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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眼睛里看着刘大喜从一个活生生得人变成了一具尸体,空气中的草木清香也变成了浓郁的血腥味,这帮最多不过拿着砖头木棒子互相开瓢的青皮流氓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丝恐惧,再加上中午的饭菜也不甚可口,其中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就把午饭全吐出来了。

    陈斌冷眼看着这帮人吐完了,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冲着乔四等人说道:你,你,你,还有你,把它抬起来,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快去快回,谁要是耽误了下午的事儿,让流民过去了,别怪陈爷刀下无情!

    乔四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打着哆嗦点点头,就差直接跪下了,和另外三个人抬起刘大喜的尸体,向着山坡阳面走去,也不知道陈斌是特意挑的人手,还是随手点的,反正这三个流氓的腿都在打哆嗦,抬着尸体的时候,其中一人一哆嗦,差一点儿让另外三个人一起趴下。

    陈斌扭过头去,看着其他的青皮,一脸的笑意:时候也不早了,诸位,开工吧?

    有了刘大喜的例子,这帮小流氓哪里还敢扎刺儿?一个两个应了一声,四散开来,老老实实地迈开打着颤儿的腿,向着各自分管的那些地段走去。

    啐,一帮腌臜的夯货,不打一通都不知道干活。刚刚被刘大喜骂了的那个差役啐了一口,走到陈斌的身前,到底是陈哥果决,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帮王八蛋能做出什么呢。

    陈斌笑着摆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子的,总不能让这帮混账王八蛋平白就侮辱了。

    两人正说笑着呢,就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在场这些巡检司的兵丁扭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皂隶服色的差役打马而来,定睛一看,这也是个巡检司的老人,冯毅带走去了县衙的人,陈斌还没等开口呢,就听这皂隶哈哈大笑:陈哥,我这可是来给你报喜的,今天晚上你要是不请我吃顿好的,可是对不起我啊。

    说着话,这皂隶拍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神神秘秘地说道:冯巡检让我来给陈哥捎个话,明天县尊要见你,有天大的好事儿,美差!




第一七一章 上好的白手套
    第一七一章

    小人陈斌,叩见县尊。

    昨天还杀人不眨眼的陈斌,这会儿一脸谦卑地跪在地上,冲着杨尚荆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然后脑袋杵在地上,根本连抬都不敢抬。

    杨尚荆看着这个冯毅给他推荐的人,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石镇纸,慢吞吞地说道:果然是人如其名,允文允武啊,这杀伐果断的架势,就是本县也颇为佩服啊。

    陈斌打了个哆嗦,恨不得把脑袋杵进地面的青石砖里面,要不是昨天冯毅派人给他交了底,只怕他现在都能尿出来,这个年月,什么江湖草莽英雄好汉,只要没下定了决心想要造反,在心里对于士族官僚的敬畏可是根深蒂固的,再加上杨尚荆在这黄岩县里的民望声威,他这跪着可不是什么逢场作戏。

    啪地一声,杨尚荆讲玉石镇纸砸在桌子上,陈斌整个人都是一跳,就听杨尚荆带着笑意地说道:你就不怕本县判你个草菅人命?

    陈斌依旧将脑袋杵在地上,闷声回答道:县尊明察秋毫,定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

    明明一个武夫,偏就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起来吧起来吧。杨尚荆哈哈一笑,也难怪冯主簿向本县举荐了你,来人,赐坐!

    陈斌听了这话,松了口气,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眼瞅着一个皂隶搬了一把椅子过来,又看了看杨尚荆,这才在椅子上坐下,不过根本就没敢坐稳当,屁股只是在上面搭了一个边儿。

    杨尚荆瞅着他,笑了一下,也没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本县近日里,耳边总是听到些风声,城中商户多被不法之徒欺诈,不曾给朝廷缴纳分毫的赋税,一天进项的十之二三,倒是要被那些青皮流氓收去,以致怨声载道,本县身为一县之父母,自然不忍见守法百姓遭此欺侮,所以把你调到壮班,给你个黄岩县治安总检察的名头,清理本县内部的青皮流氓,你能胜任否?

