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帅的金丝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后紫
画琅怔怔,回过头就看到了伫立在房间里的杜夫人,呐呐唤了一声:“夫人……”
“随他去。”杜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气声弱了下去,她站在窗子前,正好能看到杜聿霖迈出去的颀长身影。
“我这个当妈的能不为了他好,可、可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啊。”前半句像是对画琅说的,可后半句就转了杜聿霖。
似乎不是她该听的,画琅低垂下脑袋,暗自解读。
“夫人,您上回不是让我去找算命的,这生辰八字改没改套不出话,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位沈副部长的夫人前后去了两三趟,对这事儿格外上心。”
“你的意思是……”
“那位夫人还合了二少和沈家大小姐的八字,所以今儿掉到这儿的八字,指不定是谁的。”画琅附在她耳畔悄声说道,唯有自己知道那一刻声音有多恶毒。
杜夫人的眼眸陡然一沉,确实也没想到有人会把心机用在她身上,看起来还是有备而来,顿时对沈黎棠这大女儿再没了好感。“做父亲的卖女求荣,做女儿的攀龙附凤,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杜夫人阖眸,像是疲倦,“行了,我知道了。”她又想到了杜聿霖出门前那古怪态度,总觉得有些不大妙,“算了,不想这些了。这事既然定下了就早点操办,不管大事小事都仔细着点儿,别落人口舌。”
“嗳。”
——
沈南瑗是一大早被热醒的,原该是秋天了,不知道天气怎么又返热,闷得不行。
她又冲了个澡,穿戴好才施施然下楼。
周六休息。
沈黎棠和苏氏正兴奋说着什么,看见她下楼,热情招手道:“昨儿个睡得好不好”
沈南瑗摇头,搁在桌上的手腕适时露出一截,正好是昨儿个被杜聿航掐红的印迹。默不作声的小可怜包模样。
果然,沈黎棠一看这个就瞪了沈芸曦一眼,后者眼睛红红的,似乎已经哭过一顿。
“老爷,您看这款如何,样子简单大方,又不落了俗套。”苏氏连忙温柔挽住了沈黎棠,两人选的恰是沈南瑗婚礼需要用的请帖。
沈南瑗拿汤勺舀着热粥,明白这事是真的定下了,而且日期就在两个月后的八号,黄道吉日。
正走着神,手腕似乎被人拿捏住了,不过动作轻柔。
沈南瑗顺势看了过去,就看到李氏有些担忧的神情,“是那杜家大少抓的怎的——”这么野蛮
“他不是故意,不过还留存着小孩心性,没注意手劲儿。”沈南瑗替杜聿航辩解,此举得到了沈黎棠抽空投来的一记欣慰目光。
“都说沈家大少智商留在了七八岁,看样子是真的咯那不就是个傻——”沈芸芝则要口无遮拦的多,沈芸曦要拦都没拦住。
沈黎棠当即一拍桌子,“吃饭还堵不上你嘴!要不想吃就干脆别吃了,跟你姐一块去学院帮忙。”
“我还没吃……”饱。
沈芸芝一缩头却是不敢说了,她知道说自己又说错话了,瞥见姆妈不高兴的脸,只得蔫巴巴放下饭碗跟着大姐出门。
沈黎棠似乎还不解气,其实也是碍着沈南瑗在,偏偏沈南瑗从坐下就没有多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自己昨天在车里的那番话听了进去。
再瞧着那张神似白氏的脸,就好像狂风暴雨里的一朵小白花,柔弱无依,配杜聿航……唉,他又叹息了一声,心底愈发不是滋味。
“爹,我今天想出去转转。”沈南瑗似乎和沈黎棠心意相通,在他希冀她能提出什么要求来弥补一下心里愧疚时就提了出来。
“该采买的自然有人采买,你这亲事都已经定下,剩下日子应该跟着……”苏氏立马接口,突兀看到了沈黎棠变幻了的脸色,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于冒进了,心思一转,换了个说辞:“督军府有督军府的规矩,越是名门望族规矩就越多。老爷,您说是不是”
沈南瑗吃了半碗鱼片粥,差不多是个半饱,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这请求令‘父母’不合,她稍稍低垂脑袋,情绪不如刚下来时那会儿明媚。
沈黎棠当下就心软了,“该学的是得学,不过也不急这一刻。”他顿了顿,正要继续就看到沈南瑗望着李氏的方向,临到嘴边的名字就改了,“那就让三姨太带南瑗出去逛逛,梨园看看戏也不错,出去玩身上带够钱。”
沈南瑗露出笑容,“谢谢爹!”
