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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这纯粹是文官儿们的唱赞歌,给皇帝陛下灌灌迷汤,听着高兴也就得了,真拿这个当真,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帽。

    朱高炽还好说,一年的功夫能够摆平榆木川之变留下的烂摊子就不错了,然而朱瞻基登基之后,在北方兴兵讨伐鞑靼,瓦剌这些元蒙残党的次数和频率也不算低了,家里还有个不省心的二叔想学着爷爷来一场靖难,这些活动里面可都有杨荣的影子,之前那个杨戬的记忆力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农耕年代的盛世,要的是十年生聚十年休息然而仁宣两朝,生聚个屁,休息个屁,本质原因还是文官集团欺负皇帝图样图森破,真的拿衣服,把朱重八朱老四两代皇帝留下的皇权集中制度进行了一系列削弱之后,给很傻很天真的皇帝戴高帽的,杨忠说他处理过厂卫的探子,实际上就是文官集团摆脱厂卫监控的一个最有效的手段,只有文官本人摆脱了厂卫的监视文官儿的家族摆脱了厂卫的控制,这才好在下面搞点儿小动作。

    否则,都像朱重八在位那会儿,大臣晚上吃了啥放了几个屁写了什么诗皇帝都知道,那还玩个毛线。

    杨尚荆这边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马蹄声,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人问忠叔:老丈,前方马上就要到通州里,杨大令此番南下,欲走水路还是陆路?

    所谓通州,便是借着京师漕运兴起的通济之州,换成地理学角度,那就是交通运输对城市的影响,后世号称火车拉来的那一票城市,比如郑州株洲之类的,和这个也差不多。

    忠叔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知成国公有何安排?

    那人笑了笑,很憨厚地回答道:国公只说,这一路上直到顺天府,皆听杨大令吩咐便是,我们这二十多人也不过是行伍间的厮杀汉,正巧偷个懒。

    忠叔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家少爷刚刚躺下,这会儿应该是睡了,待他醒来,老夫问问再做决定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成算。

    那汉子答应里一声,然后骑马走了,杨尚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忠叔是一个合格的侍从兼幕僚,无时无刻不在维护者他这个做少爷的权威,没有丝毫的僭越,或许当年杨荣把他派在自己的身边,就有着这样的考量吧?

    忠叔自行决断也便是了。杨尚荆有些无奈地说道。

    忠叔没有搭茬,而是说道:依老仆来看,还是走陆路比较好些,后半程转水路也是好的,这样能慢一些,给建安家中留下足够的时间应变,派人北上。

    杨尚荆点点头:那就依忠叔的吧,我们走陆路。




第二十一章 穿越之后要先改三观
    第二十一章

    明朝的路政,是在继承元朝行省制度的同时,一起继承下来的,到了正统年已经七十多年了,别说继承的时候就因为元末农民起义饱经风雨里,就是这七十多年的天下承平,也给祸祸的够呛。

    毕竟人工还能用徭役征发,但是开山采石之类的活计,就要掏钱了,所以这官道吧,离城池啊驿站啊这类地方近点儿还好说,稍远一点儿就是惨不忍睹。

    所以一般官员南下,只要不是特别晕船的那种,都会选择走水路,快捷舒适,一路上的水匪面对官船也要克制,不及陆上悍匪那般穷凶极恶,不过忠叔的消息是从水路发回建安的,所以为了拖时间,就不得不改走陆路了。

    反正只要在规定期限内到达台州府黄岩县上任,谁还管得着他是从哪里过去的不成?

    也不知道蔡大家是金英派出来的人物,还是她身边的人是金英的人,用生命威胁她让她参与合作,反正刚刚到通州的晚上,蔡大家就来到了杨尚荆的房间,这个当口儿上,丫鬟知琴刚刚服侍杨尚荆洗漱完。

    蔡大家今夜前来,可有什么事情么?杨尚荆和煦地笑着,一脸的暖男相。

    蔡大家轻轻点头,然后柔声问道:今日奴家跟随公子出京,行色匆匆,不曾将卖身的契文交与公子,今夜依依前来,正是奉上奴家和婉烟的卖身契。

    说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两张卖身契来,双手奉给里杨尚荆,那个婉烟,应该就是跟在她身旁的丫鬟的名字了,一旁的知琴看着蔡大家吹弹可破的小脸儿,一脸的吃味。

    论长相论见识,甚至是论琴棋书画,她这种建安杨氏自由培养出来,安排在嫡系族人身边的侍女,比起蔡大家这种名满京师的清倌人,都是不差太多的,但是男人嘛,一向奉行的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面这种素有名声都会高高在上的美女,怎么也要比她这种家养的丫鬟有吸引力吧?

