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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我嘴糙的很,从来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可这会儿忍不住寻思,这是啥蘑菇啊,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正想着,就发现野郎中和老驴都笑吟吟的看着我,眼里都带着一种戏谑的意味。

    老驴抹了抹嘴,笑着问我:“知道这是啥不”

    我有点讪讪的摇了摇头。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寻常人可吃不着。”

    “大爷,这到底是什么蘑菇啊我怎么没见过啊”我被他吊起了胃口,忍不住问道。

    老驴嘿嘿一笑,说:“这是毛灵芝。”

    我更迷糊了,要说是灵芝,刚下锅那会儿还真有点像,可毛灵芝又是什么东西

    野郎中的脸上同样带着笑意,一口气喝干了碗里的酒,又倒了一碗,抿了一口,这才看着我说:

    “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这东西其它地方没有,它就专门长在坟头后头。”

    我吓了一跳,坟头上长的东西,那咋能吃啊

    野郎中像是故意恶作剧似的盯着我压着嗓子说:

    “不光是坟头,还必须是百年以上的老坟,坟里的主儿还必须得是横死的、冤死的;坟主死的越冤、死的越惨,长出来的毛灵芝就越肥实。锅里这些是我在老坟头采的,味道也就一般,要是能找着长在棺材板上的毛灵芝,那味道才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呢。”

    我看了瞎子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我不禁一阵恶心。

    可看到俩老头戏谑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

    我说:“甭管哪儿长的它也是蘑菇,好吃就行。”

    说着,我又连夹了两大块毛灵芝塞进了嘴里。

    妈的,吃都吃了,一块儿和八块儿有毛的区别。

    我本来是有点赌气的意味,没想到俩老头一看我百无禁忌,居然急了,一人抄着一双筷子抢着从锅里捞蘑菇,样子就跟我小时候跟着姥爷去吃大席似的生怕抢不着。

    我有时候也算是心大,既然有些事想不明白,那就先顾着眼巴前舒服了再说。

    一味的钻牛角尖,那不是我的风格。

    山里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这种鬼天气又寒又潮,在屋里围着炭炉喝酒吃肉,再滋润不过了。

    野郎中自酿的地瓜干子酒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喝下去就跟火刀子似的单纯的辣。

    不过红焖野猪肉味道浓厚,和这酒倒是绝配。

    我就着肉喝了两碗酒,头就有点晕乎。

    野郎中又要把酒桶递给我,我说我酒量浅,实在不能喝了。

    他也不勉强,起身去厨房拿了一筐面饼子过来。

    这会儿天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他把面饼子放下,顺手点着了桌上的一盏油灯,然后坐下和老驴继续喝。

    我把碗底的酒喝干,刚要去拿饼子,突然间我就看见,野郎中的脸有点不对劲。

    他的右半边脸没什么变化,左边的脸却变得晦暗起来,两边的脸一比较,左边明显比右边黑。

    不光黑,在灯火的照射下,我还看见他左边的脸皮正在往一块儿收缩干巴,左眼的眼底也渐渐红了起来。

    我一直强压着的疑惑又被勾了起来。

    记得野郎中曾经说过,他所属的一门,大成之后几乎就是半人半鬼的存在。

    那次在平古岗,他被五宝伞反噬,就曾经露出过一张鬼脸。

    事后他告诉我,那是他的法身,只有周围有邪祟,或者精神涣散失控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平常即便是有阴阳眼的人也是看不出的。

    这会儿他酒喝多了,居然露出了鬼脸,而且这还是在钟馗神像前……

    他真的是野郎中,可他为什么不认得我呢

    “你居然看得见!”

    我正想的出神,冷不丁听人沉声一说,不禁吓得一激灵。

    反应过来,就见野郎中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正阴着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你又看见什么了”瞎子小声向我问道,看着我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假装的惊疑。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装作惶恐的摇了摇头,低下头说没什么。

    “别装了,你看见了。你好像能看到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啊。”野郎中沉声说道,“不用怕,能和你们一起喝酒吃肉,我当然不是鬼。不怕告诉你们,我是养鬼人。你看到的,是我的法身。”

    我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把手给我!”野郎中忽然抬高了声音。

    我抬眼看向他。

    他把左手摊在我面前,又说了一句:“把手给我,我帮你看看。”

    我犹豫了一下,把右手伸了过去。

    野郎中一把抓住我的手,用他右手短了一截的食指蘸了点唾沫,在我手心里快速的画着什么。动作神态就和在莲塘镇抓鬼鲶时一模一样。

    “嘶……”

    野郎中突然嘴角一抽,吸了口气,接着竟然把食指抵在了牙关上。

    我头皮一麻,他该不会又想咬手指头吧

    还好,他只是咬破了指尖,用血在我手心里画了几笔。

    我仔细看了看,那绝不像是符箓,横一道竖一道,实在没什么规律。

    野郎中放开我的手,微微点着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老先生,您看出什么了”我忍不住问。

    野郎中皱了皱眉,说:

    “照我说,你姐姐的事还在其次,你才真是遭了大劫了。”

    “我”

    “对。”野郎中眼中精光一闪,说:“即便你姐姐是被红鞋鬼缠身,那总会查清缘由。而你,却是被邪道妖人给算计了!人心可怖,比起鬼缠身,要可怕多了。”

    我身子一震,忙说请老先生指点迷津。

    野郎中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

    “你身上比寻常人多了一块骨头,多了一块阴骨!”