沈黎棠心神一晃,又觉得自己此举英明无比,合着南瑗在这个家两月,何不让她开开心心出嫁,往后也能更心甘情愿为自己。
苏氏在沈黎棠点了李氏时那得体笑容僵在嘴角。
不同于苏氏的内心郁郁,沈南瑗走出沈公馆时揣着兜里的银票心情大好。
“南瑗,你想先去哪儿,这儿八大景,咱们先从最远的走,估摸一天还走不完。”李氏带着冬儿,说实在的,她还没被这般委以重任过,莫名有一种紧张。
“我都不熟,有没有泷城的地图啊,有地图看得更直观点。”沈南瑗朝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眼底盛了细碎狡黠。
“这……也许前面书店那有、有介绍一类的罢”李氏也不大确定,毕竟她大字不识一个,只听沈芸曦说书店是知识海洋,什么都有。
沈南瑗兴奋地像个孩子拉着李氏往书店去,身上的黄黑相见的格子裙配素白的衬衫,咖色的圆头皮鞋,裙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极了夏日里盛放的花,令周遭都宛若褪色了一般,只剩下她明媚的笑靥。
李氏正惊叹,就听到汽笛声逼近,她下意识伸手想把人拉到身边,却发现为时已晚。
沈南瑗被人一把抱起扔进了敞篷座驾的副驾驶,动作有些粗鲁。
她刚‘啊’的惊呼一声,就看到那人跃进了主驾驶位置,和她几乎是面贴面的距离过去,那一双深邃眼眸盯的她后背一紧,心生恐惧。
“杜、杜杜杜聿霖!”
“坐稳了。”杜聿霖说完就发动了汽车,一下向前滑出了十多米,留给街边的人一排尾气。
沈南瑗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那个蛮子真的敢直接来沈家抢人!
她一点都不怀疑。
她匆匆站起身走到临着巷子的窗户边,果然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豪华轿车。
在轿车后面不远,是空无一人的巷子。
“南瑗,你做什么”李氏急急拉住了她的手。
沈南瑗像是才回魂似的,扒着窗户边的手稍微松了点儿,一抬眼睛便撞进李氏担忧的眸子里,“三姨太,这里是二楼,我知道的。”
就算是要逃,也不是这个逃法。她若鲁莽地跳下去,就算侥幸不摔断腿,跑不出这个巷子也会被抓住。
李氏抓着她的手只觉发凉,不由也想到杜二少劫走沈南瑗时的那股子霸道狠劲儿,如今直接上了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南瑗,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沈南瑗那小脑瓜子里也正转法子,没主意的碰到更没主意的,反而稳了下来。
她回握了下李
87.走
晋江独家, 支付宝搜7269594领红包充值感谢支持正版么么哒 这事儿也好说的很,沈南瑗怯懦地解释:“爹, 太太送我的那些首饰, 方才在躲避流氓的过程中, 也不知晓掉在了哪里, 我明天一早便去找。”
沈黎棠越发觉得这个女儿天真,那么矜贵的东西,恐怕早就被路人拾了去。
但他喜欢她这样天真任由摆布,更喜欢她至始至终都没提起与督军府的婚约之事。
沈黎棠心里很是满意,一伸手从兜里掏了二十块钱, “南瑗啊, 爹爹白日里上班,没时间陪你,这个给你做零花。”
想了下, 觉得她往后可是督军府的大儿媳, 自己的出手未免太过小气, 一狠心,又掏了张百元的票子,还悄声嘱咐:“别跟太太讲。”
“谢谢, 爹。”沈南瑗看着沈黎棠的眼睛直冒星星。
沈黎棠很是受用, 摆了摆手, 说:“去歇着吧!”