    要知道,杨尚荆在进京赶考高中二甲三十三名之前,杨荣是不让他近女色的,刚刚当上官儿没几天,又要回乡守制,如果真的没有在外胡混的话,应该还是个雏儿?

    不过知琴很明智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杨尚荆笑着结果卖身契,然后问道:也好,卖身契放在我这里,等到了应天府,若是蔡大家想走,自然会原封奉还。

    卖身契这种东西,是一种束缚,更是一种凭证,说白了就和身份证儿的作用类似,那些故作大方直接撕碎了的穿越者,除了自身装逼之外,没有任何卵用,只是制造出一个个黑户,正确的操作姿势,是拿着这东西去官府上,帮着脱了贱籍。

    蔡大家摇摇头,声音哀婉,泫而欲泣:少爷救奴家于水火之中,奴家纵然出身风尘之地,不能以身相许,但为奴为婢还是要做的,少爷千万别再说出那般话来。

    交了卖身契,身份自然也就变了,蔡大家在青楼之中虽然是清倌人,但逢场作戏的本事还是不错的,所以转瞬间就改了称呼,站在一旁的知琴默默地扭过头去,装做给杨尚荆铺床的样子,在心里不断地呸呸呸,暗骂着青楼女子的不要脸。

    杨尚荆看着蔡大家的表情,再看看知琴的动作,想笑还是忍住了,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如今世道多艰,蔡大家若是不嫌弃,跟在戬的身边倒也无妨,天色不早了,蔡大家还请回去安歇吧。

    蔡大家能换称呼,杨尚荆自然也能换,不过他要坚定立场,说放了蔡大家离开就放了蔡大家离开,所以她就没有换这个称呼。

    蔡大家看了看知琴窈窕的背影,点了点头,礼貌地告退,转身就要离开,可走了一半,却突然停住了身形,回头问道:奴家想问问少爷,此番南下,少爷要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

    杨尚荆看着她略有些闪烁的眼神,心下就有些明白了,他笑着反问道:我倒是忘了,蔡大家京师出生,乃是北人,纵是乘船,也不过是画舫之上弹奏一番,没入过大江大河罢?

    南船北马,这是封建年代中国交通工具的南北差异,所以蔡大家还是点了点头,很顺从地说道:公子说的是,奴家的确不曾乘过船。

    于是杨尚荆的笑容越发的阳光了,就如同那春日的朝阳一般,暖的让人浑身发热,暖的让人汗流浃背:那便走陆路吧,虽是劳顿了些,却没有水上的颠簸,若是为里赶时间,让蔡大家在陆上水土不服,戬着实过意不去。

    蔡大家明显惊愕里一下,眼中的神色有些慌乱,她沉默了足足三秒钟,这才盈盈一福:那就多谢少爷的体谅了,奴家告退。

    看着蔡大家离去的婀娜背影,知琴终究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这蔡大家当真好看,少爷真的不想将她收入房中?

    杨尚荆扭过头去,就那么盯着她看,她最初还有些惊恐,喃喃说道:少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说着说着,她的头慢慢就低下去里,直到偷眼看见了杨尚荆眼中的玩味,这才抬起头来,俏脸通红地嗔怪道:少爷你好坏!

