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大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随侯珠
“还有呢”
“你的好班长。”
“呵, 还有吗”
“祖国未来的……好栋梁!”
“……”
终于,景照煜懒得再问下去, 见不远处有人望过来,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 抖出一根放在人靠墙角的张大贺的嘴里, 然后拿出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倏然跳动。
江之河不仅被景照煜推到了墙角,还被逼着嘴里夹着烟,但是景照煜也不给他点上,自顾咔嚓咔嚓地玩起了打火机;小小的火苗在打火机上一跳一跳闪烁,眼神危险又威胁。
江之河欲要丢掉嘴上的烟,景照煜又替他点上,微微一笑,再次问他:“大贺,你说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的性情大变”
他就知道,景照煜这小子还不想放过自己!江之河叼着烟,甘冽浓郁的烟味让他本能地吸了两口,幽幽地,他望向景照煜说:“说明人被改变了呗。”
“被改变”
对,就是被改变……江之河从嘴里拿走烟,说教道:“正所谓教书育人,就是这个道理。”
景照煜十分不屑,凉飕飕道:“那改变你的那个人也真厉害,能把一个社会渣滓改成了祖国栋梁。”
江之河:……
对视景照煜的眼神,江之河眨巴了两下眼睛,别说张大贺本人眼睛还挺大,典型的下三白眼,用力瞪眼便会给人性格桀骜不驯的感觉。但是江之河用自己老干部思想中和了这份桀骜的少年气,转换成了半分倔强半分犀利,望着景照煜还有两份真诚,慢慢地,江之河开口强调说:“景同学,我本来也不是社会渣滓。”
“抱歉。”景照煜不以为然地道歉。
“我以前只是调皮捣蛋一些,你误会我了。”江之河再次解释。
“喔,是吗”语气仍是轻飘飘。
江之河点头,对,当然。
“好,人格变化是改过自新,我理解。那字迹呢”景照煜又丢出一个质疑,他打开手机直对着江之河的眼睛,发问,“这是你原先书上写的名字,这是后来每天写的字,你说说为什么相差那么大”
这个问题……江之河给出一个官方解释:“字如其人,我人都变了,字当然变了啊。”
……
咳咳,见景照煜根本不信,江之河只能实话实说:“前面的名字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那是谁”
“是哈哈。”江之河眼睛都不抬地回话。
“哈哈”景照煜轻扬嘴角,语气自带嘲笑和奚落,“没想到你厉害到人格可以任意切换,你家狗也能会写字。”
“当然。”江之河一副满满当当的样子,顿了下拿起景照煜的手,甩出一个令人无法质疑的理由,“因为我握着狗爪子教它写啊!”
……
……
……
话为什么要这样说,不然呢,还能怎么办!看到手机里张大贺写的那几个字江之河也想吐血,那是字么,简直就是狗爪子画出来!
“那个,你们在干嘛啊”包厢里郑泽阳来到男厕所找人,见景照煜和张大贺双双站在墙角,其中张大贺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样子那个熟练。
“抽烟啊。”回答郑泽阳的是景照煜,随后邀请说,“也要来一根吗”
江之河推了一把景照煜,你他妈别想带坏我未来好女婿。
同样,郑泽阳晃了晃脑袋说:“我妈不让。”
“好孩子,你妈说得对。”江之河上前两步,将烟蒂在左前方金属垃圾桶上的白色细沙点了点,掐断了烟头后,丢进了垃圾桶。
郑泽阳看得嘴巴一张一合,眼睛对上景照煜,景照煜也开口说:“既然不会就别学。”
这个嘛!回包厢的路上,郑泽阳走在景照煜和江之大贺中间,聊起了工作以后的设想:“如果以后我从商,难免要沾染一些坏毛病。”
“不可以。”江之河立马给予否定,他的女婿怎么能沾染坏毛病,必须一辈子都是好好先生。
“唉,等以后入了社会没那么简单了。”郑泽阳又说。
江之河有些好笑,拍了拍郑泽阳的肩膀:“我说泽阳,你现在连大学都还没有考上,就想着工作以后怎么被社会侵蚀,你倒是很会居安思危啊。”
郑泽阳羞愧地笑了一下,瞧了眼景照煜说:“我不就是看到煜哥有感而发嘛。”
“他那是早熟,跟你不一样。”江之河又说,随后挑衅地朝景照煜一抬下巴。景照煜转了下头,恨不得立马炖了张大贺这厮。
江之大贺无所谓地耸肩,就算景照煜再厉害,他一个中年大叔还能怕他不成如果不是顾及自己女儿……
倒是眠眠……
包厢里,王赛儿正在嗨唱最近爆红的某女团热歌,江眠捧着爆米花默默地听着,见男生们回来,往沙发里面坐过来一些。
自然,江之河坐到了女儿旁边。江眠视线撇了撇,没有说话。
然后是王赛儿唱完,郑泽阳开始唱,郑泽阳唱完又王赛儿接下去唱,敢情这两人二人转
“江眠,你不唱吗”江之河问女儿。