沈南瑗退到门口, 便看见了端着一杯热牛奶的苏氏, 立于门外。
她乖巧的如同并不记得白日里发生的事情, “太太,晚安。”
苏氏勉强笑了一下,却再也说不出来方才句句都带“姆妈”的话来。
给白氏的女儿当姆妈,她自己都心口发紧。
眼看沈南瑗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苏氏正了正心神,敲响了沈黎棠书房的门。
“老爷。”她立在门口,怯生生地喊。
“进。”
沈黎棠叼了烟卷在嘴里,一手拿着火柴,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他点着了烟卷,冲着将牛奶放在书台上迟迟不走的苏氏冷淡地问:“还有何事”
“老爷!”苏氏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娇媚。
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可她的身段还是令人浮想。
沈黎棠喜欢她的娇媚,更喜欢她的善解人意。
可他不是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手腕。
若没有点手腕,她也收拾不住蒋氏那个小妖精。
沈黎棠自以为对自己的妻妾甚是了解,就因为了解,他才打定了主意,要冷落苏氏一下。
并非全部为了沈南瑗的事情,而是他在告诉自己这位续弦,不要来试图挑战他在这个家里的权威。
往后,他说要她的女儿嫁给谁,她便必须得老老实实地照办,不要像这次阳奉阴违。
苏氏见沈黎棠抿紧了嘴巴,没有想说一个字的意思,拎起了手帕,抽抽噎噎,“老爷当真是信了南瑗的话了吗老爷,不是我同她一个孩子计较,这孩子一直被放养在乡下,没有人管教。乡下人粗鄙,常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南瑗那孩子心里对我有成见,就连带着对老爷你……恐怕也是怨恼的。她分明……分明就是故意挑拨你我二人的关系……”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沈黎棠的反应。
沈黎棠的烟已经抽了一半,若说苏氏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那是假的。
但……他抬手摁灭了烟头,在那缕未散尽的烟雾里,凉凉地说:“苏茉莉,方才,南瑗可一句你的不是都没有说。”
苏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老爷,我……”她原是想着沈南瑗那个小蹄子,肯定要说一大把她的坏话。哪知竟没有,如此一来,倒显得她越发难堪了。
“好了,出去吧!”沈黎棠不欲再说,烦躁地挥了挥手。
苏氏心知此时已不利再说任何话,她抬脚走了出去,心里恶狠狠地想,这回是她轻敌了。
可日子还长着呢!
等她的芸曦嫁给了督军府的二少帅……哼,到那时她就让这个小蹄子死无葬身之地。
就同她那个薄命的娘一样!
——
是夜,深蓝的夜空中稀稀拉拉有几颗不算明亮的星子。
从天象看,明儿不会是个好天气。
沈南瑗从沈黎棠的书房回了房间,洗漱睡下,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外间很快就没了所有的动静,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已睡下。
并不晓得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轻微响动,门轻轻地吱溜了一下,有人摸黑进了屋子。
她就说嘛,折腾了一大天,这都后半夜了怎么会睡不着觉,敢情是预警!
沈南瑗的床正对着房门,她一声不吭,先看清楚了来人。
来人的身量不高,穿着一身齐膝盖的小睡裙。
虽看不清楚花色,但瞧那样式,也不会是府里下人的穿着。
再细想一下这屋子里所有女人的身高,沈南瑗便知,肯定是沈芸芝。
她早就看出来了,苏氏的女儿里就属这个最小的鲁莽。
沈南瑗不动声色,只看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沈芸芝屏住了气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这个土包子委实讨厌,惹得她姆妈心口疼的毛病都犯了,她要是不给这个土包子一点颜色瞧瞧,还真当她们好欺负了。
这事儿,她同自个儿的弟弟沈元阑略提了一嘴,可那个死小子却皱着眉头,训了她一顿,说什么姊妹之间一定要友爱的废话。
她只有两个姐姐,那个土包子算她哪门子的姐姐呀!
沈芸芝蹑手蹑脚地到了土包子的床面前,思忖着到底该干点儿啥。
她起初说要割花了土包子的脸,可沈元阑那个叛徒,拿走了她的裁纸刀,她方才翻了半天,也没寻到家里的剪刀。
不过也亏得这样,她才及时想起来,要真对土包子动了明面上的,爸肯定会追究……片刻,她就又有了个新的主意。
她褪下自己腕子间的翡翠镶金镯子,打算塞到土包子的枕头下面,这么一来,就等明儿一早,她喊失窃,再怂恿姆妈来搜,哼……到那时,看土包子还怎么翻身!
她特地等到了这个点儿,家里的人都睡着了,土包子肯定也早就睡着了。
沈南瑗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只等来了她栽赃陷害的小把戏,反正自个儿也总睡不着,就陪她演场戏好了。
沈南瑗即使闭着眼睛,也精准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沈芸芝心慌的不得了,慌乱间使劲儿往外拽,手都拽疼了。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力气可真大的。
她恐吓道:“你快松开我,若不然……”
沈南瑗才不跟这个破小孩浪费口舌,她张开了嘴,用的是丹田的力道,发出的是惊恐的声音:“啊——”
“你不要叫!”沈芸芝气急败坏,想上前去堵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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