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日常

    再说您这么厉害，天下的英豪像棋子一样往您的棋盘上跳，我也是个小棋子，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隆德帝看着成池没说话，只发出一个鼻音“嗯——”，但大殿气氛顿时松了下来。

    呼——

    看来圣上放成池一马，略过这一茬。

    “现在说说叫什么，哪里来，家乡事物几何，随便说说，谁先来”隆德帝说的温和，下面的人却不可随便答。

    大殿里一时冷了音。

    成池不欲出头，可也不能叫大殿冷下来。圣上不愉，自己这个挂了号的首当其冲。思绪不过一瞬，成池上前一步，躬身拜到。

    “小儿何人”

    “小子常宁成池，见过圣上。”

    “嗯。”没听出高兴不高兴，成池接着说，“回禀圣上，常宁居明河远江之交。”

    “小儿镇定自若，可在民间为人知”

    镇定自若是褒也是讽，可以说是小孩子面圣举止得宜，态度不卑不亢，也可以说对圣上心中无惧，说成池刚才冒犯圣颜。

    这茬到底过没过去

    后面的这个“民间是否为人知”是问成池是地方官员察举，还是父祖师长举荐到考试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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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五年之约
    成池春风得意，但还有场硬仗要打。收了收笑，趁着卫大人在家正式递了帖子拜访卫府，见着卫大人。

    卫昭见着成池，就说成池弄的怪怪的，有事发生，追问个不停。成池心中压着事，就与卫昭悄声说了。

    卫昭睁大眼，像颇为吃惊，又一捶胸，给成池个眼色。

    兄弟会帮你。

    ＇

    卫家书房，卫大人与卫昭、成池，三人对坐。

    “我敬佩卫大人，不知卫大人志向为何”

    时人借物言志，以诗喻情，是常有的事，成池问的到不算突兀。

    “以明氏（明誓）为志吧。”

    “成小郎呢”

    “愿与卫大人做成婿。”成池双眼定定地看着卫大人答着。

    卫大人想做明公，官员以明公为志向，就跟当先生的想效仿孔子一样，但显然明公六元及第卫大人就够不上。只说做明氏，明氏一族的新起最耀眼的是明公，但不仅仅是明公而已。而且也可以说是“明誓”“名士”，成池只做明氏记，说做成婿。

    明氏一族在前朝有个女婿姓成，贫寒出身，以才学立身，娶了明氏女，真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后来做了丞相，对老丈人恭敬不已，更是和那代明家主以翁婿想得闻名。

    您想做明公或者明家人，您问我怎么想那我就想做明家人女婿。

    这就是直接说您当我老丈人好不好。可不戳了卫大人肺管子，没把成池丢出去是卫大人涵养好。

    卫大人听言望向成池，“成小郎可是喝醉了酒”混小子竟然惦记我家娇娇！

    “池哥儿聪慧，说不得又是一代成相。”卫昭打着圆场。

    婚嫁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池找卫大人是找对了。只是由成池而言，此趟是不合适的，无怪卫大人生气。

    毛脚小子自己跑到喜欢的姑娘家，对人父亲自荐，我做您女婿好不好。

    这不是找揍吗

     



第41章 归来
    回常宁已是四月，和庞达等人分别，归来见过老祖宗。

    “好好好”老祖宗很是欣慰，直说好，眼睛有些濡湿，兴起写了篇文，夜里设小祭烧了。

    澹哥儿、淙哥儿像不认识哥哥似的，抓着成池腰带仔仔细细看神童哥哥的样子。

    在村子里，“我哥哥是第一神童”，特牛气。

    夷县呆的不久，再回府城见先生，先生告诫一回，就放成池去了。

    此后，大宴小宴聚会帖子不断，春赏桃花夏赏荷，朝夕观霞夜秉烛，都是张家公子李家少爷的，大抵不是成池好推却的。衙内们成不成事看能力，但想坏事还是很简单的。

    成池不想平白惹纷争，也不欲在浮日宴请里消磨，便下帖子回请，把人聚一块了，邀着这些有过几回交情的“朋友”一起来，叫上高惠庞达作陪。

    干什么呢

    赏花这么有意思。那我们得思源。

    来来来，我们来种花。

    八分花田不多，但泥巴沾身也不是官家少爷喜欢的。成池对花是头头是道，做痴迷模样，明示暗示只做听不懂。任何话题都给你拐回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个啊，就和种花一样……