“江眠都是最后唱的。”王赛儿拿着麦克风回过头说,故作羞涩地说,“不然等眠儿一唱,我们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嗤!江之河笑了起来,收起神色里的骄傲,打趣赛儿说,“郑泽阳不敢我信,你就不一定了。”
王赛儿被张大贺一打趣,生气地把麦克风丢到了张大贺手里说,“好了,我知道班长要唱,来,我把麦克风给你。”
这下好了,江之河握着麦克风,顿时陷入了为难的沉默……他已经被景照煜怀疑,原因无疑是他表现得不像十八七岁的少年郎,结果他会唱的歌还是十年代的老歌,不是更让人起疑了吗
这样一想,江之河便把话筒交到了旁边景照煜的手里,说:“那个,还是你来吧。”
中年人有中年人的为人技巧,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套路,当江之河把话筒递给景照煜,景照煜对江之河说:“好啊,那你去给我一首歌。”
江之河认命地去点歌,来在点歌台回过头问:“你要新点的歌,还是老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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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回到常青藤小区差不多是夜里10点半。
景照煜送江眠来到25幢楼下, 一路过来的时候他讲起军科大的那几个室友, 因为他决意要回来复读他们纷纷嘲笑他, 所以他刚刚在出租车上才那样说,说着说着,景照煜面上多了一丝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局促。
藏在俊秀端正的眉眼里。
有些情绪仔细想想都有两分耐人寻味。明明他不是一个容易局促的人, 不管在同龄人还是在这群弟弟妹妹面前,同他们相处起来都十分游刃有余,可是面对着江眠, 总有些不一样。
这份不一样,景照煜目前心里的理解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从僧多肉少的军校回到高中,跟女生相处肯定就没跟男生相处那么自然。
……没错,在景照煜这样老油条学生眼里江眠无疑就是一块鲜美的嫩肉,他就算不下手,出于男性本能也会盯着多看几眼。
况且景照煜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他妈妈灌输给他的竞争主义。
莫名的,景照煜有些想笑, 原本好看的唇角轻轻一弯, 舌头不留意地在下唇一舔,然后, 上下唇抿出最为含蓄礼貌的一条线。
“再见,明天见。”景照煜轻声道别。
江眠点了下头:“……再见。”
路灯长立, 影子交叠成双, 老油条如景照煜都局促了, 江眠心底的拘谨更是难以言表, 但是她面上表情还是淡淡的,只将冒出汗的两只手都放在校服的口袋里。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不会被发现;待景照煜转身离开,她偷偷吐出一口心中热气,转身走进了门厅,一抬头,便看到了双手抱胸而立的安莉。
安莉歪着头,眼底全是趣味盎然的打量。
江眠:……
“那位大帅哥也是同学吗”电梯里,安莉终于按捺不住,追问起来。
面对安莉,江眠倒没什么介意,嗯了嗯声。
“这学期你们班新转来的军科大”安莉又问。
江眠有些奇怪了:“你也知道啊”
“我是你妈,我当然知道了。”安莉回她。
江眠哼哼,不再说话。
直到,安莉再次表态,特意地瞧着她说:“其实你们现在这个年纪里异性之间相互欣赏很正常,这样的感情也很美好,只要有分寸就好。”
“妈!”江眠瞪向安莉。
安莉笑得更灿烂了:“看来你们关系还很纯洁呢。”
纯洁!纯洁什么,根本就是没关系好不好!江眠恼羞地呼了呼气,安莉瞧着女儿做出这个小时候最爱的动作,亲切地拉起女儿的手说:“眠儿,妈妈不像你爸那种老干部,不管学习方面,还是喜欢的人这事上,专业的选择上,妈妈都尊重你的选择。”
江眠被安莉说笑了,想起之前电梯里安莉见到张大贺可不是这个态度,故意问出来:“之前对七楼的张大贺,你倒是没那么开放啊。”
“哦,七楼那个啊。”安莉想了想说,“他没刚刚那个帅。”
江眠咧开了嘴,转过头,说起自己妈妈:“你居然还颜控呢。”
安莉作为一位70后妈妈本身年纪也不大,在s市工作这三年思想又进步了很多,现在跟女儿说话方式更像朋友之间的聊天,不比江之河老摆父亲姿态,惹得眠儿越发爱他叫板。所以,对于女儿刚刚的话,安莉认同地点点头:“对啊,我就是颜控,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你爸的那张脸给骗了。”
“我爸那张脸还能骗得你啊。”江眠不信地挑了下眉。
“你又不是没过你爸年轻时候的照片,很帅的,长得特别像那个赵寅成!”
