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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统天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聿天

    通过垄断知识垄断行政权力,进而设置特权,比如有功名者免纳税款,垄断田地乃至进一步垄断知识,把权钱死死地攥在手里,比如察举制征辟制九品中正制,比如科举制度里的条条款款,堵死底层的上升通道,把商人之流有些姿势水平的挡在权力的大门之外。

    有权自然就有钱了,然后自然就有了人,然后就可以制定制度了,有了制度保障,剥削就是合理合法的存在了,就凭着一帮目不识丁的黔首,能翻得起什么浪花?从上古先秦,到大明朝为止,真正的泥腿子出身的皇帝,也就一个本朝太祖朱元璋,刘邦那种不读书的货色,起事之前也是亭长,妻族也是大族,否则一帮名门之后贵族血脉凭什么陪你一个泥腿子玩?

    至于说经商啥都不懂的泥腿子只能挑着担子做货郎,一天能有几个进项?赚个几十文钱,倒了血霉遇上地痞流氓,还得交上一笔保护费,真正的赚钱的嘛,都得懂算账,你看看二十一世纪的高级会计的收入,就知道这种人才的可贵了。

    所以一听杨尚荆要玩有教无类,广开学堂,让一帮泥腿子有机会接受教育,这帮乡贤的脸色为何这般也就可想而知了,一帮泥腿子和自己抢钱,这能忍?

    然后杨尚荆慢慢悠悠又丢下一颗炸弹:前日里礼房的陈璋仪曾和本县提过,如今县中虽说不算教化大行,但能识字的读书人也是有那么一些的,扣除备考科举的,还是有不少人的,正好可以来给乡民教学识字,以彰显至圣先师之仁德。

    当初给他进献茶园的那个老陈家家主一哆嗦,差点儿直接跪下了,无他,那个礼房的刘璋仪就是他家的人,这么一弄,乡贤们肯定要认为他们家阿谀媚上,把本县地主士族的利益拿出来给杨尚荆拍马屁,直接就要不和他玩了,他们陈家在县里也就是个中游的家族,和张家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被孤立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果不其然,一帮乡贤一边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他,一边沉默应对着杨尚荆,哪怕是跪的最早的张家都没敢开口应和,这已经不是什么妥协的问题了,一旦黄岩县开始教黔首愚夫识字,旁边的县怎么看他们?还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玩耍了?到时候各种压力纷至沓来,杨尚荆可以说是乡贤提起,顺水推舟,自己置身事外,史书上可能还要记上一笔,他们这帮乡贤还是死球去吧。

    大义和实际利益之间的距离,是不可以道里计的。

    对于这个问题,杨尚荆当然是知道的,他提那个陈璋仪,也不过是分化乡贤们的一种手段,不能让乡贤在他的高压下结成利益共同体,要让他们互相之间有所猜忌,这才是保证他绝对权威不被破坏的正道,所以他呵呵一笑,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本县觉得,此时大兴教化还是为时过早的,毕竟县中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安居乐业啊!

    说了四更就四更我又没说一起更晚上12点前还有两章,老衲说到做到!




第一七四章 暗度陈仓(说话算话,第三更了啊!)
    第一七四章

    一听杨尚荆没打算强推教育普及,一帮乡贤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吧,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崛起,也得感激着隋唐两朝皇帝的努力,把五姓七望关陇门阀为代表的门阀世家摁死在臭水沟里,打破了从魏晋南北朝开始的,世家对教育权尤其是经典解释权的垄断,但是吧先知这种职业本质是一种神棍,是靠着先知坑蒙拐骗的,想让先知带动后知,搞的人尽皆知,那先知还靠什么吃饭?靠什么找优越感?