    什么喝酒、看美人。花酿就是酒中美人，我跟你们说……

    当然，也有那一两个眼明心亮的通透人，也不会在众人前叫破。

    “你这人，可是真莲藕作心，尽是眼子，不过对胃口。”庞达一边笑呵呵的打趣成池，一边恶狠狠“敲诈”了顿云楼席面。再回头，帮着成池忽悠，对成池只说“我这是吃实在的，当然干实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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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重归乡里
    转年又是春。

    “我父要调走了。”初春微风带来了冷，高惠站在水阁里如是对成池说。

    调职就在近期，姑爷回京述职的时间更紧。

    “姑爷要调走了”成池又反问一边，“怎么不留任了吗”不是问高惠，答案很明显。成池不自觉曲了曲手指，虽有准备，来临了还是觉得突然。

    ……

    微风中一阵静默。

    “已是六年啊。”成池不免感叹。

    不知不觉成池来这已是六年，三年前送别卫家，三年后高家也要走了。地方官员三年一任，任漫离开。姑爷任了两任都是稳定卫大人的水务策略发展，虽是关要处，却不是长官。

    成池似乎有了准备，平静说着话，往水池里扔着鱼食。若是忽略手边碾碎的糕点，尚算举止得宜。

    “是的，六年了。”高惠添了几分惆怅，“一起同窗六年，如今我也快要走了。”

    人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哪里是不识呢

    离愁别绪最是伤人，丝丝浸入心肺，无孔不入。

    老祖宗是成池初来时的倚靠，可六年里接触最多的到底是高惠，连卫昭也比不得。平日里一个院子住着，一起读书，一起娱乐，就连偶然升起的无聊心思时都一起上大街溜达。

    不过几日，又是一场长亭送别，几架马车，护卫七八人，人影应着车辙远去，高惠失落几日。成池也不好受，姑爷走了，高惠也呆不久。

    姑爷与卫大人不同，往京城调职不免不得动弹，在地方到能有些作为，所以姑奶奶和惠表叔是延后出发的，待姑爷职位下来去姑爷新任地，免去奔波。

    送别回来姑奶奶自个儿关院子里，几日没见着人，说是夜里凉了。

    春日反寒，成池觉得自己也有些着凉了。

    这年春里似乎总是别离。

    没过几天，白日里突然有下仆找秦先生回家，说老家送信有要事。成池是先生的弟子，不放心跟过去，见着送信的小子风尘仆仆，一脸倦容，打大门里，一路迎着先生家扑来。先生接到消息是长辈病危，若是婚丧嫁娶，该带上弟子成池。不过病危一说，带上成池路上到底不便。

    先生告别高家，叫成池高惠自律，不忘早晚读书，或可在书院学习取长补短。临行时还备好了两封书信，分别给成池高惠，说送于安山书院林先生。

    这是成池才知道那个风光霁月的林先生是安山书院的先生。

    安山书院成池听说过，江南四大书院之一，在天下间也是有名的书院，不过至少是秀才，成池高惠这样没功名是进不了安山书院的，不过高惠待不了多久，要是临时附学估计就在林先生身上了。

    不过先生一去不知多久，成池上学也没个定期，或许就不是临时几个月的事，天下第一神童的名头可以做个特招生，成池还是打算回乡取秀才功名，虽晚上几个月，走的更稳。

    接着信，晚上收拾行囊，第二



第43章 修堤坝
    “来，叫着名字念一个出来一个。”

    “娘，我害怕，哇～”

    “排好队、排好队。”

    “站好。”

    “说你呢！”

    “爹！爷爷！”

    “一边去，不然拉着你也去。”

    ……

    才进村就一阵嘈杂，有衙役叫壮劳力闹哄哄的站着队，妇人往自家丈夫手里塞着什么，村子犬吠声此起彼伏。成池带着车马行李停下，正好见着花婆子在一旁自在瞧热闹。

    “花家奶奶，您遛弯呢。”说着一示意“这是什么事，怎么聚在一起孩子哭狗子叫的”

    “大郎回来啦，可真是稀客呢。”花婆子说的很是亲热，一张橘子皮老脸更挤成一团。

    回自己家，算什么客成池皱眉，不欲在这上面纠缠，直问怎么一回事。

    “我们这夷县可来了位大人了！”花婆子讲的兴起，“这可不，现在夷县要修堤坝啦！县里大户出银子，大小两家姚姓村和赵李两家村子出力，这修了堤坝可占大便宜了……”