    这是昨天那个皂隶就跟他说了的,就是这个所谓的治安总检察是做什么的,都给他交了底,所以他当即站起身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承蒙县尊看得起小人,小人定然不负县尊所托,恪尽职守,将城中所有青皮一网打尽。

    所谓的治安总检察,就是挂在壮班下面的一个单位,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把城里所有有点儿名气的有活力社会团体一网打尽,然后将商家们给他们上缴的保护费收归县衙所有,至于码头边上要不要和漕帮别苗头,就得看后续的发展了。

    但哪怕不走下一步,仅仅是县里这些商户,也足以让他陈斌吃的满嘴流油了,也不用多,城里这么多商家,一家一个月给他一百文钱,他都能赚的盆满钵溢,更何况那些大的商户,谁敢只交一百文?

    杨尚荆笑了笑,摆了摆手:起来坐着说话吧。

    陈斌很听话地站起来,又把屁股搭在了椅子边儿上,就听杨尚荆说道:这如何收拾城中青皮,你可有甚么想法?

    回县尊的话,小人想从县城外调拨些青皮回来,由他们带头,将城中所谓的‘帮主’‘堂主’一网打尽,骨干之人尽可下入大狱,依律惩处,则黄岩县再无帮派也。陈斌沉声回答,根本没犹豫,昨天晚上他想了大半晚上,早就有了腹稿,城中哪家商户如何费用如何收取,这些寻常的青皮自然是熟稔的,只需略加教训,使其不敢欺压良民,便可使本县再无青皮扰民之患。

    好歹也是在巡检司做过头头的,文不文白不白地唱几句高调,陈斌还是能做得到的,正所谓君子喻义,小人喻利,杨尚荆这么个县令当然是君子了,所以这个时候不能谈税收,只能去谈保境安民,只要能做到保境安民,那么乡民感激县尊,自愿的献上财帛,那就不是什么与民争利的恶行了,而是大大的义举。

    杨尚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法子是好法子,不过太过武断了些,总是少了那么点儿意思。

    摆摆手,让陈斌止住了站起来跪下的动作,杨尚荆继续说道:你再回去想想,写一个万全的法子出来,三日之内给本县呈上来罢。

    陈斌愣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看见杨尚荆低下头去拿起一本卷宗观看,他这才出了口气,然后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小的告退,倒退三步之后,转身离开。

    等着陈斌离开了,坐在一旁的忠叔这才开了口:这位子,不好坐啊。

    所以才调了冯毅的人来坐嘛。杨尚荆放下案卷,哈哈一笑,这冯毅却也识相,台州府府衙里有跟脚,也未曾与戬起什么冲突,戬既然不能给他挤兑走,自然是要许他些好处的,这烫屁股的位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的。

    这年月,不与民争利也是政治正确的一种了,杨尚荆想要从民间收取超额的商税,而且是以官方的名义,那么就有被弹劾的风险,所以这时候就要套上白手套,打上为民除害的旗号,对下面进行大清洗,之后收上来的钱,那都是用白手套摸的,和他杨尚荆没有直接接触,一旦朝廷上风向有变,直接把白手套摘下来一扔,也就是了。

    这一点忠叔自然明白,所以他笑了笑:少爷倒是算无遗策,只不过你让他回去想想,是让他想出来什么?

    水至清则无鱼,城中的青皮若是清理的太过干净了,剩下的商户中,总会有刁民抗税,毕竟我大明并未有明文征收额外的商税,所以这个时候,就得保留那么几个不太强但也能给人添麻烦的小帮会威慑一番。杨尚荆摇摇头,一脸的好笑,这法子,自然是要他自己去想了,本县一心为民,怎么能做出如此残民之举?

    稍稍停顿了一下,杨尚荆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这县衙之中多有能人,总会有人提点他一番罢?



第一七二章 打黑除恶(上架了求月票~)
    第一七二章

    正统九年八月甲戌,朝廷敕边将备瓦剌也先。

    当然,这种军国大事和身处东南的黄岩县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们的影响还赶不上卫所这两天又砍了几个倭寇脑袋。

    真正给他们带来影响的,还是黄岩县吏房刑房下发的两份文件,吏房发的文内容是关于巡检司张斌调任县衙壮班任治安总检察的通知,刑房发的文则是关于在全县范围内开展打黑除恶专项整治运动的相关决议,一左一右,就张贴在县衙的大门外,往来行人观看,上面盖着的县令官印红彤彤的,很有威严,只不过这威严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就有了不同的含义。

    唉,这上面都写了啥啊?怎么盖着这么大的官印?