    嗯,这套路很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只要不发好人卡,怎么都好说。

    杨尚荆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说了放她走,自然是要放她走的,这种风尘女子,哪里有我家知琴可爱。

    知琴扑闪着大眼睛,通红的小脸儿上就带着笑意,然后就听杨尚荆说道:你等下去把忠叔请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商量。

    知琴应了一声,捏着衣角就出了门,到了门口的时候,扭过头来,一脸的羞怯:那少爷,今天晚上

    马上就要南下了,你早些休息。杨尚荆接口道,然后知琴的脸色就有些黯淡地离开了。

    屋里的杨尚荆抖了抖衣襟坐下,有些挠头:早点儿的时候还想着美女投怀送抱的时候多风光,真遇上了还是抓瞎啊,看来这穿越之后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三观的改造啊。



第二十二章 直面这个时代的黑暗
    第二十二章

    在知琴去找忠叔的这一会儿,杨尚荆拿起桌子上的卖身契来仔细看了看。

    蔡大家的契约是宣德三年写的,时间是六月份,上面标明了蔡大家的姓名出身,单字一个慧还是后起的,出身陕西的小农户人家,当时正好三岁多一点儿,偏赶上陕西大旱减产,家里粮食不够了,养活不了那么多人了,她的老爹也只能把她卖给了人牙贩子,然后进了青楼楚馆。

    至于那个婉烟,北直隶人士,比起她这个大家来小了四岁,也是三岁多一点儿就被卖了,宣德七年顺天府应天府都有水灾,结果她家遭灾严重,没等挺到朝廷免粮税,就把她给卖了。

    这才是封建农耕文明的日常啊,卖儿鬻女的,饿死几个人都是稀松平常。杨尚荆弹了弹两张卖身契,叹了口气,无论是他还是原来的杨戬,平时都是不接触这些底层事务的,所以也看不出这卖身契里有没有什么道道,但他对封建年月这些事儿,还是很有感触的,什么免夏粮啊免秋粮啊,政策都是好的,到了下面可就不一定咯,至于赈灾的新粮变陈粮陈粮变糟糠,捞的简直不要太爽,几百年之后著名的军机大臣和中堂和大人不是说过嘛,灾民,他是不能算人的。(作者注:这两场饥荒都是很大的,毕竟明史宣宗本纪里面是有过记载的,能入正史的饥荒就和能入正史的官儿一样,很大。)

    摇了摇头,杨尚荆在心里算了一算,这蔡大家今年也是双十年华,搁在五百多年之后连个晚婚晚育都算不上,但在这年月,可是晚婚晚育的典范了,能在这个岁数上没有老大嫁作商人妇,除了自身的姿势水平的确很高之外,背后的推手也是很强硬的。

    我摊上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杨尚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子都快炸了,朝堂上的风波,对手们的计算,乃至是猪队友神队友的各种反应都要计算一遍,这活计简直不像是人能干的啊。

    正思量着呢,门外传来了忠叔苍老的声音:少爷可是叫老仆?

    杨尚荆连忙站起身来,跑过去给忠叔开门,倒不是说奴大欺主,关键是封建年月孟子的黑锅不仅仅是皇帝不喜欢,士大夫也不太喜欢,君使臣如手足那一套用在家主家仆上也好使,不给忠叔这种老把式伺候妥了,以后都不用背叛,划个水什么的就能让他凭空多出来无数的麻烦。

    忠叔进来坐,正是有事要和忠叔商量。杨尚荆把忠叔让进来,然后这才说道,刚刚那个蔡大家,亲自送了自己和贴身小婢的卖身契来,有了几句对话很有意思,想让忠叔帮忙参谋参谋。

    现在杨尚荆要做的,就是脱离朝堂上的风波,包括金英的监控,这一点容不得半点儿马虎,所以在重复那段对话的时候,杨尚荆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就连蔡大家的眼神,动作都形容的惟妙惟肖。

    忠叔听着杨尚荆的话,眉头微皱,盯着手里的卖身契,开始考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和杨尚荆这种清贵文人,不同,忠叔这个出身绿林的悍匪,是什么脏活都做过的,可以说整个封建年代的所有丑恶,没有亲手制造过,也亲眼见证过,这种隐藏在暗处的人,是每一个大家族长盛不衰的根基。

    这个蔡大家的问题应该不是很大,但是这个叫做婉烟的侍女,应该是有问题的。忠叔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

    杨尚荆的眉毛挑了挑:何以见得?

