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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酒W

    “陆青哥,如果,如果肃玦和丹妃真的……我们,是不是不能继续查下去了”我按捺住紧张慌乱的心跳,嘴角蠕动着艰难发声:“虽然还不确定,但要是我们真的发现了皇室丑闻,作为知情人,一定会被灭口吧还有肃玦……不,肃太师他们全家,以及丹妃,成家,肯定也都会丢掉性命吧”

    顿了顿,我又迟疑地补充道:“我们家……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自始至终,我都没敢明白地说出那个可怕的猜想,却语焉不详地表述着心中的担忧。陆青静静看着我,眸子里除了洞悉一切的明了,还有一丝怜惜。

    他未曾回答,却问道:“你,从那时起就在害怕”

    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拨,“是啊。这儿的人……我是说,宫里的人,杀人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能不怕吗。若他俩真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很多事都有了解释,尤其是不愿先皇病愈,谋划设计我的动机。我怀疑,那个有宫中令牌,却遍寻不见的赵公公,指不准已经死了……”

    正说着,我冰冷的手背上忽然一暖,一只骨节明晰、指端匀长的手掌覆在我颤抖的手之上。

    肌肤相触,冷热交接的瞬间,陆青顿了一下,却没有一星半点迟疑地将我的手握紧。

    我抬起头,正对上陆青潭水一般幽深的眸子。他神情从容,定定凝视着我,即便没有开口,却已然将心声息数传达——别怕,有我。

    在他手心的温度和眼神的力量中,我脑中一直动荡不安的思绪终于神奇般地缓缓停下,僵直的双肩也渐渐松下劲儿来。

    “小妹。”他沉声开口,“事情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一切尚未分明。”

    “难道,你真的相信丹妃是去借什么巫医的书”

    “我不信。”他肯定地回答,见我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又继续道:“但若因此判断他们有什么私情也为时尚早。”

    我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反驳。他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知不觉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

    “这件事情,不是不能查,而是要谨慎图之。即便真相可怖,预留先手,就可以选择行事方式,无需把自己暴露出来。”陆青看着我,耐心解释道。

    我和他相处已久,也不是愚昧之人,立刻明白他话外的意思——只要我们自己不说,那些相关人也绝不会主动揭晓,大家暂时……都还是安全的。

    之前过于急切搜寻真相,实在对风吹草动过于敏感,不但自己吓自己,还吓得不浅。

    如今,就如陆青所说,茫然不知时不好行动,但既知道了线索,预先有警备,反倒可以好好想法子,决定真相浮出的方式。

    见我终于面上慢慢恢复了自然之色,陆青轻舒了一口气,不着痕迹地收回手,悠悠道:“之前肃太师有一句话一直让我有所介怀,也是我疑心肃玦之由。”




第五十五章 “你很好”
    “谁说要直言了自然还是试探。”陆青看着我,眉间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色,道:“谨慎图之没错,但也不是守株待兔。你去暗处观察肃玦,没有什么异动,他怕是数十年都不会露出马脚。”

    见我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陆青正色道:“丹妃虽在皇陵,但你试探玲珑郡主的消息未必不能入宫。要知道,她的兄长平京将军成肖,多年掌管京都西望及近郊兵力,皇陵也在其内。虽然成将军现在被调往南疆,皇陵守卫却还是他的人。丹妃一旦起疑,从玲珑郡主处追问出什么,转而提前布局,那我们日后的调查就会被人牵引而行了。”

    我长“哦”了一声,油然敬佩地重重点头,果然还是陆青脑子好用,想的全面。

    想我一个现代博士,来了宫里,好像真如司夜所说一样呆傻,就不禁叹了一口气,悻悻道:“也不知道是我太笨,还是你太聪明,你凡事都比我想的周到太多。明明之前都住在将军府,衣食起居相类,可你到了宫里一样游刃有余,我却是左右难顾。”

    “我倒宁愿你一直这样。”陆青脱口而出,见我假装有点恼意地看他,才微微扬眉解释道:“反正你不会常住宫里。至于我……”

    “你怎么了”

    “凡事多想,不过是自小养成的性子。”陆青淡淡一笑,随口道:“且行以前还曾嘲笑过我,说我定不能领会肆意行事、不计后果的趣味。”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浑不在意。

    .

    我心中蓦然一动,定是因为从小失去母亲,跟着过于严苛的父亲“寄人篱下”,陆青才会养成这种处事力求稳妥,又对家人极尽护佑的性子吧。

    我看着他,白玉般的脸上,一双修长的眸子清冷无波,明明此时澄澈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让人猝不及防间,心脏抽痛,生出丝丝缕缕的怜惜。

    凡事多想。说来简单,却是极其劳心费力。如果可以,哪个少年不想像韩二那样肆意跳脱、率直无忧地成长生活

    见我怔着不语,陆青秀致的眉目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解,带着猜测低声说道:“小妹,是我提起且行,你想他了”

    我转过眼,定定望着眼前的人,半晌儿,斟酌着说道:“二哥的性子确实要简单一些,爱憎喜乐都在脸上。”