    不知道啊,咱也不认字,诶,你看,那不是老张家的小二么,他最近在城南和沈秀才念书,想必是认得字的,咱们俩找他帮着看看?

    一帮目不识丁的老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唠着嗑,就从路边拉过来一个穿着长袍的士子,也就是老张家的小二,指手画脚地让他帮着念一念。

    咳咳,我给你们看看啊。老张家的小二干咳了两声,然后就将目光落在了两张告示上,然后一字一句地读着。

    这县衙的胥吏属于无望科举之辈,台阁体写的也是一团糟,张家小二又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儿,看得很是吃力,没多大功夫,就有人叫唤起来了:我说张家小二你认不认字啊,赶紧给我们说道说道。

    就是就是,你家老爹也不容易,送你去沈秀才那念书,你怎么就

    听着耳边一嗡嗡的,这张家小二也急了:我这不读着么?你们要是着急,赶紧走了吧!

    这年月对读书的人,到底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这帮老百姓的聒噪就是一停,等着张家小二把公文看完,这才抻着脖子听着:这第一份公文,说的是巡检司的一个叫陈斌的,调任到县衙的壮班,给了个什么‘治安总检察’的职位,不过看着也是小吏,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身。

    底下老百姓面面相觑,然后鸡一嘴鸭一嘴地就问开了:就只管商户?

    这个治安总检察是做什么的。

    张家小二干咳了一嗓子,然后说道:这就是个管着县里商户的人,和壮班的班头差不太多,不过以后县里的商税还是归户房管的,他们只管商户的经营安全,以后谁家要是再被什么青皮流氓骚扰了,可以找他们报案。

    一帮目不识丁的黔首再度面面相觑,总也理解不了这公文里的意思,于是乎,有人就叫嚷道:那这第二份公文上写的是什么?

    县衙要惩治城里的帮会了,这个叫陈斌的调任壮班就是干这个的,是要把城里之前欺压商户的那些帮派分子全都抓起来,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流放的流放,手底下要是有人命的,直接秋后问斩,这告示上说了,现在到县衙投案自首的,从轻处罚。

    听了这个,这帮百姓当时就惊了:嚯,县尊好大的魄力,这城里的青皮流氓,怕不是有三五百人?

    切,县尊连黄家都干掉了,还在乎这么几个青皮流氓?

    老百姓们的议论很有道理,比起对整个黄岩县政治生态民众生活的影响,几百个小流氓再乘以十,都赶不上黄家长房嫡支那二三十人,要不是杨尚荆直接来了个铁腕统治,就黄家下面的那些佃户,一个两个都得成了流民,只要稍微一挑拨,肯定就要出事儿。

    不过杨尚荆的魄力嘛,终究还是要比老百姓们想象中的要大一点儿的,告示上说的什么投案自首,从轻处罚,都是特么的虚的,因为早在告示张贴出去之前,三班衙役就全都撒出去了,由新来壮班的陈斌总领队,巡检司弄出去巡逻的那些青皮流氓带路,直接杀向各个堂口以及堂口背后各个堂主帮主的家里。

    毕竟嘛,这帮人虽然赶不上什么乡贤,但是富裕程度还是要远超一般的黔首的,而且这帮人手底下都有点儿不干净,谁知道会不会提前备下路引之类的万一,直接细软跑了?他们细软跑了,整个县衙第二个增加财政收入的机会不就没了?