    “什么!”瞎子的反应居然比我还要强烈。

    我看了他一眼,正想问野郎中什么是阴骨。

    野郎中却起身说:

     




第九章 牛眼沟之谜
    听瞎子一说,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野郎中本来就是养鬼人,毛灵芝多半是他养的小鬼帮他弄来的。

    不对!

    纵鬼行凶是养鬼人的大忌,如果野郎中还活着,那昨晚五宝伞里的小鬼又怎么会出来肆虐

    瞎子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搭着我的肩膀说:

    “我不是阴倌,野郎中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过了今晚,这里的气势就走尽了,不光活人待不下去,就连鬼也站不住脚。而且我敢保证,牛眼沟到底有怎样的秘密,今晚一定会揭晓答案。”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和衣在炕上躺了下来。

    虽然喝了酒,可心里的疑惑让人无法安睡。

    我就这么闭着眼睛,半迷糊半清醒的等着即将发生的状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我假装打着鼾,微微侧身,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顺着感觉偷眼看去。

    果然就见原本关闭的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黑暗中,一只闪着幽光的眼睛正在透过门缝往里窥探!

    大约过了一分钟,那只眼睛才消失。

    我没敢动,用足耳力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却只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和瞎子的呼噜声。

    又过了一会儿,我刚想起身,猛然间,那只眼睛又出现在了门口!

    这一次,足足有五分钟,那只眼睛都在看着屋里的情形。

    等到眼睛再次消失,我后脊梁已经满是冷汗。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睛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眼中分明透露着绝杀冷狠的凶光。

    偷窥那人竟是对我们动了杀机!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我似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

    我以为是错觉,把耳朵贴在炕上仔细听。

    没错,的确是发动机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摩托车。

    我一下想起了头一次带我和赵奇来的那辆挎斗摩托,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极度的寒意。

    声音渐渐远去,我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瞎子也打着哈哈坐起了身。

    原来他也没有睡。

    两人下了炕,来到外屋,瞎子大咧咧的点燃了油灯。

    我快步走到对面的偏房门口,推开门,屋里没人,只有满屋的酒气。

    “不用看了,想死的和不想死的都走了。还有时间,先抽根烟再说。”

    瞎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出烟点了一根。

    我没听他的,而是走到正屋的钟馗像前,拿出手电打亮。

    下午来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神像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我打着手电,从下往上仔细检查面前的神像。

    当我借着手电的光看清神像的眼睛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瞎子问。

    我跳上供桌,用手指在神像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凑到鼻端闻了闻,回过头说:

    “鬼王爷的眼睛被人用黑狗血封住了,去帮我接碗无根水。”

    瞎子连忙掐了烟,跑了出去,不大会儿就端了一碗雨水回来。

    我接过碗,边用袖子蘸了雨水帮神像擦眼睛,边对瞎子说:

    “去看看还有没有酒。”

    瞎子从偏房提出那个塑料桶,咋舌的说:

    “乖乖,二十斤的地瓜干子酒就剩半桶不到了,这俩老头是酒桶啊”

    我一言不发的帮神像擦掉眼上涂抹的狗血,拿出朱砂,用毛笔蘸了在神像两只眼睛的眼仁上各点了一下。

    跳下供桌对瞎子说:“我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就是野郎中。”

    “他真没死”

    我摇了摇头,把碗里的水泼了,接过酒桶倒了碗酒,端端正正的摆在供桌上。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朝神像拜了三拜,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瞎子也拿了三支香,等他上完香,把香插进香炉,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瞎子回过头瞪圆眼睛看着我,压着嗓子说:“碗里的酒没了……”

    我心里一激灵,急忙又拿来几个碗摆在供桌上,倒满后把桶里剩余的酒都泼在了神像前。

    “鬼王爷,这里的气势走尽了,您老喝完酒也赶紧挪窝吧。”

    瞎子又朝神像拜了拜,回过身冲我一摆手,“走!”

    到了门口,我忍不住回过头又朝神像看了一眼,似乎看到神像的眼睛竟然闪了一下。

    我也顾不上想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转过身跟着瞎子冒雨走了出去。

    出了门,刚要朝一个方向走,忽然就听屋后传来一下打响鼻儿的声音。

    两人绕到院子后头,就见后面有个草棚,老驴的那头毛驴就拴在草棚里。

    见到亮光,毛驴不断的刨着蹄子打响鼻,显得十分的不安。

    瞎子走过去,解开缰绳,回过头说:

    “老驴绝对有问题,养了半辈子驴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把驴丢下的。”

    毛驴被解开后,竟把驴头贴着瞎子的脸蹭了几下,然后颠颠儿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瞎子一摆手:“跟着驴子走!”

    大雨一直在下,两人冒着雨,跟在毛驴后面在山间一路穿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不是因为灌进了雨水,而是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在我的后背上。

    这种感觉从野郎中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有了,起先我没在意,可是走了一阵,越发觉得不怎么对劲。

    回过头,却也看不到什么,反手往后摸,什么也没有。

    可我怎么就感觉,今天走起路来脚步怎么这么沉呢……

    我已经顾不上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

    因为,在翻过一个山岗后,我看到山溪边竟然停着一辆报废的挎斗摩托!

    瞎子边走边笑着说:“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眼熟”

    我说:“没错,我们昨天晚上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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