    陆青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表情依旧平静如故。

    “可陆青哥,你也很好。”我凝视着他,极是认真的说道,“因为你是这样的人,你身边的家人朋友都比别人幸运很多,比如我和二哥,有你做朋友,才能心无旁骛、轻轻松松地随意做很多事。尤其是在宫里,我一想到你在身边,就觉得安心。”

    其实,这本不是我要说的话。

    我原想说——你不是不能享受肆意行事的快乐,而是被逼无奈养成了这种性子。可是话没出口,我忽然咽下了,竟是无比自然地说出上述那番话。

    因为,我刹那间领悟到:一个人的性格,如果不是人生受到什么重大刺激,基本形成于幼年时期;长到十五岁,他的性格恐怕已经定型了;这个时候,再说什么惋惜或者是安慰的话,倒不如真实地肯定他。

    这样的你,也很好,不会比其他人逊色哪怕一分。

    .

    陆青的面上不再平静无物。他慢慢抬起眼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我,专注到外界似乎都不存在一般。

    他眸底不再是清冷无波的潭水,而是



第五十六章 惊蛇
    第二日,因过虑之疲,陆青回到寒秋殿时,我正在屋内躺椅上摇晃着快要睡着了。

    一见陆青进来,我浑身的瞌睡虫顿时不翼而飞,连忙半起身,迫不及待地招手,拍了拍身边的小凳让他坐下。

    陆青看惯了我在将军府不甚得体的样子,此时也不奇怪。遣散左右后,他安然坐下,在我一脸的急切中,把与肃太师会面的情形娓娓道来——

    今日,陆青照例是在太玄殿旁的侧殿整理旧务,他托身边的公公候在朝殿阶下,只待下朝,便将肃太师请过来。

    因为一直协助圣上处理仓促继位尚未交接的事务,陆青免不了和诸位大臣接触,故而,请大臣们过来协助理清一些旧事旧账,是圣上特许,并不会惹人注意。

    没多久,公公领着人如约而至。陆青与肃太师见礼后,恭敬请他坐下,待上过茶,便将下人摈离至门外候着,自己坐到他对面。

    没有天子在场,肃太师神情举止较为放松,吃了一口茶后,笑着闲话道:“贤侄聪颖能干,甚得圣上信任,不但是你父亲和韩将,连我也为你高兴。”

    陆青谦卑回道:“谢肃伯父谬赞。虽都是为君分忧,我远不及伯父功高劳苦,唯以绵薄之力尽力效忠。故青一直以伯父为榜,鞭策自己。”

    见陆青不以官职相称,肃太师也卸下官仪,朗朗笑道:“你尚成人,就能在圣上身边辅佐,难得不骄不躁。圣上没有看错,你确是块宝玉。”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贤侄今日叫我来,是要询问哪桩事”

    “此次有请伯父,却是为了一桩私事。只怕有人闲言碎语,才借圣上宝地一用。”陆青开门见山,不疾不徐道。

    “哦什么私事”肃太师讶然道。

    陆青起身,恭敬俯身,一鞠到底,“青无意冒犯,只为探查实情。如有唐突之处,还请肃伯父千万不要怪罪。”

    见他没有回答,反倒如此慎重行礼,肃太师心中生疑,却又不知究竟,便回道:“贤侄但问无妨。”

    陆青点点头,回位坐下,再不多绕,启口问道:“肃伯父,宫内生变那日,先皇因小妹之故宣召您,您却未能应召,能否告知所因何事”

    肃太师面上一紧,略有不悦,饶是如此,却也沉声回道:“我记得之前说过,那时因一位不太来往的远亲身体不适,所以……”

    “您确实说起过。”陆青颔首打断他,仍是极其谦卑地问道:“只是肃伯父可否告知,是哪位不太来往的远亲能让您亲自前去,又是何人告知您这一消息”

    肃太师横眉骤拧,面上已有薄怒之色,低声斥道:“贤侄无礼,此乃我的家事,无需尽详述之,即便圣上也没有如此咄咄逼人。你如今这样问,是不相信老夫么”

    陆青语气尊敬,但话里未有丝毫退让:“请伯父勿怪,青绝无不信,不过我要探查之事,正和伯父那日不能应召大有关联。”

    “我的家事,能有什么关联!”

    “肃伯父。”陆青郑重道:“若是您不便告知,何人能让一位国之重臣只身探望却又不为家人知晓,那能否确定另一件事——那日突然告知您‘远亲’不适一事,让您匆忙离府、错过宣召的,可是令公子肃玦”

    肃太师瞳仁一收,眼底飞掠过一丝异色,他面色还算正常,但捏着茶杯的手指确是明显一紧。

    “你想说什么”他不再客套,看着陆青,直直问道。

    陆青目光毫无躲闪地回视,“肃伯父不愿告知,青也不强求。只是,伯父与韩伯是挚友,有些事情若是青能先于圣上探查出来,伯父便可提前知晓,予以应对,那么,即便事情严重,也或有回旋之机,不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肃太师倏然起身,极是疑惑道:“你究竟查出了什么”