    先知是人,他又不是神,违背了基本的人性,只讲求理论上能实现的大同社会

    拜托了,您老人家还是先死一死吧,天堂里啥都有。

    不过杨尚荆今天也没想把教育权完全下放下去,开一个私塾意思意思也就是极限,真搞个扫盲运动,那相当于和整个大明朝的官僚阶级甚至是地主阶级作对,别说他只是个县令只是个建安杨氏的嫡子了,就是他成了六部尚书,也得拉着杨家一起陪葬——任何一个阶级对自己体系内的背叛者,都是不会容情的。

    下了个半死的陈家家主极快地喘了一口气,新说回去就把那个陈璋仪的两条腿打折了不可,一天天的这净惹事儿,而周围人看他的眼色也有了些许变化,能被吓成这样的,要么是之前一点儿不知道,要么是不知道杨尚荆能毫无铺垫地当众提起,无论哪一种,都是一个好现象,怕就怕某些乡贤,如张家那样,咕咚一声毫无征兆地就跪了。

    作为在场诸多乡贤的扛把子,张懿安小心地问道:不知县尊所说的‘谈不上安居乐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为黄岩县当之无愧的老大的杨尚荆,如果把他们领到一个悬崖边上,恐吓他们,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踹下去,他们能怎么办?特么的他们人辣么多,怎么也要反抗一下啊,反正都是死,大家大不了一起死嘛。

    可问题来了,杨尚荆只是吓唬他们一下,没有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都踹下去,反而笑呵呵地指着悬崖下的风景,装逼地来了一句此处风景独好,邀诸公前来赏鉴,那么当然是要感恩戴德啦,毕竟老大要坑你没坑你,这就是一种恩德。

    迎着众多乡贤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杨尚荆微微一笑,端出了今天真正的目的:前日里,本县家中婢女上街采买之时,曾见青皮流氓勒索沿路商户,看不过眼上前分说几句,反而被调戏了一通,便是亮出本县婢女的身份,也未得脱身,若非本县家中家丁跟随,只怕本县这枕边,就少了一个说话的人了。

    听了这话,在场的乡贤全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知道杨尚荆还未婚配,身边倒是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伺候着,现在据杨尚荆所说,他的一个小丫鬟出去买东西,就被城里的青皮流氓调戏了,还差点动了强?这简直不是捋虎须这个词儿可以形容了,纯粹是光屁股坐山头,以卵击石了。

    就看见杨尚荆的脸色变得冰寒,冷声说道:前日里,本县为了地方流民作乱,已然将一部分城狐社鼠调出城去,在各个路口严格盘查过往行人了,这城中依旧是这般光景,便是本县身边的婢女,都要遭此劫难,想想那些普通的商户,又是怎样的光景?本县说一句‘民不聊生’,有甚么错处不成?!

    最后那句话的声音着实太大了些,一种乡贤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跪了下去,什么秀才的功名举人的身份,在这一刻全都成了虚的,一个个脑袋杵在地上,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

    扫视着众多乡贤,杨尚荆的目光都变得冰寒了:想我黄岩县,身处永宁江畔,本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界儿,诸位乡贤教化乡里,又都是些知书达理的人物,怎么这城中的人心,就这么黑?!难不成,是本县德不配位,以致治下总出些无君无父目无王法的混账?!

    现在杨尚荆身上的光环是一层套一层,什么文曲星下凡什么保境安民,一个套一个,各种高大上,他说自己德不配位,这帮乡贤就敢答应?虽然乡贤们想着的,还真是杨尚荆德不配位,赶紧滚蛋为妙

    所以乡贤们以头抢地,大声疾呼:是我等教化无方,以致县中除了孽障

    似乎是出了胸中的恶气,杨尚荆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也不是本县发火,只是这县中的青皮之流目无王法,还需从严惩治啊,都起来吧,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乡贤们偷眼看着杨尚荆,就发现此刻杨尚荆背光而立,身后就是炎炎烈日,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一般,神圣不可侵犯,一时间心神就有些动摇了,一个两个喊着谢县尊,然后站了起来,就听杨尚荆缓缓说道:这些目无王法的城狐社鼠,想必和在场的诸位饱学之士,没有甚么关系吧?

    这个档口上,谁敢承认有关系,那不就是找死么?所以这些个乡贤摇起头来就和拨浪鼓似的:县尊明察,我等都是饱读诗书之人,遵纪守法方是本分,如何能和那些腌臜之辈扯上关系?岂不是有辱斯文。

    杨尚荆等的就是这句话,就见他微微一笑,然后慢吞吞地说道:既是没有关系,那便是好的了,今早本县已让三班衙役前去捉拿全城的青皮流氓,还百姓一个清净,若是在场诸位谁家有不肖子弟,混在这城狐社鼠之中,本县可就难做了啊。

    听了这话,在场这帮人面皮子都是一抽抽,这特么感情知县是在这儿等着的?谁不知道,县里但凡有点儿名头的帮会,都和这些乡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个月收上来的保护费,一多半是要上交给这些乡贤的,现在杨尚荆这么一刀砍下去,各家的收入都要少上一大块,这是明目张胆的断人财路啊!