    这种增长见识的机会可是不多的,毕竟他穿越前也就是个大学生,对于社会的丑恶还是只停留在见识上,而马上去做的县令,则是要面对足够底层的黑暗。

    忠叔皱着眉头,慢慢说道:虽然说丰年也有饿死人的情况,但那也是要出了直隶近畿才能有的,否则被啥都不懂或者是懂装不懂的清流抓住,就是沽名钓誉的好机会,七年的那场水灾,老仆是在京中伺候着的,当时宣宗皇帝钦点,内阁诸公公推,六部胁从处置,文有科道都察院监管,武有厂卫暗访,北直隶之地,算是清净了的。

    这事儿我懂了,京师重地,首善之地,当然要安排好救灾工作了,要知道,京师附近的老百姓心气儿都高,而且保不齐就有个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能和清流官儿搭上关系,到时候老百姓指着老天爷骂皇帝昏庸无能,是妥妥的能传进皇帝耳朵里的,听着也不好听啊,所以这种时候,为了朝廷的颜面,为了皇帝陛下的脸面,就必须拿出对付官僚主义最好的办法了。

    从上到下一刀切,谁敢扎刺儿就弄死谁。

    眼看着杨尚荆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忠叔继续说道:所以说,这个婉烟看起来没有问题的身份,其实就是有问题的了,这也符合锦衣卫自太祖以来一直的行事作风,隐于暗处,伺机而动,出名儿的人物,他们是不考虑的。

    杨尚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潜伏什么的都是这个套路,越高的知名度越高的曝光度,就意味着越高的危险性,如果蔡大家能有那样的水平那样的心理素质,就不会大材小用到来监视一个七品小官儿,而应该面对一二品的文武大员。

    因为金英并不是一个容易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人物。

    忠叔打算怎么处理她们?杨尚荆微微眯眼,声音里有些凝重,虽然之前忠叔有处理过这类人物,但那个时候身后是杨荣背书,内廷也有太皇太后张氏牵制宦官,和今日决计不同。

    忠叔沉默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件事便交由老仆吧,少爷官职在身,以后是要接下杨氏一族的人物,只消吩咐下来便是了,这些阴暗

    杨尚荆很坚决地摇了摇头,用最坚定的声音回答:我马上就是县令了,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怎能在那些如油的小吏们面前树立威信?我可不仅仅是要在那里混日子的!



第二十三章 杨家……有钱啊
    即便大明帝国从太祖朱元璋建国之日起,就一直着手用严苛的户籍制度和路引制度来限制流民的产生的无规则迁徙,以达到稳定社会秩序的目的,然而这些手段名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毕竟农耕文明的生产力低下小农经济的脆弱和封建社会的阶级压迫与剥削问题,都是没有办法彻底解决的,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焉,这是历史规律,朱元璋再牛,也超脱不了这个规律。

    再加上明朝好死不死地遇上了小冰河时期,阳春三月的京师,温度低的还能把人冻成狗,那粮食产量能高到哪儿去?翻开一本《明史,基本每年都有遣某官某某赈某地饥荒免某地夏/秋被灾税款这种字样,然后从内阁六部到县一级各级官僚对着赈灾款项上下其手

    于是乎,赶着三四月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光,从顺天府到应天府这一路上,杨尚荆看见了至少二十波流民,一个个饥肠辘辘脸色蜡黄,虽然没有什么饿殍出现,但看他们已经开始泛起绿光儿的眼睛也知道,只要遇到落单的肥羊儿,他们并不介意杀人越货。

    这就是盛世?!

    虽然对农耕文明做过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这种景象,杨尚荆还是一脸的震惊,连语气都从肯定句变成了疑问句,语气之惊讶,里面甚至带上了些许怒火,吓得在旁边伺候着的明棋都是一个激灵。

    赶车的忠叔点了点头,声音里有点木然,但更多的是淡然:当然,这就是‘盛世’。

    庙堂之上的那些大员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对这等景象一无所知不成?杨尚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拔高了不少,他没指责皇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皇权,已经成功地被文臣武将们装进了笼子,再加上皇帝没有地方任职经验,自幼就是锦衣玉食,能体察民间疾苦那才叫见鬼了。

    杨忠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知道,又能怎么样?钱粮就那么多,国库要充足军队要供给文武百官的饷银要发放,这些钱粮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咱们杨家还好些,祖太爷定下的规矩就是善待邻里,多做善事,每逢灾年,设棚施粥之类的事情是不得不做的,家中收成好些,也能免去邻里的一些债务,但放在别的地方,没有了咱们这样的乡绅,单靠官府开仓放出来的那些糟糠皮子,哪有不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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