“……不觉得。”江眠脑袋摇到不行,哪里像了!
“不觉得啊,如果不是我和你爸两人基因都好,能生出你那么好看的孩子。”
“……不觉得。”江眠继续摇头。
“还不觉得啊”安莉反复确认。
“我说,我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江眠解释说。
“唉,原来我生了一个眼盲的女儿啊。”
“……”
……
江之河在二楼门口立了一会,抬了三次手都放下去,最后垂着头走回电梯,电梯门合上时,他看到前方的玄关旁的花架上多了一盆君子兰,眼睛不由微微一闪。
“如果你生日,我不送你花,就送你一盆君子兰。”这是很多年前,安莉对他讲过的话。姑且,可以当做是爱人之间的情话。
当时他和安莉都年轻,眠眠还是一个姗姗学步的小丫头,安莉生日的时候他难得订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她,开心得安莉一整天都捧着那束玫瑰笑意吟吟。
之后,他好几年生日,安莉都会买一盆君子兰。可是君子兰也挺不好养活的,之后他和安莉离婚,家里那几盆君子兰都陆陆续续萎了。
不比安静的二楼,七楼很热闹,吴女士张老板都还坐在客厅沙发追看最近热播的狗血大剧,难得是张大贺没有跟爸妈一块看电视,而是死狗一样躺在柔软的狗窝里。
见亲儿子回来,吴女士便指着狗窝里的狗儿子说:“大贺,你说你要养的这条狗嘴怎么那么挑呢,今天我换了一个狗粮牌子,它怎么都不吃了,怎么打它也不吃。”
江之河:……你们还打它了他不是仔细交代他们一定要对哈哈好吗
就在这时,狗窝里的张大贺回过头望了江之河一眼,随后倔强又难过地撇过头,江之河瞧了眼餐厅长饭桌上还没有撤掉的烤牛排大鱼大肉,差不多就明白了,难免心疼地说:“他不就是不吃狗粮嘛,你们给他吃几口羊排不可以吗”
吴女士:……不是说狗不能吃人吃的食物吗
江之河反复强调:“哈哈肠胃好,没关系的。”
“哦。”吴女士点点头,走过来,用筷子在餐桌夹了一根烤羊排,然后一副主人姿态地丢进了哈哈的专用狗碗上,“来,小祖宗,赏你一根羊排!”
结果,哈哈硬是将脑袋一转,表示自己不吃!
“你说这狗,还跟我气上了。”吴女士十分好笑地说。
江之河叹叹气,这哪是气上,是心里委屈呢。江之河蹲下来摸摸大贺的脑袋,温柔地说:“哈哈,你跟我来房间吧。”
张大贺:……
慢慢的,狗窝里的哈士奇还是起了身,弯了弯腿,跟着江之河回了自己房间。
然后,都快进卧室了,吴女士突然眼尖地瞧到儿子格子衬衫里面露出来的背心边边,上前揪住儿子的衬衫,忍不住呵笑起来,开口:“你爸前两天还找这个大背心,原来穿你身上了。”
呃
江之河自己也掀开花衬衫看了看身上穿的男士背心,咂了咂舌,这背心是他从阳台收下来的,觉得合适就穿上了,原来不是大贺是张老板的吗
底下张大贺同样瞧了眼,无语到狗眼一翻,懒得计较了。
江之河只能是尴尬一笑,回吴女士说:“我等会就脱下来还给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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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24
第一天是语文数学, 第二天是英语和理综, 高三段第一次模拟考就结束了。
比起自己的成绩,江之河更操心女儿眠眠考得如何, 这是进入高三第一次模拟考, 正所谓开山之战, 意义十分重大, 然而江眠同学却是一副不当事的样子;晚自习课间时间,江之河伸出胳膊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关切地询问起来:“江眠同学, 感觉自己这次考得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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