    可是想想刚刚说出去的那些话,谁敢在这时候反悔,就别怪杨尚荆挥着刀子借他人头一用了,为虎作伥这罪名,不好担啊。



第一七五章 惊喜和惊惧(第四更)
    第一七五章

    黄岩县打黑除恶专项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

    典史衙那边打板子的声音,见天儿地就没停过,一个又一个原本在黄岩县内叱咤风云的帮会老大,被挨个摁在长条凳子上,扒了裤子就是一顿狠揍,行刑的皂隶根本不敢玩什么猫腻,基本上十板子下去,就能把人砸出个好歹来,几个原本以为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就因为嘴硬了一点儿,被打板子打的心浮气躁的皂隶直接敲断了尾椎骨。

    然后看着这几个倒霉鬼被抬回了对面的大牢里面,剩下的就全都老实了,他们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在国家暴力机关的强力镇压下,他们这帮混迹在黑白之间的渣滓,连特么个屁都算不上。

    然后一桩桩一件件积年的案子迎刃而解,刑房的书吏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把一个个陈年的卷宗挑出来,让这帮有两根骨头的帮主堂主们签字画押,只等着弄齐了材料一并移交台州府府衙。

    当然,这些也只是顺带着的业绩,最重要的是,黄岩县的府库再一次得到了大笔现金的注入,正所谓烂船也有三根钉,哪怕这帮城狐社鼠的头目,着实不是什么能上的去台面的人,私底下的积蓄可还是不少的,户房下面的账房们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少说也有个三万贯。

    三万贯啊!

    看着这个数字,户房的账房县府库的仓大使之流,瞬间眼睛都瞪圆了,下意识就想做个假账什么的,这么大一笔数字,从里面掏出来一成大家分一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仓大使想起当初杨尚荆和他谈话的内容,打了个寒战,悄没声地退了出去。

    人生在世,有一种悲剧叫有命没钱花,但还有一种更大悲剧,叫做有钱没命花。

    而此刻,杨尚荆并没有因为可以预见的财政良好陷入什么狂喜之中,而是看着手上京师传来的密信,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之中。

    这密信一切完好?过了许久,杨尚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忠叔,脸上的呆滞依旧没有完全消失。

    太特么震惊了。

    廷议上也不知道这帮大佬是怎么操作的,正七品的黄岩县知县的确是没丢,然而升的官儿有点儿惊悚——他的一系列功绩加起来,最后落到手头的不是浙江臬司的差事,而是实授了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正五品的官衔,管着宁波台州温州三府的备倭事宜,以后他穿的官袍就不是鸂鶒,而是白鹇了。

    看过了密信的忠叔点点头,脸上也有点儿呆滞:此乃我建安杨氏最高等级的密信,传递速度也就比朝廷官驿的八百里加急慢上少许,老仆如何能不仔细查验?一切火漆暗记俱是完好无损。

    原本在杨尚荆和忠叔的计算里面,正五品的浙江臬司佥事就是顶了大天的晋升,分巡兵备道,主掌台州府一府的备倭事宜,也就是最大的权利范围了,这正五品的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给人的不是惊喜,而是惊惧了。

    要知道,当初杨尚荆可是杀了金英的家奴,自污出京的,尼玛遇到了这种档次的晋升,金英还能不从中作梗?别的不说,金英的一些意见,尤其是一些打压外朝的意见,王振这个政争的菜鸡还是要老老实实听的。

    莫不是要捧杀了少爷?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忠叔到底是先镇定了下来,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

    杨尚荆愣了一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也跟着平静了下来,然后这才点了点头:事出反常,必定有妖,这捧杀一说,的确是说得过去的。

    一个官职的重要与否,看的是官职所在的衙门,而不是这个官儿的品级,行人司的行人,正九品的官职,搁在地方上也就是个主簿的衔儿,然而跟在皇帝身边,谁敢把他真当成正九品的官儿看?