    陆青避而不答,反而轻声道:“伯父,若是有人刻意为之,您那天不能应召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

    “你难道怀疑小儿与人勾结……”肃太师愣了一瞬,终于明了,刚想怒而驳斥,却又顾忌身在太玄侧殿,才勉强刹住声音,断然道:“那日来告知我的不是小儿,我肃家上下绝没做对不起先皇和圣上的事。”

    “如果是青猜错,此事连累不到肃家,就是小侄多虑了。今日诸多冒昧,请伯父原谅,也请不要声张,以免传出去,打草惊蛇。”

    陆青淡淡一笑,言罢,从容起身,谦卑行礼,不待肃太师反应,立刻扬声唤了外面的公公进来,“事毕,送肃太师出宫。”

    “你!”肃太师原本想问个清楚,但见进来了外人,只得闭嘴不言,重重呼出一口气,匆忙回礼,脸上惊疑不定地出去了。

    .

    “不是肃玦”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相信。如果不是肃玦,肃伯父为何不一开始就否认,而是先追问原因。”

    “看他当时的神色动作,估计那个知情人定是肃玦不假。”陆青也颔首应许,“此外还验证了一事,肃太师对肃玦和丹妃的瓜葛毫不知情,且那日他应该真的去往某处,未能应召。”

    “你骤然如此发问,还不让肃伯父声张,他真能忍住不去问肃玦”

    “不能。”陆青气定神闲地回道:“肃太师又惊又疑,估计这会儿已经在府内询问肃玦了。”

    “那我们不是打草惊蛇了”我笑道,知道他必定有安排,倒也不着急。

    “蛇不出洞,又怎么抓”陆青也笑,道:“不管丹妃是否传信,被肃太师追问后,肃玦才可能有所动作。现在,才是观察的时刻。”

    “他看上去挺洒脱的。”我叹了一口气。想起之前的接触,肃玦不是个拘于礼数教条的人,虽然长着一双丹凤眼,偶尔说话也有点暧昧,但总归相处不累,甚至还算愉快。

    “肃玦看似洒脱,但心思深沉。国学府内才子流派不同,文人相轻,可他这个拔尖儿却是人人称道,众人附和,还能让丹妃信任、玲珑郡主芳心暗付,怎么会简单”陆青淡淡道。

    “如果我猜的是真的,那么丹妃、肃玦,还有肃太师全家会不会……”我迟疑了一下,心中虽有定论,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这两天,一想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极为不适,甚至想刻意避开。我因卷入暗中谋划经历了死里逃生,但时至今日,留下的不是复仇之念,而是找出真相、出宫回家的执着。

    当然,如果可以严惩对方的漠视人命,我自然乐见其成。可是,如果这结果是超出想象的严重……我就不得不犹豫。

    相比这里看惯生杀予夺的人,拥有现代灵魂的我,更加尊重一个人生命的份量,无关他的阶级、身份、地位,仅仅是作为一个人,他的命就不应该被草率了结。可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时代没有现代文明的法制,百人殉葬、株连九族都是不罕见的事情,就是血流成河也只在天子一念之间。

    “肃太师



第五十七章 意外?
    一个公公匆忙跑来,跌跌撞撞地跪下,声称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皇后娘娘。

    王皇后皱皱眉头,让身边的婢女过去。那公公低声说了几句,婢女脸色瞬时变了,待听完,脚步一刻也不敢缓和地小跑到王皇后身边,附耳过去,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王皇后倏地一下站起身来,秀美的脸上显出僵硬的神情。

    她向来注重仪态,就算是装模作样也不会失态,现在这神色倒是少见,我不由得有些惊讶。

    “皇后娘娘,您要是有事,尽管先走。”何妃难得看到王皇后也有惊慌的时候,不免暗自高兴,故意娇声说道。

    息妃也看出有事发生,却是怯怯抬了头,并不敢问。

    王皇后被何妃这一声唤回了神志,眸色犹在惊疑不定,略一沉思后,便冲身边婢女略微抬手示意。

    那婢女立刻面向我们,将刚才公公传来的消息告知:“三王爷不小心从承天台上摔下来了,现在在朱颜殿内昏迷不醒。”

    我听完,登时愣住,三王爷摔了

    王皇后经过这一会儿功夫,神色也算恢复正常。她正正衣饰,朗声道:“今日圣上与百官商谈国计,下旨不可打扰。但三王爷兹事甚大,本宫现在必须亲去一趟。何妃、息妃,你们是圣上身边嫔妃,理应为圣上分忧,便随我同行。”

    她目光扫过我,半敛秀目,“安乐郡主若没有旁的事,也一起吧。”言毕,再不迟疑,率先疾步往外走,息妃赶忙起身跟上。

    何妃和我也只得站起身来,跟在后面。

    何妃小心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倒是狡猾,知道此事棘手,就拉我们几个姐妹一起。日后,三王爷若无事,算她处理及时得当,若有什么问题,我们又能作证她已经尽心尽力。真真大家闺秀,打的一手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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