    有了二五仔做带路党,抓捕行动进行的异常顺利,全城大大小小十多个叫得上号的帮派的头目,被尽数拿下,县衙里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的枷锁脚镣,也就拿着绳子串成了一串儿,快班壮班的衙役挥舞着鞭子在后面赶着,就和放羊差不多,哪个走的稍慢一点儿,上去就是一鞭子。

    有几个自恃和捕快们关系不错的带头大哥,一脸懵逼之后小心翼翼地想问自己相熟的捕快,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刚刚张开嘴,皮鞭就呼啸而至,劈头盖脸地一顿抽,几个倒霉的被抽在了脸上,顿时腮帮子上都是豁口——今天早晨出来的时候,杨尚荆这个做县尊的可是给他们这三班衙役训了话,谁要是敢和这帮青皮流氓拉交情,同罪处置,表现好的,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县尊到底是大魄力的人啊。王二彪站在陈斌的身边,摸着下巴,一脸的感慨。

    陈斌点了点头,一脸的赞同:这般城狐社鼠,虽是不成器的东西,却也可能是很要命的人物,坊间的小道消息,只怕比你我这等县衙的差役知道的还要详细,若是走脱了,也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事体。

    转头看向城南的皇家旧寨,陈斌叹了口气:不过真正要命的,还在县尊那边,这本地帮会的背后,少不得要有乡贤们的支持,这可是关系着家族财源的地方,若是一个处理不好,怕是要民情汹汹啊。

    县尊算无遗策,你我只要将这些腌臜货色带回县衙,也便是了。王二彪哈哈一笑,转身就给了身边的一个堂主一脚,快点走,昨天晚上没吃饭么?

    今天四更,这是第一更!



第一七三章 明修栈道(求订阅,求月票哇!)
    第一七三章

    诸位看这养济院,如何啊?

    城南的黄家老宅,杨尚荆带着一帮乡贤漫步其中,脸上全是神圣的光辉,慈爱仁德,宛如最悲悯的天父,正在宣讲着自己的教义。

    一帮乡贤看这这个养济院,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一小半是因为这宅子的主人的覆灭,赶到一点点兔死狐悲;剩下的,则是似乎看见了自己被逼着捐出来的钱粮,总之,痛心之至。

    然后杨尚荆就在他们的伤口上洒了一把长芦盐场的盐面儿:若非诸位乡贤鼎力相助,本县纵是有心,亦是无力啊。

    这尼玛一帮乡贤听着杨尚荆装逼的语气,看着他淡然的表情,一瞬间就想一哄而上把他打死,为民除害,然而看看身边儿跟着的巡检司弓手,还是怂了,这帮原本的隐户连倭寇都砍了,他们自问脖子没有倭寇的甲胄硬,所以,该怂要怂,该拍马屁要拍马屁。

    就听见张家的大儿子张懿安呵呵一笑,说道:县尊仁德,使本县鳏寡孤独废疾者得有所养,我等不过蝇随骥尾,些许钱粮,何足县尊挂齿?

    其他乡贤看这张懿安,一瞬间又想着给这货来一顿好打,毕竟要不是张家没咬住牙,跪的太快了,让杨尚荆抓住了把柄,他们这帮乡贤也不至于这么被动,又是捐钱又是捐粮,倒霉催的甚至连茶庄都捐出来了,然后杨尚荆这个县令还没领情。

    可是吧,张家打不过杨尚荆,可外面也是有人做官儿的,打他们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还是得忍者,于是一个两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开始跟着拍马屁了,一时间县尊英明县尊仁德之类的恭维不绝于耳。

    杨尚荆满意地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呵呵一笑:我等都是读圣贤书之人,讲的就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自当不负君恩,造福乡里,本县,也不过是恪尽职守罢了。

    然后这帮乡贤又是一顿不要脸的溜须拍马,什么高风亮节什么鞠躬尽瘁,文采出众之余让人极端肉麻,杨尚荆估摸着,这帮乡贤是很想让他死而后已的。

    前戏做完了,自然就该到正事儿了,毕竟杨尚荆带着乡贤们来这儿看养济院,不是为了发现乡贤里面有没有重口味的恋x癖,而是为了把这帮乡贤摁在地上摩擦,大力的摩擦,让他们吐出来点儿不义之财,所以他叹息了一声,悠悠的说道:至圣先师曾言‘老有所终’,本县深以为然,故此建了这养济院;至圣先师又言,有教无类

    说着话的时候,杨尚荆一直在观察这乡贤们的脸色,果不其然,当他提到有教无类四个字的时候,在场所有乡贤都是面色一变,眼睛圆睁,犹如见了鬼一般。

    知识改变命运。知识就是力量。

    这两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口号,而是实在的不能再实在的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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