    同理,同样是正五品的官职,浙江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和南京兵部的职方清吏司郎中能一样么?一个是管着一地的分巡道文官,一个是执掌整个南直隶乃至整个南方的舆图军制城隍镇戍简练征讨之事!

    哪怕这个郎中不过是加衔的一种,连掌司事的职权都没有,但是只要有能力有渠道,转正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别人不知道,南京兵部的那帮瘪三,谁不知道他杨戬杨尚荆是杨荣的孙子,要钱有钱要人脉有人脉,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从黄岩县这小地方直接调进南京城,做一个六部堂官儿?

    原本南京兵部,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升迁规则的,现在他猛不丁插进去,肯定是要挡住某个员外郎主事的升迁之路的,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帮南京兵部的员外郎主事还能给他好脸色看了?到时候大处不说什么小处掣肘不断,难受也能难受死他。

    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派人过去明言无意堂官之责,谁有能信?这种清水衙门虽说耗时间,可是升迁却是便利得紧的。

    怕不是外朝诸公想要来个‘漫天要价’,等着内廷那帮人‘就地还钱’,结果内廷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打了一张顺水推舟的牌,最后才变成了这般模样?忠叔苦笑了一声,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杨尚荆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忠叔所言极是啊,再往深一层去想,若是戬为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佥事,虽然同为正五品,想要调任京官,也须费上一番手脚,可这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郎中,想要调任北京六部任职,也不过是些许功绩加上一句话的事儿,看来这内廷之中,有人恨我入骨啊。

    终归不是好事,要不待南京吏部公文下达,少爷上表请辞?忠叔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脸上的皱纹都变得深邃了起来。

    杨尚荆电了点头,苦笑:外朝诸公想必也是措手不及,若是北京未曾传来其他消息,也就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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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震撼
    第一七六章

    勋贵系统之间的情报交换效率,要远高于建安杨氏单打独斗式的消息传递,而这种碾压是全方位的,所以就在杨尚荆接到消息的第三天,南京的人就来了。

    永宁江畔,杨尚荆背着手站在树荫之下,树影婆娑,在他的青布长衫上洒落点点金光,他的身旁就是南京来的徐尚庸,落后徐尚庸半步的就是一身道袍的刘启道,至于三人的僚属,全都远远散落开来,阻止外人靠近。

    如今右都御史等人尚在杭州府,可曾传召尚荆兄前去?徐尚庸开了口,笑道。

    杨尚荆摇摇头,脸上全是古怪:事渉镇守太监废立,又如何能与戬这种七品小官沾上关系?杭州府那边只怕还要进行一番博弈,倒是戬的证词,是最不重要的了。

    镇守太监这种官职,说白了就是增加皇帝对地方的直接掌控程度和了解程度的,裁撤与否,涉及到皇权和地方士族之间的权利分配,他一个七品小官根本没资格掺和进去,哪怕他是整件事情的亲历者。

    政治只关乎利益,无关乎善恶,有大明特色的帝国主义官僚政治,本质就是这样不近人情没有法理的冰冷。

    那太监曹吉祥,也是在北边做过监军的,手段也是不差,竟然硬生生地将几个二三品的高官,拖在浙江如此之久。徐尚庸身后的刘启道叹了口气,摇着手里的羽扇,到仿佛是卧龙再生,若非京中王振骄横跋扈,将驸马都尉石璟下了锦衣卫狱,只怕此刻京中情势,已然大变啊。

    和杀鸡儆猴这个成语一样,也带着俩动物的成语,叫做兔死狐悲,王振想要拿捏一下石璟显显威风,震慑一下外朝的文臣武将,可他想不到的是,外朝文武居然因为这个,就突然间结成了联盟,现在京中的局势,便仿佛东汉末年的孙刘抗曹一般,携着圣眷的王振,就如同曹操一般,大兵压境,不过最后会不会被火烧连营,暂时还是看不出来的。

    毕竟王振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搞个铜雀春深锁二乔也没有卵可用。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文臣武将之间胡扯后退的事情,还是会时常发生的,只要在不违背反阉这个大前提之下。

    徐尚庸接过了话头,对这杨尚荆笑道:不过北京新近传来的消息,可是和尚荆兄息息相关,外朝公推内廷属意,想要让尚荆兄兼着这黄岩县县令之职,领一个南京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官衔,总督宁波台州温州三府备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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