    县里的徭役一般是村子间轮流来，只有轮到哪个村子，村子不愿服徭役的用银子“雇工”，5两一个人，可没大户白出银子的说法。这回要修堤坝，四个村子出力，有大户出银子白占便宜了。花婆子高兴了。

    夷县修堤坝

    这是疯了吧！

    堤岸临水修，一边水一边岸的，一般防水道侵蚀农田建筑，或者有洪水时洪水泛滥。坝主要是拦水，防洪，也就是从夷县修到河对岸的南水县去。

    可夷县在明河北岸，是凸岸，河水腐蚀有，但不是什么问题，修堤后情况好点，但过几年还会河沙淤积。而且明河五十十多年不见洪水，至少老祖宗给成池讲的“家史”里没提过，就不会是洪灾。

    修什么堤又筑什么坝那坝是夷县四个村子就可以修筑的对南水县做好事是吧

    夷县临着明河中下游，河面看着太宽但也不窄，水面也看着平，实际水流急而深，看着来往货运的大船就知道，水浅了可载不起那么多货物。修堤坝用的石头得挡住水，只能硬堵，得冲走多少，夷县山少，采石场也少，石头都是要钱的，所以还得从外地运。

    从外地买石料运来修个用处没那么大的堤坝

     



第44章 停下
    “停下。”

    村里壮劳力差不多集合完毕，边上孩子还在哭闹，一个四方脸年轻衙役朝着哭闹方向一脚踹上去，挨踹孩子往旁边一倒，哭声更大了，其他孩子看见压着嗓子，止不住呜呜的哭。

    成池高呼一声停下。许是有些远，哭闹动静大了没听见。成池走来就看见人倒下蜷着身子倒在地上。成池上前来查看孩子，挨踹的是李家小子，李美妮弟弟，好像叫做留住还是留柱，说是长不好叫了这么个小名，前两三年见过，常跟在四叔身边玩。

    留柱受了一脚，捂着肚子，成池也掀不开衣服查看伤势，不过留柱脸色泛白，额头冒着虚汗，怕是不好受，更何况这是个本来长不好的瘦弱孩子

    留柱旁边蹲着一粗布衣妇人急的说不出话，手揽着留柱的头直给留柱擦汗，看样子和李美妮有六七分相似，该是李美妮和留柱的娘。

    “伤势怕是不轻，去请刘郎中吧。”成池对留柱他娘说道。

    “好好”妇人连连点头，“请郎中”慌乱没个注意，听着成池建议赶忙起身，起步太急摔了一跤，似乎半点不疼的样子爬起来，又焦急的跑向刘郎中家。

    “哭什么哭叫你哭！”四方脸衙役瞪起了眼睛。

    “留柱！”李老爹大喊。

    “吵吵什么，喊魂啊！”四方脸一指李老爹，“闭嘴滚回队伍里。”又转向留柱，作势抬起一条腿，似乎嫌吵，想要再来上一脚。

    李老爹一低头缩回队伍，却有个魁梧男人从队伍里出来，往旁边移了半个身子，就要挡在四方脸衙役身前。

    四方脸衙役放下腿，微侧身撞上魁梧汉子却没挤动，大怒，大叫道:“干嘛呢干嘛呢站回去！”

    魁梧汉子比四方脸衙役高半尺，站着没动，低着头双眼盯着四方脸衙役没说话也没让开，场面一时僵住了。

    一年长的衙役走过，喝道，“想妨碍公务吗抓你去吃牢饭。”

    魁梧男人转了视线。四方脸看着年长衙役过来，似乎放松起来，又眼里略微得意，绕开魁梧男人。

    成池看着四方脸衙役走过来，还想行凶也怒了，又喊一声，“停下！”

    四方脸止了步，年长的衙役打量成池两眼说道，“小郎君有什么事吗现在可是公差办事。”

    年长的衙役似是领头，看着成池锦衣长袍，语气缓了不止一层，先敬罗衣后敬人说的果然没错。还是提了句公差办事。

    成池将留柱暂交给花婆子。站起来，昂首阔步走至年长衙役前。

    “公差办事就是在我们村子打村里人”

    “纯朴乡情就这么叫你们几个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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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药钱
    留柱送去县里有名的同安堂，钱大夫亲手诊的。李老爹窝在同安堂里，照顾留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