纪,称呼一声尚荆也是应该的。

    不过杨尚荆的注意力可不在这上面,从黄英的话里话外,他能听出一些都察院里的事儿来,很显然,在朝堂上大杀四方的右都御史王文,还是向着自己的,于是他笑了笑,向着京师方向拱了拱手:尚荆不才,却是让长者记挂了。

    扭头看了看三辆车,一辆车是给他自己坐的,一辆车是装东西的,还有一辆车里是两个丫鬟,除了两个赶车的和忠叔,剩下的七个家丁都是骑着马的,杨尚荆对着诸人拱了拱手:各位同僚请回吧,圣命不可违,尚荆这便南下去了。

    他说完话,刚想上车离开,就见张丛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尚荆兄何不作诗一首,以明心志?

    杨尚荆一定这话,脑子都大了,心说你们这帮文人,闲着没事鼓捣什么诗词歌赋啊,去青楼里抱着小妞啃岂不是更快活些?还作诗我只会作死啊。

    虽然他杨尚荆是个文科生,然而一个学旅游管理的文科生能做个什么诗?别说旅游管理了,在学科细化到了极点的二十一世纪,就是汉语言文学的,你让他来这帮翰林面前编一首诗也是白搭。

    最最重要的是,在明朝这时候,他就是向做个文抄公都难得很,明清的诗文论气势意境远不如盛唐,九年义务教育学的那点儿课内的东西不够用啊。

    就在杨尚荆搜肠刮肚,打算从原本那个杨戬的记忆力提炼出来一首诗的时候,京师方向又来了一辆马车,车上的装饰不甚华丽,但是拉车的两匹马却不是什么驽马,而是标准的健马。

    车帘往外一掀,就看见一张吹弹可破的俏脸从里面露了出来,在场的官儿们一看,瞬间全都目瞪口呆,就连杨尚荆也不例外——作为青楼常客的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是春熙楼的头牌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的蔡大家。

    在侍女的搀扶下,蔡大家款款下车,来到了杨尚荆的身前,惹人无限遐思,那款款而前的不乏,那婀娜的身段儿,那梨花带雨的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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